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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第5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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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傍罗刹向来不说假话,这在明国是广为传诵的事。”阿剌知院对着他手下的将领这么说道,“他当然不会想着我们瓦剌人好、草原人好,不过他说出来的话,我看咱们是要小心地去想想。”他想了想对他的大儿子说,“你前日问太师,他抽了你一鞭子,这事跟阿傍罗刹说的,已是没错了。”

原本阿剌的儿子是持着反对意见,觉得阿傍罗刹一个明人,说的话不可信。但这时他也不得不沉重地点了点头,因为他真的没有想到会被丁一言中——土木堡也先可是委任阿剌带一路军马的啊!谁想到跟也先提起称汗之后,给阿剌一个太师的名号,会让他动怒?

“阿傍罗刹还说,也先会杀死我的崽子,我老了,不想跟他争什么,也争不过他,但如若是他要杀了我的崽子,哼!”阿剌知院冷哼一声,接过亲卫从架上烤全羊割下的肉条,扔进嘴里嚼了起来,他的牙口很好,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特别是关外苦寒,一口好牙,往往就能意味着活多几年,“你明白我为什么要让你三弟去找太师吧?”他把外面焦脆内里鲜嫩的羊肉吞下去,却向着坐在边上的大儿子这么问道。

“额祈葛是觉就算太师要对我们起了恶念,也不会教三弟死在他帐里?”阿剌的大儿子,有些疑惑地问道,“是不是因着三弟平时好看明人的书册,弓马不太好……”

阿剌点了点头,喝了一口马奶酒道:“只要我没死,他便不好杀你三弟。”

这时外面就有人跌跌撞撞奔了入来,一入帐内便叩头道:“那颜,我们在雕沟外等了好久,主子都没有出来,听着一声雷响,然后太师的人马就出来几百骑,在沟外来回巡逻,我们不敢靠近,派了个人去问主子的消息,却被一刀斫翻了……却见又有十队人,骑着快马出来,我们怕被发现,只好回来报信……”

阿剌听着猛然起身,连身前案几也带倒了都全然不顾,急急对他两个儿子说道:“快!整顿兵马,只怕也先那头贪狼,是要对我们下手了,派人去周遭部落传信,就说也先疑心他们私通阿傍罗刹,要杀死他们,回去再抢了他们的女人,教他们的崽子为奴!我不肯这般做,也先便要连我也杀死!现时就去办,不要停下来,不要问为着什么!”

说来也无他,只因阿剌知院着实是太熟悉也先了。

他知道也先这么干,肯定就是他派去的三儿子出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而也先压根就不想跟他解释,或是无法解释,那么接下来的事,必定就是向他动手了。这时他的二儿子问了一句:“额祈葛,这夜里整兵,要是营啸……”

“那就让它啸!”阿刺知院一点也没迟疑,都认定也先要向他动手了,还在意什么营啸啊!

甚至阿剌知院还更进一步:“整好兵马,立刻向雕沟进发,攻击也先那头贪狼的大帐,事到如今,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他那里也不过万余军兵,其他数千军马,都散开去各个部落充当督战队,咱们这里也有上万的兵马,加上周围的部落,雕沟也不是明人的城,快去!整顿好了不必等候,有千人的军马,就向雕沟进发,有三个千人队,就开始向里面冲击!”

他看着两个儿子出了去,便踏步向前,将那个来报信的人揪了起来,向他说道:“下去与众人说,是阿傍罗刹要来杀也先,也先吓得亡命逃窜,我的儿子与阿傍罗刹拼刀,拼了三十几合才战死的!阿傍罗刹觉得我儿子是条英雄,说是今夜就算了,明晚再来杀也先;也先觉得丢脸,要来把你们这些亲眼目睹的人都杀绝了去!”

“可是,那颜,方才你是说太师要杀了我们边上的部落,因着疑心他们私通……”

话没说完,便被阿剌抽了一耳光,只听阿剌知院说道:“理由不怕多,无论大伙信那一条,只要他们选着一条信了,这事就好办!赶紧滚下去办事!”

阿傍罗刹的凶名,成了这一夜里,草原上两大枭雄和其他不甘处于人下的头人,开战的理由。而丁一却在岩石的缝隙里,开始担心张懋了,兵马慌乱之中,张懋是否能抓住一闪而逝的机会,执行丙计划呢?这时有刚才驰过的两队云都赤,兜转着马,重新往这边而来,随着他们那马蹄踏在雪里传来的声音,还有狗吠的声音。

第三章心如铁(十四)

有许多可以让狗的嗅觉失灵的办法,包括让雪花融化成水,来掩饰痕迹也是其中的一种处理的手段。只不过近二十骑,再过去三十来步还有数百骑,而且守卫着也先军马,雕沟里边只能驻下千来精锐,因为蒙古军兵不单有一个算一个,更重要的是一人三马,基本就是标配。千来人就是千人加上三四千匹马,所以伯颜调兵,才会一百骑、一百骑地调拔。

而其他也先手下的常备军马,就驻扎在雕沟外围,此时随着从大帐驰出的百骑通报,便可以看见一片一片的帐篷正在点起火把。是,他们是有夜盲症,但万人左右,人手一根火把,还照不亮这周遭么?丁一唯一的机会就是此时,如果现时突不出去,他只能往里突,看看能不能挟持也先为人质了,不过那绝对是个荒唐的计划。

所以丁一松开那两大块羊皮,任由它们掉落地上,然后开始在山石上攀爬。选择在这里隐藏是有原因的,因为从朱狗剩带着那百骑来制造喧闹时,丁一就仔细观察过这处的地形,如果没有人打扰,而丁一的体力可以支撑下去的,这里可以直接攀爬到上面数十丈的蛤蟆石。

狗的吠声愈来愈近了,马蹄声也渐接近,雪渐渐地敛尽去,似乎关外的长生天,也要将丁一置之于死地。但带队的阿勒赤歹,跟随着那几头猎犬,却只寻着两块扔弃于此的羊皮:“跑了,接着追。”但狗失去了方向感。在原地不停地嗅动,几条狗都在打转,却没有一个明朗的方向。

没有人发觉。在他们头顶大约十来米的山壁上,丁一正在小心地偏移,小心翼翼以恐踢掉一颗山石。间中还有几人抬头望了一眼渐已露出星辉的天际,说道是:“这雪收了,有了月光,看那阿傍罗刹能躲到那里去……”

“向北。”阿勒赤歹作了一个决定,因为方才他们是从西向东而来搜索。大帐在南边,猎狗没有反应,那便是向北了。于是二十骑随着阿勒赤歹。拖着那几条上好的猎犬,拔转马头向北而去。

没人注意到,东面山壁的阴影之中,丁一正如一只壁虎也似的。无声无息地爬行而下。所谓象一只壁虎,是因为他正头上脚下地爬下来,尽管速度不算很快,尽管还是有些坡度不至于完全垂直,但这绝对不是一个轻松完成的动作,丁一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可以减少蹬踏而使山石脱落的同时,给双脚找一个可以钩住的地方。

当最后一骑经过时。一条坚韧的绳子,混合了头发和细铁丝纺织而成。套上了那个云都赤的颈部,并向后把他扯下马来,他没有摔落雪地引起声响,因为丁一的双手扣着那条绳子,用两个脚尖和膝盖,支持着两个人的体重,而用腰腹的肌肉,来把这个蒙古人凌空提起。

直到他不再挣扎,丁一才看着云都赤远去的两支小队,慢慢地松开绳子,让他瘫落在雪地,这个蒙古人的战马,徘徊在边上,伸出舌头,舔着往昔主人的脸庞,但丁一下了决心要干掉人,很少有活着的记录,向来如此,不论什么年代。

跨上在那里围着死去的蒙古骑兵打转的战马,尽管这战马有些抗拒,但在丁一的安抚下,它还是开始向东北的方向奔驰而去,积雪让它奔跑的速度并不太快,至少丁一感觉还不如用滑雪板更为轻快和灵活,只不过在这种环境之下,畜力终归还是要比人力好使些,多少也能多保留几分体力。

可事实上,丁一的运气并不是太好。阿勒赤歹所带着的一支小队,很快就出现在丁一的前方。或者应该说,一半支小队,因为当发现少了一个人之后,阿勒赤歹分了四个人回头去寻找失踪者,而他带着这一队半人,由正北方向东北方切过来,并不是因为他知道丁一就是他们在寻找的阿傍罗刹,而是西北边都是也先的嫡系兵马,而正北面就是阿勒赤歹他们方才搜索过并正在继续前进的方向,不论这个逃亡者是谁,只要他还有一丁点头脑意识到自己不是生活在评书或小说里的话,那么向东北方逃窜就是唯一的选择。

当阿勒赤歹看着丁一,他扬手止住了身边的十四骑,却向丁一皱眉道:“扎兰达,你在这里乱蹿什么?慌慌张张都不象个蒙古人!你要去都音部落?担心一会点兵,都音部落说你跑掉了?那小崽子呢?”

“他就扔在你这边吧,反正上阵跟着你,也比跟我强,不是么?你这么大块头,躲你身后,能躲掉不少箭啊!”丁一也笑着回应道,“阿勒赤歹,你在这里做什么?我听着打雷,然后就是点兵,急急跑了出来,你还不回去?一会点兵不见你人,你就又得挨鞭子了!”

阿勒赤歹听着笑了起来:“你这土狼,没见息!”说着虚抽了一马鞭,对丁一道,“赶紧去吧!”又对身边的同伴说道,“扎兰达你们也知道的,都音部落扣着他们部落里的老小,算了,不要为难他,又不是明人。”

有几骑就笑着让开路,只是说着:“这就是扎兰达?等着有闲,可要较量一下,阿勒赤歹都称赞的摔角本事!”、“听阿勒赤歹说,扎兰达的酒量很是不错,等回到西边,好好喝上几回,分个高下!”

可是并非所有的云都赤都听阿勒赤歹的话,至少第五队那五个人,就不同意放丁一走:“阿勒赤歹,不是我要扫你的面脸,只是现时在搜捕阿傍罗刹,我们又有一人不见,这人在此处出现,如何能够这般就放他走?”

他刚说完,边上阿勒赤歹一拳就捣了过去,黑熊一般的阿勒赤歹,暴起出拳力道那可是绝对不轻的,一下就把那人打得跌落马下,却听阿勒赤歹沉声道:“他是个好人,他护着崽子,不教崽子受苦,自己却没想睡得舒服一些,这是好人……阿勒赤歹和他便是投缘,你为难他,阿勒赤歹就打你!”

余下那四个人,抱着不吃眼前亏的心思,毕竟阿勒赤歹这边有十人,他们只有五人,冲突起来,大家手底下都是有本事的,以一对二也是讨不了什么好。再说,就凭着阿勒赤歹他们和这人熟悉,也不可能是阿傍罗刹吧?何必故意去招惹这黑熊一样的家伙?所以也就带马让开了。

丁一冲着阿勒赤歹道了谢,便驱马越过这十数人的小队,却行不到十步,就听身边有人吼道:“停住,不然我便杀了阿勒赤歹!”回头望去,却是刚才被阿勒赤歹一拳打下马去的那人,不知道怎么的,翻身骑上了阿勒赤歹的马上,用着一把尖刀,架在后者的脖颈上。

“别为难他,他那部落就死剩他和那崽子了,要是两个都不见,都音部落回去,肯定不会放过他们部落里的老小。”阿勒赤歹并没有慌张也没有愤怒,只是扔下手里的火把,对用刀架着他的人说道,“别戏耍了,把刀子拿开,我不跟你计较。”

丁一对于欺骗阿勒赤歹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根本就不需要以民族情结为支撑的,对于一个出过多次特种作战任务的军人、卧底任务的刑警,这真的没有什么。但当他发现阿勒赤歹的眼光焦点和扔下火把的动作时,他就无法平静地离开了。

草原上的战马,一般为了防止跑到别人马栏里之类的,都是有打烙印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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