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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公府小娇娘-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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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到临头,还是挺怕死的,没死过的人对死亡是一种未知的恐惧,死过一次的人她知道。
  当灵魂到了尽头,她便不疼了,灵魂在空荡的天际中飘荡,到底要飘多久,没人知道,上一次是她幸运,飘了一会儿又飘回自己的身体里面了,可这回呢?
  这种事情怎么都不会再发生一次了吧,此刻的她,脑中划过去很多人,爹爹,阿娘,哥哥,杏子,陈安,最终还是他……
  桶被人重重地丢在马车上,她听见冯珠珠的声音,似乎在说:“出去以后再解决,免得搞出些脏东西出来,惹人注意。”
  若是用刀刺死,未免会有血流出来,若是被人发现了难免是个麻烦,若是勒死或者毒死,临死前会有些秽物出来,若是叫人发觉了也是左右为难,冯珠珠在这方面倒是细致的很。
  也不知道到什么时辰了,为何一直跟自己甜言蜜语的他,今天没去找自己呢?
  约莫是以为自己跟陈安出府了吧……
  君湄笑了笑,别了。
  ——
  马车一颠一颠的开了起来,她窝在桶里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脚无法伸展开来,这桶里面味道很难闻,夹杂着潮湿和闷热的感觉,还有一种不明觉厉的霉味,很是难受,时间久了便想,倒是死了痛快。
  京中的夜晚没有宵禁,本来是很热闹的,赵王府又处在皇城,偏皇城内并没有内城那边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因此赵王府的车专找了些人烟稀少之处去,走着走着,便听不到喧嚣,听不到声响,渐渐的,只有拉车的马慢慢走的声音,和车轮碾压在石板路上的声音。
  君湄心中生出些悔意来,自己不知道多想活,多不想死在这处。
  可她手脚被缚住动不了,嘴里塞了东西也说不出话。
  身上应该是被人搜过了,半点锋利的东西也找不出来,连早上那锭银子也被人刮了去,完了完了,这次真的要玩完。
  车走过了青石板路,渐渐颠簸起来,应是土路,上次与陈安去奎庄看姨娘和哥哥们,走的就是这样的路,看来对方快要下手了。
  不多时,车停了下来,有人揭开了盖住的盖子,她看见了那人,帽檐遮住脸,脸长成什么样子倒是看不清。
  “求求你放过我吧,他们给你多少钱,我也给。”
  那人低着头,一言不发,似乎不相信她能出得起这么多的银钱。
  他默默的从身上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子。
  君湄吓的魂都没了,上次受到莫大的惊吓还是赵王方才用那硬东西若有若无的撞在她大腿上之时,那个时候虽说三魂去了俩,可却没有这般惊悚。
  “是赵王妃叫你杀我的吗?你只消告诉她我死了呀,我可以叫赵王殿下赎我,王妃给你多少银钱,我给双倍。”
  价码加倍,你大爷的应该动心了吧。
  却不知那人抬起头来,咧嘴笑了,君湄心里打了个冷颤,那样丑陋的脸,她平生未曾见过,半寸宽的刀疤从他脸上斜斜的穿过,从太阳穴哗啦到了下巴。
  “你觉得我这样的人,会对银钱感兴趣吗?”
  人活一世,要么图财,要么图色,难道他是要色?
  君湄语塞,若说要委身于这样的人,只怕活着也只能做噩梦了吧。
  她咬了咬牙:“我是赵王相好的,你觉得你与赵王要什么他会不肯?”
  那人纵使铁打的汉子,也该有让他动心的地方吧,谁知道他依然不为所动,只是把刀放在她脖子上:“王妃说不要给你利索,一根一根的剁下来,再把手脚砍下来,耳朵切下来,舌头切下来,把脸刮花,装进坛子里面,并没有说要你性命。”
  他露出狰狞的笑:“既然你是赵王相好的,我便不刮花你的脸了,保住了你这条命,请问我可以找赵王殿下要多少银子?”
  ——
  君湄语塞,难怪要出府处理此事,她眼睛一闭:“你干脆一刀刺死我算了。”
  那人擦着刀:“在下以前是剐人的,自从皇上废了凌迟这个刑法以后,在下就一直孤苦,幸好冯大人怜悯,在下才能活下来,废除凌迟之刑,好像是先国公爷的功劳吧……”
  先国公爷讲的就是君湄的爷爷,当年他确实力主废除凌迟,引起朝野一片欢呼,没想到有人却因此不满。
  便是刽子手。
  有些刽子手因要谋一份生机,选择这个营生是无奈之举,而有些人,自是嗜杀之辈,这种人最爱舔血,若叫他不杀人,当真是难受。
  君湄知道这事算是完了,这人看样子不仅是靠剐人谋生,关键是剐人成为他的一项爱好,而不是金钱能够衡量的。
  更何况冯珠珠的父亲还是他的恩人,这笔交易便不是银钱交易,而是人性的博弈。
  于是交涉变成一件无聊的事情。
  相当无聊。
  ——
  那人擦亮的刀,擦着耳边而过,一阵凉意从耳边刮过,像是示威,更多的是撩拨,这样的撩拨让人对死亡的恐怖加深几分。
  没有人不怕死,特别是死到临头的时候。
  ——
  只听见乒乒乓乓一阵响,一个熟悉的声音,还是那句话:
  “闭着眼睛做什么,本王就那么入不得你的眼?”
  她以为是做梦,梦里那么清晰还能听到他的声音,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手脚上被缚住的绳索也被人砍下,她这才懵懵懂懂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人。
  是赵王。
  献血从刀上滴下来,只不过这不是她的血,而是方才那人的。
  赵王刚解决了那个刽子手,又从旁边杀出几个黑衣人来,赵王来的仓促没带兵器,随手从刽子手身上朝来那把匕首,跟一旁那六人厮斗起来。
  君湄紧张的看着眼前这一切,心想:靠你了,大哥。
  她丝毫不怀疑赵王的能力,他十二岁就随军,完全不是那种柔弱不堪的皇子,就他那一只胳膊,都能将自己呈小鸡状提起,这几个杂碎在他眼里哪会是个事。
  那几个人随持着大刀却近不了赵王的身,不仅如此,还叫他轻松的解决了两人,剩下三个人眼见不妙,挥刀向君湄砍来。君湄刚躲过一劫,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她刚爬出木桶,手脚还在麻木中,想往一旁跑,没想到腿一软,瘫倒在地。
  完了完了,这次真的是完了,他再有本事,也没有□□术啊。
  只听见一声响,一个人抱住了她,又是他,他帮自己扛过这一刀。
  赵王咧着嘴:“真笨,逃命也能像你这般不用心。”
  君湄脑子发晕:他中刀了?他怎会中刀?
  赵王在她心目中是神灵一般的人物,怎会被这样的小杂碎伤到呢?她突然有点发懵……
  赵王左手持匕首,抱着君湄原地一滚,那匕首斜斜插入刺客的心窝中……
  一旁还有两人,准备冲过来,见赵王虽中刀,可锐气不减更甚方才,心中已经生出来不少的恐惧,刀挥在头顶都不敢靠近。
  说是迟,那时快,赵王一个箭步冲上前牵了那匹马来,伸手一捞,将君湄带上马,两腿一夹马腹,那马吃痛,一个嘶鸣之声响起,扬蹄便往前奔去。
  此时已快到子时。
  ——
  君湄被赵王紧紧的抱在怀里,感觉到一阵温热,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之时已经是第二日清晨,君湄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头好痛,全身好像被什么东西压过一样,酸软的不行。
  她脑子里面出现了最后一个画面,赵王抱住了她,身后被歹人划了一刀。
  看当时的情形他伤得不轻,之后自己便晕过去了,那他呢?他到底在哪里?
  她脑子一片发白,他怎样啦?他不会,不会……
  慌乱中坐起来才看到,他坐在凳子上,趴在桌边,背后一片血红,用布条粗略的包裹了一下,方才止住血。
  君湄一个翻身爬了起来之时,同时也惊醒了他。
  “你醒啦?”
  他睫毛微微颤动,薄薄的唇连血色都没了,见她醒来,说道:“昨天你晕过去了,我只找到这样的地方,你好些了吗?”
  他就这样趴了一晚上?
  昨天只吃了一顿饭,过了正午就被人抓了去,又饿又累又受惊的情况下,见到他的那一刻,心头一松,其实她已经支撑不住了,只是不知道他何时受的伤,伤得如何,单看他的脸色,就很严重。
  前世相处了两年,她从未有过这样的印象,他伤得这么重,这么虚弱……
  而这个时候他还在问自己好不好,君湄心里堵得慌,鼻子一酸:“你自己这个样子,还问我好不好?你蠢吗?”
  以前都是他戏谑一般的调侃她,谁知道今天也会被她这样骂,看见她一脸狼狈的脸上还挂着几颗泪珠子,他心头一软,怜爱之心又多了几分,伸出没受伤的左手,哑着嗓子说道:“过来——”
  他的话语一向有一种魔力,叫人不得不听命于他。
  君湄依言过去,坐在他左手边。
  他伸出左手来,用拇指拭去她脸颊上的泪,又放在自己口中舔了舔。
  “我从不知道你的泪是苦的。”
  君湄愕然。
  她从未见过他这般又温情又虚弱的画面,那张俊美无敌的脸上此刻惨白无比,想是因失血过多带来的虚弱。此刻的他与平日的他有些不同,平日里只会在旁人面前露出自己冷冰冰的一面,今日露出些短处出来,便让人觉得没有那么有距离感了。
  见君湄的眼泪珠子一颗颗的往下掉,小手被自己攥在手心却没有一星半点拒绝的意思,即使此刻身上再痛,心里也是暖暖的。
  心里满满当当都塞满一个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真的把一个人放在心里,和中了蛊毒之后,硬是要把一个人装在心里的感觉,千真万确不一样。
  前一世,若不是中了江曼柔的情蛊,又怎会身不由己的被她人戏耍,如今看来,重活一次,便是为眼前这个人死了,也绝不为他人所惑。
  他不知道那时的她到底有没有这样伤心的哭泣过,到底有没有在等待他回来的一个个夜晚,伤心失望落泪情动。
  而这一世的她,为何又要时时刻刻警告自己要离她远一些,难道真的因她的自尊所致,不愿意为人侧室之由?
  想到这里,他心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有些窒息。
  他又说道:“所以,不许你哭。”
  君湄更愕然,听说泪水是咸的,可他却说泪水是苦的。
  看见他虚弱至极的样子,心中只觉得痛,伸手扶住他:“去榻上躺着,你傻不傻,就这样趴了一晚上么。”
  赵王抬头看了一眼,并未挪动:“我怕你不让我躺在你旁边。”
  “你是不是傻,都这样了,还管我做什么!”君湄瞪了他一眼:“去床上躺着,我给你找些药去。”
  桌子多硬,他一个身受重伤之人还这样趴在那里一晚上,居然是因为怕自己嫌弃。
  君湄心里不自然的隔应起来,若不是自己先前那样嫌弃他,他也断不至此,昨晚他失血太多,以至于整个人都有点发冷,她好怕。
  这点伤,对于赵王来说不算什么,在战场上打了无数个滚,不知道受过多少更严重的伤痛,这样程度的伤撑死了要多将养几日。可见到她为自己担心,将计就计,赵王索性装的更惨了些,光挪去榻上这一小段路,他就打了几次趔趄。
  “都这样了还死撑”
  君湄这样想,眼泪不止的往下坠。
  “我身上有药,你帮我清理干净,上好药,包扎好,可还会做?”赵王从袖中取出一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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