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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着柔纱的杀手-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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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到朱家,起先三人坐下闲谈,高、朱两人总觉得不好对张下手。后来高丽霞提出与张强下跳棋,朱坐在一边观看。张强边下棋边闲聊。当他得知高丽霞与朱志宏相好时,不觉妒火中烧。他以玩世不恭的口吻很放肆地说了一些刺耳的话:“哈哈,朱志宏,你恐怕对小高还不很了解吧?我对小高一切的一切所有的所有都比你了解,了如指掌。”这话更刺伤了高丽霞和朱志宏。只见朱志宏气得脸色发青,两眼紧紧地盯着张强,强忍怒火,一语未发,寻机对其下手。
张强由于心不在焉,棋下得较慢。高丽霞见状,便一语双关地催促说:“快点快点,不要优柔寡断!”朱志宏知道这是高向他发出暗示,叫他快点动手,不要再犹豫不决了。于是他起身转到张强身后,旋即拿起杆面杖朝张头部击去。张强顿感眼冒金花,迅疾站起反抗。朱又对着张的头部连击几下。慌乱中的张强找不着反击的工具就连声呼喊:“救命啊!救命啊!”这时打红了眼的朱志宏猛地扑了上去,用右手去堵张强的嘴,结果手被张咬伤。两人正扭在一起搏斗时,高丽霞拿起事前准备好的跳绳窜上去将绳扣套在张的脖颈上,并将绳索一端递与朱志宏,高自执绳索另一端,两人合力一拽,当即将张强活活勒死。后高、朱两人用绳将被害人的尸体捆成胎儿状,用编织袋包住死者头部,再用床单裹住尸体,商定晚上再作处理。当晚10时,高、朱同到城关河滩寻找匿尸地点。见无匿尸场所,高丽霞提出把尸体拉到离城关约10华里的金山水库掩埋。两人返回朱的住处,将被害人的尸体装入麻袋内,捆在自行车后架上,乘夜深下雨之际运到水库边,然后将尸体踩入水库边的淤泥下,并在尸体上压上两块石头,又用跳绳把石头与尸体固定在一起。返回途中,高丽霞把被害人的凉鞋、眼镜、手表扔到河里,事后,两人又一起销毁作案工具……
这一切当然都是徒劳的。不久,事情败露,高、朱双双落入法网,坦白交待罪行,带着公安人员到匿尸现场挖掘出被害人尸体。
一审判决判处高丽霞死刑,朱志宏无期徒刑,均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宣判后,高以不是本案主犯,尚能坦白认罪且有一定悔改表现和量刑过重,朱以在羁押期间有立功表现而未能得到从宽处罚为由,向省高院提起上诉。省高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对本案进行审理,认为上诉人高、朱共同预谋,报复杀人,将被害人张强活活勒死,并已构成故意杀人罪,又在作案后匿尸灭迹,其犯罪手段残忍,后果严重。高在共同犯罪中起主要作用,属本案主犯,其上诉不是主犯的理由不能成立,不予采纳。朱在共同犯罪中起次要作用,属从犯,原判在对朱处刑时,已考虑到在羁押期的表现,已予以减轻处罚,故朱的上诉理由亦不能成立,不予采纳。
审判长宣判:一、二人上诉无理,予以驳回。二、高丽霞改判死缓二年。
张强玩弄女性,流氓成性,这自有法律来惩罚他。高丽霞虽遭他侮慢,但也不能私自以报复手段来代替法律。若这样,到头来法律是不会饶恕报复者的!事实已经作出并将继续作出证明。
11 被夺情者的枪声
    11  被夺情者的枪声
邵立芳曾是B市检察院的一名女检察官,现在却是女子监狱里关押的一名囚犯。
从女检察官到囚犯真是从“天堂”掉进了“地狱”,落差之大,让人费解也不可思议。然而,这确是事实。我们一度曾觉得犯法者都是“法盲”的认识就显得偏颇而又何等的不确切。她犯的是死刑罪,在缓期执行期间,由于认罪态度好,改造踏实,已由死缓减为无期,再减为有期徒刑18年。我在写此稿时,女监的管教干部给我捎信说,去年底,她又被减刑两年。毋庸置疑,她在进步。但无论如何这只能算是一个囚犯的进步,与她原来的身份是风马牛不相及了。
采访她是比较费力的。许多记者听说了这个案例都跃跃欲试,然而,不是被监狱挡“驾”,就是碰到她“闭口不言”。我因是搞法制报道的记者,入监采访当然不成问题,“让她开口”虽然不易,但她还是开了口。
“哎——”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这已不是什么害羞的事情了,丑也出了,工作也丢了,一切都不存在了,只是这份重新做人的心还未丢,所以我把我的故事——不不!是罪孽!我把我的罪孽告诉你,让你写出来再告诉人们,不要重蹈我的覆辙。”
邵立芳有点激动,她掺杂着不安的心情对我说:“你是搞法制宣传的,所以我愿意对你说。但是,我在讲我的罪孽之前想先说一句我的感受,你不介意吧?做一个人仅懂得法律是不够的,理智往往比什么都重要,失去了理智就失去了一切!法官为什么会犯罪?为什么有的人知法犯法?这就是答案。”
我一言未发,一边听她叙述一边记录。她的“答案”是否准确?还是让我们沿着她人生的轨迹来探察一番吧。
邵立芳有着美好的童年。她出生时,共和国已诞生了8个年头。她与这个时代的许多孩子一样,读小学上中学,虽然“文革”使她耽误了一些学业,但她仍读完了司法中专,毕业后被分配到B市检察院。从事司法工作是许多女孩子梦寐以求的一份职业,她也为此感到自豪。
1981年的初夏刚刚来临时,邵立芳办完了她的终生大事。如意郎君李杰是她初中时的同学,大学毕业后分配在H市工作。夫妻俩恩恩爱爱如胶似膝,虽然分居两地相隔100多公里,但李杰每月至少要回家两次与妻团聚。分居两地,更使他们感受到了爱的饥渴,爱的可贵,俩人也就爱得更加珍惜和投入。一年之后,他们终于有了爱的结晶——得了个胖小子。
李杰是个事业心较强的小伙子。他身在外地,虽然时时眷念着爱妻和爱子,但初恋时的狂热和婚后半月一次朝家里奔的劲头渐渐地被繁忙的工作所替代。有时,他一个月回家一次,有时隔了一个季度或半年才回家一次。邵立芳几欲努力,想把他调回到B市工作,但他学的是地质勘探专业,B市没有哪个部门能使他专业对口,而他所在的H市煤田地质勘探公司对他也很看重,调动一事也就被他搁到了一边。  
  邵立芳在B市检察院工作也称心如意,她不仅年轻漂亮,且聪明好学,积极肯干,深得领导的喜欢和同事们的好评。为了工作和学习,她把孩子放在父母身边,自己也不另起伙,一天三餐都到父母家吃饭,晚上回到自己的住处看书学习,认真完成函授法律大专班的作业。
优雅的环境,称心的工作,幸福的家庭使邵立芳一帆风顺,踌躇满志,真有点让同龄人羡慕和眼馋。然而,人生总有缺憾之处,唯一使她不尽如意的地方就是爱人在外地工作还一时不能调到身边来。尽管她对丈夫十分满意,但夜深人静之时,她总感到孤独和冷清。加之李杰有时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回来,她的情感带出现了空白。无疑,这是个危险的空白带!任何地方出现空白,迟早总会有精神或物质的东西乘虚而入,取而代之。
邵立芳的厄运大概就源自于这段空白带吧。
1983年的夏天对司法机关来说是一个繁忙的夏天。严厉打击刑事犯罪活动在全国展开,公检司法机关忙得不可开交。为充实力量,上面给B市检察院增派了一名书记员。新来的书记员叫张长军,长得眉清目秀,高挑个头,给人一副精明强干的感觉。他与邵立芳同龄,在一个办公室,桌子靠桌子,相对而坐。 
  同龄男女在一起共事随处可见,调处得好,不仅不会影响工作而且还能起到优势互补的作用。起先,张长军和邵立芳果真发挥了这个优势。邵立芳忙不过来,张长军主动要求多接一些案子;女同志出远差不方便,张长军主动要求将需去农村和外地调查的案件揽过来,让邵立芳就近开展一些工作;张长军病了,邵立芳也主动把他的工作顶替起来。他俩在工作上互相帮助和支持受到了领导的表扬和同事们的夸奖。
但是,谁也没有料到,他俩工作上的互补竟发展到后来的情感上的互补。  
  张长军的爱人在邻县一家医院里当护士。他虽设法把她往B市调动,可一切都还处在函来信往之中,离实际调成还很遥远。孤寂伴随着邵立芳的同时也困扰着张长军,没有谁事先能意识到这是一种危险的存在。领导、同事,包括他们自己在内,谁也没有意识到。但是没有料到的事情却在悄悄地发生。
那是一个初冬的下午,邵立芳、张长军和其他两个同志一起外出办案,回来时已是万家灯火时分。其他同志都回家了,他俩必须到办公室把案卷放好。下楼时,邵立芳一副疲惫不堪有气无力的样子,张长军见状忙说:“小邵,太晚了,我送送你吧?”
“不,我还要去看儿子。”邵立芳说。工作无论怎样繁忙,每天到父母那里看一眼儿子,是她日程表上不可缺少的内容。哪怕只停留几分钟,她也坚持这么做。
“现在到你父母那里也吃不上饭了,我们到哪儿随便弄点吃的你再去吧?”
“也好。”邵立芳想了片刻,便答应了。
他们在一个僻静的小饭馆,要了四莱一汤。吃完饭,邵立芳要付钱,张长军拦住了她,随即从口袋里掏钱递给了老板,表现出一个男士的风度。
从饭馆出来,张长军坚持要送邵立芳,被邵婉言谢绝。邵立芳未曾想到,待她看过儿子从父母家出来要回自己住处时,张长军还站在外面等她。
“长军,你怎么还不回家?”邵立芳见到他感到惊讶,又有几分喜悦。
“等你。现在正是‘严打’期间,社会上较乱,你一个人走路,我总感到不放心。”张长军说。
“没事的,我经常一个人走路。”邵立芳笑着说,顿感一股暖流涌遍全身。
“还是谨慎点好。走吧,我送你一段。”张长军执意要护送她回去。对他兄长般的好意,邵立芳没有再说什么,便一道向前走去。
俩人一路无语,只听见皮鞋“笃笃”的落地声。谁也猜不透对方在想什么,又似乎谁都知道对方在想着什么。“此时无声胜有声”,也许这句话最能表达两个人此时的心境。
到了邵立芳的住处,邵立芳回头对张长军说了句:“谢谢!”但似乎又显得太干巴。她不知道该不该让他进屋坐坐。不让他进屋?可人家毕竟将自己护送到家;让他进屋?这两间空落落的房屋又将只有他们一男一女呆着。她见张长军没有回话,紧接着又说了句客气话:“要不,进屋喝口水再走吧。”
张长军进了屋。
邵立芳忙着给他让坐、沏茶。当她将茶水端过来递给张长军时,却见张长军那对又黑又亮的眼睛正热辣辣地望着她。她的脸一阵绯红,便羞涩地将头扭到了一边,“干嘛这样看我?”她轻轻地说,只感到心跳加快了,似乎觉察到要发生什么。
“我……我……”愣了半天的张长军,忽然“扑通”跪到地上望着她说:“立芳,我好喜欢你。”
邵立芳见状羞得转身跑到里间,里间没有开灯,黑暗遮掩了她的窘态和面部泛起的潮红。
张长军这一跪就跪掉了男子汉的尊严。他控制不住内心的冲动,急忙爬起来撵到里间,不管邵立芳愿不愿意就将她搂进怀里,在她的脸上、唇上吻个不停。邵立芳紧闭着双眼,在他怀里挣扎着、蠕动着,虽然口中轻声说着:“别,别这样……”可是,冰山开始融化,山泉已经涌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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