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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成功，不然老夫的时间就真的用完了。”
雨长空深吸口气，空气中一丝还未消散的元婴精华被他吸入口中，死灰的脸上渐渐出现了一丝生机，但这生机并不多，过不了多久也会消散。
“你，杀了林莫！”
林姜一直呆呆的站在那里，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在他眼中强大不可一世的弟弟林莫，就这么死了，死的干干净净，什么东西都没能留下。
“他自爆了而已，当然，你也会自爆的……”
雨长空头也不回，蓦然间一指点出，一道轻微的波动出现，却如死神一指一般，在林姜眼中越放越大……
“你不能杀我，我是北域林氏族人，杀我，你要付出代价，我族人，定然会灭你九族！”
林姜满眼怨毒，声嘶底里的狂笑起来，这笑容，透露出了他心底的恐惧，最终凝固在了脸上，在下一刻，他的身体猛然膨胀爆开，化作一地血雾。
让结丹修士自爆，对于雨长空来说，太过轻松，不需要任何多余的力量，仅仅只是一指，便可以做到。
“不知雨雀，可还安好。”
雨长空叹了口气，将林霄翻过来，检查了一下，见没有什么大碍，身形一闪，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在他消失没多久，来自东临城的几道长虹来到，停留在了不远处的树梢之上，个个惊疑不定的看着地面上巨大的深坑。
“真的是有元婴老怪自爆了！”
为首那人是一个瘦削的道士，本应该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此刻却面露震惊，一切都因为这地面上的深坑。
林莫的自爆，整个东临城都感受得到，他们来此，见到了这个深坑，也终于是肯定下来。
但究竟是什么存在，竟然使得元婴强者不惜自爆？这点他们想不通，也不敢想，平常元婴强者都是顶尖级别的战力，此刻身亡在此，使得他们一个个倒吸口凉气，更是对那莫名的存在充满敬畏，一刻也不敢再停留，匆忙回去禀报。
不用禀报，东临城主早就发觉了元婴强者的自爆，但此事发生在城外，与东临城无关，也没有谁愿意多管闲事。
林霄此刻所处，是一个奇异的空间，面前浮现出一个个面孔，这些面孔全部都是他所杀的生灵，包括妖兽，此刻他就如同在那荒鼎之上一般，那些面孔一个个面目狰狞扭曲，空洞的瞳孔更是被怨气取代，仿若要从荒鼎中挣扎而出，将林霄活活吞噬一般。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不断想要从那荒鼎的景象中挣扎而出，但随着面前的画面模糊，荒鼎之上，无数面孔的哀嚎之中，渐渐挣扎出现了一个模糊的面孔，一对充满幽芒的双目望向自己，在他睁大眼睛看去时，竟发觉那面孔，与他照镜子所看到的自己，一模一样！
正当他惊骇欲绝之时，猛然感到后背被拍了一下，盘膝打坐中的他，猛然睁开了眼睛。
林霄的双目，在他睁开的瞬间，幽芒闪耀，仿若不属于他，而是他在梦境中看到的那面孔一般，但这幽芒也只闪耀的一息，在他回神过来之时，已经恢复了正常。
“你，已经昏睡一整天了。”
林霄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但并没有让他感到意外，刚刚似乎就是这人的一掌，才让自己从梦境中解脱。
“多谢前辈相救！”
林霄猛然抱拳，他记得自己最后已经昏死过去，但此刻没有死亡，定然是这老者救了自己，而且现在这人又将他从梦境中解脱，可谓两次相救。
自从拥有极识以来，他几乎就没有过真正的睡眠，也没有过梦境，每日都是靠打坐修炼恢复身体，很久都没有感受到这种真实的梦境，特别是那模糊的面孔，让他心中极为不安。
他下意识的查看了一下体内空间，目光猛然一凝。
刚刚梦境中发生的事情，似乎并非虚幻一般，他在那荒鼎的正中，发现了一个原来并不存在的面孔，这面孔处在迷雾中，看不清真容，但他有种强烈的直觉，这面孔就是他在梦境中所见到的。
“究竟怎么回事！”
林霄暗自惊疑不定，但他也分不清头绪，只能强自将心中的震惊压下，这件事情，实在太过诡异，且荒鼎的事情必须保密，不能让其他人知晓，只能靠他自己去探索。
第五十九章 雨族的天空
东荒之中，此时正是暴雨连天，若隔得稍微远一些，甚至都看不清事物。
在一处山涧下的空隙中，一老一少，靠着山壁，望着面前倾盆而下的水流，侃侃而谈。
“许多年前，老夫因为家族危机，施展婴损之术，元婴有了损伤，修为从此止步，从而将重心，放在了家族事业的发展上。”
老者微微含笑，目中有的，只是看穿一切的平静，这种状态，是一个将死之人，淡然面对死亡时才有。
林霄并未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望着雨幕中的东荒森林，怔怔出神。
“记得那年，小雀儿出生时，也是这样的大雨，老夫临死前，也没有机会去看她……”
雨长空微微叹息，他的时间本就不多，现在再次施展了婴损之术，已经处于最后的关头，就算雨雀安好，他也没有机会最后去看她一眼了。
“就不知雨雀现在，是否安好。”
雨长空望着天，漫天雨帘从天而降，最终的归属，都是落于大地，就如同他的生命一般，已然处于尽头。
“她……”
林霄有些犹豫，他不想让这个老人在临死前还担心，但却不忍心让他最后的时刻，见雨雀一眼的心愿都做不到。
雨长空听出了林霄话语中的迟疑，暗叹一声，整个人仿若瞬间苍老下来。
“算了！”
林霄心中暗道，他这样，只会让雨长空更加担心，索性直接将雨雀的情况告诉了他，让他能够最后见自己孙女一眼。
“小雀儿，你没死就好！”
雨长空声音颤抖着，颤巍巍的轻抚着雨雀的脑袋，如同许多年前一般，那个幼稚的小女孩揪着他的胡子，吊在他身上逛荡时，总是被他满脸无奈的抓下来，按住脑袋才会安静下来。
“可惜老夫没有时间了，不然一定会去祝家的总部，将那祝先河的内丹挖出来，给你炼丹。”
雨长空只看了雨雀一眼，便让林霄收了起来，他知道雨雀现在的状态，在外界根本难以存活，虽然不知道林霄用什么方法将她的伤势压制，但还是压制起来比较好，免得伤势恶化，到时候就不是一个祝先河的内丹能够救得了的了。
“小子，老夫拜托你一件事……”
雨长空抬起头来，看向林霄，浑浊的双眼却是前所未有的明亮，就如同烛火燃尽前，要将最后的光芒释放而出。
“祝家的总部吗？我会去的。”
林霄点头，只要有祝家的消息，他就有把握救活雨雀。
“不是此事，雨雀的事，相信我不说，你也会去。”
雨长空笑着的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你所见到的祝家，只是真正祝家的家族的一个分支而已，若实力不到，我不会让你知晓，去了也是送命。”
雨长空一指点出，化成一个光球，林霄能够感受到其中有一股信息存在，但同时也存在结界封印，元婴强者布置下的封印，他若修为不到元婴，也没有办法查看。
“放心，在实力未达到之前，我不会出手。”
林霄郑重的点头，将这光球接到了手中，小心的放入到了体内空间中。
再看现在的雨长空，浑身死气弥漫，唯一的一丝生机，也正在缓缓消散，这种速度，虽然缓慢，但没有人能够阻止，即使林霄有荒鼎，也没有办法阻止时间的流逝。
荒鼎中，存在强大的气息，也只能够起到镇压的作用，将雨雀的伤势，镇压住，让其无法发作，但同时雨雀也永远处于昏迷当中。
“老夫要拜托你的事，是将我的绝学，传承延续下去。”
雨长空颤颤巍巍的，一指点出，在林霄眉心前方处停下，看向林霄，郑重问道。
“你！可愿意接受老夫传承，成为我雨族的传人，学我雨族，婴损之术！”
雨长空呼吸急促，凝聚这一指，对他来说，似乎极为费劲，此刻连呼吸都有些吃力起来。
他这一生，所拥有的最强神通，便是雨族的至强秘术，婴损之术，但此术太过歹毒，不但是对其他人歹毒，更是对自己歹毒，施术的同时，修为也会从此止步。
而他们雨家如今，除了他，连一个元婴强者都没有，他不想让此术失去传承，如今雨家已经没落，他更不敢将此术传给自己儿子雨贤山，害怕他会做出傻事。
毕竟雨贤山不止是一个人，而且还是整个雨家的家主，看着雨家没落，他是最难受的，为了守护雨家，他能够做到的程度，也只有雨长空能够知晓。
身为上代家主，雨长空深有体会，如果不是他当年的强行施展婴损之术，雨家也不会在短暂的危机解除之后，因为他的寿源将近，陷入到如今的困境。
人的寿源，身体强健者，百年为极限，而结丹之后，就突破了这个极限，随着修为的提升，寿源的极限可以达到千年，而到了元婴后，每提升一个境界，便有千年寿源，传说中大圆满的境界，寿源极限为五千年。
这婴损之术，损坏的不止是修为，最关键的，就是一个人的寿源，表面上看上去挥手间便可以让人自爆，强横恐怖，但施展的代价，是一个修士的一生，将一生的希望粉碎，换来一个强大的法术。
“此术，可以学。”
林霄心神一震，脑海中，传来林道千的声音，即使林道千不说话，他也会学习，尽管使用的代价太大，但无异于是一张强大的底牌，就算不使用，将这功法传承下去，他也应当去做。
“我愿学。”
林霄恭敬的跪下来，连续磕了三个响头，恭恭敬敬的说道。
“徒儿林霄，参见师父！”
如果不算林霄的二叔，那么雨长空，可以算是林霄的第一个师父，虽然两人只有一面之缘，以后也再也不可能相见，但这师徒的名义，依旧让雨长空老怀大慰。
“好好好！”
雨长空开怀大笑起来，连续说了三个好字，神色猛然一肃，直接一指点在了林霄眉心，低声沉喝道。
“且让你看看，婴损之术，记好了！”
“是！”
林霄凝神以待，雨长空的手指不大，但在点下之际，却仿若化成了整个世界一般，使得林霄眼前景象一片模糊，渐渐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无限的星空。
第六十章 生死师徒
呈现在林霄眼前的，是一个奇异的世界，这个世界没有天空和大地，仿若立足的世界已经不存在，所有事物，都处于虚空之中。
这里，除了一个个修士虹芒如同星火一般闪耀之外，有的就只是一块块悬浮于虚空的大石，以及无垠的星空。
这些修士，如同流星赶月，都有着共同的目标，那就是追赶前面，一个浑身暗淡的的身影。
这身影，极为渺小，在这无限虚空当中，仿若一粒尘埃，他的实际大小，也只有巴掌大，显然是一副元婴之体，此刻已经暗淡到了极点，仿若随时都可能熄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