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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的梦-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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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的‘这是真的’的信息到心里,与‘假的’的确信好一场天昏地暗的辩护。在郎麝井湾里,你越游览会越感到文字的苍白无力,鬼斧神工、人间仙境、奇丽等等自你脑际一一掠过,你却不愿拈来它们笼统的形容。你会升华出一种责任与义务,觉得你要找寻出最华丽的词藻,最富丽堂皇的句子来,否则便是唐突佳人,便是冒昧了。愈看至佳处,在你心里愈会涌腾起自卑,绝望的自卑,而这种自卑只会在真正美的事物面前才会产生。于是紧接着又有了自私的占有欲望,觉得这一切都原为你所有,你会置造一个世界上最好的花园来安放它,正是好马须配以好鞍。你一边要天天、时时看到它,一边又宁愿封闭了它秘而不宣,不情愿一句话语、一个脚步游荡来,好像这也会破坏它的宁静,更好像这是和刀枪一样的可怕,一出现便是要攫夺霸占去的征兆。你已将它当作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似的,你自然不愿裸体以示人,所以这时你要将相机什么的东东揣入包里并且拉上拉链,——虽然那摄得的照片也只你一人才能看到,可是你已有了这个冲动,你便真的那样做了。在脑子中,犹自源源不断的在搜寻词句,但你突然绝望的发现,任是哪一国的语言,精妙得到了极处,你伏案描述了七、八天,当真要与眼前景色比较起来,是那么的不堪一击得紧,十未能写出其一。却是写不出来,苍天便赐你一枝生花妙笔,依旧不能。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天上的景色究竟什么样,谁都无缘得见,兴许果然奇幻,兴许还比不上这郎麝井湾。便舍弃了这一句不真实的慨叹。因为你绝不愿一丝不真实的与它挂钩。最后,无奈之下,你返璞归真,好歹总算找出了一个可凑合的字来。这个字是‘美’。只能是美,再没有别的了……”

    我悠然神往,说:“为什么……”语气中洗涤尽了急迫,一点儿不像在问的。

    “单这一个字已是我耗尽心血才觅得的,自然要格外珍惜。你想,我一旦认准了它,你说的字词我还会赞同么……”

    对的。当此时,我眼前循着他的语言展开了郎麝井湾的景色,——鱼狼说过那是一种“开放而不保守的美”。我从没去过郎麝井湾,可是我想像出了它的景色。正如我以前虽识得泪销魂,从没见过鱼狼的相貌,可是我也想像出了,而且鬼使神差般的不差不离。这一次与真实的相比,是否也会收到如此神奇的效果呢?我问自己。

    我对鱼狼说,你认为郎麝井湾不能作出客观的描述,你侧面出击,君不见竟也敷衍了三四百字乎。我便看着我想像的如斯景色,说与你听吧。

    鱼狼大笑了说:“有趣啊!我纯粹的从感觉入手,向你解析述说,说一大堆,像是废话,什么都没说出……你却又来依照你仿佛中看见的景色来向了我勾勒,无聊如我们,新奇如我们!噫,我刚好逢着了,岂有错过之理!你且说吧,但请记住,这并不是真的,——好得很,郎麝井湾本就是想像出来的……”

    我停下步子,绕着圈子踱开来,像煞苦行诗人,说:“好。大凡风物的命名,有两种途径:一,取其表象如何,像什么叫什么。郎麝井湾的龙腾峡,虎跃岭与饺儿洞大约是这样的。二,以其特点,最显著的特点命名。那么清凉井和怡荷水大约是这样的。也有约定俗成叫下来的名字,但那名字叫立之初,也是这两种途径。小说杜撰亦只有如此。你听着,龙腾峡,崖高百尺,宽八至十丈,内里自是奇花异草密布。怪石遍地,远看如卧龙,其麟甲便是花草。一旦若有水来,聊借水以活龙,张牙舞爪处,径直冲出百尺之峡,腾空而跃于天。虎跃岭,岭上多有树木,其品种人自然多半有叫不出者,远望之,但见这岭如一整条大石横卧于地,浑然天成,且有头有尾,像煞了一只老虎,其上身倒立,爪牙凌厉,尾巴微卷舒,立于溪中石上,作出饿虎扑食状。使人不由暗想,前方是有一条什么样的猎物呢,——是狼么?能否逃脱它的利口,而它这一跃,必定山泽震怒,带起一阵狂风,会跃到天外去么?至于饺儿洞,是位于山腰吧,远望黑黝黝的,也不知它有多深,使人既惧怕它会吞噬了自己,又涌起要进去一探究竟的冲动。便如刚出锅的饺子,急欲立刻吃了,怕它烫到唇皮,等一下再吃呢,无论如何忍不住嘴馋。清凉井大约不是温泉则是一眼百年老井。是温泉则有一大池子,池边遍植棕榈水草等物,所以起名井者,取其冬暖夏凉之意,若更有别的意思则是如同陋巷中的小吃馆名叫‘一菜轩’者了。是老井,则前后左右当有古树掩映,日光或月光下来,枝枝叶叶便在水中颤动,像本是印在水面上的,拎住水的一个角儿若能提起它来,则能带了这枝叶一齐起来罢。惟有一条青石板路直通井沿,转过几道弯,不知来路何处。它应是清幽得很的一处所在,可有隐士居住在附近么?怡荷水则定是一个池子了,水清清的,微浑,因为‘水至清则无鱼’,而池中又万万少不得鱼游动的。自然有荷花,煞是鲜艳姣嫩。其叶子是无规则的圆,上面有水珠欲掉不掉的滚动,却没有一丝丝水痕留下——是不肯吧。忽然一阵风吹来,荷叶如雨伞一般被掀开被揭起,那水珠‘叮咚’一声顺势掉在了水面,激起波纹。更有莲蓬高耸,它的一个一个的小孔像人的鼻孔,轻微微的向外呵气儿,拂在人脸上,像吹面不寒的杨柳风般撩拨人。但却看不见藕根,它静悄悄的隐在水里……”

    我若有所失的止住了遐想,用手掌在自己眼前缓缓的挥动着,那怡荷水并它上面的小桥流水和亭子一齐荡然无存,脑子也一阵激灵,似刚自梦里醒了。而鱼狼还目光空蒙,神思飞跃,我喂了他一声,方自醒了,说:“完了么?……”我说早完了,却问:“像不像……”

    鱼狼说:“不要问像不像,留个悬念不释也好。其实你想像中郎麝井湾什么样,它就是什么样,全由你自由发挥。因此本无所谓像还是不像。你唯一要确定的就是它真的很美,美得非常……”

    我忽尔顿悟了,所谓郎麝井湾,不就在我们的心中么?它如桃花源,香格里拉般有象征的意义,是我们美的一种寄托。我何必再花了笔墨去描绘真的郎麝井湾的景色,我描绘不出。因为,至此它已完全成形了,虽然已成形了也还是个虚的框图,但至少我已完全创造出了它,用我的笔。它是一种意象,由另几种意象构成。一,人一听闻它名字便会爱上它;二,令人向往的地方,尤其是身处痛苦的人;三,真理的彼岸;四,心中那隐秘的美。再没有别的,——只此四种已足矣!

    这一个插曲,或者说是插叙,应当是最长的了。想来有趣,我顺口一问,遂横地里牵连出一千余字来。官场上的手腕,政治家的风度,借题发挥,暗施挪移,真被我学到了家,运用得也神乎其技了。但此话题一完结,先前的话题自然面临回归。

    鱼狼问我:“我能否如景旎般叫你风旖?……”

    当然可以。名字不是个人的专利,更无权命令人家必须怎样叫。我说随便。

    他一脸喜色,说:“那么风旖,网上没有约定的相遇,网下没有约定的相逢,道是无缘却也有缘了。我能不能问你,你讨厌我么?若不讨厌,你对我有好感么?若有好感,你喜欢我么?若是喜欢,你——爱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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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未见有问如此也。一连串的叫人无从招架。

    他问我的也正是我日夜想的,——我对他岂止于有好感?我结结巴巴的说:“……请你不要误会,我并不是脚踏两只船的人……不可否认,人如你者,难免不叫人动心……可动心并不一定能产生爱情,不是吗?实话说吧,你是好像比景旎更适合我,意气相投,性格相近……”他眉头微舒缓。

    我胆子忽然大了,滔滔不绝下去:“当人们有了恋人时,反而觉得他并非是自己真爱着的人。用半生的时间去苦苦寻找,谁都不愿是这一个凑合的结果。便有《围城》所昭示的真理,城内与城外本是矛之于盾。我与景旎从小一起长大,十几年了仍未了解得仔细;但也许是任何人都是一天一变,尤其是性格。他于我似乎越来越变得生分,心儿本已系住在了一起,渐渐的又分了开来,而且分开得好彻底。我于他却是早已变了,他向我说过,知道前面站的是风旖,他爱着的姑娘,但不敢叫,怕冒认。在到这里来之前,是已说定了回去举行婚礼的我们,依了如今看,怕是要缓一缓了。谁说得定呢,到最后也许他会提出分手的,或者是我也极有可能。——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试一试的……正好这两天左右无事儿,若脾性相投,都觉很合适,也不枉了。若非是这样,反而马上会感到陌生,那么还是做个普通朋友好些。我并不是在玩弄感情。如果上天证明我们很配,却没有任其自然的发展,那么岂不是错失了我最爱的人么?我一辈子都会后悔死的,特别是在将来万一与景旎分手之后……”

    鱼狼轻轻的说:“……我是明白你的意思的……”

    我也未料网络的事会是这样完结,——不如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延续。但这其实是我的真实心思,只是我不知道他究竟有听明白了没有。也许花瓶如我,便绝不愿错失真爱,无论是对鱼狼,还是对景旎。追求真爱是我们一生的事,这谁都无法驳斥,也无权轻视。

    像两条红线,在一起纠缠,似已相交,却永是平行。即使它们的距离只剩了不到一微米,甚至一纳米,也仍是平等。忽然有一天,平空里忽多出一股力量来,将一条线在另一第线上只一绕,便合为了一股线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那一番话,便有这般功用。之前我与鱼狼再是默契,再是亲密,心里却不自学的设了防。这防线,或许只有一毫米,一纳米那样厚薄,对两人却不啻鸿沟一道,阻断了关系的进一步蔓延,使之若胆敢再越雷池一步,便似要陷入罪恶的深渊。现在,我们的走路有意识是肩并着肩,手儿相挽,存了心的也不知要碰撞出个什么来。互相的说话更其多了,声音也更其轻柔——简直令人受不了,决不把蚊蚋苍蝇的藐视放在心里。每一句话之前,必定先攀了肩,捉了手,无比矫情的看着对方眼睛,认真而做作的说话,好像话一说出来就是整个世界。说的什么,大半忘了,只无意识中觉得,这样说话很累,不是普通的累,是真TMD累。
第十七章 一路走过从前和来世
    鱼狼的确聪明,一甩手说:“这样还不如杀了我!倒像是在完成着什么了。当有一天我们语言也需要经营,那么可以料见,彼此对于对方的吸引力,离荡然无存之期大约也不远了……”

    这句话,他没有对了我眼睛说,我好是轻松,知道他早已意识到情形不是很妙了。

    我把他遗下的话语说出来:“……因此,这是像什么话都没有的危机。是危机只要已经知得,就要早日撇弃,不是吗?想刚才,我们心中毫无挂碍,而能毫不知疲倦,说那么多重要或不重要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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