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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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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于谦过来看了,都一时失神,半晌反应过来,吩咐兵丁用绳子缚下城去,将那两个头颅带上来,丁一站在旁边笑道:“不用验,量那些蛮子无这胆敢来骗我。”于谦横了他一眼,依然吩咐兵丁去取。虽然丁一说的不无道理,若鞑子有这胆去杀两个明人来骗丁一,那他也就不必去这么做了。

但总归验过方为道理,那兵丁是个腿脚快的角色,不一定便捡了那两个头颅上来,于谦仔细看了,从头发的脸面皮肤、牙齿等等,真真是瓦剌鞑子无疑,那斩下来的刀口也是新鲜的。

“传首九门,壮我军威!”于谦马上就下达了命令。

城墙上不时传一阵阵的欢呼,毕竟,光用言语就逼死了两个鞑子,这听着就让人觉得解气、爽快,一下子似乎那些瓦剌鞑子也不那么可怕了,犹其德胜门那边,昨晚听着丁一豪言的军士,更加士气为之大壮:“便如丁奉议所说的,何惧之有?何惧之有!”

“如晋,说吧,想要什么赏赐?”于谦总算对着丁一有了个好脸色。

毕竟国战在即,在这年代的战事里,很讲究士气的。丁一弄出这么个战绩,不是一般的提气,于谦也不至于糊涂到这关节会不作为:“只管说来便是,吞吞吐吐象什么模样?”看着丁一这能吓死瓦剌人的强者,在自己面前有点唯唯诺诺,于谦面上的笑意便愈盛了。

“学生只是阅读古籍《武经总要》,看着北宋年间汴梁便有‘猛火油作’,不知现时京师可有石油与沥青?若有,请先生将此两者拔与学生调用,或能制成杀敌利器。”丁一这回真的是看书看出来的,否则的话明朝是否有石油和沥青,他也不太确定。

其实丁一多虑了,除了华夏亡国时期的科技倒退之外,古代的华夏技术,并不会太弱。公元一千一百年,就是宋真宗年代,华夏就钻出一千米的深井,《梦溪笔谈》就确切提过“延境内有石油”。若说这太古昔,不定提炼不出煤油来呢。那么在几十年后成书的《天工开物》,就对石油的开采工艺作了系统的叙述,若这年代开采不了石油,《天工开物》如何在几十年述说?

于谦听着笑了起来:“胡闹,安能全予你使用?攻城还凭仗火油柜出力,这样,老夫做主,各调千斤与你便是。”丁一连忙谢了,便教刘铁去接手,这两者就是著名的遇水更烈的希腊火主要成分。至于其他诸如松香、树脂包括石灰石、骨炭之类的,丁家早就备下许多在库房里,柳依依赚的银子,便是这般被丁某人挥霍花去的,

刘铁带着二百人去领取石油、沥青之后,便按丁一吩咐去了屯积其他材料的库房里,实验早就做过,只是苦于没有大量的原材料可以生产成品罢了,二百人一到了库房,便被自愿留在京师的李匠头和两个徒弟分配成了血汗工厂的装配流水线工人,开始在早就烧制好的特制多层陶瓶里,按比例装填各种原料。

瓦剌大军的攻击,一直到了快接近中午才到来。

第一百零七章天子赐颜色(十九)

也先派那三个使者来质问丁一,并不是真的需要一个答案,而是需要一个理由,便如几百年后建虏所谓七大恨一样。更深一层就是希望大明自乱,忠于英宗的臣子和忠于景帝的臣子,因着他这理由内哄起来,这样对他来说,攻破京师就更加省力了。

不论是大明杀了他的使者,还是大明不理会他的使者,瓦剌大军都是会发兵攻击的。只不过昨晚被丁一闹腾了一阵之后,前锋营地一时之间有些人心惶惶,其中有个部落的小汗也让丁一杀了,也先便指派另一个部落来充入攻城前锋,又把那个死了部落小汗的人马都分了给其他的部落,方才来攻城。

显然在紫荆关和大同关外掳掠的工匠、百姓,使得瓦剌人对于攻城有了一定的倚仗,看着尘土飞卷,烟尘冲宵直如箭,数万铁骑奔驰,漫山遍野无穷无尽一般的骇人气势,去到一箭之外堪堪停住,便听牛角声音响起,一队队攻城锤就从那些骑兵挤了出来。

攻城锤是用绳索负在四个骑兵的马匹上,巨木削成的粗大攻城锥,一旦籍着马力砸落,怕是不下万斤之力,便是现时看着那几十只攻城锤,便教城墙上的守军心头发寒,这般砸下来,便是铁铸的城门,终也会扛不下去啊!

不过也许守军可以庆幸的是至少在填平护城河之前,这些攻城锤暂时还没有用武之地。

只不过很快瓦剌骑兵之中,就驱出无数蓬头垢面的被俘军民,鞑子用马鞭、弓刀驱赶着他们,而被捆绑着双手的俘虏只能惨叫着,呻吟着,扛起一袋袋泥土。踉踉跄跄奔向那护城河。

战争从来没有什么仁慈可言,这些被俘的大明军民看着京师高大的城墙,他们的眼中有乞求、有难过、有悲伤、有仿惶,更多的是对于命运的不知所措和迷茫。但守卫彰义门的都督高礼,眼眶虽已发红却咬牙下令:“放箭!”

他没有选择,战争其实从不允许选择,只有生与死。

无数长弓的弓弦在崩响,连飘雪也被隔绝,连风也被射穿,如雨的箭“唰、唰唰!”落下。有一具具无奈的躯体,钉倒在地,在这个本属于他们的京师。而这时风渐烈,风向渐变,北风。

牛角声再度响起。瓦剌鞑子终于不再驱逐俘虏去填护城河,因为明显城头的明军并没有因此而手软。而鞑子舍不得用自己的奴隶去换明人的一枝箭。就这样。残酷成了仁慈,前面的俘虏的死,成就了后面的俘虏的生。

而更重要的是,北风。

对于瓦剌人来说,是顺风。

战马开始在风雪里奔腾,一簇簇箭雨比城头的明军更快速。更集中的不断抛出。

城头的青砖不时被箭头击中而迸现火花,明军的惨叫在城头响起,一张张盾牌慌乱地撑起,遮掩着这些原本不是军人的人。心中的恐惧。城外一支千人队驰过,又是另外一支千人队开始奔射,狂烈的北风是最凶猛的杀手,它让原本可以射中瓦剌人的明军,无形中缩短了射程,而本来能及城头的瓦剌人,却在风中让箭雨飞得更远,无所谓准头,这不是猎人与猎物的较量,这是战争,是沙场,瞬间箭枝投放的数量,决定了战场的控制权。

“弩!”在亲兵掩护下的都督高礼,嘶声力竭地下达了命令。早已上好了弦的床弩,随着军兵手中锤子的砸下,如长枪一般的箭支呼啸而出,将那个刚放完箭的瓦剌鞑子身上腥臭的皮甲撕开、刺入他的皮肤、割裂他的肌肉、撞断他的骨骼,透体而出再穿过另一个瓦剌鞑子的身躯,整根被血染红的如枪长箭,继续向前,直至击爆了另一个鞑子的头盖骨,再射穿了一匹战马之后,又飞了很远的一段距离,才钉在地面上,犹在颤抖。

这就是床弩。

发射的不只是一架床弩,而是八架床弩,每架床弩有三枝如长枪般的大箭,一时间在瓦剌鞑子的骑兵阵里,铲出上数十条血肉通道来。一时间上百瓦剌鞑子,便被这种马上就要退出历史舞台的武器,杀得鬼哭狼嚎。

高礼在盾牌下真是汗如雨下,这八架床弩关键零件是容城丁家商铺贩卖过来的,索价每架上千两银子,当时其他将领都觉得可笑,自从有了火器以后,床弩这笨重的玩意早就被淘汰,到了正统年间,也基本无人知道怎么弄——也不会有人去弄!别说四五百步的射程,要知道上三弓八牛弩,上弦得八头牛的力量!可想而知,上一次弦要多长时间,多少人手?

百虎齐奔虽然只有一百五十步,但胜在数量众多,每箱百发一旦发射如百人队攒射一般;

火龙出水足足可以打出八百步,比床弩更远!并且只要点着就可以,也不用什么八牛之力!

所以丁家商铺来京师贩卖三弓八牛弩的关键构件,号称只要给齐了钱银,一天便能装出三架床弩,根本无人问津,一是这玩意太落后了;二是早就失传的东西,谁信一个商铺能复原出来?

高礼之所以会出这八千两银子,只不过是当时丁一救了上皇回京,一众勋贵都觉得该为丁某人贺一贺这泼天的功劳,偏生景帝又坐了龙椅,所以当发现丁家商铺就是丁家太太柳依依在经营的产业,那些和英国公府走得近的勋贵,便凑了份子,教高礼出头买了八架床弩,当是白送钱给丁一。结果想不到真的做出来,也想不到今日真派上用场。

“火龙出水!”高礼连接着下令,若无这床弩将城下瓦剌人的箭雨压制,谁敢去架起火龙出水?不过现时这机会来了,跟随着高礼的亲兵自然不会放过。风雪时一蓬蓬的火光闪起,许多架火龙出水被搬运上来,点着之后呼啸而去,虽无床弩那种粗犷的破坏性,但带着火光四散乱飞。射程又足够远的火器,仍旧把瓦剌人弄得前锋出现了混乱,不得不退兵回去整顿阵势。

这时已是夕阳西下,风也敛了,大抵上这日的战事便于此了结。

毕竟是两方交手的第一次攻防,也算是做了刺探,对于彼此实力有了一个大致上的了解。

但到高礼想起被瓦剌人籍着风力的箭雨压得抬不起头的境况,心中便生出不甘了,身为武人,若无这点血性。也不配当这守城的将官。当于谦过来巡查之际,却就向于谦禀道:“大司马,某须得向公借上一人。”

“都督且说便是。”于谦看着这战果,也极满意,就凭床弩、火器把瓦剌吓退。京师的兵是什么兵?除了那有限的数千精兵之外。其他二十万精锐都失在土木堡了,这九门之中穿着战袍的士兵。都是临时召集起来。最多也就经过个把月训练的农夫,能和瓦剌铁骑打成这样,算是极为不错了。

“来者不往非礼也!某决心夜袭,请公借丁容城一用!”

于谦想了想,终于抚须道:“如晋昨晚马踏敌营,不知道精力是否顾及得来。但依他舍身为国的性子,想来只要开口,必不相拒的。都督若有万全之策,老夫便去问如晋一声。也无不可。”这关头是不容内讧的,不论于谦于大人对丁某人有什么看法,开战了,也必须抛之脑后,这一点于大人要都做不到,也轮不到他千古留名。

“战事安有万全?只守不攻,不过待毙!”

“好,老夫便将丁如晋借汝,都督,此子奇伟,请……”到这关头,于谦考虑的不是丁一生死对京师保卫战的战力有没有损失了,而是士气。踏营而归的丁一,吓得瓦剌鞑子杀了同伴的丁一,已是一方旗帜,若丁一死在夜袭里,对于士气是极大打击的。

高礼抱拳应道:“某得归,丁容城必得归。”

这已是最为实际的承诺了,如果连他自己都被困其中回不来,还说什么能保住丁一?

于谦点了点头,向德胜门而去。

又是黑夜,只是风雪不再。

丁一骑在那匹黑马上,身后仅带萧逸一人。

“咬住。”丁一把一片软木递给萧逸,后者接过咬于牙间。

丁一又向萧逸问道:“我前,你便向前,不得怯敌犹豫;我退,你便向后,不得贪功浪战,可能做到?”后者郑重点了点头,丁一笑道,“唉,说来也着实对不住那瓦剌人,只是今晚又睡不着觉,手痒了,没法子,只好随高副总兵去杀上几个。”边上都督高礼、毛福寿所选的精兵,听着也不禁轻松了几分,若不是都含枚在嘴,指不准有好些人会笑出声。

“丁容城,今晚我等皆听汝命。”都督高礼冲着丁一抱拳说道。这不是武官对于文官的尊敬,是武人纯粹的,对于一个带了八个弟子能救回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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