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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野史-第10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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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投刺司礼】弇州《觚不觚录》云江陵相公谒司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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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官论人】张江陵身辅冲圣,自负不世之功,其得罪名教,特其身当之耳。昔韩侂胄首至金国,完颜氏葬之,谥曰忠缪侯,谓其忠于谋国,缪于谋身。今江陵功罪,约略相当,身后一败涂地,言者目为奇货。如杨御史四知者,追论其贪,谓银火盆三百架,诸公子打碎玉碗、玉杯数百只,此孰从而见之?又谓归葬沿途,五步凿一井,十步盖一庐,则又理外之谈矣。 

其上柱国勋衔虽曾加而不受,至殁后遂以为赠,乃云生前曾拜,以实其无将之罪,更谬之甚者。又云今日皇子诞生,加恩大臣,使居正而在,必进侯伯加九锡矣。从来后宫诞育,未有恩及宰辅者,有之实自江陵身后始,有识者颇以为非。然则杨何不明纠当事之政府。而追忖朽骨之权臣也。疏上而籍没之旨下矣,杨以此附正人,历巡方数任,至拜大理左少卿。而为给事王希泉(德完)所击,指为朱琏、王篆余党,反面卖直,并及他秽状,调外去。至癸巳大计,以不谨罢,距抗疏时十年矣。又如戊申年一礼部郎,论首揆朱山阴十二大罪,其事之装饰不足言,至谓矿税棍徒,皆其家人,所得御人之货,尽归朱私橐。此则举朝所不信。而又指及其座师李晋江,且并暗摘其门生词林,以杜后日大拜。此又自有人授指,然亦不恕矣。此疏初上,一时耳目亦觉振动,后渐为人所觉,即被弹章,至辛亥大计,亦坐不谨斥,距抗疏时,止三年耳,戊申以后,新咨命下,瓦缶乱鸣,攻太仓晋江未已,而攻昆攻湘者四起,有所谓单打双敲之说,或云红庙设誓,或云关庙歃血,或云抱太仓靴脚恸哭,不唯圣主厌闻,而邸报抄傅,俱相示以滋席间谈柄,供酒中笑谑。董思白太史,目之为活《水浒传》,信然哉! 

癸未、甲申间,南给事刘一相、御史丁此吕,谕词臣高启愚舜命禹题,高坐削官夺告身。丁谪去,后至大参,乙未大计,以不谨斥,孙富平复追劾之,坐遣戍。刘寻以前任知县谪典史,历任至副使,庚戌大计,富平再起掌铨,亦以不谨罢之。 

【浙闽同时柄政】自今上乙酉进王太仓于文渊阁,而先任申吴县,许歙县,同为南直人,最为奇事。然末想王山阴,则晋人也。至丙戌,山阴忧去,申、许、王三公,同事者三年,而山阴始复起。此后则戊戌之秋,次揆张新建得罪去,首揆属赵兰溪,次揆为沈四明,两公俱浙人。同事未几,赵卧病邸第,不入阁。四明独相,然列名元辅,每进疏揭,仍以赵冠之。凡三年而兰溪卒于位。又至戊申之冬,则首揆朱山阴卒,而首揆属李晋江,次揆为叶福清,两公俱闽人同事。而晋江已先迁真武庙待放,不复还寓。福清独相,其进疏进揭,仍列李名于首如往事,凡五年,而晋江始得请谢政。前后浙闽四公,俱同乡同年并相,而为首者俱见扼不展。盖途径趋向,本不相谋,即桑梓犹胡越也。欲如乙酉丙戌间,三相同心,不可得矣。 

【闽县林氏之盛】州纪盛事,谓闽县有南京兵部尚书林瀚,瀚子南京礼部尚书庭机,机子南京礼部尚书燫,三代六卿,在本朝只一家。又俱系词林,俱为祭酒,以为绝盛矣。其后燫弟烟又拜南京工部尚书,而瀚长子庭 昂又先为南京工部尚书,盖三世昆季共五人,俱登八座,寿考令终,无公私之谴,且四人得谥,恐前代亦未有。若父子宰相,则有南充陈文端(以勤)、子文宪(于陛),本朝仅一家,亦弇州所未及纪也。 

近日,余姚孙燧,以副都御史死事赠尚书,燧子升礼部尚书,升子鑨吏部尚书,铤礼部侍郎,錝太常寺卿,鑛南京兵部尚书,亦堪并美林氏。 

【沈四明同乡】沈四明在事,与西北不洽固也,而待同乡尤薄。时,浙之名硕惟沈继山(思孝)尤著,特以与孙富一相构,久不出。壬寅冬,沈归德为次揆,初抵任,两人交尚未离,一日谓四明曰“公之里人又贵同年如沈继山司马者,宜亟用之。吾同里门人之吕新吾(坤),亦宜一出。”四明怫然曰“吕之当起不必言,若沈司马者吾不敢闻命。”事遂已。盖吕司寇为富平所厚,与沈司马争为太宰同罢,四明方欲结欢西北,故抑司马以伸司寇。究之司马绌,而四明仍不为西北所与也。 

时,四明最善者,如蜀人钱给事(梦皋)、张御史(似渠)、齐人康御史(丕扬),若浙人则有陈宫允(之龙)、姚给事(文蔚)、钟给事(兆斗)、贺吏部(灿然),俱称契厚。然自以声气相引重,非关桑梓也。 

【李温陵相】丁未岁,阁臣独朱山阴一人,尚未得称首辅。 

上起故相王太仓、宗伯于东阿于家,召叶福清于南部,李温陵以现任晋太宗伯,同入阁。时王不出,叶召未至,于抵京见朝三日而殁,惟李即赴阁办事。先是推举时,言路攻李者矢如猬毛,不谓上违众用之。一旦与朱两人共事,众益忿惧,诋之愈厉。未几叶至李杜门乞身,朱亦卒于位,李当首揆,攻者矢石复集。李遂决计不出,而叶独相矣。议者尚恐上眷李未衰,逐之转急。李遂移居演象所之真武庙。悉遣家累,以示必去。自戊申至壬子,旅居五年,而始得请。特情既不附,大权又不关,寒暑闭门,更无一人窥其庭。即其衡文所首举,已在词林登坊局者,更对众讪詈之,以明大义灭亲。李性素褊,至是却恬然不以为异。有一同邑晋江士人,从邑令行取为工部郎管厂,平日荷李提挈不浅,适当酷暑,真武庙地湫隘,李乞其厂中余才,搭一席篷遮日,毕事出门,偶遇旧友,见之惶骇无人色,哀祈其秘弗言,则一时人心趋向可知矣。古来宰相受侮者亦多,未有名列首揆,身居败屋,几满再考,沦落无聊至此者,亦史册所未睹也。工部郎后改台员,出视淮■,以簠簋落职遣戍。 

晋江公居破庙五年,乞归之疏几七十上,每篇有一议论,初不重复,且词理灿然明白,真是文家老手。惜当时草草阅过,不曾录得,视之亦可以悉文章之变态,才士之用心。 

【东西王李】宣德初年,三杨相公同在阁。士奇为泰和人,号西杨;荣为建安人,号东杨;溥为石首人,号南杨。未几二王同官词林,对掌制诰,并至尚书。英为江西金溪人,号西王;直为江西泰和人,号东王。盖从居第得名,不过都人所指称耳。 

至今上乙酉,二王同日大拜。锡爵为南直太仓人,号东王;家屏为山西山阴人,号西王。又以地言也。无论俗称,即上宫中对大槪蹋嘁院舳晌焦印S帜伦谇臂。钍希绷ゼ街萑耍缺溃∏旒浣庾鸷牛葱④不屎笠玻浼叶牵顺浦睢=裆仙复仁セ侍螅轿饕沓侨艘玻曰使箦幼鸷盘螅蚀佣钊肽冢郊倚藓蒙踔痢6既四恐骼钤啤!

【太仓相公】今上辅相中,以予所知,持身之洁,嫉恶之严,无如王太仓相公。甲申岁从禫制中起家入相,未行,有席平人连三元者,辛未进士,曾为吴之常熟令,作文贺之。谓太仓为元圣,封公爱荆为启圣。王大怒,即欲露章劾之,为弇州公力劝而止。甫至京,而有蒙阴人,淮安府同知公一杨者,故己未进士,从郎署屡蹶,至此具疏建白,而以私书相干,且行请乞怜。王并其书上之,同知坐斥去,一时百辟凛然,谓庶几杨绾、杜黄裳之风。即因寿宫事劾三少卿,渐与诸建言者不谐。 

至戊子而乃子辰玉发解,高饶事起,议者纷纷。盖长洲一少宰,与吾乡宫詹主试者争进用,构成其事,以逐宫詹。辰玉才实高,覆试仍冠其曹,而宫詹尚在位。于是言者曹起,并总宪之右宫詹者,亦被恶声矣。然太仓与宫詹实不厚,颇有知其状者,惟其时吏垣都谏缺,其资俸当属泽州张元冲(养蒙),而浙中一给事即其次,人望大不及张,然为太仓甲戌分考首录士,诡得之。张补工科都,次年又出为河南参政。张亦太仓丁丑庶常教习门生,又吴门大主考门生,因谓太仓厚其所私,而故抑之,且逐之,恨遂不可解,并迁怒首揆吴门矣。张负物望,为西北诸君子领袖,寻从参政擢冏卿,以至佥院副司农,主持议论者十余年。即富平、新建,贸首相仇,亦从司农公起见,其祸蔓延至今。益葛藤无了日云。 

太仓公发公一扬贿,固云嫉恶,窃以为太过。后来效频发觉者接踵,渐不复出正人,益觉太仓多此一事。今刻《文肃公集》,不载此疏,且志状中亦不书此举,想太仓存日,已削其藁矣。 

【亲书奏章】世宗御札至阁最伙,及在西苑,则在直大臣,日承手诏,无虑数□。而诸臣回奏,亦皆亲书。如嘉靖辛丑,夏言以左削复官,其谢疏中有洗改字面。为上所诘责是矣。然特撰元侍奉诸大老为然,而外臣则不尔,惟胡宗宪在浙江,每疏必手书,前后如一。最后得罪坐死,上犹称述此事,遂得释还,则亦曲谨之效也。近年故相王锡爵密揭,亦其幼孙所写,故窃启者不敢私易,得以初稿达御前,不然,祸不知所终矣。 

【王文肃密揭之发】丁未年,娄江公密揭,俱云出自淮上抄传。即李修吾最后书揭中,亦自认身所传布矣。近见陈眉公,又云此事极冤,是乃王吏部冏伯,赂文肃干仆,盗钥私录之,且添改其词,以激言路之怒,如重处姜士昌等语,以寄南中段黄门诸公,实不由李中丞也。初冏伯不谓言路遂聚攻文肃,意颇惭沮,乃委罪于李中丞。其时,为中丞者,既无胠箧始谋,即宜直辨其诬,乃冒居发奸首功,取悦时贤,以为拥戴入阁之地。是两公者,均非君子之道矣! 

冏伯为文肃通家子,朝夕过从,本无毫发仇隙。特以己丑馆选不得预,以此切齿,终身恨之。然是科入选者止二十二人,其时王宇泰(肯堂)为文肃至契,已居馆元,而董思白(其昌) 

名盖一世,自不得见遗;唐完初(效纯)为荆川先生冢孙,乃父凝庵太常,又次辅新安第一高足,用全力图必得;则江南四府,已用三人,万不能再加矣。时,松江陆伯达亦有声,乃父宗伯平泉,飞书力止之,叮咛甚苦,伯达遂不赴考,时服其恬。 

冏伯才名家世,不下唐王二公,遂愤愤不能解,每遇文肃大上举动,必密侦以播四方,而文肃终不悟。以至于没发揭事,余曾记之,近乃知出于王吏部。然娄相之倾心淮抚,与淮抚之款留娄仆,皆实事也。 

【元旦诗】申文定相公,与王伯縠同里同庚,为史官时即与相善。及罢相归,每元旦必作一七言律诗以示王,王即和而答之。旋以两诗并粘壁间,直至岁除不撤。次年元旦,申再有诗及又和而揭之斋屏,旧者始除去。盖自辛卯文定返里,壬辰至壬子凡二十一年,岁岁皆然。是年百縠下世,再阅岁甲寅而文定亦捐宾客矣。想修文地下,其遇新岁唱和,必如生前不少衰,而粘屏与否,则不可周矣。 

分宜在首揆时,山人吴扩者作一诗,其题云《元旦怀介溪阁老》,亦揭之斋中。有友戏之曰“君以新年第一日怀当朝第一官,若循级而下,怀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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