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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今天之所以走这边,和下雨有很大的关系。废弃的坑洞,干燥很多。
这片坑洞,我和李波在念书的时候,比较熟悉,上班后反而来的少了。这里的地形比较有趣,在通道的下方还有空间,每隔三十米,就有一个小通道连着下面的空间,那些空间都有二十个平方,我和李波当年还在里面发现过铁皮罐头,而且罐头上都是英文,这说明修建这个坑洞的时间非常久远,也许是解放前就修建的人防工事。当年我们的城市在抗日战争初期,经常被日本人空袭轰炸,那时候的政府修建这些工事是很可能的,只是解放后,这些工事都不为人知了,除了我和李波两个对地下世界的无比好奇的学生,估计没人能找到这里。
我的这个想法,马上就被推翻。
能发现这里的人,并不只是我和李波。
我和李波从打探一个小通道,李波突然让大家保持安静,用手指着下面,手指不停的摇晃。
下面有灯光,我也看到了小通道里面有模糊的光线传出来。
李波俯下身,慢慢向通道里爬了一截,然后退出来,对我们轻声说道,“真是没想到。”
“怎么啦?”我问道。
“下面有人。”
下面真的有人,我和李波两个人从小通道里慢慢爬下去。
当我和李波跳到这个小房间里的时候,不禁惊讶无比,这里简直就是个简陋的家庭,里面摆放着桌子和家具,还有床,并且有做饭的灶具,那个小小的通风口,被巧妙的利用,成为排烟口。
在狭小的空间内,竟然摆放了跟家庭一样布置。
当然这个小屋的居民,看见我和李波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受到的惊吓,远甚于我和李波。
这个小屋里,有四个人,一个中年妇女,三个小孩,看样子他们常年不见天日,也很少和人打交道,就那么惊讶的盯着我和李波。
屋内的光线很淡,小孩的脸上脏乎乎的,不知道多少天没洗过澡了。
那个中年妇女,应该是他们的母亲,也和小孩一样的表情,吓得不知所措。
“没事。”李波摊开手对他们说道,“我们是带你们上去的。”
中年妇女不停的摇头。
我对着李波摇晃一下脑袋,“看不出来吗,他们是躲避计划生育,逃到这里来的,白天在地上做事,或者乞讨,晚上就睡在这里。”
“这里不能呆了。”李波对那个妇女说道,“很危险,你们必须要上去。”
“等我男人回来再说。”那个妇女果然是外地口音。
“等不了了,”李波焦急的说道,“这里很危险,你们得听我的。”
李波说着话,就要去拉其中最大的那个小孩。那小孩不停的摆动身体,嘴里大声哭着,想摆脱李波的手。
其他两个小孩被姐姐的哭声感染,也跟着号啕起来。
李波就只能松手。
一个同事从通道里也探出身体,“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没事。”李波向他摆手,“你先回去。”
“我靠!”那个同事说道,“这地方还有人在啊。”
“听我说,”李波对着那个中年妇女说道,“我们不是收容所的人,不会为难你们,现在这里很不安全,你们要离开这里。”
“我做不了主,我要等我男人回来。”
“你家男人呢?”我问道,“在那里?”
“在一个工地上做小工。”
“那个工地,我们联系他,让他带你们出去。”
“不知道那个工地。”妇女说道,“他每天上班,下班就买菜回来。睡了觉,就去上班,不知道在那个地方做事。”
“不行!”李波坚决的说道,“你们必须要跟我上去,你们不知道,这里很有可能会有。。。。。。。”
“李波!”我喊道,手指着屋内的一个墙角。
蛇。
两条蛇正摊在那个墙角。
李波如临大敌,操起桌子上的一个东西,慢慢走向那个墙角。
屋里的四个人也和我一样,紧张的看着那个墙角。
李波走近墙角,突然吁了一口气,回头说道,“死的,只有皮。”
李波走到灶台跟前,把上面的一个钢精锅给打开,对着我用手点了点锅内。
不用我自己去看,就明白李波的意思,锅内肯定是蛇肉。
“这是我男人在上面的洞里打死了的。”那个妇女说道,“不是偷的。”
“都这时候了,”李波焦急的说道,“你们还不肯走,这蛇是什么时候打的?”
“前天。”那个妇女说道,“我们已经吃了十几条蛇了。”
“也就是说,”我惊赫的问道,“你们早就发现这里已经有蛇,难道不怕吗?”
中年妇女一脸的茫然,看来她根本就意识不到危险,也许在他们一家四处盲流的生活中,遇见蛇根本就不是什么很稀奇的事情。
这个时候,我看到最小的那个小孩,手里拿着一个东西,看得我要崩溃。
那个小孩手里拿着一个蛇头,虽然是死了很久的蛇头,可是也不能当做玩具啊,这家人的父母是怎么搞的!
“不管了。”李波下定决心,“你无论如何,都得跟我走。”
李波冲过去,把那个最小的孩子给抱在怀里,走到通道处,对着上面的同事喊道,“你们把人接上去。”
李波的做法很聪明,把最小的孩子弄上去,她的母亲当然要跟着走了,母亲要走,其他两个小孩当然也只能跟着。
可是李波没想到,怀里的那个两岁左右小孩非常的不合作,嘴里喊着妈妈妈妈,拼命的踢李波。
中年妇女也走过来和把小孩的手给拉住,那小孩扭动着身体要抱妈妈。
“你停下!”我对李波喊道,“这女人怀孕了,别跟她抢了。”
李波一愣神,但是仍旧没有松手。
那个妇女身体向后坐下,我连忙去扶她。但是我看到了一个让恐怖至极的事情。
妇女的手上捏着一个小手,这手。。。。。。。。
我回头,看到李波怀里的小孩,手臂在挥舞,但是齐腕处是个断口,没有手掌。
我又看妇女手上的那个断掌,果然,断口处血肉新鲜。
我简直要疯了,对着李波喊道,“你把别人的手给拉断啦!你不知道轻点啊!”
李波也看到这点,楞在原地,那个小孩挣脱了李波,向着母亲这边跑过来。
我和李波面面相觑,小孩的皮肉在细嫩,也不会就这么一下就拉断了啊。
现在真的要把他们都给弄上去,一点都不能耽误了。几个小时之内,断手是还能接上的。
“快跟我们走。”我对那个妇女说道,“还来得及接上。”
那个妇女就抱着自己的小孩,不回答我们。
“疯子。”李波指着小孩对我说道,“没有流血。”
“什么流血不流血的!”我不耐烦的说道,“都什么时候了。”
“手腕没流血。”李波重复了一遍。
果然我再仔细看着那个小孩的手腕,真的没有流血。
而且接下来的情形,让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孩的母亲,把小孩的手掌,慢慢的送到小孩的手腕断口处,两个断口相互连接,小孩的母亲就用手狠狠把连接处给捏着,一动不动。
我和李波看呆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时间过了几分钟,中年妇女才把手松开,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疯了。看见的东西都是我幻觉。
那个小孩的手掌稳稳的连在手腕上,而且,我看到小孩的手指在有节奏的弯曲伸缩。
李波走到小孩色身边,“我不抓你们。你把手给叔叔看看。”
中年妇女也安慰小孩。
李波把小孩的手腕平放在自己的手上,看了很久,我也凑过去看个究竟,很明显,手腕和手掌连上了,没有做任何外科手术就连上了。
断处,只有一个细细的伤痕而已。
“这是怎么回事?”李波对着中年妇女问道。
妇女没有说话,但从她的表情上看来,这种事情并不夸张。难道她不知道受了这么大的伤,是不可能自行修复的。
还有一个可能,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所以妇女知道,她的小孩,能自己恢复。
“你们吃蛇多久了。”我问道。
“有些时候了。”妇女说道,“怎么了?”
我身体战栗起来,对李波说道:“咬董伟的那条蛇,斩成几十段,煮在锅里,都自己连起来了。我没看错。”
李波沉默半响,才说道,“领导对我们隐瞒了很多事情,这蛇灾,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这个贫困的家庭,一定是吃蛇很久了,他们无法意识到蛇的危险,还把蛇当做难得美食,作为肉烹调食用。这比在外面买肉要划算很多。
可是他们那里知道,不是什么东西都能乱吃的。
当然我们也不知道,董伟不也是买了一条蛇准备回来吃吗。
我仔细回忆,自己吃过那条蛇没有。
还好,当我准备品尝的时候,董伟就被咬了。我心里平静许多。
“蛇会越来越多。”李波对中年妇女说道,“你们再不走,就不是你们吃蛇,而是蛇吃你们了。我们就是专门下来找蛇的。你要相信我们。”
妇女想了半天,终于答应了李波,开始收拾东西,打算和我们上去。
妇女边收拾简单衣物,边自言自语说了一句,“也只能这样,我家男人好像有四顿饭的时间没回来了。”
这句话说得我心惊胆战。
仍旧是2002年四月一日,距离韩日世界杯开幕五十九天。
小冯看到屈师父正在熬草药,这草药的味道小冯并不熟悉,药性不是和自己从前接触到的蛇药一样。昨天屈师父说了,今天就去开石磨。
石磨下面有什么,小冯很清楚,当然是蛇,而且是很不一般的蛇。让屈师父如此惦记,每天都呆在上面看情况。
终于算准了要今天去开石磨。
草药熬了两个钟头,屈师父把草药捞起来放到碗里,却把药汤给倒掉。
屈师父把盛药的碗,递到小冯面前,“吃。”
小冯服从屈师父,端着碗,准备找筷子。
“这药不能碰木头和铁。”屈师父说道,“用手拿着吃。”
小冯照做,拿起一小撮,放到嘴里。
苦,非常非常的苦。
苦还好受一点,关键是草药还有强烈的酸味,小冯感觉酸味都把自己的嘴巴里的粘膜腐蚀掉一层。
小冯现在明白为什么要倒掉药汤了,这个草药的药性非常猛,只能用水煮,把药性减弱到人能承受的地步。
屈师父不动声色地吃起来,吃的很快,两口就把碗里的草药给吃光。然后又去盛了几碗,放在桌上。
小冯拼着命把草药吃完,看见还有几碗,心里惴惴不安。
屈师父说道:“不是给你的,给别人留的。”
“你找了帮手?”小冯问道。
“是的。“屈师父说道,”他该来了。”
小冯心里明白屈师父找到帮手也很厉害,能计算到最佳的捕蛇时间。
“来帮你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小冯忍不住好奇心问道。
“我的手艺是治蛇毒,但是比不上一种人,他们专门驾蛇,这次又要找他帮忙了。”
“驭蛇人?”小冯吃惊的用手把嘴巴捂住,并不完全是因为草药太苦,“真的有这种人存在。”
“很奇怪吗?”屈师父说道,“我和他认识很多年了。”
屈师父的屋前,来了五个壮年男性,他们身上都穿着厚厚的牛仔裤,脚上套着胶鞋。屈师父把那几碗草药拿出来,五个男人分着吃了。桌子上还剩下一碗。
“他们不是驭蛇人?”小冯看到桌子上还有一碗草药。
屈师父说道:“他来了。”
小冯看见一个人慢慢从屋前的山路上走过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