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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着枣红马进了院子，木怡青将缰绳系好，拔腿走到走廊上，目光仔细地打量着墙壁上一条条深深的划痕，这是各种武器留下的痕迹。
房间不少，但是，每一个房间里都凌乱不堪，却没有什么值钱的家什，事情都过了两个月了，李平西的手下掠夺一次，肯定还会有其他的城狐社鼠经常来光顾，自然留不下什么好东西了。
木怡青轻轻吸了吸鼻子，黛眉微微一蹙，虽然过去两个月了，房间里似乎还隐约有一丝血腥味，看着满屋子的凌乱的东西，喟然叹息一声，嘴里喃喃地念叨了起，“筱荷姐姐，你安心地去吧，以后阿牛就交给我来照顾了，我会把他照顾得很好的。”
“逢年过节的时候，我们会带着孩子去你的坟前看你。”
说罢，木怡青对着房间四处拱手作揖，微微鞠躬。
刚刚那老妇人已经说过了，夏筱荷主仆等人的尸首已经被官府葬在了城北郊外的乱葬岗，木怡青必须要回去把这件事情告诉牛鸿。
回到客栈之后，木怡青第一时间来到了牛鸿的房间，虽然两人已经耳鬓厮磨了一段时间，不过，始终保持着那最后一道鸿沟不曾跨越过。
当时，木怡青红着脸说，她要留到新婚之夜再给他，牛鸿自然不会勉强，只不过，一路上也就不再跟她有过多的亲密接触了。
“阿牛，我去了你家了。”
“哦，去了很长时间了吧，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破败不堪？”
牛鸿跳下床，这个时间可别不短，他想到了一个大致地复仇计划之后，心情顿时就平复了下来，无所事事就坐在榻上修炼心箭心法。
跟钟浩然相处的这段时间，牛鸿的收获很大，无论是对人心，武道，天道等的理解，还是从功法修为的认识，钟浩然几乎是他见过的人当中最出色的一个。
不管剑魔楚中天，还是玉虚子，任重来大叔等人，更不用说什么连重山呀，和琨等这些小米渣了，尤其是钟浩然说的读书，作画，写诗等等也一样能够修炼功法的时候，更让牛鸿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个把时辰的修炼，牛鸿顿时就感觉到自己精神奕奕起来，不小心误吞了圣果之后，机缘巧合之下不仅把体内的拿到剑气彻底融化，还成功地将心箭心法练至小成，结果就是原本感觉到空空如也的丹田，一下子就变得充盈起来。
“是呀，你就不用去看了，到处都是血迹呢。”木怡青点点头，漂亮的大眼睛盯着牛鸿的眼睛，“阿牛，筱荷姐姐已经去了，你要节哀顺变，她在天之灵也不愿意看到你变得意志消沉。”
牛鸿没有说话，捏着茶盅的右手指节有些发白，显然，他的心头愤怒不可名状。
“对了，我听一个老婆婆说了，筱荷姐姐她们主仆三人被官府葬在了城郊的乱葬岗了，我们一会儿去给她上香吧？”
“好，就这样吧。”牛鸿点点头，抓着木怡青的手，“青青，你坐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木怡青闻言一愣，原以为牛鸿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必然会马不停蹄地冲出去拜祭他的亡妻呢，想不到他居然很平静地面对这个信息。
而且，还好有余暇地要跟自己谈什么话。
不过，木怡青还是很温柔地坐了下来，她不是傻瓜，也明白一个姑娘家跟一个少年出行，这意味着什么，这说明师父已经决定把她嫁给牛鸿了，将来她就是他的女人。
而且，芳姨还教了她很多男女方面的事情，但是，木怡青还是想将自己的第一次郑重其事地交给牛鸿，一定要在拜堂成亲之后，这是她印象中娘亲对她最后的叮嘱。
“青青，原本我是想陪你流浪江湖的。”
牛鸿拿起茶盅一饮而尽，“但是，事情出了点意外，你知道夏筱荷是我的妻子，尽管在别人的眼里她是杭州城最有名的清倌人，但是，她在我的心里是最美丽最纯洁无暇的女人。”
木怡青咬着嘴唇没有说话，虽然她也可怜筱荷，同情筱荷，但是，自己的男人当着自己的面如此褒扬另外一个女人，还是让她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不过，她知道自己其实没有什么可怨的，筱荷认识他的时间早，又是多才多艺，比自己一个水贼家的女娃儿要优秀得多。
“筱荷死了，她是替我去死的。”
牛鸿的声音很低沉，右手五指轻轻一收，“啪”的一声，茶盅被捏成了一堆破碎的瓦砾，只不过这破碎的瓦砾刺破了他的手掌，鲜血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
木怡青挺拔的酥胸剧烈地起伏，紧咬着嘴唇，却没有说话。
“我不会让筱荷白死的，我一定要替她讨回一个公道！”
牛鸿紧咬着牙关，眼睛里闪过一抹凌厉的光芒，“不管对方是谁，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要让他给筱荷陪葬！”
木怡青心头一震，心头下意识地闪过一个念头，什么时候他能最自己也这么好？
“青青，对不起，原本陪你去流浪江湖的计划要改一改了。”
牛鸿抓着木怡青的手，柔声道，“不过，我答应了老爷子，要在你身边保护你，所以，你能不能陪我去皇城金陵呆一段时间？”
“好呀，我还从来没去过金陵呢。”
木怡青嫣然一笑，随后黛眉一蹙，“不过，阿牛，我们去金陵干什么，那个人已经去了西北对付羌族了呀，我们要报仇的话，那也是去羌族那边找机会刺杀他呀？”
“傻丫头，你真要去做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女侠吗？”牛鸿呵呵一笑，摇了摇头，抬手摩挲着她的脑袋，“他不是要竞争皇位么，我要让他的亲兄弟们替我出手对付他，让他一步步地身败名裂。”
“所以，我们要去金陵！”
152章 纵使相逢却不识
“好，我听你的。”
木怡青嫣然一笑，脑袋一偏，脸颊将牛鸿的手夹在脸和肩膀之间，她很享受这种亲昵的感觉，“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去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芳姨说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呢。”
“对了，阿牛，我们要去金陵给筱荷姐姐报仇，那就不能让别人知道你和筱荷姐姐之间的关系，要不然的话，说不定会引起别人怀疑的。”
“小丫头，不错呀，很机灵嘛。”牛鸿微笑着点点头，“那你说我应该改个什么名字呢？”
“什么小丫头呀，人家比你还大一点好不好？”
木怡青哼了一声，酥胸一挺，胸前又是一阵波涛荡漾起来，看着牛鸿的目光随着她的酥胸转动，俏脸一红，“哼，我看你就姓鸡算了。”
“姬，嗯，这个姓不错。”
牛鸿点点头，沉默了片刻，“好，从现在起我就叫吉文泽了。”
木怡青闻言一愣，愕然地瞪大了眼睛，“不是吧，我让你姓鸡，你就姓鸡呀，不过，这个名字真的很好听呢。”
“傻丫头，不是鸡鸭的那个鸡。”
牛鸿有些哭笑不得，摇了摇头，“是姬妾的那个姬啦，对了，那你是什么身份呢，就说你是我的妹妹好不好？”
“那人家一查还不是会怀疑的，干脆就叫吉文泽吧。”
木怡青俏脸一红，十个手指头紧张地绞在一起，“不过，我不要做你的妹妹，让我做你的婢女吧，而且，我从小不喜欢读书，做事总是笨手笨脚的，就只有做婢女才最合适了。”
她的声音一顿，脸上慢慢露出一丝笑容，“好了，就这么定了，你还是叫我青青好了，我们是来自云梦州下的风塘镇，哪里距离我们村子最近，官兵去得不多。”
“而且，有一个村子里的人都姓吉，你还不如叫吉文泽呢。”
“好吧，那就这么定了。”
牛鸿点点头，微笑着站起身来，“走吧，我们去乱葬岗看一看吧，如果找到了就给她上柱香吧。”
两人起身出了客栈，又在街上买了香烛纸钱之类的东西，在出城门口的时候，遇到了一大群人从外面走进来，领头的是一个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的漂亮女孩，长长的瓜子脸，柳叶眉，酥胸高挺，肩膀上挎着一张长弓，很有些英武之气。
牛鸿一愣，一眼就认出来这女孩正是楚国刑部相熟褚国平的女儿，金陵城赫赫威名的胭脂虎褚秀英，正犹豫着要不要跟她相见，就见一条马鞭呼啸着在空中抽响，“小色狼，看什么看，再看姑奶奶抽你！”
“喂，你谁呀，谁看你了？”木怡青勃然大怒，一夹马腹就冲了过来，牛鸿慌忙顺手拦住了她，虽然心里也有些不解褚秀英居然没认出自己来，不过，这反而是个好消息，难道自己的相貌变化这么大？
“姑娘，你误会了，我看你跟我的一个朋友有点想，是以多看了一眼，想不到居然引起了误会，实在是抱歉。”
牛鸿呵呵一笑，双手抱拳一拱，“在下云梦州人吉文泽，姑娘，就此别过。”
说罢，牛鸿一夹马腹向着城门冲去，青青恶狠狠地瞪了褚秀英一眼，也拨马追了上去。
“哼，小色狼一个，想跟姑奶奶套近乎，也找个别的理由呀。”褚秀英冷哼一声，往地上啐了一口，旋即不由得一愣，咦，这小子的眼神好像在哪里见过耶。
乱葬岗，顾名思义就是胡乱埋葬死人的地方。
“阿牛，这里好阴森啊，怎么感觉到有些凉飕飕的呀。”
木怡青双手抱在胸前，手掌摩挲着手臂，骑在马背上举头四顾，荒野里四下无人，头顶上一只老鸦突然尖叫一声，吓得她的身子一颤，下意识地想起来牛鸿给她讲的那些鬼故事，顿时感觉到有些头皮发麻。
牛鸿跳下马，手里提着买来酒肉香烛纸钱，在乱坟堆里寻摸了一番，发现了一个大墓，坟堆上的土很新，还没有长出草来，想必就是筱荷的坟墓了，应该是衙门的人为了省事，将她们主仆三人葬在了一起。
“筱荷，夫人，对不起，我来晚了。”
牛鸿双膝一软，重重地跪了下去，脑袋磕在坟前的泥地里，木怡青在一边帮着点燃了香烛纸钱，这一下，气氛更加变得诡异起来。
“我说过要保护你一辈子，但是，你却没有等到我的到来……”
牛鸿拿起酒壶仰头喝了一口，对着坟墓开始絮絮叨叨起来，他的声音并不大，充满了一股浓郁的悲伤之情。
听着牛鸿说起跟夏筱荷一起的点点滴滴，木怡青紧咬着嘴唇，脑海里开始构思夏筱荷的音容笑貌起来。
一壶酒喝完，牛鸿也发泄得差不多了，随手将酒壶一扔，对着坟墓笑道，“筱荷，夫人，你再看到我的时候，肯定已经认不出我，刚刚在城门口碰到了一个熟人，她愣是没认出我。”
“不过，筱荷，你可不能认不出我啊！”
说罢，突然长身而起，拔出腰间的长剑舞了起来，顷刻间，剑光霍霍，势若雷霆。
牛鸿越练兴致越发的高昂，一套剑法练完，倏地长啸一声，右手一抖，手里长剑闪电般地刺了出去，一颗大树倒了下去。
提着长剑削出来一块木制的墓碑，牛鸿挥剑在上面刻下了一行字，爱妻夏筱荷之墓，夫牛鸿立。
刻完了墓碑，牛鸿右手一翻，长剑在左手腕上轻轻一划，一缕鲜血喷涌而出，滴落在墓碑上，牛鸿脸上的神色一正，低声道，“夫人，筱荷，我牛鸿在你的坟前立誓，一定要杀了李平西为你报仇，希望你在天之灵能帮我达成所愿！”
殷红的鲜血滴落在木制的墓碑上，令那几个字看起来分外的醒目，牛鸿小心翼翼地将墓碑插在坟前，手指头摩挲着墓碑，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木怡青蹲在一边，将香烛纸钱尽数地点燃了，心里默默地念叨起来，筱荷姐姐，你可真幸福，阿牛这么挂念你呢，你可一定要保佑我们，让阿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