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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嫌，也为了不去看那些北地将领猜忌的眼神。
更为了，等待一个消息。
这个消息很重要，重要到决定她的后半生，东南这块土地的命运，以及，她对一个男人的感情。
毫无疑问，阿尔托莉亚已经是一个经验丰富者了。
这里的丰富，指的是她对于人心的把控，以及对于欲望的了解。
她很明白，像是她现在这种状况，在取得了巨大胜利以后的空窗期，恰恰是她这样一个异族统帅最危险的时候，就像是上一次攻陷阿姆斯特以后。外部的压力永远是最重要的东西，当外部压力消除以后，人类也好，魔种也好，就会寻找内部的矛盾。
这是种族的特性，人或者由人演化而成的魔种都无法避免。
因为这涉及到利益再分配，食物，生存的土地，配偶，后代生存的权力，种种种种。
一旦涉及到利益，她也好，苏君炎也好，外面的那些北地将领也好，那些东南的使者和他们背后的人都是，没人可以保证，人心不变。
所以她在等待。
如果她等来了坏消息，或者说，连坏消息都没有等来，外面的那些魔种将领就给了她答案，那么，她会很遗憾。
非常遗憾。
也许从此，她要走上一条她不愿意走的道路，同时，那也是很多王者的必经之路。
好在，就在第三天的傍晚，那个消息来了。
在所有人的耐心还没有彻底丧失以前。
送这个消息来的人，是一个人类。
如果这个人类是赤手空拳来的，那么他一定踏不进阿姆斯特的城门。
可他并不是空手来的，他的手里还拿着东西。
那是一把刀。
一把弧刀。
每一个魔种都认识这把刀，也清楚的记得这把刀在那两个男人手里挥出的样子。
他们知道它的名字，也知道它所代表着的意义。
小桔。
前后两代北王的贴身利器，这把刀就几乎代表了北王本人。
见此刀如见北王。
所以没有人敢拦着这个持刀而来的人类。
这个人类一步步走到了阿姆斯特城的最中心，几乎吸引了城里所有的北地将领。
他站在阿姆斯特城的总督府外面，等着三天都没有现身过的阿尔托莉亚走到他面前，然后慢慢的，庄重地将那把承载着太多意义的弧刀交到了她手里，说：“陛下说，你尽管放手去做，你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谁敢不服，杀了他。”
“所以他就真的那么放心我？”在所有人都散去以后，阿尔托莉亚问那个送刀来的人。
铁浮屠。
一个从前，阿尔托莉亚只在某些资料上看过的人。
当然，对于铁浮屠也是如此。
只是现在，他们却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样，在交谈。
交浅言深，大抵如此。
三天前，东南大胜，阿尔托莉亚随即就让天启骑士将自己所有的想法都带去了北方，等待着苏君炎的答复。
她原本以为，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天启骑士带着小桔前来。
没想到，来的人是铁浮屠，一位人类王级强者，带着小桔。
这就是在告诉她，我真的相信你，你尽管大胆去做。
也是在警告所有的魔种，北王真的会杀人，不是他不在就束手无策，他真的会杀人，无论是谁。
经历了一整个东南事件，成长的，不仅仅是阿尔托莉亚。
“我觉得，他是真的那么放心你。”铁浮屠点着头，眉头却是微微蹙起，说，“或者说，他已经为了打下中央王城，不惜一切了。”
“为什么这么说？”阿尔托莉亚明显察觉到了铁浮屠的话里有话。
于是铁浮屠就把发生在北方的一切都告诉了阿尔托莉亚，包括那个莫名其妙的神，以及他的信徒们。
“他已经疯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铁浮屠闭上了眼睛，像是不愿让人看到他眼中的挣扎。
阿尔托莉亚则默然无语，她不是对铁浮屠的话产生了共鸣。
事实上，她并不是那么关心人类以后的存亡，她只是有着复国的执念。
当然，她现在更多的，是对于某个现在还躺在中央王城里的女孩的羡慕。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心里空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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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君炎疯了吗？
或许有一点。
他很清楚地记得铁浮屠带着小桔离开前的样子。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在听闻了神的一切以后，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低声怒吼，果不其然。
“我宁愿你屠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至少你现在还会帮我，如果我屠杀，你现在就会来杀我。”苏君炎这样回答他。
“你这样继续做下去，我迟早要来杀你。”铁浮屠显得很痛苦。
“那就在杀我之前先帮我。”苏君炎看着他，现在，则是在看着遥远的南方。
他忽然觉得思念那么长，那么长。
奥利维亚，我或许做错了。
但为了你，总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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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八节 【南北】
苏君炎很着急推进。
但在东南现今的局势下，他又不能太急躁的做出动作，因为一旦他这边陷入作战不利的局面，那么势必需要东南施压，可以东南如今的状况，很容易就会露出破绽，从而对全局造成巨大影响。
这是苏君炎并不想看到的。
可偏偏，就是这种时候，有人就是不让苏君炎停下来，就是要催促他，快点进攻吧。
不知道为什么，就在阿尔托莉亚平定东南以后，中央大平原上的那些原本固执己见的城主们，忽然一夜之间都想通了一样，不再坚持他们的原则，开始全力配合中央王城的撤退工作。
这打了苏君炎一个措手不及。
原本他还能利用这一点中央大平原和中央王城的矛盾，将进攻的脚步缓一缓。
现在却是被逼的不得不展开进攻。
否则，他之前计划的造神运动，以及以此计划拿下更多的资源和有用的城市的打算，就将彻底落空。
虽然这样一来，他的推进速度必然可以提升很多，但那样的话，他要面对的依旧是一个庞大的，后备力量充足的中央帝国，而不是一个千疮百孔，随便一推就能推倒的落幕之夕阳。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苏君炎无从去完全了解，却深知他大抵已经成为整个中央帝国最重要的敌人了。
他的到来已经足够中央帝国的人类彻底放下一切，一致对外。
这在人类的历史上是很少见的，因为魔种从来没有强大到这种需要他们畏惧的地步，以往的净化战争，说实话就是一种惯例，人类并不觊觎新大陆的不毛之地，只把阿斯嘉德的魔种当成是一种芥藓之疾，如非必要，根本不想花力气去和他们死拼。
当然，这种想法很大一部分是建立在当初人类在新纪元初期花了大力气将魔种彻底打伤了元气才有的。
现在，姑且不论已经苏醒的圣徒奥古斯丁，苏君炎这个横空出世的北王告诉了人类一件事，魔种，并不能小视，他们很可怕，足以对人类产生巨大的威胁。
这种反应并不好，极大的增加了苏君炎进攻的难度，但他只能接受。
他知道，只要他不断向南，这种情况迟早会发生的。
“你的人在苏哈拉马城准备的怎么样了？”苏君炎已经做好了进攻的准备，在人类还以为他才刚刚开始打算进攻的时候。
早在数天之前，他就让苏君寒派遣出了他的传教大队，朝着下一座大城市苏哈拉马城进发。
在经历了整个苏拉克斯城之变以后，苏君寒的传教队伍，也就是以沃默尔为首的那些狂信徒，已经很熟悉应该怎么样去传播神的光辉怎么样迅速聚拢一匹绝望的信徒，怎么样迅速颠覆一座城市。
这就是，神的力量，信仰的力量。
对此，苏君炎只有感觉到高兴，这是他手中的利器，可以帮他迅速地攻城略地。
“之前的情况很顺利，昨晚之前，沃默尔已经成功聚拢了超过两万信众，但从昨晚开始，苏哈拉马城开始有意识地捕杀我的信众，并且，他们已经开始进行转移了。”苏君寒之前一直都显得精神奕奕，而且是一天比一天看起来更加容光焕发，气息强大。
可现在他的脸色明显很差，语气也有些低沉，像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一样。
“也就是说，我必须要尽快出击了？”苏君炎很明白苏君寒的话里的意思，现在他们可以算作是一体的，无论哪一方先倒下了，另一方都会受到巨大损失。
当然，目前来说，苏君炎对于苏君寒，比苏君寒对苏君炎来说，要更重要一些。
“我会立刻动身前往苏哈拉马城，去尽量稳定局面，但你也知道，我现在的力量还是不够强，你一定要赶紧带兵来，不然，我们的一切计划都将功亏一篑。”苏君寒焦躁的，半是请求，半是近乎威胁地说道。
自从尝到了信仰之力的甜头，苏君寒对于狂信徒的看重，简直已经到了视如生命的地步。
苏君炎并不在意苏君寒的那种语气，只是点了点头说：“你尽快去吧，拖到明天天明，那么一切事情都好办。”
苏君炎并非是不想立刻出兵，他需要考虑到太多的事情，首先是那么多双盯着苏拉克斯城的眼睛。
他的军队早在几天前就完成了休整，军力已经恢复到了出征时的六成左右，并且因为战火的熏陶，这些士兵的战斗力普遍都有所提升，此时出战，必然是效果绝佳。
只是他一动，东南的阿尔托莉亚也必须要动，不然她的处境就太危险了。
一定要在敌人完全威胁到阿尔托莉亚之前，完成对于苏哈拉马城的攻势，否则，就是万劫不复。
说到底还是人手不够，要是此时军力充沛，阿尔托莉亚稳坐东南，那么也就不需要那么瞻前顾后了。
所以，补充军力就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阿尔托莉亚此时就是在补充军力。
在铁浮屠带来小桔以后，她就彻底放开了，她一个个地接见了东南的那些使者，并当着所有北地将领的面，对那些使者说：“我可以代北王对你们做出承诺，只要东南各位不做出任何有损北地之国利益的事情，那么北地之国的大军将不会对东南做出任何的举动，土地依旧是你们的土地，城池依旧是你们的城池，唯一的要求是，你们出钱，出人。”
阿尔托莉亚的意思很明白了，我们不会来真的接管东南，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你们只要给人给钱，你们依然拥有对于东南的一切权力。
这是短期内，最好的也是最简单处理办法。
也是一桩好交易。
于是使者们兴高采烈地回去了。
北地的将领们也暂时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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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