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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熙朝-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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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以后,柳安乐知道自己并非总是那么受欢迎的,知道任你再怎么拥有无可比拟的天赋,也总有些东西是在你不擅长的领域里碾压你、无视你的。

虽然那时头只是嗡嗡地响了一会儿,过后用冰敷一敷人就没事了,但事情却未仅止于此。

自此以后,昆州境内再无驴;

自此以后,安乐生平最怕驴。

而此刻,当柳安乐睁开双眼,听着驴子“哼哼”的声音和来自头顶上方的“驾驾”声后,他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混账!快放我下来!”

天不怕觉得今天这一天,他真的快要被吓死了。

先是狼狈着带了全副家当逃难似的躲避师兄的威杀,然后陪了自己近五十年的死长生突然死掉了,害他生生担心找不到银票放哪里,刚把银票、家当重新搁置好,想顺顺心心地赶路往怀州,却又被猛一声的“混账”吓到了——那一刻,他以为老祖宗又活过来这样骂他了,他不是怕老祖宗,他是怕老祖宗的鬼魂。

“我昏过去多久了?”柳安乐无心和童生过不去,他觉得当下有比生气更重要的事情。

“大约不到两个时辰。”童生老实地配合着。

“你这是要将我带到哪里去?”

“熙州,先出延州到怀州,再由怀州跟着茶商的队伍进熙州。”

这几个地名柳安乐还是知道的,史书上虽然断开了一百年,但他所在那个时代的地名,基本上是沿袭前朝,变动不大——而那所谓的熙州,是开国“二圣”的发源地,在熙朝建立后就改作其他名字了。

看来小家伙和我的目的地一样,倒是可以顺便由他带路。柳安乐暗忖道。他虽说是熙朝人,但这辈子到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京郊的乡下了,可以说将他放在延州或是熙州,又或是怀州、肃州,都没有区别——反正都没来过。

“刚才那老人家……”想起刚才童生对一个将死之人上下其手、劫财抢物,柳安乐还是不放心。

“那是我的管家。”他看我身上藏有巨富,这时候问我身边的大人,意思当然是问我是不是一个人了,难道想……

想到这里,童生无辜地看向柳安乐。

“原来是管家……”柳安乐安心地一笑:只要不是拿陌生人的便好,自己的管家死了做主子的当然要拿回自己的东西。

殊不知,柳安乐这安心的一笑,在天不怕看来却是魔鬼一样的奸笑:他果然是觊觎我的银票!

童生想不明白,明明是注定要做自己岳父的人,为什么品质会这么低下恶劣,这种人生出来的闺女能好到哪里去呢——话又说回来,既然是要做自己岳父的人想抢自己的银票,做女婿的是给呢还是不给呢?

他纠结着,眉毛皱成一簇,想先将这个问题细究清楚了,免得处理不好,将来岳父的闺女、自己的媳妇儿夹在中间不好做。

可柳安乐不会给他那么多时间思考下去,在他看来,确定了眼前这个童生有利用价值、无风险,那么接下来就可以将自己的需求摆出来讲了。

“附近可有客栈?”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受了近二十年儒学熏陶的人,初次和别人见面就提出这样的问题实在有违圣道,这就近同于问别人:附近有宾馆吗?

更何况问话的这人还在努力地编织着一张谄媚的笑脸。

天不怕真的受不得这惊吓了,对方已经在暗示了:老子要住店,你知趣的就拿些钱出来供我消遣消遣!

“都给你,给你!”他慌不迭地脱下鞋子,将刚才叠好藏在里面的一张银票拿出,递给柳安乐:“都给你,就这么多了,这可是我全部家当啦!”

柳安乐谄媚的脸一时间变得火烧云般的丰富:一会儿像惊弓之鸟怒而扑张,一会儿像驰骋的马儿踏空欢恣,一会儿像千年的石佛波澜不惊……

他不明白,自己抽身而来的世界是冷漠、血腥、无情的,为何到了这里却是荒诞不经的、无比逗比的!他更搞不清楚老天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难道就想看看一个哀莫大于心死的人到了一个处处可笑、人人无聊的环境里会疯成什么样么?

他的脑袋里想起了几个与“同室操戈、干戈相向”相关的字。

他决定先将“肚子饿了,有没有地方吃饭”这样物质的、低俗的东西往旁边放一放,挥挥手让童生收起那清清楚楚写着“一两”的银票——这张票是怎么开出来的——问了一个相对偏向于精神层面的、高尚的问题。

“你刚才一见面,就喊我岳父,什么意思?让我救你,你有什么困难吗?”

“老祖宗说过的,你是我岳父。天不怕虽然在老祖宗活着的时候老是不听话,但老祖宗说过的每一句话,天不怕其实都是牢牢记在心里的。”童生提到老祖宗的时候,眼睛泛红,眼泪更是吧啦吧啦地往外掉,可见与他口中的“老祖宗”感情极好、极深。

“等……等等,”柳安乐却听得糊涂,“老祖宗是谁?天不怕又是谁?你老祖宗见过我吗就说我是你岳父?”

“老祖宗就是我们四愁斋的祖师爷啦……四愁斋你应该知道吧?”见柳安乐摇头,童生一副孺子不可教的失望表情,“四愁斋一为天愁,天道无心,无迹可寻,半死不活的废物罢了;二为地愁,山河破碎,地纲不笃,手足无措的懦夫罢了;三位人愁,欲壑难填,嗜杀图乐,猪狗不如的畜生罢了;四为己愁,见悲徒悲,蜉蝣撼树,自不量力的爬虫罢了。”

“说起来也不怪你孤陋寡闻,毕竟‘四愁斋’这个名字也就我们自己人才知道,外面的人反而是知道‘愁先生’的多……”说到这里,柳安乐并没有露出如童生期待的“原来是他”的明悟表情,不由得更加失望了。

“像百年前两天屠尽西越皇室的皇甫戾、五十年前在北狄声名鹊起的死长生、蜀国当朝非儒出身的丞相庄伯阳,还有现在独在瞻州,以一州之力力抗西越、北狄两国的瞻州守将墨伏都是出自我们‘四愁斋’,都是‘愁先生’的弟子。”

童生每说出一个自认为大名鼎鼎的、了不起的人物,就抬头看一眼柳安乐,等他接连说了几个都不见柳安乐有半点反应外,终于放弃了:“难道我四愁斋在后世竟没落到了无人知晓的地步了么!”

他的这点想法老气横秋,却不料想则想罢,竟口由心生,张口说了出来。绕是声音细弱蚊吟,但落在柳安乐耳朵里却无异于惊雷一般。

“你知道!”他心中的惊恐可想而知,自己是来自几百年后的,虽说来此的目的并非不可告人,但当一个知晓未来的人落入一群仍为现在活着的人群里,那便犹如羊入狼群,下场只有两个:狼认为这物件稀罕,供起来为自己服务;狼觉得这物件肯定很好吃,一狼一口挨个亲自尝尝鲜。

童生也知道自己不小心泄露天机了,只愣了一下后,马上拍拍胸口舒口气:“幸好幸好,仔细是不会说话的。”

仔细?

“‘驴’字拆开不就是‘马’‘户’二字么?谐音是‘马虎’,取反义当然就是仔细啦!”

柳安乐没有心思去追究驴子为什么叫“仔细”,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孩会知道自己来自“后世”。

“说到我怎么会知道刚才‘那个’,”童生见柳安乐并没有兴趣听自己取名儿的本事,很自觉地主动解释说,“刚才不是说我们四愁斋么,老祖宗是悲天悯人的大人物,既然愁,那总得有解愁的法子。于是就研究出了掌天道的推命、批命之术,夺地势的兵法军术和以口舌惑人心的纵横之术——老祖宗为我推过命,说我将来肯定要娶身受批命之人的女儿,那不就是你喽。”

“你怎么知道我的命被人批过?”柳安乐此时心中掀起的波澜不比他乍知亲人尽失时小,自己本应是已死之人,这会儿还生龙活虎地活着,不正是因为自己的命已经被人改过了么!

“死长生刚才证道了……”童生指指身后不远勉强能够望得见的某处。“所谓证道,就是自己选择修行的、一贯遵循并为之维护的‘道’被证明是存在的、正确的,有点像顿悟——突然那么一下子开窍了,心愿达成了,安心赴死了。而他的‘道’,就是抗天命的道,事在人为的道。”

够清楚了,那老翁是因为看到了柳安乐,看到了被批过命的柳安乐,看到他追求的“道”活生生地出现在他面前,一高兴,死了。

柳安乐怔怔了半晌没有说话。

“天不怕就是我啦,老祖宗起的名字,威不威风?”童生见柳安乐不说话,主动牵起话头来。“对了,你叫什么啊?”

“花恨柳,春寒花恨柳。”他思忖道。

“‘恨’这个字太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谁有仇呢。”童生似乎又起了给人取名儿的兴致,对这名字琢磨了起来。“花姓也不好,你姓花,你以后的姑娘、我的媳妇儿不就得叫花姑娘了吗?太难听了……”

当然是有仇。柳安乐——不,以后就是花恨柳了——花恨柳想到,自己总不会用同一个姓氏去和柳笑风套近乎。他想象着最后在目瞪口呆的柳笑风面前破口大骂是如何的尽兴,不由得笑了起来。

然而,童生天不怕的下一句话却将他泼了一个透心凉:

“幸亏这世间,还没有什么姓柳的,要不然人家一听你这名字,必定调动全家族的力量来追杀你啊……”

第五章 拜我为师可好

“你说什么?你确定?你再说一遍?”

天不怕看着这个自称是花恨柳的家伙,心想这人怎么还信不过自己啊!明明已经告诉他自己出身四愁斋、告诉他自己其实也是很了不起的了,他还扯一张不高兴的脸来问自己。

这要在世人看来,能得愁先生解疑答惑,那至少也得值四五串——不,至少十串糖葫芦的钱啊。

腹诽是腹诽,但对方同时也是自己未来的岳父大人——岳父么,大都是不怎么看得起自己的女婿的,总是想方设法考量本事大小。

天不怕觉得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

“就是没有姓柳的,历朝历代就没有柳姓这一说,各国各地也没有哪个人是叫柳某某的。”

“胡说!”花恨柳听后大怒,“史书上明明有写,柳下惠不姓柳么?”

你一黄口小儿,任你出身再怎么有*,话也不能乱说。他心想道:幸亏我也是读书人,险险被这童生唬住。

“没有胡说!”天不怕头一次听人说自己是胡说八道,在他看来这不是单侮辱他个人的能力、学识的问题,更重要的是这已经辱及师门了!这是**裸地质疑师门的威信,这是明目张胆地嘲笑老祖宗没有眼光!

“你懂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胡说?”小家伙怒起来,挽起袖子,鼓起了腮帮子,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史书是什么?史书就一定对么?”他决定拼命前先和这无知的书生讲讲道理:“‘柳下惠’说的怎么一回事你知不知道?”

花恨柳简直要怒极反笑了。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问我知不知道了?“才子”这两个字难道只是因为自己的王侯身份别人才双手捧来让笑纳的么?是随便扯一张大旗上书“才子”二字天下人就跟着念的么?是商人做生意一样靠着一方漫天要价,一方坐地还钱就能买得到的么?

然而,文人有文人的气度。

更何况,他是“柳安乐”时,还是天下闻名的文人。

吵,不能说明问题;骂,显现不出文人的儒雅大度。

他采取的策略,叫做“背书”——当然了,文人们自己是不会用这么庸俗的字眼称呼的,他们发明了另外一个意思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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