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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追情-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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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人,厚此薄彼太不仁厚了。
    顽固的病人见多了,她早习得一套应对办法,他横由他横,他闹由他闹,倔
个一时总不能倔上千秋万世吧!横腻了、闹累了自然软化。
    有句话常说:女人是水做的。
    而她信奉如神明,女人的确是水做的,所以包容性大。无任何形态,不管装
在哪种容器都能适应自如,遇热温人心,止渴消暑,遇冷结冻冰死人,拿来当凶
器都成。
    她也曾想过把人打晕了拖下山,但是把牛拖到水槽边要是它不低头,满满的
一槽水还是白盛了,牛不喝水能强灌吗?
    “早呀!睡得还好吗?”
    “早……哇!有鬼呀!”不会吧!大白天山精野妖敢到处走。
    两眼浮肿显然没睡好的言笑醉嘟哝地搔搔后脑。“你见鬼呀!鬼吼鬼叫的想
吓死人不成。”
    死人已经死了不用吓,她才是受惊吓的人。“你……你是熊先生?”
    “言,我姓言,你要我重复几次才记得牢。”麻烦的女人。
    “我知道你姓言,可是习惯你的熊样……嗯!我是说你好看得吓人一跳。”
她惟一认得出的是他的眼睛。
    摸摸光滑的下巴,微痛的伤口让言笑醉的眉拧了拧。“下次再叫我大熊,小
心我对你不客气。”
    腼腆的神色有些不自在,许久不曾修胡,技巧退步了,再加上刮胡刀的刀片
生锈,他磨了好久才稍微磨利些,对着镜子刮去蓄了五年的胡子。
    结果留下不名誉的悲惨战迹,他不敢去数脸上的伤痕有多少,不知情的人当
他自杀未遂,动脉没割断却毁了容,一条条血丝非常骇人。
    “不叫你大熊也不见得对我多客气,吃光了别人的心血不知感恩图报,和野
生的熊没两样。”只会糟蹋农作物,毁坏山林。
    “你还说我是熊,我可是特意为你……”修了胡子。言笑醉急急打住未完的
话,不想她晓得他做了什么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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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百年没为讨女人欢心而修整门面,没想到她不领情地仍当他是头熊。
    “特意什么?话说一半不难受吗?”听的人会很奇怪,不断猜想下文为何。
    袁素素不知不觉走出诊所,一片绿意迎面而来,偶有黄叶飞舞,让冬的脚步
逐渐凋零,新发的嫩芽似在迎接春的到来。
    吸一口干净的清新空气灌人大脑,大自然气息顿时令人神一清,眼神明亮地
充满朝气,对身为幸福的人类而感到雀跃。
    迎着风,长发飘动如柳,素着面不让人工化学污了的袁素素远眺山间的小河,
面露微笑地礼赞大自然送给她的礼物。
    山色是免费的,绿水是无价的,开阔的视野城市里是找不到的,鸟儿们的悠
闲是忙碌的都市人所比不上的。
    若非她很满意现在的居住环境,不然她也想搬到山上当只田野间嬉戏的小白
鹭,不愁人间疾苦悠哉过活,数鱼儿点点游玩湍流中。
    人都是不知足的,她也不例外,真想把这片自然景致搬回丁香居,整日沉醉
在芬多精里,什么疲累都消除了。
    “我是说该吃早餐了,你难道不饿吗?”言笑醉跟了出来。他还是第一次为
女人下厨。
    平时一个人随便吃吃也就算了,杂粮、面包皆能糊口,从不计较口感问题,
烧焦的菜哪管可不可口,不毒死人的食物照样入口。
    可是品尝过她昨天的手艺之后,他才明白猪食不是人人吃得起的,起码要像
个样子端得出手。
    所以他起了个大早准备早餐,希望给她个好印象,只要她不再提起要他下山
一事,相信他们会有个好的开始。
    经他一提醒,袁素素倒真觉得饿了。“没下毒吧!好回报我昨日的戏弄。”
    “等你吃坏肚子再来找医生,我会打七折少收你十块挂号费。”他没忘了她
可恶的嘴脸。
    可是他翻来覆去苦恼了一整夜,最后决定心平气和地面对她,除非她又说出
气死圣人的话。
    “幽默,没想到熊也会开玩笑。”袁素素趁机消遣地越过他,想看看他弄了
什么早餐。
    言笑醉瞪了她的背影一眼,无奈地笑开了,跟随在她后头。熊就熊吧!她高
兴就好。“你的衣服还没干,我向以前的护士借了一套放在房里,你吃完饭后再
去换。”
    “嗯!你说话的口气真像我老爸。”唠叨东、唠叨西地就怕她丢三落四。
    “我不是你老爸。”他口气恶劣地说道,放弃替她拉椅子的体贴动作。
    “你当然不是,他作古多年了。”嗯!闻起来很香,不知道味道如何。
    盛了一碗稀饭吹凉,她舀了一匙放入口中细尝,脸色微变地又吃了一口。
    居然拿他和死人相提并论,他离死很近吗?“还可以吧?”
    “唔!不错,甜得很顺口。”蛋也煎熟了,稍微焦了一点不算太差。
    “我煮的是咸粥。”言笑醉表情难看地尝尝味道,当场脸臭得像有人欠了他
一身烂账。
    “我们家习惯吃甜粥,只是不放葱、蒜和肉片。”她用碗挡着脸偷笑。
    人家好意煮了一顿早餐要感恩,虽然不是山珍海味,大厨料理,但意思到了
总是一份心意,不好太苛求。
    “我知道。”有谁煮甜粥还放那些东西,他洒错调味料,误把糖当成盐洒了
一大把。
    他果然不是当厨师的料!言笑醉阴沉沉地想着,像和人有仇地拼命扒粥。
    一大锅应该是咸粥的甜粥,三盘走色的青菜,几个煎成蛋糊的荷包蛋,还有
看不出是圆或是方的火腿包着培根,大致看来还是可以塞人胃中消化,没有致命
的可能性。
    以一个不常开伙的男人而言,这样的早餐已经不容易,既然他以前没毒死自
己,想必这一顿也不会殃及无辜,顶多拉肚子而已。
    暗自观察他的袁素素笑在心里,瞧他一脸很不甘心的模样,她仿佛看见一头
别扭的大熊猛啃树皮,气恼蜂蜜被浣熊偷吃了。
    她从没遇过比小孩子还可爱的大男人,一点小事就生起闷气,而且是自己跟
自己生气,实在非常有趣,让人不自觉地多瞧他一眼。
    少了那片大胡子的确像个人了,五官削瘦棱角分明,看来比实际年纪小了几
岁。照片中的拙男与现实里的他不太一样,多了些傲然的男人味。
    “稀饭和你没什么深仇大恨,用不着用力戳它,它已经死透了,尸身糜烂。”
忍笑忍得很辛苦的袁素素一本正经地劝他不要糟蹋食物。
    抬头看了看她,言笑醉和自己赌气似的夹了一坨蛋配稀饭。“你不要害我吐
出来。”
    什么尸身糜烂,她当是醉醉那个变态,活人不玩偏爱“肢解”死人,怪得无
药可救,简直是医学界之耻。
    自己怪还嘲笑别人怪。
    “那你慢慢吃我不打扰你。”嘴一拭,她文雅地推开椅子离桌。
    “你要去哪里?”他连忙拉住她的手怕她走掉。
    她不解地偏着头,视线落在右手腕上的大掌。“上楼换衣服。”
    “哦!”言笑醉悻悻然地放手,跌回座位继续他的民生大计。
    追女人他是第一回,投怀送抱的机会太多了,根本不必他出手便有人排队等
着补位,他从不烦恼身边没女人,随手一招满坑满谷,他只担心推不掉女人的纠
缠。
    自从蓄了胡之后,女祸明显地减少了很多,不像以前回家一开门就会发现被
褥隆起,光裸的美女正含笑带媚地释放电波。
    五年来他的性需求降到最低点,一来诊所不时有病人上门求诊,不分昼夜地
让他走不开;二来来回走一趟山路实在太远了,除非真的非找女人发泄不可,否
则他待在山上的时间几乎“全年无休”。
    而她,一个和怪法医同住一幢怪大厦的女人显然也不太寻常,孤男寡女同居
一室,她居然不怕他化身为魔,拿她当点心一口吃掉,反而睡得香甜得令人嫉妒。
    是他缺乏男性魅力还是她太高估了他的自制力,他想了一夜快想破头还是想
不出所以然。
    最后他像傻子似的爬起来照镜子,东瞧西瞧狠下心地把胡子刮掉。
    谁知她的眼不但不冒出心型的泡泡,反倒第一眼喊出“鬼呀”,真是太伤男
人的自尊心,他要吃饱些才有力气和她斗。
    “言医生,能麻烦你载我去取车吗?”
    袁素素客气得近乎淘气的声音让言笑醉呛了一下,原本回头要责骂她两句的
他两眼一眯,惊讶地露出一丝傻笑。“你穿这样真的很漂亮,美得脱俗。”
    我知道!她是故意丑化自己好逃避无聊男子的追求。“谢谢。”
    “你要常常穿得这么漂亮才有人追……呃!不对,你还是穿丑一点安全些,
否则被人追走就惨了……”他嘀嘀咕咕地像是耳语。
    他在说什么?喃喃自语。“言医生,可以麻烦你动一动吗?没有车我就回不
了家。”
    她不认为高山峻岭还有公车通行,谁会绕一大圈山路上山看病。
    “回家?”言笑醉的眼神变得深沉,只留意这一句。“你要回家?”
    “总要回家吧!如果你是好商量有仁爱心的医生,我绝对不会再打扰你,还
你一个平静的生活。”她还有两份工作要做。
    “休想。”他欢迎她继续骚扰他,最好把他的生活搞得越乱越好。
    才一夜他已经舍不得她了,以前他从不信什么一见钟情的狗屁话,可是发生
在自己身上是再好也不过了,老天终于也想到要眷顾他了。
    先前的烂桃花不提也罢,提了令人伤神,总该补偿他的损失吧!浪费三四年
时间在一个不对劲的女人身上,想想也挺苦闷的。
    袁素素忍不住动怒地一吼:“你是牛呀!怎么讲不通,要你救命又不是要你
杀人,你干嘛拒绝得那么果决。”
    “哦!原来你说的是这件事呀!”他以为她急着下山呢!
    “不然你以为什么事?”袁素素一脸古怪地瞧着他,不解他为何别过头去。
    言笑醉假意收拾碗盘地藏住一丝愉悦。“气象报告说今天有可能会下雪,几
十年来难得一见,你可以多留几天,说不定能有机会赏雪景。”
    要真下了雪她就别想下山了,天雨路滑又加上一层薄雪,任谁也不会冒险硬
闯山关。
    “可是我刚从日本回来呀!”意思是她赏够雪了,不想再被雪困住。
    每年她都会到日本几趟,定居日本的爷爷、奶奶只剩下她一个亲人,每次她
要回到这里他们总是一再挽留,万不得已才放行。
    雪对当地人来说很稀奇,但是她一到日本就得自个铲雪,那种苦头可是罄竹
难书,即使手冻得发红发僵还是得一铲一铲地将车道的雪铲干净,否则会出不了
家门。
    她不喜欢雪,甚至厌恶飘雪的季节,冬天是她最憎恨的一季。
    “你知不知道你很可恶。”哪壶不开提哪壶,这里的风景会输给日本吗?
    叛国贼。
    袁素素又笑了,笑他使起性子。“送我去取车吧!不然你得先吃几颗伤药。”
    “我偏不。”他宁可得内伤。
    “你……姓言的,你很欠揍啊!”这也不,那也不,存心和她唱反调。
    “我叫言笑醉不是姓言的,护士对医生要尊重些。”被她打几下不痛不痒,
说不定他反过来心疼她手痛。
    袁素素很无力地抬高下巴瞄他。“有见死不救的医生吗?”
    “我……”高兴这样。
    正当两人吵得不可开交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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