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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怕又对我说:“你们练习吧,我再去挂上一盏灯!”
不一会,桅杆顶又升起了一盏渔灯,多么红多么亮的一盏渔灯呵!从这又红又亮的渔灯里,我看到了一个晋通的渔民的火热的心。
我们的民兵连在成长,岛上的每一个人都在成长。我从这些闪着英雄光采的新人的身上,看到了毛泽东思想的光辉的照耀1
第二十九章 狭路相逢
关于断腿刘阿大的事,福建一直没有信来。当然,我们并没有把希望完全寄托在来信上。我布置民兵们,特别是玉秀,时刻注意他的行动。我把他的一切可疑的表现都记在我的笔记簿上。但是,他的可疑之点并不多。
他有时到小卖部去打洒买烟,却并不和尤二狗多讲话。因为他初次和尤二狗相见时,就主动提出马上去给他理发,这就使我一开始就曾怀疑过他和尤二狗的关系,我怀疑他是不是想和这位账房先生勾搭?
可是过了两天,我这种想法又被打消了。玉秀告诉我说:“舅舅给尤二狗理发之后很后悔,他说,‘早知道他是这种人,我说什么也不给他理发。我为人民服务,可不是为渔霸的账房先尘服务!’……”
此外,他还鼓励玉秀好好当民兵呢,要玉秀为他那条断了的腿报仇……
断腿阿太的话是真是假?是我多疑了,还是他知道这些话一定会通过玉秀的嘴传到我的耳朵里,才故意这样说的?
根据大成婶的反映,这位久别重逢的哥哥对她们母女都很体贴关怀。不仅把理发赚的钱全部交给她,而且把变卖福建老家的东西得来的五百元钱也全部交给了她;他自己除烟酒外,并无别的支出,也从来不说落后话。
我也感到断腿阿太的一些活动并不避讳我们民兵。比如他搭船来同心岛,就是和我们的民兵同船;要给尤二狗理发,也是当着我的面提出来的;有时他到东沙北岙镇去,还问我们民兵带不带东西。……
我也曾经认为阿洪嫂的跌伤和他的出现有关系,但是转念一想:象达样一个断了腿的人爬到陡崖上,把垫石板的石头抽掉是很困难的,甚至是不可能的。想来想去,我好象走在雾里,好象看见了些什么,但又看不情楚。
方书记一再告诉我:“敌人不仅是毒辣的,而且是很狡猾的。”对,在和暗藏的敌人的斗争上,我是一个没有经验的人。我要更加提高警惕,我要学得更聪明些。
根据民兵报告,昨天刘阿太到东沙北岙镇修理理发推子去了,下午没有回来。我决定到东沙去一趟,了解一下他在东沙的活动,也顺便到区委去作一次汇报。这天正是早潮,我赶到东沙的时候,人们才刚刚吃过早饭。
登上码头,有一条很宽的公路绕上山头;远远可以看到部队的营房、阵地和练兵场。
夏日的清晨,空气格外新鲜。咸湿的海风混杂着一股稻花的香味。沿着公路向前走,细沙铺的路面在我脚下发出沙沙的响声。
在沙滩旁的山崖上,有两裸高大的榕树,看上去相距七十多米,正好挂住网的两端,苍劲的枝干横空直伸,好象要彼此拉起手来,用它们又厚又密的枝叶,给织网的姑娘们遮住烤人的太阳。
这些爱吵爱闹爱唱的姑娘们,象一群叽叽喳喳的喜鹊一样,嘴巴没有一会儿安静。她们手里的竹梭儿上下翻飞,又灵巧又轻盈;脸上都挂着幸福的微笑,好象心里装满了喜事似的。
当我走到她们跟前的时候,她们正在拉开嗓门唱渔歌:
大海边,沙滩上,
风吹榕树沙沙响,
渔家姑娘在海边,
织渔网呵织渔网。
高山下,悬崖旁,
风卷大海起波浪
渔家姑娘在海边,
练刀枪呵练刀枪。
这时我才发现在榕树下架着上了刺刀的枪支。
这些织网的姑娘们,我们有时也偶尔见过面,但她们之中没有去军分区参加比赛的人,所以也都叫不上名字来。她们看见我站在旁边,就嘻嘻哈哈地问;
“你是同心岛的吧?”
我说:“是呵。”
“称是民兵?”
“当然是了。”
“你们是海霞民兵连的?”
我纠正说:“为什么是海霞民兵连的?应当说海霞是我们民兵连的。”
另一个胖姑娘,比我们的海花还要胖,她不以为然地看了我一眼说:“海霞是你们民兵连的?别看我们没有见过海霞,可是我们知道海霞真正了不起呢!”
从别人嘴里听到这祥的评价,真使我感到惭愧不安,我反问她说:“有什么了不起?优胜奖旗不是叫你们扛来了!”
她却认真起来,她说:“正因为这样,才了不起呢:奖旗是她让给我们的。”
她为什么竟然这样想?我感到惊讶。我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要么海霞是个傻瓜,不然为什么要把奖旗让给你们?”
她急得脸红起来了,看样子非要说服我不可。她说:“是月秋连长比赛回来时讲的。我们看见得了优胜奖旗,心里真是高兴,月秋连长就对我们说:‘你们不要这样得意,更不要骄傲,我们可没有什么了不起,我们比同心岛的民兵还差得远哩!’
我们不信,还满有理由地说:‘我们比地们差?那怎么奖旗叫我们扛来啦?’
月秋连长就告诉我们说:‘不,这次比赛,我们上去的都是连里选拔出来的优秀射手,可是同心岛的民兵却拿出了一个建制班,根本就没有选拔。我们只比她们多打了四环。因为同心岛这个班里有一个人,三发了弹只打了十七环,把全班成绩给拉下来了;如果把这个十七环换成二十七环,她们的成绩不就超过我们了吗?’……我们这才口服心服了。”
“为什么要把十七环换成二十七环呢?”
“因为海霞没有上去嘛,若是她上去,不用说打二十七环,就是二十九环都没有问题。”这位胖姑娘说的是那样肯定。
我否认地摇摇头说:“话应该这样说:海霞应该帮助那个打十七环的民兵打二十九环.那个民兵没有打好是海霞的责任。”
这引起了胖姑娘的不满,她竟批评我说:“你是不是有点儿嫉妒人家?我们连长说,这次比赛,不只学来了技术,更重要的是学来了好思想,好风格。我们比的不是优胜奖旗,而是比赛高尚的凤格,所以我们要学习同心岛民兵连的实事求是、严格要求自己的风格。”
我告别了这些热心而多嘴的姑娘,一边走一边沉思:“月秋可真会做思想工作呵,她能从‘失败’的对方找到长处,能从自己的胜利中找出不如别人的差距。她对民兵连里的思想工作抓得多紧呵!我是不如她的。老实说,比赛射击技术,也许我们不相上下,或者她们还比我们稍差一点,可是她们比我们组织起来的晚,能有这样的成绩是不简单的;这也说明我们的工作不如她们。她们前进的脚步比我们快呵!”
“这不是海霞吗?”
一个柔和而又亲切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思。一抬头,看见东沙岛的民兵连长汪月秋同志站在我的面前。
“哟,是你呵!”我赶过去和她握手。
她说:“哪一阵海凤把你吹到我们这里来了?”
我说:“十二级台风。”
她笑着说:“莫开玩笑了,到哪里去?”
“到区里去。”
“若是你的事情不太急,我想请你看看我们的战术训练,给我们提些意见;我们是第一次搞,很不象个样子。”
我逗她说:“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客气,你们的优胜奖旗都把我们的眼照花啦,我还敢提什么意见?”
“不服气?”
“是眼红!”
“既然眼红,那就再夺回去!”
“那你可要当心呵……”我还想和她再捣几句,只见那些织网的姑娘们都跑过来了。她们不明白我为什么和她们的连长说得这么亲热。
月秋指指跑过来的姑娘们,对我说:“我们就是先训练这个班。”然后她对围上来的姑娘说:“你们还不认识吧,这就是同心岛的民兵连长李海霞同志。”
那个胖姑娘伸伸舌头说;“哎呀呀,你就是海霞呵,我的老天爷,幸亏刚才没有讲你的坏话。”
我故意逗她说:“还说没讲坏话呢,刚才骂我嫉妒人家的不是你吗?”
月秋也笑着说:“你就原谅她吧,这是我们民兵连里有名的快嘴李翠莲。好啦,我们现在就开始,请你多多指教。”
我说:“我倒很想看看,学习学习,意见恐怕提不出来。”
月秋说:“听方书记说,你们搞了一次演习,我要请你来给我们介绍经验呢。”
我说:“嗐,得了吧,我们那次搞得一团糟。方书记还没有把我批评死;经验谈不上,教训倒有一大堆。”
月秋说.“你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不管你怎么说,不给我们提意见,我是不放你走的。”
课目开始了,一声螺号,姑娘们纷纷跑到大榕树下,拿起武器站好了队列。汪月秋在队前大声宣布:“课目,班防御!……进人阵地!”
战术班的姑娘们提枪跑上了身后的山崖。她们黑红色的脸上挂满成串的汗珠,汗水浸透的衣衫上沾满泥土,她们用手绢包着被沙石磨破的臂肘。
月秋很快地下着命令:
“进人阵地,秀芹,快些,姿势要低!”
“占领射击位置!阿娥,把枪提得高些,枪口吃土了。”
“出枪:金兰,注意由下而上出抢!”
“射击!……”
“前进!注意利用地形地物……”
就在这向前跃进的时侯,那位快嘴李翠莲的动作慢了些,她睑红红地看看我,觉得在客人面前出了丑,很不好意思。
就是这一点小动作也没有逃过月软的眼睛,她严厉地喊:“翠莲,你的眼睛往哪里看?注意敌人,前进!”
听到喊声,这位伴姑娘更慌了,不当心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一跤,童重地跌了下去。
我向她跑了儿步,正想去把她扶起来,她却猛然跳了起来,向前冲去了……
月秋的性情有点象我们的黄云香,是个温柔娴静的姑娘。说话慢声细语,斯斯文文地,可是在阵地上她竟变成了另一个人。她下达命令的声音是那样宏亮、坚决、肯定。她的眼睛几乎能看到每个民兵的每一个动作,并且立即纠正,迅速而又准确。女民兵们对待每一个动作的练习都是认真、刻苦而又泼辣;她们有很多地方值得我们学习。
在体息的时候,月秋进行讲评。她说:“每个人先自己想一想,自己的动作有哪些优缺点。利用地形地物的目的是什么呢?是为了发扬火力,隐蔽身体,消灭敌人。这一点我觉得大家体会的都不够,……至干怎样利用地形地物,存在的缺点就更多。
‘三从三便’不知和大家讲过多少回了,实际运用还是不行。现在我再说一遍,‘三从,就是从下而上的占领;从下而上的观察;从下而上的出枪。……”
有的民兵问道:“若是碰上门窗、树木、屋角呢?”
“那都是从里到外……”月秋迅速地说,“……‘三便’就是便于观察和发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