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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野史-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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羿自率逄蒙等人夏王宫,搜实货。夏王闻变,计不知所出。 

羿见王曰“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当以无德让有德。” 

夏王曰“有德者谁?” 

羿曰“今日众诸侯所推戴的,便是有德。” 

夏王曰“臣弑君,可乎?” 

羿曰“我曰可。” 

于是留王妃嫔,独赶夏王与后带随奴婢十余人出。羿遂篡位,自登朝堂,受诸侯、百官、士民等朝贺。朝贺未毕,忽然一阵大黑风从空而来,卷带无限砂土,扑人眼鼻,人人闭目掩面,良久,羿所立朝之地陷下,羿大惊退朝。 

且说这是千古贼臣篡位之始,如何天地不变?是日,荆山崩,天鼓鸣。夏都之中,则雌鸡啼、狗人立、豕升楼、鳖登城,马化为蛇人于井。羿膳中忽有生粪,杀其膳官,愈杀愈多,饭甑中忽蒸杀一小儿。后宫中,夜夜有鬼魅来魇。羿但立朝时,即有黑风旋复地陷。明日避之,另立一地,地又复陷。陷地遍于朝堂。乃役夏民别筑城,凿池,起朝堂、殿阁、楼台。另于公卿家,选女为伪后;于士庶家,选士女为伪妃嫔。国用不足,厚敛苛责于民间。令民出酒菜、粮货、肴馔、珍馐供日夜宴乐。 

贤土摈弃,凶徒皆得进用。 

于是诸侯臣民初喜其为天子者,今俱怨恨,复思有夏氏矣! 

新城新宫既成,羿人居之为乐。不月余,妖怪百出,一如前旧。 

羿心恶之,遂弃阳翟而归有穷之国,子漼、罗伯得复相见,但仍不用事贼羿之王也。寒浞为伪相,逄蒙为伪将,文武二人而促,犹专权柄。上下内外皆浞之人,浞又内通好于宫中,外洽情于国中,上诱羿于淫乐、荒游、远征,下结逄蒙为心膂肝胆,以阴图大事。 

后相五年丁亥,阳城桑林,今之泽州地也,有翌虎之兽,纵横食人。浞请羿大猎于桑林,搜寻翌虎。此翌虎生得似山中猪,而有巨牙大口,遍身皆铁枪,人不敢近。羿谓逄蒙曰“此吾师徒见技之时也,吾取左目,人缝不伤珠,尔取右目,何如?” 

那翌虎正张爪露牙,磕人而食。羿弯弧一矢,正中其左目。逄蒙一矢,亦中其右目。矢皆贯内,虎哮咆跳叫不止,众军又斧交加杀之。羿命取来观之,左目目珠尚在,矢挨缝而进,右目则珠破矣。逄蒙骇服。 

本年有狞飚之神,能作恶风,坏民麦禾、田舍不止,莫可奈何。浞又备车马、齐军旅,请羿往征之,便示威于东方诸侯。 

羿喜,从之往见。狞飚之神,十丈之长,三亩之宽,团团扁扁,霍霍刺刺,风行数十里,飞砂走石,军兵不能立。逄蒙独立,纵矢一发,贯其咽喉。羿从后一矢,随逄蒙之矢往插逄蒙之矢尾而进,逄蒙之矢尽破,而包羿之矢在中。逄蒙又骇服。 

明年戊子,有河伯使者出于洞庭,日食数十人,浞又请羿南征河伯,使者便示威于南方诸侯。羿又大喜,率三军大猎于云梦,浮于洞庭,搜于湘沅,得之,即巨龟也。爪甲嶙峋,目如双灯,口如烟洞,五十步之外吸人而吞之。逄蒙曰“此从何处射也?” 

羿曰“此须从鼻窍贯于其目,内破其珠,不得决鼻窍而出目外。” 

羿射左,蒙射右,皆中而龟坠。众军取之,视左矢人鼻,孔圆不伤目,珠破于内而不见矢。右鼻微出血,目珠未破,入稍低也。逄蒙又骇服。 

己丑,有西戎大乱,乃,雕题之人,从昆仑之墟而来。浞又请羿示威西方,羿又大喜。西征,与雕题之人大战于二华之野。其人身长二丈,板齿长牙,能食人,手持盾遮羿之矢。羿平生矢无虚发,见其可遮,便不射。雕题不见羿射,便稍放心,用盾障面,以目从盾窍中窥羿。羿发一矢,正从盾窍钉入雕题之目,便不得脱。雕题跳跋于地,良久而死,地成一洼。逄蒙又大骇服。 

每浞安排引诱羿一番。皆中羿之意,羿喜而去。浞守国即窃通其宫中,外赂其臣役,使内外人人愿浞为天子。又逄蒙每一番骇服,即有一番暗恨“如何我技只不如他?若无了他,我便是天下第一人也。” 

心中隐隐有反噬之意,但无计能施耳。 

后相八年庚寅,猰貐之兽为害于云中之野,浞又请猎之。 

窥逄蒙之心,竟有异者,遂先饮醉逄蒙,乃语之曰“大司马之射,可谓神矣。然每射辄不及主君,何也?” 

逄蒙乘醉而言曰“恨多。” 

浞曰“何谓也?” 

曰“恨多彼一人。” 

浞遂留蒙。待其醉,乃扶之,语曰“子恨多彼一人,何不除之?”蒙愕然曰“有是乎?吾醉宴言矣。” 

浞曰“子盟誓,果真,吾教子,不然,则杀子。” 

蒙遂盟。浞乃教之曰“猎而返,子先驱入城,待君于门,以箔自蔽而饮食,乃注矢立门侧。 

吾出迎而醉君,子乃射毙君。子即收其外之兵,我则收其内之人,以待子人宫同乐于此也。况彼弑有夏之君,吾今弑彼,天下诸侯必无言不过,谓天道好,还矣!” 

逄蒙大喜而去。 

先驱导羿出自穷门,猎于云中,射杀猰貐之兽,游逾月而还。师至穷门,逄蒙先人,浞引羿之家丁卫士出迎,先饮醉羿,乃拥护羿人穷门。将人天暮门侧,暗中有人忽发一矢,贯羿喉。 

羿醉中失避。既中矢,犹能大呼,曰“必逄蒙也。” 

回头见浞,曰“必是汝谋也。养奴仆者如是,悔不用五臣一子之言,致有今日。” 

遂自拔箭气绝而死。后余李岳有诗笑之曰穷国穷君拥大邦,生前通达岂如常?如何又向穷门死?更作穷神见夏王。 

穷邦穷乓死穷门,却是生前一帝君。 

生前吓奕奸天位,死后凄凉入典坟。 

原来羿待家众素酷虐,内外皆喜。浞恶羿,跟浞来迎,羿者皆欲杀羿者也。羿既死,逢蒙出城,收兵。浞与家众入城,家众遂将羿洗剔入鼎,烹为肉羹。 

时子漼、武罗伯在管涔山麓村居,不欲与国事。明日,浞使人召漼、罗伯来,而使逄蒙待之于穷门,与之羹曰“此君之肉也,君子食羹而后入门。” 

漼悲泣曰“君不听贤人而用小人,故至此也。吾何用命哉?” 

拔佩刀诛逄蒙,不得,遇害而卒。罗伯大号曰“君不亲骨肉,故旧而用奸邪也,故至此。 

君与子死矣,吾何用命哉?” 

亦拔佩刀诛逄蒙,不得,遇害而死。浞闻之,乃召逄蒙引入宫,伏家众,用毒酒。先出宫嫔美人备酒,酒酣,以毒酒进。蒙饮其毒酒,乃大醉而倒,呼家众出擒杀之,曰“此杀师弑君不义之人,令碎尸百段,以祭羿、漼、罗伯。” 

实以除二之患。曰“皆逄蒙之谋也。” 

后人钟伯敬感叹之,而赞曰穷羿羹,逢蒙祭。生熟殊,一麋碎。当其始,何特异?已谊深,已恩至。一桓桓,上国使。下招携,弃子弟。一望色,遽孚神。作之师,作之君。左经文,右纬武。岂禄轻,而可怒。 

骨肉离,故旧遗。养国士,是耶非。 

呜呼!匪林邛令,安所用其琴心?匪魏无知,安所见其奇计?既负主于其宾,自杀师于其第。仁主之家可屠,恩王之身可殛。施者何隆?报者何极?苟去仁义而利之怀,则三才五教之常,又何所其用惜?呜呼!?·逄蒙既死,寒浞遂独拥有穷之国都,代羿之王,用羿之货,役羿之臣民,御羿之妻妾。明年而生子,曰硁。又明年而生子,曰豷。但不知后来结果如何,且听下文再说。 




      
    
第九回 少康王避难中兴 季抒宛转复夏国 



却说夏后相之四年丙戌,贼羿既篡位,后相奔出,依商侯而居。相土俭朴,不能狗后相之欲,居二年,于六年戊子,又往青州,依同姓所分诸侯斟灌氏、斟鄩氏二国。后相不能自敛,稍稍结连东方诸侯。诸侯与二斟氏之国相亲者,每共存济之实,不能替后相有为也。当时羿性无疑,还可无事。今贼浞复篡,多疑杀人,逄蒙既诛,罗伯又殁,根株尽绝。闻后相稍自如,便起僭志。岁当壬寅,后相即位后之二十年,浞篡后十三年矣。 
浞所奸羿妻而生子名奡者,年十二矣。奡有神勇,实羿之遗腹子也,十五月而生,故浞以为己子。十岁力举二千钧,身长一丈五尺。十二岁,能陆地上独乘舟用大木撑。荡之战,争无敌,杀人如戏。过国有乱,奡尽杀之,遂封于过。又子浇,是为过浇。浞再生豷,是浞真子,便无力,仍有僭诈,是年九岁。 

当日浞在深宫中踌蹰后相之事,豷从旁便说,何不杀之? 

浞遂令过浇统一军突至二斟之国,先问斟灌氏何为停留后相。 

斟灌不服,遂杀之,以伐斟鄩氏。斟鄩氏集众拒之于潍水,贼浇持三丈长、六百斤重浑铁棒,击沉斟鄩氏之舟,又杀其君,大败其众。遂穷二国灭之。寻得后相于土室,遂遇弑。相之后曰缗,有仍国君之女也,方有娠。乃自土墙下得破穴,从破穴得出于室之后,堑下还室,塞其穴,贼寻不见,后缗步逃归有仍氏。后相旧宗臣姒靡向从相,适自外归而相死。负相尸,埋之青丘,而奔有鬲氏。斟灌氏地,今寿光县是也。斟鄩氏地,当昌邑县是也,旧史以商丘误耳。有鬲氏地,当在高密县,皆青州地。有仍国在豫方,当巩县地。 

后缗发既至有仍,不期年而生子,母缗泣曰“勿如伊父,愿为伊祖。” 

遂名之曰少康。少康方数岁,苦问母曰“我父安在?” 

母泣而不言,惧泄也。有仍氏亦晦少康母子于荒村,戒勿言实,恐事泄,自取祸也。母缗种蔬而食,绩苘而衣,守贞茹苦,艰难备至。及少康八岁,习见母勤苦而心伤之,求所以代苦者而不得。乃求于有仍之大夫家,愿为之牧羊。月得米二斗,以助母。至十二岁,又为有仍之卿家牧羊,月得米三斗。 

母之兄弟俱见,而怜之,乃命之为牧正,司群马之官也,岁有廪矣。少康十二,犹未知身从何来。苦恳问母,母见其谨重,乃泣言祖父根由,少康遂痛哭数十日。 

少康牧羊时,与群儿嬉,必自称为王者,指使群儿为文武百官来朝己。群儿中有不服他使令者,必指使群儿击之,那被击的因詈少康曰“无父恶种。” 

少康辄归,哭问母,母曰“汝莫与人生事。” 

必泣而责诚之。牧牛时,又尝与群竖集高冈,列班而嬉,辄曰“吾异日为天子时,当以此冈为钧台。”后母闻而痛责之。既为牧正,遂修身执敬,求开黄、唐、虞、夏之典。故闻槃木隐于嵩山,遂往拜之为师,亦不言本身事。 

故槃木异之曰“此童子有天子气象,必帝王种也。” 

固诘问,知为后相子,相持大哭曰“吾君有后矣?幸自爱,因教以典谟训诰,并授以黄帝兵法。少康归仍,又师事于河阳、陕东之间处,士者五人,父事于有仍之亲族长者三人,以究心德治道阵法。于是稍稍起人疑。有仍氏惧祸,罢其牧正曰“君不他往,将即见祸,不如走往别方。” 

少康泣别而去。过浇果使其伪将鹿椒领车百乘来问仍国,而索后相子。少康时年十五,丙辰岁也,已先挈母行矣。椒伐仍君,仍君奔雍。椒遂灭仍,而穷兵代雍。是时,雍牧姬叔望已薨。子不窟,遂奔西戎。 

且说当日,少康与母扮村妇牧坚,携奔而行至于河,不知南北东西,所宜适行。折草而筮之,首向西北。举首一望,正见顶上一道黄色云气,向西北而行。河中一大鱼跃而登于云际。 

正踌躇间,大风一阵从东南来,吹少康母子不能立,遂急行登舟,乘风一息而渡河。少康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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