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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绵道：“如果你爹发生意外，你也别指望见到我了，我是一定会给他报仇的，仇家既然连他也能杀，我这点实力肯定不够看，活下去是不可能了。不过你别急，不论情况多严重，你至少还能指望一个人。嘻嘻，你猜是谁？”
“任老头！”方华脱口道。
“秋公！”方萧加了一句。
木绵笑道：“估计你会猜任意平，算了吧，就他那熊样，下半辈子估计要和酒坛厮守，指望他还不如指望曹明海呢……”
方寅在旁插嘴道：“夫人不可对大师兄无礼。”
木绵两眼一瞪，大发雌威：“怎么？我说说都不行啊！你闪开，我跟儿子说话，没你的份！”随即笑吟吟道，“阿华你听着，如果哪天爹娘不在了，姓夏的王八蛋把你逼到绝路上，你赶紧动身去泽雅，先别忙着回我娘家，直奔泽雅皇室找我好姐妹曼苓。只要她在你身边，天底下任何人也别想伤你一根毫毛。”
“是不是真的？难道这个曼苓比秋公还厉害？”方华狐疑道。
好像听见他说话，木绵笑道：“别奇怪，曼苓的实力就算不是天下第一，至少也能排前三，大汉最强的前十大高手加起来也不如她。不信问问你爹，当年他去泽雅，被曼苓打得落花流水，要不是我出面，这条小命早没了，哈哈！至今想来还是很好笑！”
方寅尴尬说道：“咳咳……夫人请讲重点。”
木绵笑道：“某人不好意思了，那就给他个面子，我最后说两句。阿华你记住，曼苓三年前失踪了，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将来你要找到她，她是你在这世上最强的靠山。还有最关键的一点，不论你去哪，一定要把月奴和阿根带在身边。”
“我一直把他们带在身边，从未离开。”方华道。
木绵道：“这交代遗言总不能只顾我宝贝儿子，不顾其他人，否则显得我太偏心。那好吧，另外几个也交代一下，大郎，二郎，三郎，四丫头，你们都给我听好了。”
“在！”方阳、方陵、方萧齐声道。
木绵皱起眉头琢磨半晌，道：“对我宝贝儿子好一点。”言罢摆手离去。
“是！”三人笑道。
方华也笑了，望着挚爱的母亲消失在画面中，想到如今已阴阳相隔，心头酸楚，不禁笑出了两行眼泪。
方寅回到影像中，叹息道：“小华，这些年我不在你身边，你母亲对你影响至深，你的性子飞扬跳脱，易走极端，恐对修行无益，将来的路只能靠你自己，为父仅有一个要求，无论面对何等困境，定要保持平常心，捷径靠山不可依赖，万事要靠自己。”
“我记住了。”方华沉声道。
方寅道：“趁此机会，我说说几点建议。大郎，你是战斗型武者，愈是激烈的战争愈能令你突飞猛进，一旦进入和平时期，你的修为难以寸进。若想增强修为，最好的办法就是战斗，要有必胜之心，牢记自己英勇无敌，有朝一日定能跻身上三层。”
“好！看我的！”方阳大声道。
方寅道：“二郎，你与大郎截然相反，奔波多变的生活会令你止步不前，你需要安逸，与妻儿共享天伦之乐，赏风觅景，读书饮茶，随遇而安。这些年与我四处经商，影响了你的心境和修行，委实令我愧疚，你莫见怪。”
“不怪……我一定照你说的做。”方陵含泪道。
方寅道：“三郎，你至情至性，凡事深受心态左右，顺则一往无前，困则难以自拔，需知修行先修心，心念豁达乃一切之根本，万水千山走遍，磨难风波历尽，你仍是独一无二的方三郎。”
“多谢二叔指点，我……我……”方萧至此已无法继续，跪伏在地，失声大哭。
方寅面露微笑，道：“好了，接下来说说我的得意之作，这是一个庞大的计划，我给它取名为‘风云之网’。”
“听好了，这是最重要的内容！”方阳道。
方华和方萧只好强忍悲伤，凝神聆听。
方寅道：“我行商天下这些年，设计出‘风云之网’大计。首先当然是为了赚钱，报仇雪恨需要钱，方氏既非皇室，也非太贤公府，所有经费要靠自己筹措。我决定搭建一张网络，以天下各大城市为节点，中心点位于方氏故乡天罗城，通过便利的交通加快行商流速，也加快赚钱速度。”
“这我已经猜到了。”方华不无炫耀地说道，巴不得老爹能表扬一句。
方寅道：“其次是积蓄实力，没有实力谈何报仇雪恨？在我的计划中，天罗城是商业中心，另有一个军事基地，那里皆是方氏族人组成的武士，忠心不二，实力强大，由抱残守缺两大长老统管，位于西域大漠十万里金砂边缘，在人类禁区中接受最严酷的训练。”
“那就是老子的大本营，只要再多些人马，足以横扫天下。”方阳得意洋洋道。
方寅正色道：“小华，你莫误解我的意图，大汉江山乃先皇夏旬所得，他是我一生崇敬的长辈，是天下百姓的明君，我只想杀夏柯三兄弟，从未想过将夏氏江山改为方氏江山，否则莫说我心里过不去，父亲大人在天之灵也不会答应。”
“什么？大汉江山不姓方，那还搞个屁！”方华愕然。
方寅道：“风云之网的前身是商盟，顾名思义，一切以商业为基。若干年后网络成形，天下趋同，方氏将成为无可争议的天下第一家族，相对整个天下而言，大汉何其微小，何必争夺这区区十万里沃土？风云之网计划的理想结果是：杀死夏柯三兄弟，令方氏傲立世界之巅，但大汉仍是大汉，不论捧谁做新皇帝，这个皇帝绝不能姓方！”
“我不理解，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方华皱眉道。
方寅道：“无论我们多恨夏柯，有一点他做得很好，像他父亲那样善待百姓，如今百姓安居乐业，衣食无忧，没有比这更好的局面，那么我们何必打破？夏柯要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但也只是他自己，我们没有权力让百姓受苦。小华，你必须牢记这一点，此乃方氏立足天下之根本，永不可变。”
说到这里，方寅沉默不语，像是在给方华消化的时间。
“小弟有何感想？”方陵问道。
“我还指望大哥登基做皇帝，封我个王爷玩玩呢，这下彻底没戏了。”方华垂头丧气道。
“将来你是风云之网之主，全天下都被你网住了，王爷算什么？”方陵道。
“皇帝算个鸟，大将军才是天下最有前途的职业。”方阳笑道。
“一后两宫四妃九嫔啊，还有成千上万个美人，你真的一点也不动心？”方华循循善诱。
“他娘的！一个女人都麻烦不断，还找那么多女人，你当老子是受虐狂？”方阳白眼道。
“二哥，咱老大没有雄心壮志，我觉得还是你做皇帝比较好。”方华又转向方陵。
“我只想搞大小娅一个女人的肚子。”方陵信誓旦旦。
“罢了罢了，三哥出马吧，你当皇帝我做王爷，咱哥俩逍遥快活，何其美哉？”方华开始打方萧的主意。
“我看还是你最合适，如果你有此志愿，我一定全力支持。”方萧一本正经道。
“呃……可我只想和后宫美人耍子，不想管国家大事，你看这样行吗？”方华为难道。
“哪个皇帝不是这样？”方萧道。
这时，方寅停止沉默，说道：“小华，该说的我都说了，风云之网尚在筹备中，今后如何要靠你和兄长们努力。既然你母亲提出靠山人选，我也给你两个绝对可以信任的人选，第一是你大师伯任意平，第二是万全商会会长张鹤年。”
“老张的份量比我想象中还重。”方华意外道。
方寅道：“最后，我重复你母亲的话，不论你去哪，不论去干什么，一定要把月奴和阿根带在身边。切记。”
言罢，方寅挥手一笑，影像渐渐模糊，直至消失。
方华的心情再度沉重，刚才恍如和父亲对面相谈，此时却天人永诀，蓦地发现，原来自己还是孤儿。
方阳、方陵、方萧跪伏施礼，齐声道：“送别二叔！”
方华擦擦眼睛，吸吸鼻子，努力挥去心头的惆怅，道：“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三人向他看来，奇怪于他怎能如此镇定，但也隐隐理解他的心情。
方陵柔声道：“这样是对的，没必要沉溺于悲痛。你想说什么？”
方华只是没话找话，随口道：“我爹说了一大通，为什么自始至终没提他师父秋风烈？”
方萧附和道：“我也很奇怪，照理说秋公才是最强的靠山。”
更奇怪的，是方阳和方陵久久的沉默。
第176章 四大会长
方华的身体自愈能力堪称恐怖，三天后已能起身下地，拄着拐杖缓缓行走，连画戟也叹为观止。
这天，方华精心安排的露面行动终于开始，他将前赴秋林苑万全商会，与四大会长见面。
于是半个天京内城的居民都见到了“废人”方五少。
出行队伍颇为庞大，最前方有两匹高头大马，坐着方金光和方银山。之后是步行的画戟，方华坐在木制轮椅上，由月奴推车，跟在画戟身后。轮椅后有两匹马，坐着全副武装的方铜锤和方铁牛。最后则是一辆马车，由方来福驾驶，防止少爷中途晕倒。
方华裹着厚厚的冬装，面无血色，枯槁憔悴，但始终保持笑容，频频向路边观众挥手，用虚弱的语声说道：“乡亲们好……咳咳……乡亲们辛苦了……”
队伍经过卓府门口，二楼窗口跳出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正是飞龙大将军卓耀的幼子卓孤城，大骂道：“方狗，小爷砸死你！”
他扬手掷出一块沉甸甸的砚台，带着劲风飞向方华面门。
方华吓得浑身一颤，忘了躲闪，眼看就要被砚台砸得头破血流。
画戟霍然转身，一股杀气透体而出，砚台砸进无形气墙，刹那间被压成齑粉，又向卓府二楼飞了回去。
“啊哟”一声惊叫，卓孤城整个脑袋沾满粉尘。
背后出现一名老学究，慌忙将他拉至窗后，不敢露脸。
“该死的方华，小爷迟早把你碎尸万段！”卓孤城兀自叫骂不休。
周围百姓用敬畏的眼光看着画戟，刹那间粉碎砚台，准确飞回原处，这手功夫神乎其神。
画戟道：“要不要杀了他？”
方华转向百姓，故意问道：“各位乡亲，知道那人是谁吗？”
有人小声说道：“是卓大将军的小公子卓孤城，出了名的不好惹，方五少要小心了。”
方华笑了起来：“原来是小小卓，念在不久前他被我打伤，我就暂且不计较，以后慢慢跟他玩。”
卓孤城听得怒火中烧，却不敢探头，躲在窗后咬牙握拳，咒骂他一百遍。
……
……
秋林苑万全商会主楼前，并排站着两男两女，其中之一是流星。
这四人均为灵体生命，共同点是平凡。
他们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身材瘦小，长相普通，走进人堆立即淹没不见，谁也不会发现他们的实力已达到五星灵显中阶。
四人向画戟抱拳施礼，道：“见过门主。”
“免礼。”画戟向方华介绍道，“他们是我的得力部下，现任四大会长贴身保镖，名叫斧头、钢索、钩儿、流星。”
斧头和钢索是男子，分别在万全商会和天旅会任职。钩儿是妇人，任职流金会。从名字可以知晓他们的本体，像流星一样，均为兵器。
方华对月奴道：“阿画的人就是我的人，给每人赏金万两。”
月奴取出四张银票，每张值一万两银子，递给流星四人。
四人大感意外，见画戟点头，便收下银票，齐声道：“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