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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默南抬起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着表，时间接近两点。扫了眼病房，病房色调简洁明，内敛雅致，不说还以为家呢！这样对病人身心有好处，人内心都很抗拒医院。
这样干巴巴坐着也不是办法，王秉忠问道，“家母到底得了什么病？怎么腹大如鼓。”看着着实吓人。
杨老沉吟了片刻道，“老夫人应该得是子宫宫腔脓肿。”他眼神扫向方默南，见她微微颔，接着又道，“所用药方，乃是大黄牡丹汤，出自《金匮要略疮痈肠痈浸淫病脉证并治第十八》。
该方治症属于热毒蕴结于肠，气血瘀滞不通而成。该方是以活血祛瘀兼以清热为法，从而取得散结消肿之功。方中大黄清热解毒，祛瘀通便；丹皮凉血散瘀为君，芒消助大黄清热解毒，泻下通便为臣；桃仁、丹皮活血化瘀为佐，冬瓜仁排脓散结为使。五味合用，共奏泻热逐瘀，散结消痈之功。”
“子宫宫腔脓肿！难怪看着如孕胎儿似。”王秉磬微微点头道。“这得多少脓毒啊！把子宫撑这么大。”他喃喃自语，说了句很傻话。
“很多！”方默南回道。
“南南！”方爸嗔怪了她一眼。，这时候还说笑。
王秉磬摆摆手，呵呵一笑，一点儿也没怪罪意思，被她这么一搞，心里那点儿紧张之意，消失无影无踪。
众人刚想再说什么，老夫人身体了有了变化。
服后才一个多小时，小腹胀痛加剧，细碎呻吟从牙关溢出。
“杨老，就不能减轻一些家母痛楚。”王家两兄弟坐病床两侧抓紧老人手。目光如剑射向杨老。
“不能！”杨老定一定心神，沉声说道，“不能加药，也不能打止痛针，会破坏药性。只能忍着，这样才能让自身彻底清除热毒。”
“王叔叔，你们可以和老夫人说说话，转移一下病人注意力。”方默南建议道。
“对！对说话。说话！可是说什么好啊！”王秉磬急得团团转，都忘了话怎么说了。
饶是外面八面威风，面对亲人病痛时候，也慌了神。
兄弟俩握着老夫人手，弯下腰，说着小时候事，而且说都是小时候父母不知道事。
说着调皮捣蛋，天真犯傻，果然一下转移了老夫人注意力。然而从老夫人抓两儿子手，骨节泛白。青筋暴起，指甲都扣进了儿子手背里。血晕成一片。
密集汗珠把头都打湿了，可见老夫人承受多大痛楚。
当然方默南他们都眼观鼻，鼻观心，充耳不闻，自动关闭耳朵。
“妈！妈！你怎么样！很疼嘛！”王秉忠哆嗦着嘴问道。这时候什么官威官体，统统见鬼去吧！
“没……事，这点儿痛算什么。想当初老娘啥场面没见过，老蒋监狱老娘还小住来着。”老夫人扯了一个笑容安抚他们兄弟两个道，“傻孩子。这可比生你们两个轻多了。”
生孩子可是十级痛，女人很伟大。
老夫人腹中痛楚越来越强烈，密集，顷刻间痛势下坠。
方默南看了下墙上表赶紧道，“点儿准备便盆！”
“李护士，！！”王秉磬喊道。
杨老和方爸见状退了出去，两人临走时看了方默南一眼，意思是这里交给你了。
李护士准备好便盆，两兄弟合力老夫人架到便盆上面，还没坐稳，却从她**内迸出一大堆脓血，秽臭难忍！
“这是！”王秉磬欣喜地看着方默南道。
“这是泻毒呢！排干净了，就好了。”方默南笑着说道。
这恶臭似乎也没那么难闻了，兄弟俩搀扶着老夫人一直等到她泻干净了。
“儿子你们先出去。”王老夫人赶人道，眼神闪过一丝不自，虽然是自己儿子，到底是男女有别，刚才情况紧急，跟本来不及叫其他人帮忙。
李护士一个人也不行，所以……现嘛……
“妈！你赶我们干啥！”王秉磬不明所以傻乎乎问道。
“走吧！让李护士给咱妈清理一下。”王秉忠拉着自家弟弟朝外走去。
王秉磬这时候才恍然，脸上一下子起了热度，到了外面冷风一吹，他讪笑了一下。
很方默南和李护士帮王老夫人清理好，两人把老夫人抬上床，盖好被子。
方默南赶紧打开房门，把外面焦急等待人放进来，顺便放一下屋内味道。
“妈！妈，你怎么样了。”两人奔向床前，急切问道。
“我好多了，肚子也不疼了。”老夫人躺病床上说道。
王秉忠看向正把脉杨老，杨老抬眼道，“王部长，放心，脓肿排出，脉象平稳，热度再退，诸证稍后会慢慢解除。”
“嗯！”
“这就是我妈肚子里排出来。”王秉磬看着便盆，头皮麻，像南丫头说，多！
“这么多脓血，要真不明就里开刀话，一下子……”王秉磬越说心里越后怕。
“赶紧拿出去吧！”王秉忠挥挥手道。
杨老抬眼说道，“以防万一，让人化验一下好！”
李护士见王家兄弟点头，赶紧把便盆盖上盖子端了出去，交人化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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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9章
“我妈没事了吧！”王秉忠不放心地又问道，“不会反复吧！”实是近距离观看太吓人了，很难想象，那么多脓血来自他母亲身体。
“没事了，剩下只要好好调理，将养着。”杨老笑着说道，他又看向方默南道，“南丫头有什么补充吗？”
方默南说道。“老夫人富态，雍容，气血旺盛。羊肉性热补阳补气。所以羊肉是肉制品中瑰宝。冬季滋补圣品，可羊肉好吃，也不能常吃啊！
冬天人气血主要内，不可过于温补，如果冬天怕冷是外气血不足，可以吃到身体温和了，可以常吃，但也不能天天吃，容易食积。”
王秉忠恍然道，“家母湿热就是这样来。”他如利剑地眼神射向李护士。
李护士被他鹰隽凌厉地眼神得嘴里直发苦。
“老大，不关李护士事，是大夫说我有点儿虚，冬季多滋补一些，虽然我年纪大了，羊肉不好消化，所以多喝了些羊肉汤。”
王秉忠还是看着李护士，李护士哆嗦着嘴道，“老夫人进入冬季就没断过，羊肉汤泡馍、羊肉汤面、山药羊肉粥，胡萝卜羊肉粥、每天都不带重样儿。”
“妈！”王秉磬越听头皮越发麻，拉长声音道，“妈，就是一个壮年男人，也不能这么补啊！”
王老夫人垂眉睡眼，一副受教样子，嘴里却咕哝道，“我这不是嘴馋嘛！又不是吃肉，只是喝汤，谁曾想……”别人听不见，方默南耳力，却听清清楚楚。不禁莞尔一笑。
每到冬季，羊肉大行其道，食者踊跃。而“羊肉汤”成为人们冬季进补主食，被称为“男人加油站，女人美容院”。
杨老则一脸了然，他还纳闷呢！北方正值隆冬季节干燥寒冷，哪来湿热啊！于是便道，“原来是这样，一年中，除春夏秋冬四季外。中医还有‘长夏’一说，即夏末初秋。夏秋季节天热湿重，湿与热合并入侵人体。或因湿久留不除而化热。
再加上老夫人冬季滋补过剩，所以一发而不可收拾。
老夫人属于内湿，内湿是一种病理产物，常与消化功能有关。
滋补之物，原是补气养虚。可不能过量。咱们又不是那草原游牧民族，他们是吃习惯了，咱们可不行。像老夫人这样，平日里运动不多，滋养之物消化不，全淤积身体里。反而给身子添了负担。
湿热郁结于子宫内，气血凝聚，以致淤热郁结而不散。故见少腹疼痛，局部肿痞，湿热内结，气机阻滞，容卫稽留于内而不为外使然。‘实者散而泻之’。六腑以通为用，故治宜泻热破淤。散结消肿。”
王秉磬哭笑不得，这回找到病因了，完全是老太太吃出来毛病。
时间临近凌晨，老太太身上热度已经完全退了下去，鼓起小腹也将会慢慢憋下去。
大家聊着聊着，耳听地细碎呼噜声响起，王秉磬探头上前一看，会心一笑，“咱妈睡着了！大哥，正平出去说话！”
“嗯！”王秉忠看着李护士道，“李护士你也累了一晚上了，去休息吧！我让别人来替你。”
一晚上大家心都提着，精神紧绷着，这会儿老太太给治好了，心劲儿一松，疲累感就上来了。
“咚咚……”敲门声响起。
王秉磬赶紧上前，生怕晚了吧老太太好梦给惊着了，“才五点，这一大早谁来了？”他把门打开，一看来人，“小妹，嘘……小声点儿，咱妈刚刚睡着。”
“睡着！”王家小妹激动地握着他手，“三哥！咱妈是不是！”
王秉磬拉着她手进来，“嗯！嗯！好了。”
“哥，你没骗我吧！这么就好了。”王家小妹一副怀疑模样。
“进来看看不就知道了。”王秉磬看向站王家小妹身后之人，笑着道，“吴妹夫也来了。”
男子带着黑框眼镜，一脸书卷之气，“三哥我和小妹不放心，所以早早来，怎么咱妈治好了。”他关上房门小声地问道。
进来是王家女儿，女婿，四十多岁人，完全看不出来，保养极好。
“嗯！治好了，杨老和南丫头出手，咱妈治好了。”王秉磬笑着说道。
由于病人休息了，所以大家都是点头示意，怕打搅了老夫人。
“你们来正好！这里交给你们了。”王秉忠说道，离天亮还有一点儿时间，得去眯瞪一会儿，天亮后可就没得睡了。
“行！包我身上。”王家小妹拍着胸脯保证道。
方默南父女两个和王家兄弟还有杨老走了出去，方爸道，“既然老夫人病好了，那我们就告辞了。”
“麻烦你们了。”王家两兄弟道，“大哥，我去送送他们。”王秉磬说道。
“嗯！”
三人走出医院大门，天空中雪花渐渐变小，“正平是你们现找个地方休息还是回家。”
“回家吧！反正坐火车正好一觉睡到家了。”方爸笑着说道。坐飞机话，这天气就是有飞机，也飞不起来，还不如坐火车呢！
“那好！我叫人给你们订票。”王秉磬拿出大哥大，订下两张软卧，他挂断电话，看向方爸道，“十点火车，离现还有点儿时间，你们找个地方，吃点儿东西，歇会儿。”
“老爸，我们去君悦来酒店好了。”方默南笑道。
“那好，我叫人把票送到君悦来酒店。”王秉磬说道，“我教人开车送你们过去。”他接着又道，“正平，不好意思，不能陪你，改天再谢你。”
“行了，我明白，老夫人，还没好利索呢！赶紧回去陪着吧！”方爸理解地说道。
车子开了过来，方默南父女坐进了车里，王秉磬告诉司机，目地，车子缓缓驶离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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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王秉忠让杨老先回去休息一下，有什么醒来再说，自己则转回休息室。
杨老看着方默南潇洒头也不回走了，又看看休息室紧闭大门，手紧了紧，敲开了休息室大门。
王秉忠原本半歪沙发上，听见敲门声，沉声说道，“进来！”他坐直了身体，看着进来杨老。
“杨老请坐！”王秉忠伸手请道，“今儿谢谢你了，您是妙手回春！”
杨老赶忙摆手道，“王部长，不敢当，不敢当。今儿多亏了南丫头了。”他把刚才煎药，追加一味金银花说了。“如果老夫人一开始进医院，我开药方合适，而后来病情加重，南丫头才是对症下药，她才是妙手回春！”
王秉忠神色如常，依然威严地看着他，只有眼底深处笑意盎然，显示他很满意。煎药期间发生事，杨老就是不说。他通过其他事也能看出，就凭她能一语中说出家母病因，足见那丫头医术了得。
他们常年外，只有节假日才会回去看望父母，平日里父母吃什么都有人照顾，所以很少注意。
还有服药期间那丫头两次看表，对药效掌控能力非同一般，时间掐如此之准。当真令人叹为观止！
才让家母没有把污秽弄床上，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