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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罗曼史-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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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常,我记得她要回乡下的父母家,我骑着车,或推着车送她。有一次我俩只有一辆脚踏车,送到离她那个家不远的村子附近,我就下了车,把车子给她骑,我自己再步行回城里。一路上,她坐在我后面,手搂在我腰里一个劲扭动,停下吧,让我下来,送得太远了。我不肯,一直送到过了板桥,她害怕起来,生怕有村子附近的熟人看见她和我一起。她常这样疑神疑鬼的,弄得我也慌张。过了一个大立交桥的桥洞,她就坚决跳下车来,我们在那个黑暗的桥洞里分手,头顶是长途车经过时隆隆的轰鸣声。还有几次,是逢年过节,逢年过节她总是要回家的,每当这时候,总是我们俩感觉最凄凉的时候。大街上到处都是节日的鞭炮声,家家户户都忙着过节,惟独我俩的家冷冷清清,而且她还要装得没事一样离开我,回到父母的家。因此节日里,俩人总是情绪低落,碰在一起磨磨蹭蹭的,回避着那最后分开的时刻,每次一剩下我一个人,我就把房门关上,一个人把自己锁在家里,拼命地写作和弹吉他。等节日一过她来看我,家里总乱得不像样子了。我好像可以不吃不睡地过那几天。她每次都急乎乎冲进来,“砰”一下子房门撞开,一阵风似地走进来,俩人一见面,也还不打扫,就相互楼抱着疯一场,应该说,哭的时候少,在一起笑的时候还是多。    
    她会从家里带来那些过节的食品:冷馄饨、棕子、腌咸鸡……我们的节日总在国家常规节日的拖后几天,三两天。    
    她会流着泪央求我原谅,也不知道要我原谅她什么。她一阵风似地跑上楼梯来寻我的劲头,像是担心我有一天会从这个家里消失掉一样。她炽亮的眼神像是努力着要去证实一场幻觉。    
    有一年,她含含糊糊在我们家过的年,被我同样含含糊糊的邀约挽留弄昏了头。在我家和我一家人吃的年夜饭,我们一家本来是6个人,现在7个,多了一个她。我和儿子、我哥哥、嫂嫂、侄女,最后是我父亲。我母亲已在前几年病故了。那顿年夜饭吃得也不开心,我嫂子满脸狐疑。她从一开始就从未相信过我俩最终能在一起。哥哥板着脸,父亲躺在病床上,我俩都忙前忙后,但没有人夸英子勤快。年夜饭草草吃完,我们就等小孩看一会电视,睡着。外面天寒地冻的,我送她回家。她看来暗暗懊悔留下来吃这顿饭,但什么也没说。坐在车后座上,只是死死地把脸依偎在我背上。我记得田野上满天星光,快到午夜新年了,我们仍舍不得彼此分开。    
    胖胖,再过一会我们又大一岁了……


第五部分时钟(3)

    我们明年还不知道还在不在一起?年要把我们吞吃掉的。据说年这个字在远古是一头很凶猛的动物名称,后来绝迹了。年这个称呼却保留下来。原始人在山林里过完了四个季节,心想这一年其他的凶险经历都熬过来啦,包括年在内。他又活过来了,因而最吉利的新年总和最险恶的事情相伴随。天寒地冻风飕飕地从田野上吹来,旷野上似乎还残留着那种不知名的怪兽身上毛发的气息。人根本就抵抗不了那种力量过份悬殊的残暴。    
    胖胖你要是没有我了会怎么办?    
    不会没有你的,不会的。    
    你说嘛!万一呢?    
    万一也不会,我心里晓得。    
    我从南京回来,到常州换坐中巴。中巴车摇摇晃晃。车子破旧颠簸的程度,像一个肮脏的小偷,在街道人群里乱窜,座位上旅客的感受,也跟着被动地乱窜,明明晚上八点上的车,早的话坐等半小时,司机说是出发,在火车站广场窜了一遍,不走,又掉头,说是要再带些客人。车上明明已经客满。有时交警的巡逻车就在后面追,我们这辆车就开始逃。一条弄堂接一条弄堂。非把你弄得心思昏沉绝望了不可。车子终于开上郊外的公路,眼看龙虎塘到了,开了过去。出了武进县境,车头忽然又拐上一条乡间土路。外面黑乎乎的夜,明明是车站都市的味道,一下子一股田野的湿土气就扑鼻而来,弄得你莫名其妙,你的家又不在这里遥远的乡下,司机说什么?说是逃避一个检查站,于是绕了一个大弯,弄得一车人全成了一路忐忑不安的同谋。经过颠簸困顿的两三小时,终于到达江阴车站,你想我下来时还能指望什么?英子突然从一棵岔路口树下站出来,喊我胖胖,那么轻柔温软的声音,我的生命托付给她的那个稚嫩嗓音,她一下子就把我几天来的折磨思念包括一路上吃的苦头都融化了。    
    你怎么到这时候还来等我?    
    本来以为你天一黑就到,反正等也等了……    
    哎呀,等不到你就先回去睡罢。    
    偏要等,怎么啦?快走吧 ——骑我的车!    
    她把脚踏车钥匙塞给我,我急乎乎推着车子往县城的方向。俩人晃晃悠悠往家去,胖胖路上累了吧?我明天还要上早班呢。她告诉我。我们回到那间小屋里,周围阴森沉寂的房屋空地和走廊,深夜给人的感觉,像是一座古老的监狱。我们把监狱某座号房的门打开,立即跌入了炽热情爱的深潭,那张安安静静的行军床。英子把电炉开出来,热点吃食给我,俩人等不及先亲热起来,就着一盏塑料小台灯。我们到床上睡觉,必须一个个轮着平躺下来,不能俩人同时坐到床沿上,床的窄小的空间,勉强只够一个人直直躺下。这样睡的时候,人要非常小心谨慎,连大气也不敢多出一口,不能像平时一样随意。要屏好身上的肌肉,把某一部分体重和力气移到你身体的其他部位。有时英子先钻进被窝,她让我先上床,“暖热被窝”。等着她演杂技一样把110斤的身体柔顺熨贴地交给我。常常,俩人像叠罗汉一样一觉到天亮。一个人朝天躺着,另一个人最多只好挤紧了侧过点身子。    
    那时候,我记得我是睡在另一个陌生女人的床铺上,心里也有一种别样的兴奋。我闻着被子枕头的气味,觉得格外好奇。和英子做爱,也特别来劲。不知道英子怎么想。反正那张床我们睡了一两个礼拜后,原先主人的气味就差不多全没了。房间只剩下我们小俩口的味道。我们占据了那里的一切,只剩下冰冷的墙壁和立式衣柜,还依稀有些过去的记忆。    
    她把脚踏车钥匙塞给我的感觉。天黑得昏暗荒凉的街市。我们在车上互相楼抱着。县城上空的夜星空,我的28、29岁。她那条可爱的红色小内裤,胖胖的肥臀。因沉溺于性事而变粗了的腰。孩子气地皱着眉抱怨。她的齐耳跟长的黑发。低着想心事圆圆的脸。在寒天里孩子气的举手投足。牛肉粉丝汤,带点嘻笑声的嗓音,性格坚强,几乎从不撒娇。俩人洗脚,睡之前总要认认真真洗脚,不像现在的人,不像近年来洗澡休闲或家里有淋浴的人家多了。我们那时总要烧很多热水,把脚烫一烫,热水倒进盒里已经有性爱的味道。    
    英子还帮我搓脚,像个小姐姐。从脚踝到脚趾头上下认真搓。我一开始不习惯的,后来呢?手里捧一本杂志书,我有时还抱着吉他弹呢,一边弹,一边洗脚,这样的日子你过过吗?    
    她却不能像我一样享受。她不自在的,我也帮她洗过几次,她不要,一定要两只脚交替搓抹着自己洗 。她还不让我看,坚持让我到一边去,走开!好像两只脱了袜子的脚有多么隐秘似的。    
    我说过那个大立交桥的桥洞吧。那是江阴或长江三角洲这一带地区被新近开发的一个标志。我们的童年和少年从来不敢设想有这样气派的公路和桥梁建设。这样的建筑,它造好以后,最初一两年,城里人和乡下人也没什么反应。那是一长段通高速公路的引桥,桥身庞大雄伟,两旁长长的缓坡。有一年我们在公路一侧的缓坡上渡过了一个月亮很好的夜晚。那天,跟英子分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大概十来天不见面了罢。我无所事事,并且想她想得厉害。我就骑车到离她乡下的家不远那一带转悠。这之前的几次,我一般只骑车到板桥前,不上桥就打回,往回走。一般是在晚上七、八点以后,也就是说,我要在家里把学龄前的儿子安顿好,让他吃饱了夜饭,弄累了睡着,我才悄悄地推上脚踏车出门。一出门,也就鬼使神差往江阴城的东南面骑,失魂落魄一整个晚上不见一名行人,不说一句话,折腾到半夜里回来。


第五部分时钟(4)

    有一天,我算准了是礼拜天,她下班可能要回家的时间,我就骑车骑过了郊区,到了板桥,停好车,在路边上候她。我知道她若是回家,一定要从这条马路上走,经过,那也是早春一个很冷的天气。我缩着衣袖躲在路边一家修摩托车的店铺里。店铺到了天黑没人了,地上都是乱七八糟的油污和车子的废零部件。板桥的北面一段空地,白天已成为自然的小集镇,附近乡里的村民们白天习惯了在公路边做点小买卖。一到晚上,大家散伙了,地上就堆了无人打扫的一些垃圾,那儿有两家小吃店,一家日杂商品,再有就是修理摩托车、脚踏车的铺面摊位。天一黑连个鬼影子也看不见。我一个人不出声地等了有一个小时,不时地在地上跺脚,远远地每听见一个过路人的脚踏车就要走出去仔细看看。大约8点钟时候,我看见了她骑着车过去,然后歪斜身子使劲地上桥。只蹬了两步,就放弃了。下了车,达达达往桥上走。一切全是熟悉的声音动作,连她那辆脚踏车的链条声音我听来也是她本人小巧可爱玲珑的一部分。我不知不觉地跟上去,像个贼溜溜的囚犯,心里既因她的出现松了口气,又很紧张。她骑车是不看人的,总习惯低了个头,仿佛是在无奈的麻木中顺势休息。她一上桥,我和她的距离就拉开,底下是一个很大的斜坡,长长地一直冲下去约摸两里地,到黑黝黝的公路桥底下为止,道路才重新平缓下来。你想想,她是脚踏车,身子一跨上车,速度会有多快?她的车子咣当咣当往下冲,我这边人也开始跟着赛跑似地在后面飞奔。四周是一望无垠的乡村之夜,头顶寒冷的夜空灰蒙蒙地笼罩着一层阴云。早春的田地也像夜空一样被残冬的乱云阻塞着。她一路飞冲下去,一下子把我拉下好长一段。我拼了命在后面追,起先还有点顾忌,甚至带几份不情愿,大气不敢出几声,不一会儿就发急了,顾不得弄出什么动静会让她发现就“嚓嚓嚓”跟在后面飞跑起来,那时候公路是沙石路,人一跑快,脚步声和沙子摩擦,声音会很响,夜深人静,听起来简直像打雷!可是她没发现,一直到我追到桥洞前一点,追到她屁股后面,并且喊了声英子,她才醒悟过来,发现是我!建建!是你——大瞪着眼睛,一副困惑不解而又大喜过望的表情……    
    我至今记得她跨下车的表情。开始,她扭回过脸来认出是我,吓了一跳,惊奇得以至于忘了要刹车停下,她喊我说话,车子却照样仍在往前滑行,她惟一肯定的反应只是两只脚停下来不踩了,车轮子还在沙沙往前滚动。后来,当她窘迫地意识到自己的木呆,她又像是忘了不知道该怎么下车。她慌作一团,像是一名初学者,浑身僵硬不自然,最后,就像差点从车上摔下来那样腾地跳到地上,她的动作看起来那么笨拙,小孩子气,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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