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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公子的女人-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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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她的错,是她流连于安逸,眷恋于男女私情之中,这才延迟多日,以致局势沦落至无可挽回的地步。

    没能购得蚕茧?

    温老夫人极力想镇定下来,强抑下怒意,开口问:“是……苏杭所有的蚕货吗?”

    “是。苏杭所有蚕货,全在三天前让“吹云坊”尽数购了去。”她声音颤抖的回答。

    所有蚕货全让“吹云坊”尽数购了去?

    “老夫人,是奴婢该死,路上因病耽搁了几日,却误了大事……都是奴婢的错。”秋桐忍不住垂泪。“是奴婢辜负老夫人,奴婢愿意用尽一切力量去弥补、挽回,请老夫人再给奴婢一次机会!”

    “再一次机会?”温老夫人眼前一阵发黑,胸口剧烈起伏着,好半晌终子喘过气来,却是颤抖着手指指着她的鼻头,愤恨地怒骂道:“你这个……贱人!枉我提拔你为管家,委你予重任,没想到你和他们都一样,全都是该死的蠢材!下作的贱胚!”

    “老夫人,您别这么骂秋桐姊姊——”小雪哭了出来。

    “闭嘴!没你的事,给我滚出去!”温老夫人暴跳如雷,抄起一只茶碗就往小雪方向砸了过去。“都是天杀的贱人!”

    小雪惊叫着边哭边逃出大门,消失在暮色里。

    “老夫人,请您息怒啊……”季伯也急忙上来安抚。

    “你也给我滚!”温老夫人怒不可遏。

    老季伯也给轰出去了,偌大屋里只剩下伏在地上默默自责、哽咽流泪的秋桐和狂怒的温老夫人。

    温老夫人怒瞪着她,脑中思绪翻腾。

    所有蚕农们不知怎的联合一气,硬是要抬高一倍价钱才肯卖给咱们茧子……蚕农那儿,秋桐姑娘连影子也没见着……不过有一事您不可不防啊,您看会不会……她拿了“吹云坊”的好处,故意来个里应外合,连手打击咱们来着……大掌柜曾说过的每一句揣度、暗示的话,此时此刻全在温老夫人脑中爆发了开来。

    什么因病耽搁,也许根本就是内神通外鬼,吃里扒外。

    温老夫人被熊熊怒火遮蔽了理智,越想越恨,过去曾遭受过的背叛与痛苦如梦魇般紧紧描住她的心脏。

    “外敌易御,家贼难防……”温老夫人缓缓拉长了音,愤恨地盯着她。“没料想我聪明一世,今日却被你这贱婢给将了一军!”

    秋桐泪流满面地抬头,这才惊觉到事态严重。

    “老夫人……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办砸了差事,我犯了大错……可我不是家贼,我也没有背叛温家啊!”

    “你住嘴!”温老夫人怒吼,气喘吁吁。

    “不是家贼,苏杭各蚕农怎知串连起来哄抬价格,好挟蚕以要挟我们“漱玉坊”?”

    “不,他们没有,他们只是被“吹云坊”

    以高于市面三成价所吸引,这才将手中蚕货净卖一空!”秋桐心慌意乱,急忙想解释清楚。“婢子也正奇怪着,为什么“吹云坊”像是知道我们和“麒麟”订下买卖……”

    “不是你通风报信,“吹云坊”怎会拿得准时机,出手垄断了所有蚕茧,断我后路?”

    “不是的,老夫人,我没有……”

    “就是你!”温老夫人恨恨地道:“不是你出卖“漱玉坊”,还有谁?你!你好狠毒的心啊,我原以为你留在府里真是出自一片忠诚,没想到你却是这等狼子野心……”

    “我没有。”她猛摇头。惊慌又伤心。“老夫人,求求您明查,您素来是知道婢子的,婢子怎么可能伤害温家,背叛老夫人?”

    “不用说了!我这辈子最恨人欺骗、背叛……”过去的前仇旧恨再度被勾起,温老夫人胸口怒火狂炽,脸庞因痛楚悲愤而扭曲了起来。

    “你给我滚!从此以后,温家与你再无半点千系……滚!”

    “不!老夫人……”她跪步上前,紧紧抱住了温老夫人的腿,泪如雨下。“您不能赶秋桐走,秋桐打从五岁入府到现在,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自己的身分和责任……老夫人,您就是秋桐的天,是秋桐的命,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温府,死在老夫人跟前,证明自己的清白。”

    温老夫人瞪着她,眼眶湿热了起来。

    是,她还记得初见那个五岁小女孩的时候,她很瘦,瘦得仿佛风吹会倒,可是那一双圆滚滚明亮的大眼睛犹带泪光,却毫不畏惧地仰望着自己。

    她喜欢她的勇气,虽然面对茫然未知的将来,神情难免充满恐惧,但她的大眼睛里仍旧盛满希望与勇敢的光亮。

    婆婆……请您让我留在这儿干活好吗?我会乖,会勤快做事,而且我不会吃很多的……她清甜惑嫩的恳求仿佛还在耳边。

    可是眼前的她已成祸害,跟二十几年前的……一样恶梦重演。

    “祸水!你们统统都是红颜祸水,一次又次辜负我的心。”温老夫人宛如着魔般喃喃,心痛如绞。“我不该给你们机会……我早就知道的……”

    “老夫人?”秋桐仰望着她,小脸满是泪痕。

    “滚!”她狠下心来,咬牙切齿、神情冷酷地道:“趁我没有改变心意,号召差来将你这忘恩负义、丧德欺主的奴才给押入大牢之前,快滚!”

    “我不走,宁死也不走……”她紧紧抱着温老夫人,泣不成声,哀哀恳求着。“秋桐要是走了,谁来伺候您老人家?老夫人……请您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背叛您……”

    “老季!老季!”温老夫人嘶喊着。

    “老夫人……”老季伯没有走远,他一直守在门外,闻声急急奔进来,撞见这幕时不禁呆了。

    “把她给我拖出去!从此以后,不准她再踏进温府一步!”

    “老夫人,求求您不要……请您相信我啊……”秋桐哭断肝肠,紧抱着她怎么也不肯放。

    “秋桐是做错事了,但是真的没有背叛您……请您再给我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吧!”

    “拖出去!”温老夫人厉喝。

    “老夫人,请您再给秋桐一次机会……”

    老季伯泪汪汪哀声求情。

    “连你也想反抗我了吗?”温老夫人怒扫了他一眼。

    老季伯顿时哑然无言,难过地低下头。“不……老季不敢……”

    他欠老夫人的,也是一辈子还也还不完的啊。

    临水大宅夜深人未静。

    齐鸣凤披星戴月地赶回来,才一到家,便得知秋桐人已不见。

    他当场大发雷霆,将宅中所有奴仆召至大厅。

    于是此刻所有婢女仆人,包括大武和柱子全低头垂手,惊恐得连动也不敢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绷冰冷肃杀之气,没有人敢开口,也没有人敢抬头。

    “我不是让你们看着她吗?,”齐鸣凤愠怒地环顾着四周,“嗯?”

    所有人头垂得更低了。

    齐鸣凤拳头死命钻得好紧好紧,一股前所未有的焦躁和心慌深深攫住了他,他几乎无法思考,不能呼吸。

    她走了。

    她还是走了……天杀的!他没准她走,她怎么能走?而且还给他来一个不告而别?

    “公子……对不起。”大武嗫嚅开口,深深内疚。

    她究竟有没有拿他的话当话听?那个笨蛋,难道就那么迫不及待要回去做牛做马吗?

    还是她宁愿在温府为奴为婢,也不愿意做他的女人,享尽荣华富贵?

    “大武,柱子。”他猛然转头,阴沉地注视着他俩。

    “是!”大武紧张地答应。

    “在!”柱子连腿肚都吓到抽筋了。

    “备马。”他命令,眸光冷冷一闪。

    “啊?”他俩一愣。

    现在?都已经三更半夜了。

    “我说备马,现在!”他知道她的行程,知道她的目的地,他要去把她捉回来!

    “是。”大武和柱子火烧屁股般连忙冲出去。

    见他俩难得手忙脚乱的模样,惹得其它奴仆忍不住有点想笑,却在瞥见主子凶狠阴郁的眼神时,又发抖着吞了回去。

    片刻后,齐鸣凤跃身上马,奔驰出宅子。夜已深,路上行人未见半个,只有那高悬在天际的皎洁明月,幽幽映落着湖面,邻邻生光。

    健健马蹄声踏碎了静谧的夜晚,也踏乱了一地月色。

    马蹄翻飞如雷驰电,和一个瘦弱如孤魂般的纤细身影擦身而过……“吁!”齐鸣凤猛然警觉,急急勒住马,修长身形迅速跃落下来。

    那个清冷瘦小的身影丝毫不觉,依旧麻木地跟枪前进。

    没有方向,没有目的,没有思想……秋桐惨白的小脸面无表情,只是慢慢走着。

    “秋桐!”他沙哑而热切地唤着她,英俊脸庞难抑喜色,随即不悦地一沉。“不是说了不准你走的吗?你究竟有没有拿我的话当一回事?”

    失魂落魄的秋桐停下脚步,呆呆地抬头望着他,张口嗫嚅了一句什么,却轻飘飘微弱地消失在夜风中。

    “怎么了?,”他终于发觉她毫无血色的小脸,胸口一紧,忙放柔了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

    她怔怔地望着他盛满关切心疼的焦急眼神,强忍多时的情绪终于崩溃,泪雾瞬间狂涌而出。

    “秋桐?”他吓了一跳,将她一把抓进怀里,紧紧搂住。“别哭……别哭,发生什么事了?

    谁敢欺负你——我杀了他!”

    “我不知道可以去哪里……”她的泪水扑簌簌直掉,小脸满是茫然和伤心,像个迷了路,不知该何去何从的孩子,语音瘠痉而哽咽。“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从来没有这么害怕,无助过……齐鸣凤心痛到了极点,将她拥得更紧,安慰道:“不怕,有我。我在这里,我都在。”

    “老夫人不要我了……她要我滚……可是我怎么能离开她?”她偎在他温暖的胸口,不断重复喃喃,脸色惨然。“老夫人不要我了……她恨死我了……可是我不能离开她……她需要我……”

    他听得心疼难受又愤慨,忍不住恨恨低吼:

    “她把你赶出来了?她还是把你赶出来了?该死的!这个天杀的老太婆——”

    “你别骂我们家老夫人好不好?她其实好可怜的,是我的错,这统统都是我的……”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晕了过去。

    “秋桐!”

    该死!这是他第二次见到她晕倒,而他恨极了这种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昏厥在怀里的心痛。

    这一切,全都是“她”造的孽!

    是连本带利讨回来的时候到了。

    第二天,齐鸣凤冷冷地对躬身敬立在面前的传掌柜命令。

    “准备收网。”

    “是,属下知道了。”精干老练的传掌柜目光炯炯,沉声应道。

    温老夫人一夜未睡。她遭此打击,整个人仿佛顿时又衰老了十数岁,神情枯槁灰败,但眉宇间的阴鸶之色却更加深沉可怕。

    老季伯轻轻敲了敲门,推开,捧着的托盘上放了一碗大米粥,两样小菜,却是他清早被烫了无数次、煮焦了好几回,好不容易才做出来的饭菜。

    秋桐被赶出去,小雪也哭着走了,偌大的温府,只剩下他们主仆俩。转眼冬天就要来了。

    “老夫人,用早膳了。”老季伯轻声细语,小心翼翼地将饭菜搁在她手边的花几上。

    温老夫人缓缓望向他,声音冷淡苍老。“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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