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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天官一阵尴尬,端著碗,思索著要怎么回答才得体。
「就像这白饭,不黏不腻的关系,奶奶,我同你说过,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也不知道救过我多少次了,我们呐,就这层关系。」
曹瞒解了赐天官的窘境。
她不端架子、不摆谱,一张色泽艳丽的俏脸总是带著笑意,让人一见酥心透骨的觉得舒坦。
黄氏越看越中意。
「以身相许,让关系更进一步更好哇。」
「祖母!」赐天宫夹了一筷子菜进她碗里,要黄氏别捣蛋。
「奶奶说笑了。」曹瞒看赐天宫沉了脸,心中颇不是滋味的打圆场。
一顿饭就这样沉寂了下来。
扒著饭粒,怱闻有人在前厅大喊:
「这些、这些,还有这些通通包起来,二麻子,你到里头看看还有没有成品,一并打包带走!」
赐天宫抹了下嘴,往外走去。
「怎么啦?」曹瞒瞧著他头一低跨过门槛,一个影从外头映进来,是个矮胖男人。
「收绸伞的温驼子来了。」黄氏漱了口,放下碗箸。
制伞是他们家的收入来源之一。
隐约听到碎碎的嘀咕声,挑三拣四。
「数量太少,你为什么就不肯多作一点呢,我跑一趟的工夫都不值,共十把,就三两银子,给不给随你。」
「公定价格十把五两一钱。」赐天官温厚了亮的声音不大不小,恰恰好。
「你也不打听打听,想做这门手工的人已经排到钱塘江口,你不做,我让别人接手!」
也罢!赐天官从来就不是那种爱斤斤计较的人,三两银就三两钱,他往後多做些就是了。
「三两银子是我给你的极限,你去打听打听我温驼子从不坑人的!」穿金戴银的温驼于,一脸盛气凌人的吃人下吐骨头。
「你说了就算吧。」银子的事从来都是可有可无。
「慢著!什么叫他说了算!你辛辛苦苦才赚那么点银子,他还只给一半,你做心酸的啊?!」曹瞒本来不想插手这样的事,毕竟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可是,她吃了人家一顿好的,更看不过去温驼子的咄咄逼人,推开赐天官山一样的身体,出来主持公道了。
「你讹人啊!做生意贵在诚实,该给多少银子就给多少,少一文钱都不行。」
「你这丫头是谁,没大没小的嚷嚷,大人讲话,小孩子闪边去。」哇,天仙美人,虽说年纪有点青嫩,可嫩才好入口。
想不到这荒郊野地居然生出这么诱人可口的雏儿。
「说我没大没小,你自己摸摸良心,看是被狗咬了还是忘记带出门!」对这些喜欢占人便宜,吃软不吃硬的,她就是看不顺眼。
「我不跟你逞口舌之能,姓赐的,你说呢?」温驼子转向赐天官,一副你爱要不要,不要拉倒的践样。
「少废话,不要、不要……」居然得了便宜还卖乖!曹瞒最看不顺眼这种欺善怕恶,剥削他人的人。
「你这死丫头,公定价格你懂不懂,不懂闪远点去,别来搅和……」意图以恶人脸孔恐吓人的温驼子吼得左邻右舍全跑出来看个究竟。
好!是他不要脸,可不是她曹瞒不给他面子。
曹瞒温润娇嫩的脸蛋充满了愠怒。
「整个杭州城专门制造绸伞的地方没有半家,多是零售贩卖,你用低价收取绸伞无可厚非,做生意嘛,一切全凭你的能耐,但是,姑娘我不爽,不卖,请便!」
她性不温、手不巧,但是,识货的眼光还有,而且独具,赐天官院子摆的绸伞绝对不只这价钱,只要有通路,销售到别处绝不难,将来钱滚钱,利转利,赚的还要更多、更可观。
他的绸伞采用淡竹编制,看温驼子货箱里收购的大部份都是粗糙的竹料,绸场剩余的绸布料车边拼凑而成,画工潦草,远远望去,一坨乌漆抹黑不知道画的是狗还是猫,比不上赐天官一笔一画的灵动活现,栩栩如生。
「你别蛮干!」赐天宫看著她熊熊冒火的明眸,这么倔,这么强,这么傲,他紧张的不是自己的活儿会断路,是另外一种无法明确说明,很不一样的……感觉。
「本姑娘是在给他上课,叫他知道杀鸡取卵是不道德的!」这家伙胳臂往外弯啊,她可是在替他出气呢。
「对对对……这位姑娘说的好哇!」看热闹的邻居纷纷点头,他们也都是受害者,可是为了家计没办法。
「你自己衡量吧,诚实的把钱拿出来最好,不给的话,这么漂亮的绸伞以後你就要不到了,反正,帮你做伞的应该到处都是,也不差我们这家。」曹瞒威胁的瞪著温驼子。
「……我给就是了!」温驼子面色不善的从腰包掏出银两,塞入赐天官手中。的确,这姓赐的所做出来的绸伞形状就是特别优美,三两下就卖个精光,放眼这附近再也没有比他巧手艺的人了。
「这还差不多,你把银子数一数,够不够!」曹瞒拍拍手,跛著脚,进屋去了。
温驼子收了伞,垂头丧气离开。
好奇的邻居一拥而来。「天官,那位姑娘好气魄,你从哪里找来的?」
「她身上穿的……好像是你的衣服……」
「不会是你的媳妇吧?」
「天官就需要这样一个女人,把他吃得死死的。」
「你这没良心的,别欺负天官忠厚老实。」
「我要有这么漂亮的娘子就是天天扫地板也甘愿!」
「去你的!不要脸的老家伙,我看你充其量也只能睡地板!」
哄堂大笑让赐天官无奈极了。
这是个小地方,一个陌生的人就能让大家谈论很久,何况,曹瞒据理力争的模样,还有她的美貌已经深深刻在大家的心底。
「你还发呆?我告诉你,你是要养家活口的人,一味的退让,像温驼子那种人只会吃定你,而你一让再让,以後就永远翻不了身,知道吗?」看他一坐下就又发呆,为了他好,曹瞒觉得不提点他,他一辈子都只能扮演弱势的角色。
人要不惧怕被欺凌,才能坚韧坦荡的活在天地间。
你退让一步,他人欺你一步,要不动不摇,不退让。
「人生在世,不要斤斤计较。」他的处世哲学跟她不同。
「有钱人才有资格说这种话,行善要自己行有余力才去做,你看你家徒四壁,也没给老奶奶无忧的晚年,你凭什么不计较?」这个木头人,脑筋只有一条线吗?
赐天官愀然色变。
「你有完没完?」她这么直接尖锐的个性,温驼子那种心眼比蚂蚁洞还窄的人肯定在心上记上一笔,往後趁隙会来找麻烦的。
他不是心疼赚钱的机会没了,是心中怀疑,她之前被欺负吃亏也都因为这样的个性造成的。
「完了。」她咬著牙。
他还是没生气,到底,他是没个性,少脾气,还是根本是个软柿子,随便人家捏圆掐扁?
「祖母,我去做事了。」他鞠躬,起身离开,一眼都没多看曹瞒。
曹瞒觉得大受污辱,脸色难看的变了又变,她真的很想一脚把他踹到天边去!
「他是个实心眼的孩子,你别同他一般计较。」黄氏过来安慰她。她看得出来她是有心要帮助自己的憨孙子。
「奶奶,我想揍他!」很用力的那一种。
黄氏先是惊愕的张大嘴,继而莞尔一笑。
她说一是一,说二也不肯少一横的这脾性,官儿真是棋逢对手啦,这么剽悍,真真太叫人欣赏了!
有她年少时候侠女的风范。
「祖母,这个你拿给她,要她少走动,照三餐擦才痊愈得快。」已经离开的赐天官又转回来,手中拿著一小瓶葫芦罐。
他对著黄氏说话,硬把一旁的曹瞒当隐形人。
「她就在你身後,男子汉大丈夫,有话自己说,别赖我这老婆子!」呵呵,这二楞子居然舍得把她那死老头留下来的黑玉清凉膏拿来给瞒儿用,呵呵呵,有谱喔。
「祖母!」赐天宫可没想到祖母会出卖他。
「老太婆吃饱饭,眼皮子松了,睡觉去……先说好啊,你们年轻人哪一个都不许来吵我!」嘻嘻。
不是要给她吗?老奶奶都走了好久,他还站著发楞,天啊,她快受不了了!
「药膏拿来!」
她的口气真凶,老是生气,虽然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得罪她,不过,赐天官觉得自己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接过药,曹瞒摸了摸冰凉的瓶子,口气软了,「告诉我这药膏该怎么用。」
亭 略 亭
不懂劈柴,不会挑水,裁缝做菜,手一摊,更没辙。
曹瞒成天只能闷闷的看著赐天官「贤慧」的忙进忙出,有时探头往外看,附近好像没有一个闲人。
愧疚感?她天生没长这玩意,又不能吃、不能用,人说,天生我才必有用。谁说女人非要懂家事不可。 就让他们各忙各的。
等会儿她多吃两碗饭就是了。
帮助他销光家中粮食,也算尽力帮忙了不是!
此时,宁静的农村传来一阵骚动,人还没反应,鸡鸭已经骇然的聒噪了起来,就连散步的猫儿女窜上茅草屋顶;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曹瞒拉长颈子看去。
一名披头散发的女人正从杀猪铺于跑出来,後面追著她的是个中年的壮汉,一嘴粗话,一边辱骂著女人,一边动手追打。
女人手中抱著一个年纪幼小的孩童,为了顾及孩子,只能边跑边躲,不让拳头打到孩子细嫩的脸蛋,最後因被扯住头发而放声尖叫。
怕事的邻居纷纷关上大门,或冷眼旁观,没有一个人肯上前援助。
女人跪倒在地上後,粗汉更变本加厉的用脚朝她身上招呼。
啊!真是气死闲人!曹瞒怒火中烧,想不到竟然有人公然打女人,她毫不犹豫,飞奔出门。
「住手!你怎么打人!」
「干!老子教训女人,臭三八,你滚远点,免得拳头招呼到你身上。」说完,他恶狠狠的当著曹瞒的面又踹了女人一腿。
女人当场躺倒在地上,孩童也无辜的摔落一旁。
别看那孩童小小年纪,他跌跌撞撞的爬起来,也不哭,赶紧瞧瞧自己娘亲伤到哪。
「孩子,你不要紧吧?有哪里跌伤了?让娘瞧瞧。」
孩童摇头,偎入娘亲怀中。
「死婆娘!别光在这里唱哭调给人看……」粗鲁的汉子打人打上了瘾,拳头抡起来又要往可怜的母子打下……
眼看柔弱的女子又要挨打,曹瞒随手捡起路旁的石头对著汉子就扔。
「你打女人猪狗不如!」
粗汉用牛眼狠瞪曹瞒,「臭三八,这方圆几十里没人敢管我王二虎的闲事,再罗唆,我连你一起打!」
「你要是能碰得著姑娘我一根寒毛再说!」曹瞒脸上全无惧色。
不是天下的女人都这么好欺负的。
旁观的群众下禁发出抽气声,一个姑娘家怎么敌得过高大粗壮的汉子? 混乱中,只见王二虎逼近曹瞒,粗暴的拳脚就要打上她细嫩的脸颊,可是,下一刻哀嚎声竟不断的从他嘴巴吐出来。
没办法,曹瞒对准他的胯下用力一顶的结果……呵呵呵,罩门绝招!痛啊!
「啊……阿娘欸……」王二虎痛得哀哀叫,呼天抢地中。
真是太快人心呐!
群众发出惊叹。
曹瞒看了下脚底,讨厌!坏了她一双好鞋。
瞥眼看向依然低声啜泣的女子,她拍拍手上的泥,蹲下去软言安慰哭泣的女人,「不要哭了,你这样哭会吓坏孩子的。」
靠在女人身边的孩子睁著茫然的大眼,比做母亲的还坚强呢。
「我」话未出口,接著的仍是止不住的眼泪。
「姑娘!小心!」有人发出警告叫声。
她的打抱不平,替他们出了长年积郁的一口鸟气。
背後腾腾的杀气来到,只见个大巴掌对她扬了过来,曹瞒闪避不及仆倒在地,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