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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熙朝-第3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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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怎么了?他为难你?”问这话,花恨柳不是等牛望秋说“笛逊为难我”后去为他出气,他这样问不过是觉得无论如何笛逊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换个角度讲,若是牛望秋真的受到笛逊责难了,他或许还要拍掌叫好——毕竟,眼前全身上下都毫发无伤的牛望秋本身就已经说明了即便是被为难也不会是什么大问题。

“倒不是为难我……”听出花恨柳的调侃之意,牛望秋眼睛一瞪,见花恨柳讪讪而笑,这才郁闷道:“或许是为难佘庆的……”

“嗯?”一听笛逊为难佘庆,花恨柳不禁眉头一皱,脸上的喜色也一闪而没,似乎已经随时准备好了发怒一般。

“喂!你什么态度?”一看花恨柳有如此反应,牛望秋心中的委屈顿时爆发:“说我受为难的时候你就跟看热闹似的,一说到你们四愁斋的人,你却跟死了亲人一样,你究竟有没有良心?”

“这……”花恨柳如此反应纯粹属于本能,在他心里也确实将四愁斋的众人当做自己的亲人一般,虽然他与佘庆名义上是先生与学生的关系,可是实际相处起来他反而更将对方看作是兄弟,只不过偶尔虚荣心膨胀的时候会拿“先生”的身份来压一压佘庆罢了。此时听牛望秋用“死了亲人”这话来骂自己,他非但不生气,隐隐中反而还有一丝丝的骄傲。

不过,既然牛望秋这个时候还能骂出声来,那也便说明必然不是什么大事了,他略微尴尬地冲牛望秋笑了笑,这才一脸正色继续道:“那你倒是说说笛逊是怎么为难佘庆的?”

“自然是桔子。”白了花恨柳一眼,牛望秋开口说道。

“桔子?”想了想似乎笛逊确实早就为佘庆准备了桔子等他回临江城吃……难道说,佘庆不回临江城这桔子就这么一直在那里为他存着吗?那岂不是不止要连吃吃五十斤,还是个个都长了毛的桔子了?

看着花恨柳渐变的脸色,牛望秋知道对方已经自行想偏了许多,赶紧纠正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究竟是什么情况?”自己的想法被人看透说到底是一件让人懊恼的事情,花恨柳微怒反问道:“你一次说清楚不就得了吗?”

“我回来的这样慢,主要是因为中途还往饶州走了一趟,不过我没有去见佘庆,只是托人将桔子送给他去了……”说到这里,见花恨柳又要开口问,忙补充道:“你放心,只有几个桔子是坏的,我路上就给扔了,其他的只要尽快吃完,估计是坏不了的。”

“我用不用给佘庆送去一些药?”想象着佘庆在行动不便之际还要不停地吃桔子,花恨柳觉得场面必定滑稽之余也为佘庆的身体感到担心。

“应该不用……我话还没有讲完。”摇摇头后,接下来说话的时候牛望秋却脸色郑重了许多。

“你……你该不会惹什么麻烦了吧?”看着对方这般表情,花恨柳不禁心中打鼓,面带忧色地问道。

“也差不多……”无论怎么掩饰,有些事情一旦到了跟前也必定会败露无疑,与其到时弄个措手不及,还不如现在提前说说出来让花恨柳做好准备。

“得罪笛逊了?”虽说不见得完全怕笛逊,不过像他这种人自然还是越少得罪越好,若是惹得他心情不爽,恐怕之后花恨柳一到关州便要提起十二分精神才能应付得来了。

好在,牛望秋摇了摇头。

“不关他的事。”牛望秋讪笑着说道。

“嗯……那还好。”听到这里,花恨柳心神稍松,提了茶壶便为牛望秋倒水,这一举动似乎是为了感谢对方没有给自己带来麻烦一般。

“我就是把公孙止意失手杀了……”

“当啷——”

一声脆响,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在仅仅是他二人所处的屋子里听来却已经是极为刺耳的声音了,花恨柳茶水尚未倒出,听了牛望秋的话,手一哆嗦,茶壶便直接朝着杯子栽了下去,慢慢一壶茶水先是砸坏了茶杯,然后从桌子上一个翻身直接下了桌沿掉在地上,“啪”地一声闷响,摔成了八瓣儿。

“呵……呵呵……杯子有点……有点小……”牛望秋尴尬一笑,说着这话时动作却不慢,赶紧向后抽身连退了两步才站稳了脚步。

“你刚才说……”花恨柳此时真的有冲牛望秋踹两脚的冲动了,不过,他此时心中尚存着一丝奢望,奢求对方不过是有意取乐自己而随口胡诌说了那么一番话。

“我说……我说……”眼神游移着,牛望秋来回张望着,寻找着最佳的逃脱路径。

“啊……我说这杯子太小……”伸手一指桌子上被砸的碎开的茶杯,待花恨柳目光往那处看去时,他夺步便冲着花恨柳身侧的门冲去,只不过也只是刚刚冲上前一步,后一步尚未跟上,他便整个人都被花恨柳定在了原处。

点穴什么的,花恨柳根本就没有学过,所以牛望秋定然不是被人点了穴道。他之所以站住,是因为花恨柳的眼神。

应该怎么形容这个眼神呢?幽恨还是说怨毒?牛望秋不知道,只不过有一点他却清楚:自己若是再往前走一步,恐怕花恨柳真的能够动手找他打一场。

打架,老人家从来不怕,不过有两种架他却是极为不愿意打的。一种是必输的架,就像跟笛逊打一样,一动手就是处于弱势的处境,继续打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越是往下打被揍得也便越多越狠;另外一种是不相上下的架,他也不打,这时候虽然不见得一定会吃亏,可是这时候往往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结束的架,他不愿花那个工夫,也不愿费这个力气。

能躲开就躲开,躲不开就服软,这向来是最佳的应对策略了。说白了,牛望秋生平只打一种架——稳胜的架,能够轻松碾轧对方,最好是一击就胜,这才是他喜欢打的架。

可是对上花恨柳,却是他最不愿意打的,不相上下的架。

“嗯……我是说我不小心……失手将公孙止意杀了……”将踏出的步子收回,他索性一不逃二不反抗,一副任杀任剐的模样低头细语承认道。

“天啊……”到底自己担心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花恨柳哀嚎一声,直接趴在了桌子上便开始大喊:“他还欠我一个人情没有还呢!”

第四百八十章 小娘子(二更)

(第二更~拜谢大家了,再次说声抱歉啊!)

笛福本是留州佘氏一族之人,佘庆也曾承认,笛福是他的人,花恨柳先后两次能够不惊动旁人而进了笛声的小院,其中便有这笛福的功劳。

只不过,饶是他做得再怎么隐蔽,饶是他隐忍潜伏了这么多年,一旦开始有所行动后,终究是逃不过笛逊那双“毒眼”的审讯,在由公孙止意带着牛望秋去客栈取房契的时候,笛逊也让笛福跟了去,并且示意公孙止意将他杀了,连同那五十斤桔子一起送到佘庆那里去。

“你出手的时候就不知道轻一些吗?”花恨柳一脸不满地瞪着牛望秋。

茶水重新换上,杯子也另取了两只完好的,从刚才那声哀呼到此时,至少过去了盏茶工夫,可是花恨柳却仍旧不依不饶,完全不听牛望秋在说什么,或者说即便他知道对方说了什么的,可是心中却一直对杀了公孙止意没办法要回人情债一事耿耿于怀。

严格说来,这是花恨柳来到此间后放的第一笔“人情债”,只不过因为牛望秋的干预,这债放出去了便休想再收回来了。

“我没有料到啊!”这话牛望秋讲了不下十遍,他没有料到公孙止意会猝然出手,也没有料到敢在自己跟前出手杀人的这么一个人自身的实力实在高不到哪里去,当然了,最主要的“没有料到”是因为他没有料到这笛福竟然有本事躲过公孙止意的偷袭,并且即便是自己不出手,自保也是绰绰有余。

他没有料到的事情很多,所以当看到公孙止意出手后,他自然用了全力去挽救,一旦用上全力,又在笛福的配合之下,公孙止意当场便被震碎内脏而死。

死得憋屈极了。

“佘庆都说了笛福是他们佘氏一族的人,你不会先想想他会不会也有什么秘技防身吗?”此时再听牛望秋说,那便是处处找借口推卸责任了,花恨柳喝了茶,一脸郁闷地问道。

“我若是有时间想那个,就不会出全力去轰击公孙止意了,自然也就能够有更好的办法阻止他甚至是制服他……”明明知道花恨柳的指责毫无道理,不过牛望秋却也不着急翻脸。刚开始时他原本是以为花恨柳听自己杀了公孙止意是担心笛逊找麻烦,不过说到底却是他心痛自己之前在定都城给了公孙止意一个人情——当时孔仲义兵败时并没有杀公孙止意,而是由杨简护送着他到了饶州边界——随着人死,这债自然也便成了无根浮萍,没了下家来还了。

“你不怕笛逊来找你麻烦?”

牛望秋惊讶于花恨柳的反应,不禁好奇问道。时间过去了好一会儿,可是他对当时花恨柳的反应仍然记得清楚。

只见花恨柳头也懒得抬起来,只是愤恨着叫嚣:“他若敢来,我先拿他出气也无妨!”

这番豪言壮语相较于半个多月前,完全是两码事、两个人一般。

莫非是在孔城的那一晚花恨柳又得了什么机缘?虽然不曾亲眼看到,不过事后他也向佘庆、杨简了解过,能够学会那什么梦杀十几剑自然是了不起,在这一点上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或许除了自己的那位在荡寇砦不肯出来的胡来师兄,花恨柳便算得上是绝顶聪明之人了——可是这样能将吴回勉强打败的剑招,若是想打败笛逊,怕是不容易吧?

他当时便直接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可惜的是花恨柳说完那句之后便一直哀嚎着自己放出的债收不回来,反复喊着“心痛死了”,倒是将杨简、雨晴公主惊扰了两次,她两人过来一看没什么事,又嗔怒着瞪了他一眼便各自回去了。

被两位佳人这么一瞪,花恨柳好歹也收敛了些,虽然不再哀嚎,却也绝口不提如何“拿笛逊出气”的话了,便是牛望秋问起时他也故作糊涂,一直否认说绝对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话可以说谎,表情却不能。当看着花恨柳严词否认时表情上并看不出一丝担忧之色时,他心中更是肯定:这小子肯定是又得了什么宝了。

“然后呢?你就送他去饶州了?”仿佛是喊累了,但绝对不是嗓子喊哑了、喊干了,花恨柳轻嘬了一口茶水,向牛望秋问道。

“要不还能去哪里?”牛望秋没好气地说道,“我正好缺人将桔子给佘庆送过去,这不是刚刚巧么?再说了,笛福回了关州,不需要走到临江城我便能保证他必定死无全尸。”

“唔……也是。”轻轻点头,花恨柳本想将精力从公孙止意身死这件事情上转移开,不过只是稍稍一停顿,脑袋里又禁不住想起这事来,“你快出去吧,我想静静……”

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看不到牛望秋,说不定他也不会老是惦记着公孙止意身死一事,牛望秋巴不得赶紧离开这屋去外面透透气,一直跟这样一个如怨妇一般哀嚎的花恨柳在一起,他心中确实承受不了。

牛望秋走后,花恨柳却是清净不下来,先是徐第一来问,花恨柳本想拒绝,不过考虑到自收了他做学生后自己还没有与他好好交流过,无论怎么看这“师徒情分”都显得生薄了许多,唯有允了他进来。

或许聊一聊,自己便忘了心中的烦心事呢?抱着这样复杂的想法,他稍稍思考一番便答应了徐第一进屋来。

“先生,学生今日来主要是向您讨教碧幽草的药性一事,这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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