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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野史-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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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杀御,并欲杀左右。杼又极情劝解得免,左右亦无人不感杼者。豷又尝怒其子与女淫戏,欲杀其子。杼于豷前跪而泣谏,请以身代之,曰“君之德,天下之主也。若有天下,则君之子又承天下之主也。君乃不先教而遂杀之,君后日悔无及矣!” 

豷亦为之泣下,而赦其子,遂使子与抒为学。子虽顽蠹,亦感抒,而豷妻之贤杼又甚。 

又杼尝侍豷斋室,斋室火,左右皆走,杼独不走。既而火至室,不入。豷不知抒之天命有在,而反谓己之福使然,愈以杼为忠。每上与妻称言杼之忠义仁信,妻尤协助语之,且曰“是童不独忠心也,且有大智,欲为君取天下,君知之乎?” 

豷曰“诚亦觉之,是吾心也。或者天意以此人畀我成事,亦未可知。” 

遂谋遣杼人穷国事浞。 

贼促亦爱杼。留侍左右。杼乘间称豷之孝,慕君王仁爱天下,说得淋漓周洽。浞漉然动容,退谓妻曰“幼儿处来一稚子,如此其善意者,天将与吾幼儿子乎?” 

妻召杼而见之,见其伶俐,亦爱之。杼事浞与浞妻,又竭尽忠孝,侍浞左右。又竭尽仁义,亦如事豷之道。浞深信杼言,遂加宠于豷。杼频频往来浞豷二处,内外无禁,如此者五年。豷之谋坚,浞之意亦固,欲以位传豷矣。意稍外传,过浇闻之,大怒。 

是时戴宁、女艾已在过二年。初至过时,为贩鬻于市,渐渐散币,结浇之妾父母音华公、音华媪与浇之左右。遂得荐用于浇。宁为司城之富,艾人宫为乳绣媪。二人内外,每事尽忠竭智,浇深信之。凡有大事,即与计议。宁见浇之四周国邑,多助浇行恶者,欲先剪之,以孤浇。遂因间说浇曰“君以此诸君果真心助君乎?今日不过畏君之威而附君,其奸其力,俱异日为君子孙害也。尽杀之而收其民,则君之国愈强,而患永息矣!但尽杀之,则太骤,恐民不服。当渐渐除之。” 

浇本性好杀,闻宁之言,杀心顿起,遂杀数君。于是,诸国皆危惧,欲叛。浇常杀左右,女艾常救之。因密结其左右人,而尽得其欢心,尤得浇宠妾及诸妾婢之心,并得浇意旨,而承之宠妾左右。 

又无不维持女艾与宁者,如此者三年。浇既闻豷谋,即召戴宁计议。宁恐浇杀豷,则又无敌,乃曰“父子兄弟之间无他故,不过豷时常朝候于王,与后近而得欢。君远而失常朝候,故有谗言间之耳。君何不朝王?与后哭泣而诉之。父母之于子也,见之则爱。君必知王与后之情,而后计图之,未晚也”。浇不欲往,宁乃曰“君诚不可往,请得人而代君往,朝于王,以观王意。之若同善,则达君之诚孝王。王使情意既和,然后君亲朝王,保全骨肉。若其不善,即疾反,而报君,始无事也。”浇乃大言曰“何骨肉之有?虽然尔为我往观之,可也。速归报我。” 

宁言欲达母后,须得女使。遂使女艾同往。宁、艾暗喜,承命来穷都,朝于浞。 

是时少康之三十九岁,庚辰年也。一月始旬,宁来穷都。 

季杼已十八岁,及冠矣。宁恍惚识杼,杼确识宁,相遇于朝。 

杼佯为不识,宁熟视抒,抒微掉首遣之,恐宁露出机关。杼与豷已先于浞与羿妻处言浇之罪,傲惰不轨,欲杀君父尽杀宗族而自称王者多端。 

宁朝浞,称浇诚孝,慕王与后,惧王与后疏他,故不敢来,遣下臣来请罪问安。浞大怒曰“人家养子,遣臣问安乎?且先杀尔。” 

呼左右,将宁挪缚,宁左右顾盼,正在思量计较。 

只见季杼跪陈于浞曰“浇之逆情,此人必知之,不若因而问之,乃得其详,请君刀下留人。” 

浞乃命勿杀,带宁来问之,宁恐所言与杼等之说,不相照应。作为被缚苦,假作湮气,不能发声。又为恐惧之状,鸇鸇不已。季抒又陈曰“此人吃缚苦,惧君王威,一时不能言,且发往门下,调息之。臣请监守而善问之,必得其详矣。” 

浞从之,曰“汝言是。” 

即以宁付杼。杼遂得与戴宁、女艾于监室,相持哭诉上项。宁曰“非君,吾几不免为刀下鬼矣!” 

乃串同言浇逆节,并计图浇。 

杼问宁曰“子在过国,不密杀浇,何也?若其早杀浇,则穷国无人矣!” 

宁曰“浇之室内左右皆吾人也。吾岂不能杀浇,但杀浇,则灭穷国又难矣。故不如委浞于浇,使浇杀浞,而委浇于豷,使豷杀浇。浇易图耳。且大计未定,若先小图之,万一事不密,则前功尽弃矣。” 

季杼喜曰“此实吾心,吾惟恐子先杀浇则事反不易也。” 

二人大略定计,季杼乃复浞命曰“已得其情,盖欲并东方三十七国,并东夷九种,北狄五种,大举攻王,并杀戈君矣。 

且有大逆之言,臣所不敢言者。” 

浞促季杼言,季杼故惧晦,不敢言。浞曰“吾爱尔若是,何所不可言?而乃隐瞒我。” 

季抒乃扣膝低声曰“浇自谓彼有神勇,乃后羿之子,非君王所能生也。君王杀其父,夺其都,乱其母,今彼兴兵报父仇,夺旧都,取母,天下必义他不以为叛。且彼神勇,天下无敌,何惮于君?” 

浞闻云为后羿之子一语,不觉心折怒而悸,手亦颤颤曰“似此贼如此悖逆,何以诛之?” 

杼曰“此骨肉之间,家国大事,小臣所不敢知也。君王且与母后及戈君共谋之。” 

戈君者,豷也。浞乃于宫中与妻言之第,不敢道是羿子一语。羿妻闻而悲忧,亦不敢泣。浞乃召豷并季杼人,共议图浇。 

豷计曰“宜反赂其臣,使图之。” 

季杼曰“若其臣受赂而不图,不亦误事乎?” 

豷又计曰“召其上朝,而伏甲擒之。” 

季杼曰“若召之,他必不来。” 

浞曰“然则何如?” 

杼计曰“今以母后为言,不如因计就计。即以母后慰之,母后慰其女臣,君王慰其外臣,使道父母之爱,原无他意。仍厚赂二臣而去,勿言王怒,则彼不疑。母后乃遣人常慰爱之,王亦遣人慰谕之,则彼必自来朝矣!更不来,则王为疾召之,以嘱后事,断无不自来,自来则取之,斯十全之计也。” 

浞大悦,曰“子智囊也。” 

遂从之。命羿妻召女艾,见,羿妻呜呜而泣,言彼念子之情,并遣宫人随女艾归过国,浞并厚赂戴宁而去。宁、艾归过,言果无事,浇遂不以为意。既而母命人来慰,浇遂喜,然终不肯入朝。 

辛巳,一月,豷、杼在穷都,又不见浇来。浞乃托疾召浇,宁与艾进曰“此则定大事时也,君当速往矣!” 

浇乃命伪司马鹿椒守国,命宁随身,统三千护卫甲士,往穷都朝浞。女艾先分密人往有鬲之国,知会姒氏。自于宫中定计杀浇。浇至穷都,命戴宁与甲士居馆,自挺身入朝。时豷等已张幕伏甲于浞卧内,待浇矣。浇入朝,宁即速寻戈豷馆,朝豷而问杼曰“策何如也?” 

杼述言如此如此。宁曰“不能济也,何不率大军外杀其护从之人,吾归而待浇也。” 

杼乃促豷点大军,尽杀其过国三千人,遂率军归戈。 

宁则解浇车之骏马,独乘之而归过,一日夜即到。乃召浇左右于朝堂,言浇有密令,鹿椒欲谋叛,命除之。召鹿椒至,擒而杀之。遂对过国之众曰“君归欲尽杀尔等,莫若从我,我保全尔。” 

众皆愿服。明日,有东来数千流民来归过国。宁点视之,乃姒靡所统青州兵也。宁遂闭城,部分尽搜平日助浇恶者,与浇至亲而心未顺者,俱杀之。老幼幽之处。坚守城门,严夜敬禁出入,以待浇归。其女艾在内说音华氏曰“过君于路闻小人之言,谓宫中有过失,归即尽杀之。故宁预先窃归,而通报宫中,各自速为计,可也。且过君之爱不常,一息不合,便成肉泥矣。何不毒杀之?而立其子,则安乐富贵可长有也。”诸妾是时乘浇一别,则皆通于左右亲戚。出入之人惟惧浇归,闻而杀之,听得此言,大众惊怕。乃推女艾为谋主,定计策。 

弃妻亩氏闻欲立其子,亦喜。诸弃妻宠婢宫中内外左右之人,无不喜者。女艾具多利刃,人宫授诸同志。凡稍异言者,即杀之。与诸弃妻宠妾一齐设美肴,藏毒药,带利刃以待浇归。 

且说浇直入浞卧内,朝浞。方入寝门,浞见浇昂曹之状,便怒,大呼左右安在?两帐田士百人,门外前后甲士四百人,宫门内外又千人,一声喊,举齐锐斧、大刀、长矛、短剑,都来杀浇。那帐内百人皆猛士凶人,浞素亲用以诛群豪取国家者,攒兵刺浇身上。浇初不觉身上中了戈、矛十数处,只当无有,乃大呼,举臂。左手夺来双矛一戟,右手夺来双戟一斧,反堪甲士,甲士被伤,无不倒仆者。浇遂登床,举浞,恨曰“尔能杀君,吾不能杀尔乎?遂摔之于地。但见一堆骨血,无肉矣! 

既弑父,遂入寻母。羿妻以为可复为母子也,泣而迎之。浇乃大詈曰“失节之妇,夫杀于贼,反而从贼,留尔何为?” 

乃亦举母,轻摔于地,骨尽折而死。遂举浞宫中捍门大长铁棍,出宫击甲士。不先走脱者,尽杀之。出朝寻戴宁,不见视。三千甲土,已尽被穷军杀之矣!乃奋怒,独步寻城中,有军士,尽杀之。寻戈豷,不得。寻浞平时亲戚,尽杀之。百姓之家,逃匿殆荆又入浞宫,杀促诸幼男少女。天晚,遂宿宫中,取浞爱妾,尽淫之。连经二十余妇,而不衰。明日,出朝,遍觅车马人民,不可得,盖杼计尽搬也。浇奋怒,独步行来,攻戈。 

戈国城外不留一舍一人,城门皆土筑实,城上人俱注矢发射浇。 

浇身中数十箭,不得进城,乃宿于野。明日,复步归穷,夜又淫浞妾。明日,乃尽杀之,而独步东奔,五日而归过。 

靡、宁、女艾日日闭城而待。于二月二十三日,望见浇独步奔来。宁喜曰“大事成矣!” 

遂遣女艾一面入宫设酒宴待浇,自与靡引过国之众匿伏秘处;一面遣腹心人出迎浇。曰“鹿椒已反去,城中臣民皆逃,惟存宫中耳。” 

浇大惊。入城,不见一人,乃入宫。宫中妾婢群泣而迎,曰“鹿椒反,不得女艾捍守宫门,则妾皆被掳矣!” 

乃群酾酒为浇洗尘劳苦。浇劳苦已极,不暇酬酢,接得觥,连饮数十觥,便大啖食物。食未饱而毒已发,扪腹而起,大叫曰“腹痛腹痛。” 

女艾已尽收检宫中凶器而尽,匿宫中人独操刀伏于厨。厨门设坑,浇腹痛身热,不能自禁。大呼,宫中无一人。自至厨取水,坠坑中,女艾刃刺其喉而诛之。乃呼戴宁、姒靡入宫,钩出浇尸,陈之于市,乃开城纵过民观之。靡等取其头,悬之以玄旗,默示夏令也。夏王刃浇身为万段,过民取而嚼之,立荆宁杀浇之子,而纵其妻妾各归民间。姒靡速还青州,起二斟国与有鬲之师以来。靡将中军,宁将左军,女艾将右军,西征有穷。 

时浞既诛,亲戚未尽,浇既退,又皆复来。季抒佐豷,率穷之大军归穷。遂据穷都称王,已五日矣。三月一日,王师围穷。杼望见立旗上有悬首,知为王师也。穷人不知,尚以为过浇之师,人人惴恐。季杼在戈数年,结有豷之左右国人中,有心腹七人。又素用术,得豷之不才子鲋由者心,遂集七人曰“大军围城,城中寸草不能留也。何不斩豷而出降?可自免罪乎?” 

七人从计,乃往说鲋由曰“大军入城,吾辈寸肉不留也。君王尝欲杀子,子何不斩君之头?令我出降,众军必立子为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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