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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大宋-第2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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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王巨说这些看似无用的话,便是进一步给这些员外们施加压力,当真如城中博彩那样,卡嚓几十个脑袋?能不杀最好还是不杀。

“你们是错了,第一,你们忘记了一件事,邪不压正,第二本官是官,你们始终是民,为什么以前你们能侥幸欺负了几个官员,那是他们能力还不足,一旦能力与你们能持平的,就一定能完胜你们这些歪门斜道的劣绅!”

徐员外与另一个胆小的人吓得掉眼泪。

“李员外,明白我为什么将你叫出来了吧,你们是一群凶恶贪婪的狼狈,想要对付你们,必须先将你这只狈拿下。这里,是你所说你家的地,本官也承认是你家的地,放心,从现在起,这些地的所有权就是你的了。”

“那怎么行呢,”张茂则在边上不解地问。

若没有田册,那就扯皮吧,但现在有了田册,不需要这样做啊。

“张中使,请稍等,”王巨从这些账册里陆续地翻找,找到相关的几本税册,又说道:“李员外,既然这些地是你家的,那就得交纳朝廷的赋税,你刚才也说了你交纳了,也交齐了,那本官就来看看,你有没有交齐。”

“妙啊。”张茂则击掌道。

“黄良,你带几名兄弟,一一按照他所说的地亩计算他这些年来应交纳的税赋,然后再核计他真正所交的税赋。”

李员外张于傻了,一下子跪下,趴到王巨面前说道:“明公,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然后一个劲的抽自己嘴巴。

“聒噪!再聒噪,不是你自己掌耳光,而是本官让军士掌你耳光。”

李员外吓得一句话不敢说了。

黄良带着好几十个兵士在算账。

这有点儿复杂,若是按照宋朝国家制度,那几乎是十税一,比如北方一年一亩地收两石,那么只税两斗。然后在这个基础上做一些变通,上等税得多,下田税得少。

但事实不是,赋税在不停地变动,也在不停的增加中,各州县都会出现一些变相的加税。因此往往上田一亩可以税上半石,另外还要加上一些绢帛,才能将税赋交齐。

有的官员贪苛,那会税得更多,这也是许多人家隐田的原因,一些百姓带田入佃,总之,责任不在那一方,然而隐田越重,这个毛病也随之越重。

所以还要根据泾阳以前各种情况变更,去逐一计算。

但也不能这样算啦,李员外嘴一张,两百九十多顷耕地,几乎就是三百顷了,那一年得交多少税?就少算一点,三顷地,三百亩,税一百石,外加十匹绢,三百顷一年就得税一万石,外加一千匹绢。关健刚才王巨所说的,好遥远哦……

那是从宋真宗时就要算,五六十年,六七十年!

这得要补交多少税务?

几十人正在算,王巨又问道:“恒之,李员外说他将税赋交齐了,交齐了没?”

“子安,不可能,差得太多。”

那岂能差得少!

李员外趴在地上不停地用头磕着地。

为什么王巨第一个查田就从林塬村开始,为什么最先找他的麻烦,他就是那只狈!现在他心里不知道有从后悔,甚至一边用头碰地,一边低声哭泣。

侯可在边上叹息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实际王巨也没有打算斩尽杀绝,所以才让赵员外出面,给诸人一个机会,大家妥协一下。隐田呢,不能再隐了,会退,但王巨也不好直接退,于是说补偿。实际也打算补偿一个八九不离十。

然而这些人就是拒不让步,手一画,这块地就是我家的,那行吗?

画了地后,还要烧县衙,烧账房,现在哭有什么作用?

王巨冲远处招了招手,一个军士走过来,王巨看着地上的李员外说:“看来,你没有说真话哦。”

“明公,小的真错了,那些地不是我的,是我刚才乱报的,你就以田册上为准吧。”

“干嘛,你是什么人哪?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了,不要说侯知县与本官,还有一个代表着朝廷与官家的中使,你将你当成什么人了?不过李员外,看来你逃了不少税。岑十将,本官让你监视李员外动静,他用这些逃税的钱帛做了什么?”

“行商,对了,还有放高利贷,并且利滚利放的。”

“是你……”李员外惊讶地抬起头,几个月前他门口不远处来了一个卖水果的小贩,额角刺着字,但是一个瘸子,他以为是伤退下的兵,没有在意,这个小贩就是王巨所喊的岑十将。现在腿也不瘸了,人也精神了。

“完了,完了,”李员外心中想,仅是这个岑十将,就监视了他多长时间,况且一定还会有其他人手,王巨苦心积虑如此,能会轻饶他吗?

“高利贷,利滚利,多少利?”王巨问。

“有年息三倍的,还有月息六分的,但月息六分的那是最少的利息了,有年滚的,那也算是好的,还有月滚的。”

“那岂不是赚了很多钱?”

“是啊,李家之富,不可想像,可以说家财十万贯。”

“这样啊,那仅是让他补税,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明公明鉴,据小的所知,这些年,因为他放高利贷,造成许多人家倾家荡产,甚至卖儿卖女,逼死人命。”

“恒之,先停下,在他家逐年的欠税上,再加上月息五分,岑十将,这个利息轻不轻?”

“很轻,据小的所知,这种轻利息除了开国之初,现在几乎没有了。”

“没有就没有吧,谁让本官代表着朝廷,务必以宽厚为本,恒之,就以月息五分计算,然后在这个基础上利滚利,年滚,再宽厚一点吧,只滚息,不滚本。”

高利贷利滚利,两种滚法。

比如现在的月息五分,年息就是百分之六十,打算从宋真宗晚年天禧元年滚,那就是一点六的五十次方,可能会滚成二十多万倍,这叫利滚利。

这还不算恶毒的,还有一种滚法,就是连带着本金滚,那么就是一点六的五十次方,再加上四十九次方,四十八次方,四十七次方……一直加到一点六,再乘以本金。

它也不算是恶毒的,这是年滚,如果按月滚,那么一年之内,就得滚上十二次。所以什么钱都可以借,高利贷的钱不能借,特别是有利滚利的债务碰都不能碰,只要碰上,那才是真正的人不死,债不烂,一辈子休想还清了。

曾员外吼道:“明公,你想逼死人哪。”

“哦,难道你们没有逼死过人?你也不要急,下一个就轮到你了,我来看到,二百三十二顷地啊,也是从真宗开始的,不错不错。”

曾员外卟通一下,也趴到地上。

谜团揭开,张茂则看着这二十几个人,大叫道:“畅快,畅快!”

早上他不知道内情,所以听到真相后,感到十分沮丧,这些劣绅们没办法治了,即便做事果决的王巨也没有办法对付了。

直到现在,他才长松了一口气,心中那个痛快就别提了。

呼了两声畅快之后,他又说道:“我的娘娘唉,这样算下去,他们能还得起吗?”

就拿李员外作例,这么滚下去,李员外仅是粮食,就要偿还十几亿石,宋朝一年上交的税粮也不过几千万,李员外用什么来还哪?

实际他也是无心说了一句,可是二十几个员外一起卟通卟通,趴在地上吐白沫。

第三三六章安静

“饶命哪,”李员外伏在地上,无力的呻吟着。

“饶命?那些被你害得倾家破产的乡亲们向你请求饶命时,你是怎么做的?恒之,你们以宽厚为本,少算一点无所谓,算快一点,后面还有二十几个乡绅未算呢。”

好吧,以宽厚为本。

但就是少算十倍,与没有少算,有区别吗?

张茂则尖着嗓子咯咯大笑。

那二十几个乡绅同样跪了下来,苦苦哀求。

“你们也要聒噪吗?”

远处百姓看着这里,有些惶恐不安,他们没敢围过来,不过能看,看样子,李员外与诸多员外们一起是惨败了。

李员外家的地就不管了,可自己带地入佃这些地怎么办?

实际最后他们同样会有损失,但得要怎么看,若是付出劳力的,虽有损失,最后能分的地比他们损失的地会更多。当然,与那些没有带地入佃的百姓相比,他们的地又会少了很多。

这也是给他们一个教训,一个带地入佃,自己未必能捞到多少好处,却害了其他认真纳税的百姓。

他们还不是很惨,甚至说得了一些便宜,最惨的就是配合李员外顽抗到底的佃农,一是带地入佃,二是不去渠工做活,会有些补偿,毕竟这么多的地,不可能全部交给保捷军,还是要交给百姓耕种,但这个补偿有就限了,甚至连他们原有的地都捞不回来,以后继续做佃农吧。

所以不杀只鸡,麻烦事不少。

后面有没有麻烦,就看李员外这只鸡,王巨如何去杀。

王巨要宽厚,黄良带着诸多会算账的兵士算起来就快了,一会儿,黄良说道:“子安,算出来了,可能会少很多。”

“少就少吧。”

“李员外一共逃税加上利息,一共是欠朝廷五亿一千六百……”

“就报整数,零头也免了吧。”

“一共欠朝廷五亿石粮食,一亿束草,五千万匹绢,缗钱一百亿文,还有其他的听从子安之见,以宽厚为本,就没有算了。”

张茂则又差一点捧腹大笑,其他的算不算有什么区别?就是将整个陕西财政掳起来,也偿还不起。

王巨一本正经:“这么多啊,那有点不大好办了,李员外怎么还哪?”

岑十将说道:“小的听说以前李员外放高利贷,百姓也还不起,最后卖宅子卖地,甚至卖儿卖女,一家人完全破了,余下的打下欠条,这才停止追债。”

“这倒是一个方法,二长子,你去泾阳东城门外,哪里有两营官兵,传我号令,立即将李家的产业宅子一起封起来,然后将所得财货一起押到渠库,以备建渠之用,不过将这些财货估一下价,以备让本官与李员外算账。再者,李员外很狡猾的,这样吧,将他的所有宅子一起拆掉,留下一个牲畜棚,先让李家上下有一个安身之所,怎么办呢,就如他们请的两个讼师所说的那样,我朝以宽厚为本,那就宽厚一点吧。然后木材砖瓦一起移到城外,以便让未来各个军营的兵士建设房屋军仓之用。”

“喏。”

“李员外,这些地嘛,这样,本官打算以最后的地算价,近三百顷,一亿五千万钱吧,不对啊,你欠了一百亿文,还是还不清,算了,等会将你家的财产盘点出来,你也可以打一个欠条。来人,先将他拉下去。”

李员外这时整个人傻了,也不哭也不闹,就象一个植物人一样,被拖了下去。

“曾员外,你过来。”

“明公,明公,饶命,我们只是一些坏狼,没狈坏,明公饶了小的吧,”曾员外磕头如捣米。

什么叫倾家破产,这才叫倾家破产,连房子都拆了,这是让李员外一家老小,连同子孙后代都永世不得翻身哪。

“小的愿意捐……”

“捐什么捐,有账算账,来人,将他看住,再聒噪,立即掌嘴。”

黄良又开始带人计算。

“难怪我的两个外甥说要节人欲。”侯可叹息一声。实际前段时间,王巨说这些人九成会烧账房,他还不相信呢。

结果真烧了。

其实最后王巨的退让,本来是一次最好的下台机会,可能会有些损失吧,但能损失多少,一成地还是两成地,然而余下的地得到灌溉,都成了一流良田,岂不弥补回来了。况且这些人也不完全是地租谋生,多数人在行商。一个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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