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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公府小娇娘-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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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盯着春光满面的父皇看了一会儿; 竟然把正事给忘了。
  太皇太后的生辰还有两个月快到了; 虽说太皇太后久居江都,不住在皇宫中,但是每年太皇太后的生辰之时; 皇帝都会派几个皇子公主去江都陪伴,算着时辰要赶紧去一趟赵地首府晋阳城,过上一个月再去江都也不晚。
  大夏朝定都洛阳,洛阳在北方; 于是在南方便设了一个南都——江都,历朝的太后都有新皇登基以后去江都定居的惯例。
  ——
  因国土宽广、辖区过多,历来的统一王朝之中; 都有设南北都,或者东西都的惯例。比如若在长安建都,便有在洛阳设置东都,若是在北京、洛阳建都; 则有把南都建在金陵、江都之惯例,大夏潮靠槽运沟通南北,洛阳、江都刚好在运河的两头,靠着一条运河线将皇都的两大经济动脉联系在一起,一时之间成为几百年来最繁华昌盛的时代。
  而太后居南都,也是开国初年定下来的祖制,前朝因外戚干政而亡国,后期皇帝几乎成了外戚和太后们的棋子,因此开国皇帝在开国之初便下了一道命令,令孀居之后妃随子女居住,朝廷保证一应开销供给,太后则迁居南都。
  明面上说是因江都的气候合宜,适宜人将养,实际上便是将那群爱管闲事的女人支开,皇帝才可以在政事上大展拳脚。
  皇帝的母亲因早年不受宠,早早就抑郁而死,朝中便只剩下太皇太后柳氏一直居与江都。皇帝、及亲王年满十二周岁的女儿,每年都会轮番被皇家卫队护送去江都住半年,陪伴太皇太后左右,而皇子们都是太皇太后生辰或者年节期间前去问安,住上十天半个月就走。
  太皇太后历经四朝四代,如今年纪已到八十多岁,但凤体安康,依然每日可下地四处走动。
  且不说皇帝就有十多个儿子女儿,太皇太后后嗣诸孙就有一百多个,亲王、郡王的王子皇孙都是她老人家的子嗣一脉,传承到了皇帝子嗣这一代,竟有上千人,因此除了皇帝所出的公主,亲王的嫡生女儿,寻常郡王之女即使想长伴太皇太后膝下也不可得,只能在年节时下,太皇太后寿辰之时才能觐见。
  因此太皇太后也不寂寞,而且江都是柳氏小时候长大的地方,她老人家到了江都以后,便再也没提起要回洛阳的话来。
  ——
  赵王心里计算着这些事情,想起上辈子便是在江都遇上江曼柔,这辈子的事情变了很多,许多人,许多事,与上辈子都不一样了,可他还是担心会有这样一个人出现。
  江曼柔心机深沉,实则是齐王最得力的谋士,那女子手段阴诡,实在是防不胜防,更何况他重生以后,记忆上有些缺失,许多东西在脑海中只有模糊的记忆,比如江曼柔是在哪里给他下的蛊,他真倒是一点也记不起来。
  不管怎样,这次去江都一定要把她带上,他还真不信了,身边带了个女人,这女子还能这么嚣张,敢大张旗鼓去勾搭自己。
  想到君湄赵王嘴角咧出一丝笑来,把正在给他包扎伤口的小大夫给吓的不轻。
  方才太医看了一眼伤口,伤的不轻,但处理的还不错,伤口也在慢慢结痂,只是先前包扎的布太业余,若是在天冷的时候就好,天热的时候用衣服上的棉布简单的包扎,伤口恢复的便比平时慢了些。
  这个年代,外伤是比较难治的,中医在针对外伤或者脓疮之时也没有立竿见影的解决办法,只能嘱咐伤者小心些,切勿碰水,勿食发物,另外还有一则,少做“剧烈”运动。
  想来大夫见到他与君湄一起来,也见到他们一起时亲昵的样子,心里大略也知道赵王与他是什么关系,男女间做些亲昵的举动不可避免,赵王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伤到背后于平时的行动来说是无妨的,可要做些过于激烈的事情肯定会拉扯到伤口,伤口好不容易愈合,若是崩了会引起更严重的后果。
  小大夫没有太医那般圆滑,这些事情哪里敢说,支支吾吾的憋的脸都红了,自己还是觉得没把意思表达的清楚,最后只得低下头,帮赵王包扎伤口。
  赵王在侧间包扎,并不知道里间发生了什么事,也没人告诉他君湄急慌慌的就出去了,过了一会儿里间传来报喜的声音,又听到一众随从山呼万岁,之后隐约听到皇帝哈哈大笑之声,大略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对于里间的这个女人,他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情绪,一方面因她上辈子是自己名正言顺的丈母娘,另一层则是因为母亲对她剑拔弩张的仇视。
  柳夫人虽是父皇的爱妾,但好在自己与君湄并不是同父同母的血缘关系,所以在一起并不妨碍什么。更何况她如今是以君湄姨母的身份承宠,于名声上也不存在伤风败俗的关系。更何况开国贵族萧、许、柳、荀四家代代都有通婚,姑侄、姊妹同嫁一人的情况都不鲜见,即使柳夫人受到皇帝正式册封,也不妨碍他与君湄的关系。
  但是母亲对柳氏长达十几年的敌意,已经在之前影响过一次他的婚事,若是让母亲知道柳夫人如今不单单是承宠,更怀上了皇帝的子嗣,之后会闹成什么样都未可知。
  想到这里他才有几分头疼,母亲的难缠他是体会过。
  小大夫给他包扎好,他便兴冲冲的往外走,却没看见君湄,小屋里的人都跑去里面磕头报喜去了,皇帝都快乐傻了。
  本来世间男女大妨,赵王是不便去到柳夫人的寝室,只是这会儿乱糟糟的也没人管,他心里有记挂着君湄,于是走到门口探了探,只见贵人坐在床头抱着柳夫人傻乐,柳夫人虽躺在那里,旁人又道着喜,她却是一脸惨白,双眼灰蒙蒙的发呆,已经没有活人的样子了。
  贵人还未从这种喜悦中缓过来,他倒不是多缺一个孩子,只是这个孩子是他与柳氏的,是他们爱情的结晶和延续,他原因用一辈子的爱去宠这个女人和孩子,哪怕再多也不嫌多。尽管他高兴与她在一处独处的时光,可静下来总觉得缺了些什么,现如今他觉得圆满了。
  如此真是圆满了。
  更让他高兴的是前段时间柳夫人那般病恹恹又不爱搭理他,让他一度怀疑她是不是患了什么病,得了什么隐疾,为了多陪伴她一些时间,前几日他连立太子这件事情都放在日程里,如今看来不是病而是孕相所致。
  那真是太好了。
  她没病真是太好了。
  柳夫人却是心如死灰,她觉得很羞耻,女儿如今把她也看成害死她爹爹的人,不然为什么自己方才倒在地上她都无动于衷,想来她的心里是恨极了自己的。
  若叫她知道自己这么快就怀了个孩子会怎么想?
  她一定会恨死自己了吧。
  这辈子她如浮萍一般飘着,刮到哪里算哪里,一切皆非她所愿,却将一切事情推向了边缘,将自己置于悬崖边上,她目光晦暗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只是觉得很吵,太监宫女太医面带着喜色,男人那满怀期许的目光,让她觉得不能忍受了。
  好累。
  从进宫那天开始她就觉得好累,于是她不敢去后宫,假装着喜悦取悦着这个男人,她想若是时间久了,定能忘掉之前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可她知道,心情却再也回不到十四岁那年那么不顾羞耻,不管前后去与这男子幽会时的心境了,她记挂的东西很多,女儿的生死安危、柳氏一族的荣耀……
  男人将大手不经意的滑向她腹部,用脸轻轻蹭着她的脸颊,温情脉脉。
  贵人抬头便是打赏,赦免柳侯的罪,恢复柳侯的爵位,又赐了在场诸人绢帛、银钱。
  ——
  赵王觉得自己再看下去眼睛都要瞎了,他爹,那把年纪了谈情说爱起来丝毫不逊于年轻人,甚至长出一幅比年轻人更深情款款的脸来。真的一副动了真感情的样子,不知道是替他老爹高兴,还是应该替老娘忧愁。
  总觉得心里塞塞的,而且他的君湄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打听了一会儿,才知道君湄刚才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柳氏晕了,于是太医才从赵王那处转战到柳夫人这里。
  最后的结果大家都知道了,柳夫人倒不是因病了最近精神才不好,想是因为体弱,又有喜,心情一直抑郁,所以身子便一天不如一天。
  今天似乎是跟许大小姐吵了几句,许大小姐拔腿就往外冲,柳夫人一气之下便晕了。
  赵王也并顾不上跟贵人道别,总之看他如今这幅模样,心里哪里还有他这个儿子,拔腿就往外跑。
  君湄倒没能走多远,刚走出小院她便分不清东南西北了,缩在门口默默的淌着泪,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原本觉得无所依,却在此时出现了一个赵王,他愿意承担自己此生所托,她心里是快乐的。
  偏在此时已经去世的母亲又在她面前出现,若是在平时,她会多欢乐,可母亲的存在与父亲的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脑中一片混乱,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该怎样处理自己的情感。
  她还是那个疼爱自己的母亲吗,此刻觉得母亲好陌生。
  她难道不为爹爹的死难过吗,那好歹也是跟她生活在一起十多年的男人。
  她坐在地上一言不发,接而被人抱起来,那人抱着她犹如抱着一个迷了路的孩子,眼中散发的无尽的关爱。
  那人身上散发的熟悉的味道,她把脸埋在他的胸膛上,鼻涕眼泪弄的他胸口脏脏的。
  赵王看着他手中那个又轻又软的人儿,哭的梨花带雨,虽是无声,却惹的人更加爱怜,他低头吻在她眼睛上,舔了舔,说道:“心里若是不高兴,眼泪就是苦的,不是说过不好哭吗?”
  若是在平时她肯定喷回去:
  你干嘛舔我啊好脏!
  我就要哭,你管得着吗你?

  出宫

  君湄浑浑噩噩的被赵王抱上马车; 将她放进一个温软的褥子上,车上放了一个纯银的冰鉴,冷飕飕的冒着寒气。
  褥子上垫了一床细竹编的软席; 席子上磨的光滑顺溜; 王府的主子们都是金枝玉叶,便是一床普普通通的软席; 也在看不到的地方用足了功夫的。
  她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这般舒适,自被人从国公府提溜出来; 她已经习惯了粗茶淡饭; 已经习惯了颠沛流离; 突然感受到这般温软和舒适,叫她一时适应不来。
  车厢内有个妇人哭哭啼啼的抱住她,拿着丝帕子给她擦着脸; 嘴里不住的叫着小姐。
  君湄眼珠子这才转了转,这妇人身上的味道她很熟悉,是乳母秀娘。
  秀娘的胸脯软软的,一把她箍筋就能感受到熟悉的柔软的感觉; 就像小时候母亲发脾气不陪她,于是秀娘会这样抱住她,哄她睡觉; 秀娘什么都不懂,可是知道小姐是她的命根子。
  “秀娘,是你?”
  秀娘怎会在这里呢?安国公府散的时候,一干人等应该是散了的; 这里面也有秀娘。
  秀娘抱住君湄,看着她如今的样子又瘦了好些,好心疼。
  “小姐,你看你都瘦脱相了。”
  赵王心里不是滋味,是啊,她本就瘦,这一番折腾下来越发不像样了,他向来不知道怎么去疼人,可如今心里竟然会隐隐作痛。
  君湄目光呆滞,盯着马车棚顶。
  李富贵在一旁“呀”了一声:“殿下您的后背怎么出血了?”
  声音在君湄和秀娘的呜咽中被埋住。
  ——
  原来赵王方才抱着君湄一路走出来,包扎好的伤口该是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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