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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野史-第13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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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复拜御集文绮彩笺之赐,并赐《古今图书集成》一部贮院中。是日,上御清秘堂小憩,复得七律一章,亦宣示诸臣。翰林院宴毕,驾幸贡院,周览号舍,轸劳士子辛勤,御制七律四章,勒石至公堂。自古帝王未有之盛举也。 

乾隆十四年十一月初二日,奉上谕“圣贤之学,行本也,文末也。而文之中,经术其根柢也,词章枝叶也。翰林以文学侍从,近年来因朕每试诗赋,颇致力于文章。而求沉酣六籍,含英咀华,究经术之阃奥者,不少概见。岂笃志正学者鲜欤? 

抑有其人而未之闻欤?夫穷经不如敦行,然知务本则于躬行为近。崇尚经术,良有关于世道人心。有若故侍郎蔡闻之、宗人府府丞任启运,研穷经术,敦仆可嘉。近者侍郎沈德潜,学有本源,虽未可遽目为通儒,收明经致用之效,而视獭祭为工,翦彩为丽者,迥不侔矣。今海宇升平,学士大夫举得精研本业,穷年矻矻,宗仰儒先者,当不乏人。奈何令终老牖下,而词苑中寡经术士也。大学士、九卿、外督抚其公举所知,不拘进士、举人、诸生以及退休闲废人员,能潜心经学者,慎重遴访。务择老成敦厚、纯朴淹通之士,以应精选。”嗣内外所保举四十九人。十六年,谕大学士、九卿再行虚公核实,确举以闻。如果众所共信,即不必考试。于是公同会核,得陈祖范、吴鼎、梁锡玙、顾栋高等四人。上谕“既众论佥同,其平日研穷经义,必见之著述。朕将亲览之,以观实学。在京送内阁进呈,在外行督抚取。不必另行缮录,致需时日,启剿袭赝鼎之弊。” 

于是吴鼎进《象数集说》一部、《集说附录》一部、《易问》一部、《春秋传选义》一部、《易堂问目》一部、《考律绪言》一部,梁锡玙进《易经揆一》一部。吏部带领引见。奉旨俱以国子监司业用,各赏纱一匹。召对勤政殿。上曰“你们以经学保举,朕所以用你们去教人。但穷经不在口耳,须要躬行实践,方能教人。”寻将进士陈祖范、顾栋高俱授司业职衔。 

鹤山梁兆榜,乾隆庚午辛未联捷。场前梦神人告曰“汝三甲二十八名也。”及殿试榜发,竟得三甲第八名。上以二甲人数过多,命将二十卷分置三甲,于是仍为三甲二十八名。始信数由前定也。 

秦涧泉大士,乾隆壬申状元,散馆前求签于正阳门关帝庙,有“静来常把此心扪”之句,疑己有隐慝而神儆之云。然时自讼,终不解也。及试,钦定赋题“松柏有心”,以题为韵。第四段忘却心字本韵,阅卷大臣俱未检及,上指出笑曰“状元有无心之赋,主司无有眼之人。”始悟神已先示之矣。 

卢学士文弨有张迁碑,拓手甚工。涧泉爱而乞之,卢不与。 

一日乘卢外出,入其书舍攫取而去。卢归知之,追至其室,仍夺还。未半月,秦暴亡。卢往奠毕,袖中出此碑,哭曰“早知君将永诀,我当时何苦如许吝耶?今耿耿于心,特来补过。” 

取帖向灵前焚之。颇有延陵挂剑之风。 

乾隆己未,新进士朝考题“赋得因风想玉珂。”袁简斋枚有句云“声疑来禁苑,人似隔天河。”诸总裁以语涉不庄,将摈之。尹文端公力争曰“此人肯用心思,必年少有才者,特未解应制体裁耳。此庶吉士之所以必需教习也。倘进呈时上有驳问,我当独奏。”于是群议始息。简斋馆选后乞假归娶,朝士赠诗甚多。毗陵程文恭公景伊一绝云“金灯花下沸笙歌,宝帐流香散绮罗。此日黄姑逢织女,漫言人似隔天河。”盖戏之也。 

费云轩元龙,乾隆丙辰进士。知四川绵州时,有恶棍为地方害,费廉得其罪状,杖毙之。阅三日,复活。后殴其母,母持一坛来控曰“此逆子藏魂坛也。先将生魂炼藏此坛内,官用刑乃血肉之躯,以久炼魂治新伤体,三日即平复如故。求先毁其坛散其魂,庶逆子可除。”如其言,果毙杖下。传言晋杀秦谍,七日而苏。此种事自古有之。然邪不胜正,况又逆伦,天壤间岂容枭獍漏网哉。 

阳湖蒋太史麟昌,乾隆己未进士,馆选时年甫十九。生时,其祖梦异僧担《十三经》至其门,俄而长孙生,故小名僧寿。 

及长,自梦一僧画麒麟一幅与之,故名麟昌。二十五岁卒。卒后三日,其孤甫三岁,牵帷见其父僧衣冠端坐其中。人以为戒律僧托轮回者,然生平又痛诋佛法,不可解也。 

连江胡给谏鹏南巡视中城,一日闻姊病,往视之。姊已昏迷,闻胡至,耸然起曰“弟来省我,甚善。然弟宜速归。” 

胡不肯,姊起用手推之,家人不解其故。胡既去,姊语家人曰“我方死去,押差将我送至城隍庙。路遇一役曰‘旧城隍升去,新城隍将到任,汝且暂候’。问新城隍何人,即鹏南也。我惊醒,不意鹏南恰坐我床上,故劝令回家。汝等可往探之。” 

如其言觇胡,则已沐浴朝服而逝矣。 

史文靖公馆课庶常,出春日即事题。管水初一清诗中有一联云“雨三点雨逢寒食,廿四番风到杏花。”文靖叹赏,拔置第一。时人以管杏花呼之。 

杭州有负贩者,目不识丁,而酷好度曲,与人言往往五七言连属若歌谣然,人笑之而已。其母死,哭曰“叫一声,哭一声。儿的声音娘惯听,如何娘不应。”一字一泪,出于至诚。 

真天籁也。 

储宗丞麟趾,庚辰奉命祭告岳渎,宿邮亭。一夕灯花散采,倏忽变现,喷烟高二三尺,有风雾回旋。呼家人聚观,共相诧异,戒勿动。比寝,梦仙人五六辈,招至一所,上书赤云冈三字。呼储为云麾使者。诸仙列坐联句,有称海上神翁者首唱曰“莲炬今宵散瑞芝。”次至五松丈人续曰“群仙佳会飘吟髭。”又次至东方青童曰“春风欲换扬柳枝。”旁一女仙曰“此云麾过凌河句也,奈何窃之?”相与一笑。忽灯花如爆竹声,储惊醒,亦无他异。 

尹文端公总督江南时,年才三十,人呼为小尹。海宁杨次也守知,康熙庚辰进士,以道员候补南河,年七十矣。文端知为老名士,所以奖慰之者甚厚。杨喜,自指其鬓曰“蒙公盛意,惜守知老矣。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文端应声曰“不然,岂不闻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乎?”杨骇然,出语人曰“不谓小尹少年科甲,竟能吐属清新若此。” 

乾隆八年十月十六日,上自盛京还,道入榆关,登澄海楼望海。雪霁千峰,波明万顷,天容海色,洵属奇观。时张文敏公照、梁文庄公诗正侍从,因奉命联句,凡字画涉水部者概不用,仿欧阳咏雪禁体也。十九年秋,上自吉林至盛京,恭谒三陵。礼成旋跸,以十月二日入关,再登澄海楼。距癸亥前游周一纪矣。星霜亟易,风景犹新,爰举成例,命汪由敦、刘纶用禁体叠前韵,既畅登临,并志岁月。洵升平佳话也。 

庄滋圃有恭,乾隆己未第一甲第一名进士,历官至吏部尚书、协办大学士。官浙江巡抚时,乾隆二十七年,圣驾三次南巡,过嘉兴。侍上游鸳鸯湖,登烟雨楼。楼中旧有钱陈群书赵孟睢陡际菲粒⒕词橛崎D钟特磬二铭于壁。上指陈群所书以问有恭,奏言“臣目近视,实不能见。”上大笑,随召有恭联句,用石鼎体。自来上联句皆召扈从诸臣,未有独命大吏者,真异数也。 

罗江李石亭化楠,乾隆壬戌进士。为浙江余姚令,民有犯窃者,讯系初次,即喟然曰“此良民也,为饥寒所迫,坐无业故蹈此耳。”捐俸钱构屋三十椽,令居其中。募城中技能之师,假官钱为资本,授以所业。业成,其师具保状领出,习其业以糊口,终身不再犯。化莠为良之法,莫妙于此。人性本善,谅哉。 

钱稼轩维城,乾隆乙丑四月梦见天榜,状元为金溪李建中,己为探花。及榜发,钱竟为状元,李乃在二甲三十名。谓梦为无据耶?何以姓名巧合。谓梦为有真耶?不应前后颠倒。岂临期亦有更换耶? 

王司农际华,年十七入钱唐学,偶游湖鸣寺梦影堂,老僧以线香五十四枝与之,曰“汝乃我弟子也,官刑名后当来归。”后中乾隆乙丑探花,由编修累官至户部尚书,兼署刑部。寿五十四而终。 

长洲蒋时庵元益,雍正己酉科乡试。人头场之日,其祖母顾太夫人梦天门开,一星冠羽衣人自日中出,手持黄纸一卷,冉冉而下,自言“我斗府真人也。”太夫人笃信二氏,亟拜之。因问“我孙乡试有名否?”真人不答,展手中黄纸示之,乃“第一名蒋元益”六字。及榜发报至,乃中九十五名。方讶名次之不符所梦,至乾隆乃丑,竟中会元。始知前所梦见者会试榜也,相去十六年,早经注定耶。与稼轩事又适相反矣。 

李尚书宏总督南河,尝有句云“过颡应知因搏致,彻桑须及未阴时。”二语隐括治河要指。凡从事河工者,当有味斯言。 

漳浦蔡相国新,乾隆丙辰传胪,改庶吉士,累官至礼部尚书大学士。年八十,予告。上优崇故旧,御书“盛世耆英”四字以赐之。初,公以康熙己丑年十二月初五日生,有日者推之曰“福星也,位极人臣,寿享大耋。”已而果验。 

乾隆九年,舒少司马赫德上废科目疏。其略云“科举凭文而取,案格而官,已非良法。况积弊已深,侥幸日众。古人询事考言,其所言者即其居官所当为之职事也。今之时文,徒空言而不适于用。此其不足以得人者一。墨卷房行,辗转抄袭,肤辞诡说,蔓衍支离,以为苟可以取科第而止。此其不足以得人者二。士子各占一经,每经拟题多者不过百余,少者仅止数十,古人毕生活之而不足,今则数月为之而有余。此其不足以得人者三。表判可以预拟而得,答策就题敷衍,无所发明。此其不足以得人者四。且人材之盛衰,必于心术之邪正。今之侥幸求售者,弊端百出。探本清源,应将考试条款改移而更张之,别思所以遴拔真才实学之道”云云。奉旨饬议。时鄂文端公为首相,力持议驳云“谨按取士之法,三代以上出于学,汉以后出于郡县吏,魏晋以来出于九品中正,隋唐至今出于科举。 

科举之法,每代不同。而自明至今,则皆出于时文。三代尚矣,汉法近古而终不能复古,自汉以后累代变法不一,而及其既也,莫不有弊。九品中正之弊,毁誉出于一人之口。至于贤愚不辨,阀阅相高,刘毅所云‘下品无高门,上品无寒士’者是也。科举之弊,诗赋则只尚浮华而全无实用,明经则专事记诵而文义不通。唐赵匡举所谡习非所用,用非所习,当官少称职吏者是也。时文之弊,则今舒赫德所陈奏是也。圣人不能使立法之无弊,在乎因时而补救之。苏轼有言,观人之道在于知人,知人之道在于责实。盖能责实,则虽由今之道而振作鼓舞,人才自可奋兴。若专务循名,则虽高言复古,而法立弊生,于造士终无所益。今舒赫德所谓时文经义以及表判策论皆为空言,剿袭而无所用者,此正不责实之过耳。夫凡宣之于口,笔之于书者,皆空言也。何独今之时文为然。且夫时文取士,自明至今,殆四百年,人在其弊而守之不变者,非不欲变,诚以变之而未有良法美意以善其后。且就此而责其实,则亦未尝不适于实用,而未可一概訾毁也。盖时文所论皆孔孟之绪余,精微之奥旨,未有不深明书理,而得称为佳文者。今徒见世之腐烂抄袭,以为无用,不知明之大家如王鏊、唐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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