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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斐，淡淡一笑，负在身后的右手暗暗开始凝汇魅气，浅黄色的魅气，魅皇。
“接住了！”
姬无命冷喝一声，右手放开，“嗖！”……
第五十章 与君别
箭已出
十步之内，躲无可躲。
“今朝醉，冷看世云浊浪，我，独狂！”
清冷长吟，醉魅皇，易斐，灰色长发飘动，影随形，形随影，幻影重重。
“奈我何！”一声轻喝，易斐右掌向前推出，“嗤，嗤，嗤……”羽箭，十步之**出的羽箭，在易斐掌前再也前进不得，手腕转动，易斐手掌向上摊开，羽箭亦随之上竖，“破！”
“轰！”黄色的羽箭化为虚无，粉碎至尽。
易斐自知好友生性爱财，不敢大肆破坏，出手留情。
“好友！”易斐向后酷酷地甩了一下头，灰发翻飞，“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很大方的，不会与你计较，原谅你了。”
“哈，原谅老夫？！”姬无命一时间有种想要绑了易斐的冲动，“易老贼，你当真无可救药，气煞老夫！”
“喝！”
姬无命右手猛然一挥，“嗤，嗤……”三翎由魅气凝成的羽箭已然捻在手中，“老贼，注意了！”
“好友，我的视力很好，你忘了吗？”易斐淡淡道。
“天晓得！”姬无命大吼道，“老贼不死，姬府不宁！”
三箭同时搭在弓上，“接箭！”
怒喝一声，箭已离线，“咔咔……”一枝箭至地下向前窜去，卷起一排石板，“嗖！”中间的那枝箭直奔易斐眉心。第三枝箭，却莫名消失了。
“好友，你动怒了。”
易斐右脚向前踏出，“咔，咔……”一排石板向前掀去，以右脚尖为支撑，易斐旋身一转，“呼！”羽箭贴着他的长发呼啸而去。
“蓬！”
两排石板撞在一起，“蓬，哗咔……”碎石四落。
突然，姬府上方一片金光，狂风大作，“嗤，嗤……”一只金色火鸟疾飞而下，第三枝箭。
“嗯？”易斐抬头看了看，然后伸出右手在怀里摸出一精致酒瓶，“我喝，喝……”
“皇叔，你傻了吗？”
易楚楚着急地在远处提醒道。
“呼！”
酒瓶抛出，易斐双手向上摊开，浅黄色的魅气在他周身罩了起来。
“嗤，嗤……”金色的流萤滑过，“蓬！”第三枝箭重重地撞到了魅气罩上。
“嗯？”姬无命突然发现事情不对，“不好，老夫出手太重了吗？！”
“轰！”
笼罩在易斐周身的魅气消弭至尽，“噗！”只见易斐仰天一阵呕红，“死，死了……”
踉踉跄跄，易斐向后倒去。
“好友！”
“呼！”
姬无命飞奔而去，“不可呐！”
衣袂飘飘，姬无命右手搂过易斐，二人旋转，再旋转，落叶阵阵，静无言。
“吓？！”易寒与易楚楚几乎在同一时间冲了出去，“皇叔……”
“嗯？”君若邪怔了怔，“不至于吧，这玩笑开大了……”
……
苍白，易斐脸色苍白，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好……友，我……不……怪……你……”
苍白，姬无命脸色苍白，眼角还残留着一丝泪迹，“好……友，老夫……怪……自……自己……”
“皇叔，皇叔！你怎么了……”易楚楚吓坏了，右手颤颤的，拭去易斐嘴角的血迹。
“御医，本殿这就去唤御医前来！”
易寒转身，十万火急离开。
姬无命，左手紧握，“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老夫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把易斐的脑袋放在自己膝上，姬无命捋过易斐的一丝灰发，接着道：“尘满面，鬓如霜，纵使相逢应不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的明年断肠处，冷月夜，易坟冈……”
眼角发涩，姬无命暗暗用长袖一抹。
“好……友……我，我们……认识……二十……年……啊……”易斐断断续续道。
“这，这种小事，就不必在意了。”姬无命哽咽道。
“皇叔，皇叔，你不要楚楚了吗……”
易斐勉强伸出右手，轻轻抚着易楚楚满是泪花的脸庞，“楚，楚楚……你，你要……好好的……”
“呼！”
易斐右手垂下。
“啊？！”
“皇叔，皇叔，不要啊……”
易楚楚哭的很伤心。
“还……还……没死……”易斐再次睁开眼。
“呜呜……”易楚楚仍在抹泪。
“好友，放心，老夫不会再让你痛苦了，喝！”姬无命举起右手，大喝道：“就让老夫送你最后一程吧，老夫不会再让好友痛苦了！”
“不要！”
易斐右手突然变得极为有力，抓住了姬无命的右手。
“嗯？！”姬无命怔了怔，望了望易斐，“好友？！”
“咳……咳咳……呕……”易斐伸出的右手再次无力垂下，同时，口吐鲜血。
“好友！”
姬无命抱过易斐的头，“老夫对不住你啊，你放心，老夫不会让你孤单的，老夫，老夫三十年后会去陪你的！”
停了停，姬无命接着道：“好友，你永远活在老夫心中，正当防卫，老夫是正当防卫，请你务必在此说明，楚楚公主与若邪都可作证，快，快点说吧，回光返照的时间已不多了！”
君若邪、易楚楚＆易斐：“太，太现实了吧！”
“噗！”易斐怒火攻心，再次吐血。
“不可呐！好友，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姬无命着急道。
“嗯？这是？”姬无命右手食指蘸了蘸易斐吐在自己袖口的鲜血，触感不对，姬无命把手指在鼻下嗅了嗅，“葡，葡萄酒？！”
“吓？！”易斐虚弱道：“好，好友……我……死了……”
“哈，”姬无命脸色极为难看，“死了啊，反正都已经死了，也不会介意老夫再多补几掌的！老夫拍！”
“呼！”
生龙活虎，易斐窜出，“又活了！”
“好友，贵安！”
易斐笑呵呵道。
噼里啪啦，姬无命双手紧握。
“贵安，好友！”
易斐再退。
“嗯？”君若邪捡起易斐丢出的酒瓶嗅了嗅，“还真是葡萄酒啊！”
“……皇叔……”易楚楚欲哭再无泪。
“管家！”
姬无命仰天长啸。
“拿绳来！”
“易老贼！休走！绑了你，老夫要绑了你！恨呐！”
第五十一章 入夜
“姬府不留贼，恕不远送！”
易斐被双手被捆，姬无命牵着绳子的一头。
姬府大门外，易寒匆匆走在前，身后带着一大批御医。
“皇叔？！”易寒稍稍有点困惑，瞧了瞧双手被绑的易斐，易寒问道：“姬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姬无命冷冷道：“诈尸！”
易寒随即明白，转身离开，“皇叔，自重，侄儿还要回去复命。”
“啊？！侄儿，不要抛弃叔叔，等一下啊……”易斐呼喊道。
步履匆匆，易寒很快就消失了。
“楚楚？！”易斐把头转向易楚楚。
“皇叔，酒壶，还你。”易楚楚把易斐的酒壶挂在他的腰上。
“师父，可以的话，请把他送去官府吧。”
在侍卫的簇拥下，易楚楚向姬无命挥挥手，离开，无视易斐。
“账单，你明白的。”姬无命把酒钱、修缮费、体力补偿费、精神损失费等等一系列相关损失极为详细地开了一张清单。
“不夜城，自己来取吧。”
易斐不知何时挣脱绳子，看也不看姬无命塞给他的清单，“走了。”易斐转身离开。
“好友，我还会再来的！”
“哈，随你。”姬无命一拂袖，停在半空的清单化为碎屑，“管家，不夜城，你去取吧。”
“是，老爷。”
……
“世人皆醒，我独醉。”
易斐双手附在酒缸上，整个人不知何时泡在了酒缸里，“哈，小妹来了呢。”易斐右手一扬，酒窖的木门随之大开。
逢赌必输，三分无奈，三分担忧，轻声道：“哥，你真的会醉吗？”
易斐笑笑地向逢赌必输招招手，“小妹，早上好，几日不见，愈发漂亮了呢。”
“晚上好，我那不知时间为何物的兄长！”
“小妹，雪嫣呢？”易斐问道。
“哦，雪嫣啊，明早回飞回来的，易主了，暂时的。”
“见到楚楚了吗？”逢赌必输接着道。
易斐双眼变得深邃，“见到了呢，越来越像她了……”
“哥，你又……”逢赌必输欲言又止。
“哈，小妹，你在担心我吗？”易斐笑道。
“该来的终究会来，哥，去见见他吧。”
“……”
“也是呢。”
……
十五年不曾再来，置身于回忆中，自己却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烛光翕动，大殿之上，易瞳淡淡一笑，“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呢？”
易斐，飘忽一闪，从易瞳守在大殿之外的侍卫中穿梭而过。
“你们都退下。”
易瞳懒懒地向侍卫一挥手。
“是，吾皇！”
众侍卫领命退下。
易斐，走了过去。
悲伤，还是愤怒，易斐自己也不清楚。
放下手中的书，易瞳淡淡道：“你，还是来了。”
“呼！”
易斐右手横切向易瞳。
易瞳并未躲闪，右手轻轻在皇座上轻叩，“还在恨我吗？”
“我更恨自己！”
易斐的手，停下来了，停在了易瞳额前。
叩，叩，叩……
易瞳食指敲到着皇座，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易斐，“二弟，你真是矛盾。”
“拜你所赐。”
“哈，毫无说服力的解释。”易瞳微微道，“小妹呢，小妹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一拂袖，易斐侧对着易瞳，“她不愿见你。”
“二弟，你老了呢。”
“你也是。”易斐冷冷道。
“我们是兄弟，亲兄弟。”易瞳道。
“曾经是。”易斐冷冷道。
“不肯原谅我吗？”
“至死不休。”
银色的烛台，淡蓝色的烛焰，冰冷的空气。
“我在弥补。”易瞳轻声道。
“于事无补。”易斐依旧冷淡。
易瞳，抬起的食指，停下了，静默。
“当初，我有苦衷。”
“你认为我会相信吗？”易斐冷笑道。
“哈，随你。”易瞳淡淡道。
沉默，易瞳，易斐二人皆沉默了下来。
曾经亲密无间，曾经手足情深。
陌生，如今却是陌生人。
易斐离开，头也不回，对他来说，留恋已死。
“二弟，如果我说请你留下来，你，会吗？”易瞳在易斐身后轻声道。
易斐没有回答，也懒得回答。
起身，易瞳站起身来，双手负在身后，眼里闪过一丝冷酷，“你，不会明白的……”
……
没有风的夜晚
有星的夜空
失意人
冷月
醉
易斐不知为何又来到了惜春园，熟悉的小路，熟悉的紫竹……
“猜猜我是谁？”
突然，一双纤弱的手从易斐身后伸出，抱住了他。
“楚楚，这么晚，还没睡吗？”易斐笑道。
“皇叔不也没睡吗，”易楚楚从易斐身后一转身，飘至他前面。
“嗯？怎么了，皇叔？”
“没，没事。”易斐淡淡道。
似曾相识的面孔，看着眼前的易楚楚，易斐心里莫名的一阵疼痛，“……”
“额，皇叔，你还在生气？！”易楚楚试探性问道。
“哈，”易斐转过身去，冷冷道：“当然，皇叔很生气，皇叔最疼爱的楚楚怎么能让人把他送去官府呢？”
“真的生气了？”
“没错！”
“那就没办法了，楚楚只好道歉了！”
“咳哼哼！”易楚楚再次转到易斐前面，“易氏小女，楚楚，弃其叔于危难不顾，然而，事后此女茶饭不思，夙夜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