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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野史-第10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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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狐郁,权相子婿,历掌内职纶诏,有美名。宪宗尝叹曰“我女婿不如德舆女婿。” 

韦相贯之,为尚书右丞,入内,僧广宣赞门曰“窃闻阁下不久拜相。”贯之叱曰“安得不轨之言!”命纸草奏,僧恐惧走出。 

长安中,争为碑志,若市贾然。大官薨卒,造其门如市,至有喧竞构致,不由丧家。是时裴均之子,将图不朽,积缣帛万匹,请于韦相。贯之举手曰“宁饿死,不苟为此也。” 

杜羔有至行,其父为河北一尉而卒。母氏非嫡,经乱不知所之。羔尝抱终身之戚。会堂兄兼为泽潞判官,尝鞫狱于私第,有老妇辩对,见羔出入,窃谓人曰“此少年状类吾儿。”诘之,乃羔母也。自此迎侍而归。又往来河北求父厝所,邑中故老已尽,不知所询,馆于佛庙,日夜悲泣。忽睹屋柱烟煤之下,见字数行,拂而视之,乃其父遗迹,言“后我子孙,若求吾墓,当于某村某家询之。”羔号泣而往,果有老父年八十岁余,指其邱垅,因得归葬。羔至工部尚书致仕。 

衢州余氏子,名长安,父叔二人,为同郡方全所杀。长安八岁自誓,十七乃复雠,大理断死。刺史元锡奏言“臣伏见余氏一家,遭横祸死者,实二平人;蒙显戮者,乃一孝子。”又引《公羊传》“父不受诛,子得雠”之义,请下百僚集议其可否,词甚哀切。时裴中书垍当国,李刑部啵拘蹋戮共恍小S欣先逖Σ咭盼樵弧按笏究苁撬桌簦凑诵。可嗍献右似渌酪樱 薄

孔戣为华州刺史,奏江淮海味,无堪道路扰人,并其类数十条上。后欲用戣,上不记名,问裴晋公,不能答。久之方省,乃拜戣岭南节度使。有殊政,南中士人死于流窜者,子女皆为嫁之。 

李逊为衢州刺史,以侯高试守县令。高策杖入府,以议百姓,亦近代所难也。 

宪宗问赵相宗儒曰“人言卿在荆州,球场草生,何也?”对曰“死罪!有之,虽然草生,不妨球子往来。”上为之启齿。 

郑阳武,常言欲为《易》比,以三百八十四爻,各比以人事。又云“玄义之有庄周,犹禅律之有维摩诘,欲图画之,俱恨未能。” 

王相注《太玄经》,常取以卜,自言“所中多于《易》筮。” 

蒋乂撰《宰臣录》,每拜一相,旬月必献一卷,故得物议所嗤。 

陈谏者,市人,强记。忽遇染人岁籍,所染绫帛寻丈尺寸,为簿合围。谏泛览悉记之。州县籍帐,凡所一阅,终身不忘。 

王仲舒为郎中,与马逢有善。每责逢曰“贫不可堪,何不求碑志见救?”逢笑曰“适有人走马呼医,立可待否?” 

裴佶常话少时姑夫为朝官,有雅望。佶至宅看其姑,会其朝退,深叹曰“崔昭何人众口称美,此必行贿者也。如此安得不乱?”言未竟,阍者报寿州崔使君候谒。姑夫怒呵阍者,将鞭之。良久,束带强出。须臾,命茶甚急,又命酒馔,又令秣马、饭仆。姑曰“前何倨而后何恭也?”及入门,有得色,揖佶曰“且憩学院中。”佶未下阶,出怀中一纸,乃昭赠官絁千匹。 

吕元膺为鄂岳都团练使,夜登城,女墙已锁。守陴者曰“军法夜不可开。”乃告言中丞自登。守者又曰“夜中不辨是非,虽中丞亦不可!”元膺乃归,明日擢守陴者为大职。 

王锷累任大镇,财货山积,有旧客诫锷以积而能散之义。后数日,客复见锷。锷曰“前所见教,诚如公言,已大散矣。”客曰“请问其目?”锷曰“诸男各与万贯,女婿各与千贯矣!” 

张圆者,韩弘旧吏。初,弘秉节,事无大小委之。后乃奏贬,圆多怨言,乃量移,诱至汴州,极欢而遣,次八角店,白日杀之,尽收所赂而还。 

于頔任高洪,苛刻剥下,一道苦之。小将陈仪,白日袖刃,刺洪于府,群胥奔溃。洪走案库而伏,中刃七八不死。 

武相元衡遇害,朝官震恐,多有上疏,请不穷究。惟尚书左丞许孟容奏言“当罪京兆尹,诛金吾铺官,大索求贼。”行行然有前辈风采。时京兆尹裴武问吏,吏曰“杀人者未尝得脱。”数日,果擒贼张晏辈。 

裴晋公为盗所伤刺,隶人王义捍刃死之。公乃自为文以祭,厚给其妻子。是岁进士撰《王义传》者,十有二三。 

近俗以权臣所居坊呼之,李安邑最著,如爵邑焉。及卒,太常议谥,度支郎中张仲方驳曰“吉甫议信不著,又兴兵戎,以害生物,不可美谥。”其子上诉,乃贬仲方。 

李载者,燕代豪杰,常臂鹰携妓以猎,旁若无人。方伯为之前席,终不肯任。载生栖筠,为御史大夫,磊落可观,然其器不及父。栖筠生吉甫,任相国八年,柔而多智。公惭卿,卿惭长,近之矣。吉甫生德裕,为相十年,正拜太尉,清真无党。 

李司空愬之讨吴元济也,破新栅,擒贼将李祐,将斩而后免之,解衣辍食,与祐卧起帐中半岁,推之肝胆,然后授以精甲,使为先锋。虽祐妻子在贼中,愬不疑也。夜冒风雪,行一百六十里,首缚元济而成大功,乃祐之力也。 

德宗建中元年,贬御史中丞元令柔;二年,贬御史中丞袁高;三年,贬御史中丞严郢;四年,贬御史中丞杨顼。皆四月晦,谈者为异。及元和擒刘辟、李锜、吴元济,行大刑者,皆十一月朔。岂偶然耳! 

鉴虚为僧,颇有风格,而出入内道场,卖弄权势,杖杀于京兆府。城中言鉴虚煮羊胛,传以为法。 

卢昂,主福建盐铁,赃罪大发,有瑟瑟枕,大如半斗,以金床承之。御史中丞孟简案鞫旬月,乃得而进。宪宗召市人估其价直,或云“至宝无价。”或云“美石,非真瑟瑟也。” 

京城贵游尚牡丹,三十余年矣。每春暮,车马若狂,以不耽玩为耻。执金吾铺官围外,寺观种以求利,一本有直数万者。元和末,韩令始至长安,居第有之,遽命劚去,曰“吾岂效儿女子耶!” 

郝玭镇良原,捕吐蕃而食之,西戎大惧。宪宗召欲授钺,睹其老耄乃止。 

王忱为盩厔镇将,清苦肃下,有军士犯禁,杖而枷之,约曰“百日而脱。末及百日而脱者有三我死则脱,尔死则脱,天子之命则脱。非此,臂可折,约不可改也。”由是秋毫不犯。 

太和公主出降回鹘,上御通化门送之,百僚立班于章敬寺门外。公主驻车幕次,百僚再拜,中使将命出幕,答拜而退。 

长庆初,赵相宗儒为太常卿,赞郊庙之礼。时罢相二十余年,年七十六,众论伏其精健。右常侍李益笑曰“是仆东府试官所送进士也。” 

田令既为成德所害,天子召其子布于泾州,与之举哀,而授魏博节度。布乃尽出妓乐,舍鹰犬哭曰“吾不回矣!”次魏郊三十里,跣足被发而入。后知力不可报,密为遗表,伏剑而终。 

韦山甫,以石流黄济人嗜欲,故其术大行,多有暴风死者。其徒盛言“山甫与陶贞白,同坛受箓。”以为神仙之俦。长庆二年,卒于余干。江西观察使王仲舒遍告人曰“山甫老病而死,死而速朽,无小异于人者。” 

苏州重玄寺阁,一角忽垫,计其扶荐之功,当用钱数千贯。有游僧曰“不足劳人,请一夫斫木为楔,可以正也。”寺主従之。僧每食毕,辄持楔数十,执柯登阁,敲椓其间,未逾月,阁柱悉正。 

旧说圣善寺阁,常贮醋数十瓮,恐为蛟龙所伏以致雷霆也。 

王彦伯自言医道将行,时列三四灶,煮药于庭。老少塞门而请,彦伯指曰“热者饮此,寒者饮此,风者饮此,气者饮此。”皆饮之而去。翌日,各负钱帛来酬,无不效者。 

宋清,卖药于长安西市。朝官出入移贬,清辄卖药迎送之。贫士请药,常多折券,人有急难,倾财救之。岁计所入,利亦百倍。长安言“人有义声,卖药宋清。” 

扬州有王生者,人呼为“王四舅”,匿迹货殖,厚自奉养,人不可见。扬州富商大贾,质库酒家,得王四舅一字,悉奔走之。 

窦氏子,言家方盛时,有奴厚敛群従数宅之资,供白麦面。医云“白麦性平。”由是恣食不疑,凡数岁,未尝生疾。其后有奴告其谬妄,所输面乃常麦,非白麦也。群従诸宅,一时暴热皆发。 

故老言五十年前,多患热黄,坊曲必有大署其门,以烙黄为业者。灞浐水中,常有昼至暮去者,谓之“浸黄”。近代悉无,而患腰脚者众耳,疑其茶为之也。 

凡射知雉兔头脚之法,云先以加其头,次减其脚,以见脚除头,以本头除脚。飞者在上,走者在下。 

古之屋室,中为牖,东为户。故今语曰“二十三日正南,二十五日当户。” 

或说天下未有兵甲时,常多刺客。李汧公勉为开封尉,鞫狱,狱囚有意气者,感勉求生。勉纵而逸之。后数岁,勉罢秩,客游河北,偶见故囚。故囚喜迎归,厚待之,告其妻。曰“此活我者,何以报德?”妻曰偿缣千匹可乎?”曰“未也。”妻曰“二千匹可乎?”亦曰“未也。”妻曰“若此,不如杀之。”故囚心动。其僮哀勉,密告之。勉衩衣乘马而逸。比夜半,行百余里,至津店。店老父曰“此多猛兽,何敢夜行?”勉因话言。言未毕,梁上有人瞥下曰“我几误杀长者!”乃去。未明,携故囚夫妻二首,以示勉。 

贞元中,长安客有买妾者,居之数年,忽尔不知所之。一夜,提人首而至,告其夫曰“我有父冤,故至于此,今报矣。”请归,泣涕而诀,出门如风。俄顷却至,断所生二子喉而去。 



   
   
卷下 



宰相自张曲江之后,称房太尉、李梁公为重德。德宗朝,则崔太傅尚用,杨崖州尚文,张凤翔尚学,韩晋公尚断,乃一时之风采。其后贞元末年,得高贞公郢门下,亦足坐镇风俗。宪宗朝,则有杜邠公之器量,郑少保之清俭,郑武阳之精粹,李安邑之智计,裴中书之秉持,李仆射之强贞,韦河南之坚正,裴晋公之宏达,亦各行其志也。 
凡拜相礼,绝班行,府县载沙填路,自私第至子城东街,名曰“沙堤”。有服假,或百僚问疾,有司就私第设幕次排班。每元日、冬至立仗,大官皆备珂伞、列烛,有至五六百炬者,谓之“火城”。宰相火城将至,则众少皆扑灭以避之。 

宰相判四方之事有堂案,处分百司有堂帖,不次押名曰“花押”。黄敕既行,下有小异同曰“帖黄”,一作“押黄”。 

宰相相呼为“元老”,或曰“堂老”。两省相呼为“阁老”。尚书丞、郎、郎中相呼为“曹长”。外郎、御史、遗补相呼为“院长”。上可兼下,下不可兼上,惟侍御史相呼为“端公”。 

两省谑起居郎为“螭头”,以其立近石螭也。中书、门下官并于西省?上事,以便礼仪。五品已上,宰相送之,仍并廊参。 

长庆初,上以刑法为重,每有司断大狱,又令中书舍人一员,参酌而出之。百司呼为“参酌院”。 

南省故事左右仆射上,宰相皆送,监察御史捧案,员外郎捧笔,殿中侍御史押门,自丞郎御史中丞皆受拜。而朝论以为臣下比肩事主,仪注太重,元和已后,悉去旧仪,惟乘马入省门如故。上讫,宰相百僚会食都堂。 

国初至天宝,常重尚书,故房梁公言李纬好髭须,崔日知有望省楼,张曲江论牛仙客,皆其事也。兵兴之后,官爵浸轻,八座用之酬勋不暇,故今议者以丞、郎为贵。 

元和末,有敕申明父子、兄弟无同省之嫌。自是杨于陵任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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