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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仕妖娆-第3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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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自问。

又像是在问这两人。

另外一人比较聪敏,立即轻声道:“大小姐一个人独游了秦淮河。”

李凤娘嘴角浮起一抹残忍的笑意,阴冷的道:“是要你们去杀人。”

两人忽视一眼,“请大小姐吩咐。”

李凤娘却并没有说要杀谁,而是眼神冷冽的道:“李畅,你那娇妻貌似最近又为你添了个儿子,倒是挺能生,你得有三个儿子了吧?”

叫李畅的那人,就是先前说李凤娘一个人独游秦淮的人,猛然间明白了什么,顿时一身冷汗,“是的,大小姐。”

李凤娘没有看他,而是对另外一个人说道:“刘顺,我没记的话,你女儿今年及笄了,和我父亲手下一个书吏有婚约,如果没有意外,会是很幸福的小两口啊。”

刘顺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同伴,感受到了他心中的恐惧,只好道:“是的,承蒙李大使恩爱,牵的姻缘。”

李凤娘点点头,“都会好好的。”

这里面的意思就深了去了。

李畅和刘顺两人满面大汗,不敢再发一言。

李凤娘抬步,“我累了,要回去歇着,醉乐坊里那个和我登船的老妪,以及那个洪芬,也不知道她们的身体好不好。”

说完莲步轻移,渐行渐远。

李畅和刘顺忽视一眼,彼此看到了眼中的恐惧。

虽然不知道那个年轻人和大小姐在船上发生了什么,但大小姐这是明显的要杀人灭口,而且……自己两人若是行差踏,恐怕不仅死的是自己,妻儿的下场也将比凄惨。

李畅忽然叹了口气,“还是得死啊。”

大小姐怎么放心也是当事目睹的自己两人活下去。

刘顺猛然想明白了这一点,脸色死灰。

李畅呢喃着,像是在对伙伴说,却又是在自语,“真想看着这三个儿子平安长大,幸福的娶妻生子。”

刘顺欲言又止。

李畅拍拍刘顺的肩膀,“也别绝望,还有一线生机。”

这一线生机,就是护送大小姐抵达临安后,两人要在大小姐的严密监视下,迅速回到荆湖南路,永远活在李家的势力范围之内,而且要永远守口如瓶。

就如今夜的事情根本没发生过一般。

如此,才有一线生机。

不过,就算这一线生机没了,为了妻儿的未来,自己就是到死,也不能说出今夜有个陌生男人登上了大小姐的画舫。

看了一眼刘顺,“你心里清楚的吧?”

你若是不清楚,为了妻儿,我不介意先了结你,

刘顺浑身打了个哆嗦,死灰的脸上涌出一抹惨笑,“你心里也清楚的吧?”

你有三个儿子,我也有女儿,还有老父母。

两人对视,忽然间咧嘴笑了,惨笑。

“好想喝酒。”

“可惜喝不到喜酒了。”

“办了大小姐交代的事,我请客。”

“别了,你三个儿子,压力大,还是我请罢。”

“那就你请。”

“卧槽,我不过是谦虚一下。”

“哈哈哈,且做一回痛快人。”

两人忽然又沉默了,回身看着醉乐坊,更为聪敏的李畅喃喃的道:“都在悬崖上啊。”

自己,刘顺,大小姐,那年轻人。

四人皆在悬崖上,生与死皆是一线之间。

第二百五十九章 也风雨也晴

李凤梧回到李府。

对身后的李巨鹿道:“去歇着吧,今夜的事情别告诉任何人。”

李巨鹿谨慎的点头,旋即问道:“在暗处应该有人保护那女子,肯定也目睹了小官人登上画舫,我去了结了他们?”

李凤梧摇头,“不用,有人会处理。”

李凤娘如果不是笨女人,就该知道怎么办。

回到西院,耶律弥勒和朱唤儿都已睡下。

李凤梧今夜心,走到自己的卧室前,推门的那一刹那自嘲的笑了。

临门而不入。

自己究竟是不是男人?

然而没办法啊,谁叫她是大宋的王妃,今夜的事情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可这东西一旦发生了,就不会真的不存在。

今后和李凤娘之间必然有羁绊。

李凤梧不敢赌。

做了一回窝囊男人。

赌不起啊!

不知道如今的李凤娘,心里是如何想法,是更加憎恨自己,还是会释然一些?

李凤梧不得而知。

只是隐约觉得,李凤娘这个睚眦必报的女人,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

苦笑一声。

我当时是真想啊……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对李凤娘并没了憎恨,反而有点怜惜。

着实是个可怜的女人。

……

……

李凤娘回到住处,推门的刹那,也凝滞了一下。

我门已开,你却已退缩。

进屋,重重的关上了门。

关门之后,你我之间只剩下生死。

呆呆的坐在床边,看着红烛摇曳。

其实并不是想不明白李凤梧害怕什么,他在害怕自己的身份。

最初的迷乱之后,在摸到自己发髻上飞凤钗的那一刻,重新变回了用头脑思考的大宋雏凤。

他害怕,并不是害怕今夜之事。

以他在建康的能力,和自己的能力,今夜之事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滴水不漏不被任何人知晓。

他怕的是今后。

他怕自己会缠上他。

他怕赵惇万一登不上太子位,今后发生点什么事情后自己将今夜的事情抖出来和他同归于尽。

他怕的是自己以此要挟他协助赵惇。

他怕这个把柄。

李凤娘忽然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他为什么怕?

因为他有父母,有文浅墨,有文淑臻,还有个耶律弥勒和朱唤儿。

他不是一个人。

他的肩上,承载了李家满府的责任。

在自己身上欢愉和李家满府之间,他选择了责任。

这究竟算什么?

是男人?

还是不是男人?

李凤娘有些惘然,不是男人,是自己的立场而论。

但站在李府满门的立场,李凤梧的所作所为,男人得不能再男人。

李凤娘忽然有些羡慕那个叫文浅墨的女子。

有这样一位官人,真好。

旋即想起了赵惇,恐怕此刻他还在和庄氏那贱人巫山云雨罢,又或者是其他小妾或者丫鬟……

李凤娘起身,本想去洗漱,却忽然间改变了主意。

吹灭了红烛。

身上残留的气味,就让它多残留一日罢。

宽衣、解带。

躺在锦衾里的李凤娘却怎么也睡不着,直到天明。

脑海里不断浮现的却是画舫上的画面,不是那狰狞恶龙进入自己嘴里带来的惊叹,也不是停留在自己臀间的暴涨感。

而是李凤梧那张刻薄的嘴唇,和最后时刻他那张尴尬中带着一点遗憾,遗憾里透着一丝侥幸,侥幸中还有三分奈的笑脸。

以及他在黑暗里穿衣说的那句话,“如果你不是大宋的王妃,多好。”

李凤娘恨恨的想着。

我会毁了你这个大宋雏凤的。

那一天,或许我可以亲自给你说,凭什么我不能是王妃。

现在你不是大宋雏凤了,多好!

……

……

第二日建康,也风雨也晴。

甚是清爽的阴天。

只是建康却并不清爽。

醉乐坊失踪了两个人,在秦淮河上,偶尔失踪几个人,并惊不起大风浪,日子照样过,没了洪芬,醉乐坊的东家可以找到李芬周芬王芬。

没了那个负责调教女伎的老妪,新上任的老板娘可以找到更多的老妪。

也没有人知晓。

大清早,便有一座豪华的马车离城,前往临安。

更人知晓,马车里的女子将在今后的大宋掀起一场怎样的腥风血雨。

秦淮河下游的偏僻地方,两具尸体安静的躺在水底,永远没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李凤梧在耶律弥勒的侍候下起床洗漱,将肩胛上的伤势敷衍过去后,李巨鹿去请了名医回来,重新包扎后开单抓药。

日子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再有四日是浅墨的及笄礼。

及笄前三日戒宾。

于是李凤梧便带着耶律弥勒、朱唤儿、李巨鹿和徐眉娇前去文宅见一下浅墨,顺便帮忙。

说是帮忙,其实是蹭饭居多。

一行人就和文家两女说话聊天,哪需要他们帮忙。

只是李凤梧敏锐的发现,耶律弥勒和朱唤儿之间,隔阂少了许多,至少朱唤儿心里,并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也许耶律弥勒还有,不过是压在心底胜出。

但两女现在的关系真的如姐妹。

可耶律弥勒面对浅墨和大娘子文淑臻时,还是很拘谨,而且带着谦卑,说话聊天的时候,几乎没有正视过两女的眼神。

李凤梧对此有点可奈何。

自己还没来得及对文浅墨和文淑臻说起过这事。

文浅墨还笑,不甚事故。

但文家大娘子却是个温婉细心的女子。

很快想通了这一点。

趁着大家聊天不注意,文淑臻恬静的看了一眼未来官人,又用眼神瞄瞄耶律弥勒。

李凤梧只好给她回个苦笑,点点头。

文淑臻如山间流水的浅笑,却又颇有微词似的嗔视李凤梧,递给他一个白眼。

李凤梧大爽。

原来温婉的大娘子文淑臻也会有这般风情的时候,那嗔视自己的小眼神,打心眼里让人酥麻,恨不得不顾其他人的眼光,将大娘子好好揽在怀里垂怜一番。

文淑臻起身,找了个借口,和耶律弥勒一起去后面房间取东西。

也不知道两女说了什么。

反正回来后,文淑臻笑意盈盈,耶律弥勒的改变不大,不过倒是从朱唤儿身旁搬到了文淑臻身旁,言谈之间的拘束感、谦卑感要淡薄了些。

李凤梧心知肚明,忍不住赞叹。

今后成婚后,按说论身份,应该是文浅墨持家。

不过论经历,貌似应该是耶律弥勒,毕竟她年岁最大。

不过现在看来,持家之人,非大娘子莫属。

所谓的贤妻,大概就是大娘子这种风范吧,云淡风轻,也风雨也晴的将家里诸事理得平平和和。

吾有大娘子,今生幸矣。

看着倾国倾城,言笑晏晏的浅墨,那颗淡青色美人痣轻舞飞扬,一头瀑布般的黑色秀发彰显着青春的气息。

再看举手投足皆风情,一颦一笑尽娇艳的朱唤儿,宛若盛世白莲濯濯绽放。

又看低头浅笑,偶尔抬头和大娘子文淑臻抚摩交谈,眉宇间尽是妖娆的耶律弥勒,妖精的魅惑睥睨遗。

李凤梧忽然觉得,昨夜的临门而不入,或许是自己这辈子做过的最明智的选择。

第二百六十章 浅墨及笄

笄礼,即汉民族女孩成人礼,俗称“上头”、“上头礼”。

自周起,规定贵族女子在订婚(许嫁)以后出嫁之前行笄礼,一般在十五岁举行,如果一直待嫁未许人,则年至二十也行笄礼。

笄,即簪子,女子年过十五岁,如已许嫁,便得举行笄礼,将发辫盘至头顶,用簪子插住,以示成年及身有所属。

如果年已十五,即使没有许嫁,也可以行笄礼。

女子受笄后,一般要在公宫或宗室接受成人教育,授以“妇德、妇容、妇功、妇言”等,作为媳妇必须具备的待人接物及侍奉舅姑的品德礼貌与女红劳作等技巧本颂。后改为由少女之母申以戒辞,教之以礼,称为“教茶”。

文浅墨及笄礼的戒宾和宿宾都是文家人在操作。

李家作为文家姻亲,自然也受到邀请。

前三日戒宾,戒宾就是去请及笄礼的正宾。

这个正宾仅一人,及笄礼的正宾应是德高望重的女性长辈。

其后是宿宾。

建康城内的都是辞了的,毕竟都在城内,没必要跑到文宅住,给主人家添麻烦,远方一点的正亲,尤其是德高望重之辈,便提前一日到了文宅住下。

及笄礼的当天,诸宾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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