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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三角之谜-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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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雕哈哈大笑:“原来是一朵白梅花!”
  金老歪不慌不忙穿上长衫,嘻嘻笑道:“不好意思。”
  老雕说:“老金,你到这里做什么?难道是惦记上了那个绣花的娘子,她的绣花针可是蛮厉害的。”
  金老歪说:“我来这里讲道,探讨人生。这貌不惊人的小店是南北往来的必经之处,天下往来人,在这歇个脚,泡壶茶,品一品过往的美色,岂不悠哉乐哉?”
  老雕说:“你有什么资格谈论人生!不过是个花囊子、糟树根罢了。”
  金老歪击掌笑道:“大哥这话差矣,我踏遍江湖,寻尽绝色,方知人生的辛苦和真谛。我认为,一般人对生活抱有两种态度,一种是纵欲的人生,追求人世间的享乐,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纵情任性,无法自拔,譬如本人。另外一种是禁欲的人生,视欲望如毒蛇,譬如两位下棋的和尚……”
  僧人甲说:“阿弥陀佛!古老一池塘,一蛙跳在水中央,‘扑通’一声响。”
  僧人乙说:“阿弥陀佛!冷月明,一夜绕店行。”
  金老歪说:“纵欲的人生固然不好,但是禁欲的人生使人形同死灰,毫无生气,好比种花栽草,浇水过多,必定腐烂而死,而缺少水分也会干枯而死。”
  蔡若媚说:“高见,精辟。我赏你半个黄橙。”
  蔡若媚从正在走过的伙计盘中拿起半个黄橙抛给金老歪。
  金老歪接过黄橙,放在鼻边嗅了嗅。
  金老歪说:
  好香,好橙。
  新橙如刚开脸儿的新娘。
  甜净的美,
  在白脂的玉盘里的脆响。
  而切橙的刀子,
  确曾在紫金山间的石头上,
  磨过……
  两个僧人听了,一怔。
  棋子“啪”地落地发出响声。
  老雕说:“好诗,好诗,原来你还有花花的诗肠子!”
  黄栌听了,一阵冷笑,停下绣花针。
  黄栌说:“雕虫小技。”
  金老歪说:“那你来一首。”
  黄栌说:“来就来一首。”
  黄栌说:“戏总会演完,有一天,我们总得将幕布落地,我绣穿红尘的戏服,你露出真实的胴体,靴子的响声远去了,只剩下空空的桌椅……”
  老雕说:“有味道!有味道。”
  金老歪说:“我这10年私塾白念了。”
  黄栌冷笑一声,一拂玉袖,一股强风袭来。
  老雕的稀发抖动。
  蔡若媚手中的花手帕飘起来,落在僧人甲的秃头上。
  僧人乙看见,一发功,那花手帕飘了起来,飘到二楼,落在黄栌的绣盘上。
  众人惊愕了。
  棋盘飘走,棋子散落。
  僧人在石地上用手指切画出一块棋盘。
  二人依旧聚精会神地对弈。
  老雕暗暗吃惊,坐在一张茶桌前。
  蔡若媚飞快走上楼梯,附在金老歪的耳边说:“我看今天凶多吉少,都不是善主,还是小心为妙。”
  金老歪说:“有好戏看了。”
  蔡若媚说:“我估摸着,他们在等什么人?”
  金老歪说:“等谁呢?”
  门开了,一阵风卷进来,夹杂着一股香气。
  白蕾、王璇、龙飞、七哥走了进来。
  此时中共特工龙飞已混入白蕾的行列,初步取得了她的信任。
  白蕾问:“掌柜的有空房吗?”
  蔡若媚看得呆了,听她呼唤,急忙应道:“有,有,二楼最东间一间,屋暖炕热……”
  蔡若媚扯扯金老歪的袖子:“这小妞儿怎么这么像小薇?是送军火的人到了吧,那个妇人就是我家的三老婆王璇。”
  金老歪说:“虽然是自己人,这年头太乱,还是加些小心。”
  白蕾说:“又不是冬天,要什么屋暖炕热,你要把我烙烧饼?”
  蔡若媚说:“不,不,说错了,屋爽炕凉,要不要一壶好茶?”
  白蕾说:“我还没吃饭呢。”
  蔡若媚说:“哟,别饿断了小姐的肠子,小姐吃点什么?”
  白蕾问:“你这里有什么?”
  蔡若媚如数家珍地说:“有驴肉、马肉、鸡肉、鸭肉、骆驼肉,包子、饺子、饼子、果子和面条。”
  白蕾说:“来四碗牛肉面,少放点辣椒。”
  蔡若媚朝里间喊道:“来四碗牛肉面,热乎的,少放点辣椒,客人怕辣着肠子!”
  白蕾说:“画蛇添足,没把你当哑巴卖了。”
  金老歪说:“我去端去。”
  蔡若媚用眼睛一瞥他:“没你事,你又不是这店里的伙计,是不是又看上了这小白菩萨脸?我告诉你,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四人拣了空座位坐下来。
  老雕的双眼狠狠地盯着白蕾。
  二楼黄栌也冷眼瞟着白蕾。
  金老歪在白蕾对面坐下。
  金老歪说:“掌柜的,来一碗智慧水饺。”
  蔡若媚说:“真是铁丝尿罩子——瞎编!哪儿有什么智慧水饺?”
  金老歪说:“就是多搁一点木耳。”
  老雕在一旁听了,笑道:“狗屁!我们那里有的是黑木耳,吃了多半辈子,也没有见多长几个脑子!”
  一个伙计端着四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放在四人桌前。
  金老歪探头看了看,对那个伙计说:“鸡蛋太少,多放一些鸡蛋。”
  蔡若媚‘啪’地啐了一口唾沫:“那是牛肉面,放的哪门子鸡蛋?!张飞战韩信——乱弹琴!”
  金老歪问白蕾:“小姐这是出远门呀?”
  白蕾一掷筷子:“你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金老歪说:“我是好心,今天这客店味道不对呀,我是替你们着想呀!”
  白蕾说:“你还是等着吃你的智慧水饺吧。”
  白蕾问:“你是干什么的?”
  金老歪说:“我是专看手相,一看就灵。请小姐伸过右手,男左女右。”
  蔡若媚双手抱肘,嘿嘿笑道:“你挺会套磁儿。”
  一伙计端着热气腾腾的水饺放在金老歪面前。
  白蕾冷冷地说:“还是吃你的智慧水饺吧,小心,别烫了舌头。”
  白蕾说完,飘然上楼去了。
  王璇、龙飞、七哥也相继上楼。
  金老歪迷醉地望着她的背影。
  蔡若媚来到金老歪身旁小声说:“我猜出来了,这位一定是我家三小姐了,在美国长大的。怎么?鱼钩坏了,不灵了吧。”
  金老歪苦笑一声。
  客房内,白蕾轻轻拢头。
  王璇悄无声息地闪到她的身后。
  王璇说:“客店情况复杂,今晚要多留心。”
  白蕾问:“还有多少路?”
  王璇说:“该你打听的打听,不该你打听的不要打听。”
  白蕾说:“我渴了。”
  王璇说:“我叫伙计送水来。”
  白蕾说:“我才不喝他们送来的水,八成有蒙汗药,我要亲自到井里打水喝。”
  王璇说:“别走远了,让七哥陪你去。”
  白蕾摇摇头:“不用。”
  白蕾一扭一扭地下了楼,两个下棋的僧人仍在聚精会神地下棋。
  蔡若媚、老雕不见了,金老歪斜靠着桌子打着盹儿。
  二楼上黄栌仍在全神贯注地绣花,她在绣一朵大梅花。
  金老歪说:“白小姐,来,喝两盅。”
  白蕾听了,吃了一惊。
  金老歪说:“你多像我家的白小姐,好一个水灵灵的花骨朵。”
  白蕾瞪了他一眼:“喝你的马尿吧。”
  金老歪说:“小姐,你怎么骂人?”
  白蕾瞪了他一眼,走出门口。
  她问一个伙计:“水井在哪儿?”
  伙计回答:“在后院。”
  白蕾来到后院,只见有一个井台,旁边有个驼背人正在喂马。那驼背人肮脏不堪,汗流浃背。
  白蕾走到井台前,垂下吊桶,一会儿吊上半桶清凉的井水。
  她拿起瓢舀了半瓢水,大口大口地喝着。
  白蕾咂吧咂吧嘴,说:“好甜啊!”
  驼背人一声不吭,依旧喂马。
  白蕾问:“喂,驼背人,你说这井水为什么这么清凉?”
  驼背人说:“心也可以清,清心也可以,以清心也可,可以清心也。”
  白蕾说:“你答非所问,我问的是这井水为什么这么清凉?”
  驼背人指指耳朵,说:“我耳朵聋,听不见。”
  白蕾说:“废物!就知道喂马,你是属马的吧。”
  驼背人慢悠悠地说:“这口古井可遇而不可求,遇上是你的造化,有一种人就像这古井,表面上看起来是一圈死水,静静的,不管风来不来,它都不起波澜。路人走过时,也不会多看它一眼。可是,有一天你渴了,你站在这儿舀水来喝,你就会发现,这口古井,竟是那么的深不可测,舀上来的水,竟是这么的清,清澈见底,而这井水的味道,甜得让你灵魂出窍。”驼背人说完,飘然而去。
  白蕾望着他颤颤巍巍的背影,叹道:“才华不外露,已属难能可贵;大智若愚,更是难上加难。”
  黄栌已停止绣花,收了花盘,走进自己的房间,姐妹们散去。
  蔡若媚闪进来,倚住门框。她问:“妹子好模样,出远门吗?”
  黄栌回答:“串个亲戚。”
  蔡若媚说:“我看你总惦记着那个包袱,里面八成藏着宝贝。”
  黄栌一听,有些惊慌失措,说:“没有,没有……只是一些路上换的衣服。”
  蔡若媚说:“要先取之,必先与之。别弄得紧张兮兮的,先用热水泡泡脚,再泡壶茶喝。”
  蔡若媚一挑门帘,朝外嚷道:“伙计,端盆热乎乎的洗脚水来,再泡过来上等的西湖龙井茶,小姐要上床了!”
  一个伙计应道:“知道了,洗脚水,茶水,茶水泡洗脚水!”
  蔡若媚急匆匆来到自己房间,正见金老歪躺在自己的床上。
  蔡若媚说:“吓老娘一跳。”
  金老歪拉过蔡若媚,揽到怀里,从怀里摸出一支玉簪,插到她的发髻上。
  蔡若媚“滋滋”地笑着:“看上那个小妞了吧?又在打老娘的主意了。”
  金老歪从兜里摸出一个小纸包,塞到蔡若媚的手里。
  他神秘地说:“把它放到绣花女的茶壶里……”
  蔡若媚瞪他一眼,说:“老把戏,又是蒙汗药。黄司令要是知道了,还不打断你的脊梁骨?!”
  金老歪嘿嘿一笑。
  厨房内,烛火摇曳。
  暗影中,蔡若媚打开药包,把蒙汗药拌入茶壶之中。
  客房内,
  屋内,黄栌洗完脚,上炕盘腿。
  伙计敲门。
  黄栌头也没抬,说:“进来。”
  伙计把茶具放在炕桌上,说:“小姐,用茶。”
  黄栌说:“谢谢。”
  伙计说:“小姐有事吩咐。”
  伙计出去了。
  黄栌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蔡若媚在窗洞中瞥见,喜盈盈地走了。
  客房内,黄栌下地插了门闩,褪去衣物,吹灭蜡烛,猛的感到一阵晕眩,歪倒在炕上,不省人事。
  门闩被金老歪挑开,他溜了进来,脱衣上炕奸污了黄栌。
  一阵风吹进来,蔡若媚闪了进来。
  蔡若媚问:“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金老歪穿好衣服,推了推黄栌,声息全无,有点慌了:“八成是蒙汗药用过头了吧?”
  蔡若媚说:“别在这挺尸。”
  她点燃了蜡烛。
  金老歪叫道:“唉哟,如果他死逑子了,那黄司令要是知道了还不把我的脑袋割下来。”
  窗纸被舌渍舔破,露出一双阴冷冷的眼睛,正是王璇。
  蔡若媚问:“她的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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