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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帮老大-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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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胳膊,作着要她们离去的手势,白楼上,那六位姨太太站在走廊上,也朝这边看着,一个个泥塑木雕般……

有个女孩儿“扑通”一下,跪在了陈叫山脚前,“陈队长,我……我没家回了……”陈叫山“”了一声,女孩儿便说,她是北山湾的,太极湾的人来抢她时,她爹娘都被打死了,太极湾的人将她放在马背上,要走时,她弟弟撵上来去拽马尾巴,跟着马一直跑,下山梁时,被人一脚踹去,踹到沟里摔死了……

陈叫山转过身来,咬咬牙根,刚想一拳朝石柱子上砸去,却见许多个女孩儿都跪下了,纷纷哭着,说她们都没家可回了……

陈叫山的拳头,停在半空,终于没有砸下去,而是变作掌,叹了口气,将手掌轻轻按在石柱子上了。

陈叫山转头对罗明宽说,“派人收拾几间房子,让她们先住了,回头再想办法……”

将女孩儿们安顿好了,陈叫山从马厩里牵出一匹马,朝南边的香炉峰跑去,他想去看看那些埋葬的兄弟。

连续两天的仗打下来,死去了三百多人,太极湾兵勇有两百多人,民团兄弟有六十多人,泥瓦岭乡亲有八人,取湫队则没了顺娃和大个子。

陈叫山跳下马,远远看着香炉峰背后的空地上,垒起的一座座土包,新鲜的泥土,泛着草屑,另有大批的人推着箱板车,一摞一摞地往过来运人。有的尸体死相太惨,令那些从南城赶过来的乡亲不忍久看……

天空飞过几只雁,秋日碧空,愈现高而蓝。年馑岁月,秋日没了庄稼丰收的气象,草叶枯黄,更多几丝衰败之感……除了箱板车的车轴,发出的“嘎吱嘎吱”声,锄头挖在土地上的“嘭嘭”声,空地上一片沉寂,再无别声……一位年长一些的兵勇,将一位年轻的兵勇尸体,从箱板车上抱下来,揉揉年轻兵勇的头发,忽然大着声喊,“娃,这下你消停了……爹是没用,连个棺材都买不起,你就将就将就睡吧,回头跟你娘知会一声,她要怨,就怨爹……”说着,扑在年轻兵勇的尸体,身子抖着,却听不见他的哭声了……

一阵秋风来,芦花一律斜斜,陈叫山牵着马,在虚水河边走着,马的鬃毛被风卷起来,刺啦啦地翻飞,一下下地抚着陈叫山胳膊……

陈叫山折下一支芦花,咬在嘴角,在虚水河边坐了下来。虚水河的河水,从上游一路流淌,被乱石阻挡,飞花跳珠,弯弯处形成漩涡,将零零星星的草屑、芦花,旋着旋着,又一股脑抛向下游,一跳一跳地,在河面扑展开了……

陈叫山忽一低头,从河水中看见,身后站着一伙人,转身看去,身后站着三四十个南城的老百姓……

一个驼背的老汉,腰弯着,头几乎要碰到膝盖,拄着一根短拐杖,朝河边走了两步,努力抬头,额头的皱纹,便愈见细密如网了,“混天王没了,太极湾还在,你就是太极湾以后的当家人吧?”

陈叫山抿着嘴,摆摆脑壳,并未说话。

“一朝天子一朝臣,一个萝卜一个坑……”驼背老汉咳嗽两声,将短拐杖在地上轻轻两捣,“我老汉今年九十了,啥事儿都经见过了,没啥好怕的……我就问问,以后的太极湾,你当家,你咋弄?大烟还种不?大烟果果,我们种出来能自己买不?”

陈叫山眉头一皱,看着后面的那一伙人,似乎都在关注这个问题,等着陈叫山的回答。陈叫山将手里的芦杆一折,朝地上一丢,用脚踩了,转上两转,“从此以后,太极湾不再种大烟,要是谁想种,偷偷地种……”说到这儿,陈叫山顿了一顿,眼睛朝香炉峰背后的乱葬坟看去,目光充满了悲凉和唏嘘,眼睛眯了一下,眉头皱得更紧了些,“就到阎王殿去,慢慢种,让阎王爷来收大烟果果……”

这伙人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窃窃私语了起来……陈叫山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也不想听见……

驼背老汉却笑了起来,抬头纹在笑着时,变得细密,笑得脊背一上一下地动着。驼背老汉将短拐杖拄稳当了,颤巍巍地腾出一只手,冲陈叫山伸了个大拇指,“好,说得好……就冲你这句话,你就能当好太极湾的当家人……”而后,驼背老汉慢慢转过身,对身后的一伙人说,“听见了没,水有渠溪江海,人有三六九等,这下信我的话了吧?你们跟老朽打赌,你们差着哩……”

陈叫山正想跟他们解释,说自己不是未来太极湾的当家人,三旺却骑着一匹马奔来了,远远便大喊着,“队长,队长,姚团长回来了……”

第148章 惨烈

姚秉儒一身血淋淋,站在陈叫山面前,手里拎着个布口袋。|||

“姚团长,兄弟们呢?”三旺看看姚秉儒身上的血污,又看看他身后,眼神中带着疑惑……

姚秉儒身后走出一位民团兄弟,也是一身血污,听三旺这么一问,头一低,嘴里像是在嚼着什么东西,看看左面的地面,又看看右面地面,用袖子使劲揉揉鼻子,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蹲下来,抱住头,一下下揪着自己的头发,握紧拳头,砸自己的脑袋,“兄弟们……兄弟们……兄弟们都……都打光了……就剩我跟团长两人了呀……”

陈叫山一惊,三旺一惊,罗明宽一惊,一旁的几位民团兄弟,更是一惊姚团长带着近四十人进山,一仗打下来,就回来两个人?其余兄弟,全都没了?

姚秉儒仰着头,定定望着太极八卦阵石墙上的太极图案,石人一般,紧闭双眼,拎着布口袋的手臂,微微颤抖着,一丢,将布口袋丢在地上……

大家转头看去:布袋里滚出的,是一颗瘦小的人头,银白的头发丝,扑乱一团,血糊糊,黏糊糊,令人不忍久看……

混天王的内府小队,不过八个人,加上混天王、刘大炮,拢共十个人,姚秉儒的民团兄弟近四十人,居然被打的只剩两人为了混天王的这一颗人头,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太大了……

陈叫山猛然意识到,自数天前,刘大炮带人追剿姚秉儒开始,民团一百多号兄弟,到如今,只剩下六人了……

姚秉儒嘴唇抖了抖,转头对罗明宽说,“走,跟我上山,把兄弟们接回来……”

姚秉儒此刻的心情,恰如冬日寒塘,清冷郁郁,几近结冰了……

陈叫山走过去,双手扶着姚秉儒左右两肩,两手一齐拍肩,又一齐抓捏了一下,太阳穴上鼓凸着,“秉儒兄弟……”话语至此,却再也说不出来:曾经的太极湾民团,一百多号兄弟,一百多个铁血汉子,一人一声吼,声响动苍穹,一人跺一脚,大地颤三颤!一百多个精壮壮的身影,执枪跃马,冲锋陷阵,炮火中来,硝烟里去,多少次,多少回,历经数战,名震一方……

当初,在四道湾的山里,刘大炮带人追剿姚秉儒,有两位兄弟大腿上中了枪,鲜血流个不停,索性抓过一把土,咬紧牙关,朝伤口处按去,而后将布条使劲一勒,对姚秉儒说,“大哥,你别看我们,没事儿,挠了个痒痒,咱继续走……”

一群热血在胸,坚韧,勇猛,忠心,历经百战,千磨万砺的好兄弟……

到现在,连老大姚秉儒在内,不过区区七个人了……

考虑到罗明宽一只胳膊受伤,推不了车,陈叫山便说,“我跟你去山上接兄弟们吧……”

陈叫山叫来大头、二虎、鹏天、满仓,随同姚秉儒和另外四位民团兄弟,一起推着板车,朝摩天岭走去……

夜已经很深很深,山路上亮起了火把,一行人在陡峭山道上走着,大家皆不说话,只有车轴转动的“嘎唧”之声,和众人脚步的扑哒声……

走到鸡肠关,看见五个民团兄弟的遗体,姚秉儒将一位兄弟抱起来,朝板车放时,担心山路崎岖,板车太颠簸,揪来一把枯草,垫在了那位兄弟的后脑勺下……

每接上一位兄弟,姚秉儒便向陈叫山讲诉之前的战斗,一直走到摩天岭后山的云开峡,陈叫山已然能感知当时战斗的惨烈

在北城的战斗大捷,民团兄弟们追击混天王和刘大炮的心情十分迫切,为加快脚步,防止攀越摩天岭时摔倒,兄弟们折下树枝,支撑身体,为防止过山渣石头路时,布鞋行于其上垫脚,兄弟们又揪了草叶,垫在布鞋里,只为加快脚步,尽快追上混天王……

在鸡肠关,混天王内府小队的一位狙击手崴伤了脚,不愿再拖累混天王,独自一人,卧在鸡肠关的地沟里……待民团兄弟们一到鸡肠关,那位狙击手便故意大声喊叫,吸引民团兄弟的注意,可是,民团兄弟每朝前冲一人,便倒下一人,越是如此,后面的兄弟,越是心急,越是不信邪……一连五个兄弟,被狙击手击倒!姚秉儒通过观察,派人在正面继续佯攻掩护,自己亲自领着三位兄弟,攀到鸡肠关的狭壁之上,紧扣石缝,穿越荆棘林,待到了视线能够及达狙击手时,四枪连发,方才将狙击手击毙……

在马面沟,民团兄弟撵上了刘大炮和三个内府小队队员,五个人占据了马面沟的一面高坡,将民团兄弟们逼在沟底狭窄处,猛烈开火……民团兄弟来不及撤退,只得各找掩体,与刘大炮他们对射……这一仗下来,民团兄弟又牺牲了九人,刘大炮最终被打成了马蜂窝,从高坡上摔了下来……

民团兄弟撵到了大木岭,内府卫队剩余的四个队员,潜藏一堆乱石背后,待民团兄弟们一到大木岭,四个内府小队队员,居然两人一组,故意放姚秉儒过去,而后一前一后展开夹攻……这一仗下来,民团兄弟又牺牲了十人……

最后,在云开峡,混天王设下种种假象,引民团兄弟入局,凭借两把手枪,反复周旋调动,将民团兄弟其余十几人全部击倒,惟留姚秉儒和一位民团兄弟……

直到混天王将子弹打光打净,体力耗尽,知道自己气数已尽,纵身一跃,朝云开峡的峡谷扑去……

陈叫山来到了混天王坠落的地点,将火把凑近:乱石一侧,鲜血已经凝干,被割掉脑袋的混天王,蜷缩在两个棱岩之间,耷拉着,一身红色衣衫,片片碎烂,粘贴在岩石上,似秋天的枫叶……

姚秉儒站在云开峡的一棵老柿树下,像一尊雕塑,许久许久后,走到了混天王的尸身旁,深吸一口气,长长地吐了出来,仿佛将多年以来的无数恩怨情仇,都随着那一吐,全然吐尽了,全部吐光了,从此后,山高水长,江河奔流,日升月落,光阴静流……

姚秉儒指着混天王的尸身,对满仓他们说,“就地埋了吧……”

第149章 烧旧

是夜,北城石门外,架起了一大堆木头,长长短短的松棒木,一层架一层,整整齐齐,密密扎扎,足足架得与石门一般高。

十几个汉子,抱着十几坛酒,用嘴巴咬开坛盖,朝木堆上泼酒……

“一泼流年转风水……”姚秉儒大喊一声,其余汉子便跟着大喊起来

二泼晦气断霉根

三泼年馑五谷余

四泼丰年仓有金

五泼人寿百病去

六泼祥瑞万轮回

七泼东梁飞凤凰

八泼南峰走麒麟

九泼西岭镇貔貅

十泼北城曜真神

青龙白虎定阴阳

朱雀玄武守乾坤

吼喊完《十泼谣》,姚秉儒将空酒坛,高高举起,朝下一砸,“啪”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十几个空酒坛,依序朝地下砸去,碎裂声脆,落地开花,酒味冲鼻,陶片飞溅……

“拿火把来,烧旧”姚秉儒将手一伸,接过兄弟们递来的火把,深吸一口气,“呼”地朝木堆上一摔……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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