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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没事-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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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薇娘亦出神,回顾这一路艰辛,想那奇情流芳之事,却险些儿丧了性命,这一番波折,却感面目无光,亦忍耐不住,也只是抹泪。两人哭罢一场,张薇娘叹道:“此番我却没有脸子去见郎君了,只盼回转杭州,日日为他焚香拜佛,指望他早日凯旋,赎了我的罪孽便是!”

那翠儿这才醒得,原来这还未见一面,那郎君便要西征辽国,想那战阵凶险,却不知那狠心的郎君日后如何在那刀山血海中挣命?眼圈儿便红了,才收的泪珠儿便一发又滚将出来。

张薇娘只道苏文不屑于再见自己,心里发苦,红了眼睛,叹道:“且会杭州罢了!”

忽听的那身后一声儿道:“只管如此行了,且不告别了再去?”听那声气,却不是那苏郎君又是谁?那两人想要骂那狠心短命的,却不愿转身,只怕这一回转,便如梦幻泡影。

偏生那身后之人撩拨道:“翠儿姐姐,可曾还想听那张生与莺莺之事?”翠儿肩头耸动,心中暗暗恼恨,只管这般撩拨,却叫自身心儿往何处放置?泪珠儿盈盈,却似珍珠入江,沾在前襟,倏地不见。

那人又叹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别离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小姐心思,苏文岂敢忘却,苏文又何尝不是知痴、懂痴、恋痴。”

张薇娘终究回过身来,一张脸儿梨花带雨,那眼儿不敢瞧这苏文,只是低垂着道,半晌才声道:“你……我便改了罢!”声如如凝噎般,哽断心肠。

苏文上前几步,一手握住张薇娘之手,一手握翠儿之手,叹道:“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言罢便将那张薇娘与翠儿一并送上马车,那车夫将鞭一挥,车马辚辚,已然上路,苏文自骑一马,一路缓缓相随而行,直至城外十里,渐渐望那车马渐行渐远,正要拨马回转,只听得那远处歌声飘渺,唱道:“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邱处。”渐渐那歌声便如那天际行云,淡如丝薄,被那东风儿吹散了!

苏文送别张薇娘,只是那苏小小之事,不知如何说道,心中盘算道:且等班师回朝之后,再做计较便是!

苏文送走张薇娘翠儿等,便径直回到天波府,却不见那穆桂英,也不寻她,只向那杨延昭拜谢。那杨延昭便嘱咐几句,又将那杨宗保换来,便对那苏文笑道:“前些日子听闻小儿道,做了苏兄弟的亲随,今日便与苏兄弟一同前去,好在身边效力!”

苏文摇头道:“我早已不是宁海军巡检,即解了职位,便不再是亲随,况杨家乃是名将门第,怎地好与我做个亲兵,只怕徒惹人笑吧!”

杨延昭大笑道:“某不是那般门第之见的愚人。如是这般,却是将门大忌!这行军作战,便须勿有门第之见,不然,将士焉肯用命?苏兄弟只管放心便是!”

那杨宗保闻太尉如是言语,便流水般跪了下去,口中只道:“指望大人成全!好叫大人允我亲随,日夜学习,以便得大人神采万一!”

苏文亦不好推辞,便将他扶起,点头道:“如此,便罢了,即便随我去罢!”

那杨宗保大喜,便道:“早已备好行礼!”说罢,早有家仆送来行李包裹,苏文又道:“此去,有件尴尬事要烦请太尉招呼!”

苏文便笑道:“与我随行那穆桂英,是个脱兔性子之人,此番也瞒她不住,若是她愿意随我去军营,还望大人从中斡旋一二,我只叫她随我!绝不扰乱军营便是!若是肯回哪穆柯寨最好!”

杨延昭捋须点头道:“却也是个有情义女子!苏兄弟只管放心,这女子随军,自古便有之,也不必隐瞒,言明主官即可,我自有计较!”

苏文便再三拜谢,方才与杨宗保一起,径往北城外军营而去。此去便有分教:好似龙入大海腾巨浪,便如虎进山林伏百兽。

那苏文自去军营,交付了文书,报了三个空额,领了三副铠甲器杖,又与那杨宗保去领了腰刀、弓箭并马匹,自己又选了一把长刀,又拣了一杆铁枪,杨宗保也拣了一杆铁枪,自回军营。

一路上众兵士勒马器具,整顿军备,只待来日。正行走间,便听闻营门口有人吵嚷,便朝那里张望,却见是一众人围着,又有几人被打翻在地。苏文暗道:却是谁敢闯军营重地?上前几步,再细看时,却见那人群里闪出一人身影,不是那穆桂英又是谁?眼见得她手握银枪,便如猛虎入羊群般,将那围着的数十军兵,打得人仰马翻,哀声不绝。

那穆桂英兴起,只顾左右冲突,要闯入那营中,又觉这营中兵丁俱不中用,无一合之敌。正得意间,忽然闻得背后头上风动,似刮起一阵疾风,暗叫不妙,待要躲闪,却被几人缠住,仓促不得脱身,待要举枪架住,只觉得那脖颈微凉,冰泠泠的刀身便以架在脖颈,动弹不得。

又闻得一声大喝之声道:“绑了,且待到我营中来!”斜睨眼睛看时,却不是那苏文又是何人?不由气急,待要叫骂,却早被那如狼似虎的兵丁,反剪了双臂,捆了个粽子,直送入苏文营帐之中。

那苏文端坐帐中,对穆桂英喝道:“跪下听判!”

穆桂英冷哼一声,直硬身子,不肯下跪,早有那左右军士,两棍击打她膝弯处,顿时双膝跪下,那穆桂英倔强,凤目含珠,仍直梗脖颈,只拿眼儿瞪着苏文,泪珠儿如珍珠滚落。那杨宗保见穆桂英如此模样,不觉好笑,斜睨了苏文一眼,终不敢笑出!只是低头抿嘴,耸动不已。

苏文屏退左右,待见那些兵丁退去,又嘱咐杨宗保帐门前守着。自己便上前笑道:“委屈你了,你胆儿也忒大了些,须知这擅闯军营,便是一刀将你砍了,你须也怨不得人!”一面说,一面与她松绑。

那穆桂英起身,并不答话,只拿眼瞪苏文,脸上愤愤之色。

苏文便笑道:“若今日不是遇着我,你便有被砍了十次头了!还不谢我怎地?”

穆桂英冷笑道:“却是我不自量力,要来见你这位大将军,且不说是个从七品的官儿,若是日后做的一个太尉,那岂不是想要见你,便如登天?原来到不知你有这般大的架势!”

苏文笑道:“这事须怨不得我,军中常例,女子不得随军,如今你这般来也是犯了军纪!”

穆桂英冷笑道:“我随时山野生长,但也知一些常例,先前来时,我便问了杨太尉,这女子从军自古便有,军中也无纪律约束,且那杨门,还有女将上阵,如何我就来不得?莫不是欺我不成?”

苏文不由暗道:这穆桂英今日之事看似莽撞,实乃谋定后动,这前世传言,只怕也不全是杜撰罢,且允了她,日后亦可引为一大助力!

第六十二章问将出征

第六十二章问将出征

且说穆桂英闯营,幸得苏文临机应变,又使了几个钱敷补了那些伤了的军士,一场风波消于无形。那穆桂英进了军营倒也老实,因与杨宗保俱做了苏文亲随,倒也老实,相安无事。这军营中每日旌旗招展,往来军将络绎不绝。

过得三四日,那杨延昭到了军中,升帐议事,那苏文虽官小位轻,但得杨延昭副帅钦点,候在帐末听用。那杨延昭道:“得潘元帅令,我部为先锋,暂统两万大军几日开拔!还望各司其职,若有延误者,军法无情!”

众将悚然听命,杨延昭又一一吩咐诸事,妥帖安排,好不错乱。苏文见此,暗道:不愧名将,行事章法,紧紧有条,担当号令无所不尊,想他流传至今,得万民称颂,自有过人之处,古人诚不欺余。

一时间,大小诸事已毕,众将各自领命而去。苏文正要散去,却听得那杨延昭道:“苏文将军暂且留下,某有事相商!”

待众人退却,杨延昭从那正位下来,几步行到苏文身旁,叹道:“方才与诸军将领还不曾言这前线军情,却是糜乱之极。遂城城破,王先知被俘,今力攻定州,云州也危在旦夕。今日官家已然得知消息,震怒之下,已严诏潘元帅从速起兵。”

苏文并不多言,这等军国之事,却不是自己从七品官儿可道,自己对这战事俱不大关心。那杨延昭见苏文一脸漠然,不由叹道:“先不论此事,这人生一世,苏兄弟可有何想头?”

苏文笑道:“这也无须要瞒副帅,先前在杭州之时,做那府尹衙门衙役,便只想讨了老婆,上事老母,下抚娇儿,原本也有个意中人,此生足矣。及后来遇祸事,那杭州府尹陷害,也顾不得,自顾走了,迤逦到了扬州,却幸得林府尹赏识,擒了山贼,立了寸功,又得秦淮才女相随,当时只愿回去能交割清楚,贤妻美妾俱都安和,于愿足矣。后又因至亲之人,未过门妻子犯了大罪,便只想赎的她出来,一家和美也便罢了!便是此时,也只是想这战事干戈熄了,好解甲还乡,平凡度日便是!”

杨延昭闻言,心道:这苏文文才武略俱是上佳,却不想生平无大志。倒是生出几分可惜!又知他素有主意,是个不听劝的!也不再说此言,两人又叙了一些军中常务,便散了。几日,大军开拔,一路蜿蜒数里,起个长蛇阵势,投定州驰援而去。

杨延昭治军严谨,一路上车马辚辚,队伍肃穆整齐,过河架桥,遇山开路,日行夜宿,不多日,便已距定州不过数十里之遥。那杨延昭便下令依山扎寨,一面又遣探子四处勘察敌军军情。自引将领在那山的高处,勘察地形。

果然辽兵一路,那定州城外,扎营数里,倒也严整。但辽兵却围而不攻。又有探子回报,只说那定州附近辽兵,以营帐数目而论,似有十万之众。杨延昭升帐议事,商讨对策。一将军道:“这辽兵众多,又气势如虹,不宜与之相争,不如扎营在此,也不轻举妄动,只待大军到时,再行决战。”

又有人道:“辽军久攻不下,必然士气懈怠,不若再等些时日,趁敌军士气正疲,一举而刻之!”又有人要立即出战,一鼓作气,又要相约守城将士,两面夹击,意图一举击溃辽军的。

杨延昭俱摇头不语,不置可否。斜睨一眼,见那苏文站于下手之末,一言不发,便笑道:“苏将军可有话说?”

苏文点头,复又摇头道:“无话!”那杨延昭记在心里,待散了营帐,待到玉兔斜挂,便披了大毞,径往苏文营帐中来。那营帐之外,杨宗保正自警戒,远远望见父帅独自行来,慌忙上前见礼道:“父亲如何到此?是来见苏将军么?我且去禀报,好让他来迎!”

杨延昭见杨宗保如此,便摇头笑道:“此人只可屈就,不可使迎。不必惊动,我自进去就是!”又将手在杨宗保肩头一按,便挑开门帘,跨步进去。

却说苏文散帐之后,一时无事,便强拉了穆桂英与杨宗保吃酒,那杨宗保吃了几盏,倒也识趣,便借口,去了帐外巡视。只余苏文与穆桂英两人。那穆桂英将酒斟满,两人又吃了一杯。苏文不说话,那穆桂英也不言语。苏文觉得无趣,便笑道:“此番立下功劳,某便回转杭州,你可也要随我而去?”

穆桂英冷笑道:“你自去便是,随不随在我,且不说立下功劳,只怕来日葬身于此,也怕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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