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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我毒尊-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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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莫不是嫌不够?”他又轻轻笑了起来,“若是大哥们想拿去醉红楼会会非烟姑娘,那就恕小弟不能帮忙了。毕竟,那非烟姑娘是小弟喜欢的人呢。”
非烟,醉红楼的花魁。
据说,连京城也常有人来为她一掷千金。
柳清扬却动了怒,他听出了他笑声中的嘲讽,他在笑这县衙里的人的贪婪。可柳清扬知道自己的属下,他们或许真会占这人一点小便宜,与他沾光一起喝些小酒,但决不会收受这样大笔的银子。
“公子想是误会了什么,我竹山县衙虽是个清水衙门,但总不至连这点小钱都要向人讨要。”
或许是发觉了柳清扬的怒气,那人终是转过身来,一扬眉,就换来了柳清扬满眼的惊艳。
面前的人未及弱冠,却已是生得天人之姿。只见他面如冠玉,长眉入鬓,凤眼斜飞,薄唇点朱,乌发如云,风姿绰约,样貌身段固然一等一的风流俊美,神情气质却也是一等一的张狂倨傲,令人一见忘俗。尤其他那双黑如点漆的双眸,莹洁晶亮,配着脸上那副张狂的笑容,却一点都不让人觉得浮华生厌,反倒更显出他的飞扬灵动。
一个人,如何能生得这般的丰姿秀逸,洒脱飞扬?
这人,倒似天生就该迎风恣意,笑傲天下了。
在心里“啧啧”的赞叹了一番,柳清扬收起自己眼中的惊艳:“你过来。”
然后,他毫不意外的看见他挑高了眉角:还真是个傲气的人。
突然就想到,这般出色傲气的人,什么人能站在他身边却毫不逊色?
第三章 反目结仇
    过来?
北堂逐月微微挑了挑眉,他可是在命令他?自打他年少扬名,除了庄子里的那几位主子和长辈,就再没人敢指使他了,而这人……
哼,且过去看看他究竟想如何。
划开一抹笑,北堂逐月依言走近柳清扬,还未张口,手中已被塞入一个冰凉的沉甸,低头一看,却是先前自己丢出的银锭。还未及反应,就听柳清扬道:“银子还你。看你这身装束是富家子弟,只是胡乱挥霍总是不好……若嫌银子多,拿去铺路造桥也总好过丢在酒肆青楼里。”
北堂逐月看看手中的银锭,又看看面前之人的一脸正气,忽的生出笑意来:似乎,自己被训了……
将银锭收入怀中,北堂逐月抱拳:“在下得罪。”
柳清扬还没从他刚才那温和一笑中缓过神,又听得他赔礼,忙拱手回礼:“公子客气。”
北堂逐月悄悄撇撇嘴,暗道又是个迂腐的酸书生,但,好歹还能和他聊聊打发时间:“这位……”上下打量柳清扬一番,见他眉目虽只是清秀,却又在眉宇间淡淡弥开一股淡泊的悠然,全无书生的酸腐之气;身子虽略显单薄,却挺拔而立,瘦削得双肩似能撑得起天塌之重;一身藏青色儒袍,便似菏莲默默,一水皆香,只醉其中。
文官啊……
这县衙中的文官,除了师爷,似乎只剩一人了:“大人。”
“在下柳清扬。”
北堂逐月脸上一僵,盯着他如蛇盯住了青蛙:“你是……柳、清、扬?杭州柳家的小公子?”
柳清扬微微退开一步:“正是。”
北堂逐月的脸色立即变得十分精彩,但很快便大笑起来:“原来是柳大人,久仰久仰,在下与大人可算是同乡呢。”
哼哼,人果然是不能做坏事啊,这不,报应要来了。
柳清扬见他变脸迅速,一时也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得搭话:“那真是幸会,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我……”北堂逐月正想着该如何掰个假名给他,就见风隽谦一阵风似的卷了进来,见到柳清扬二话不说就将他拉离北堂逐月对面,他不觉有些不悦,“你什么意思?当我是毒蛇啊?”
风隽谦将柳清扬上上下下检视了一番,发现他没有任何异常后方没好气地回道:“过谦了,毒蛇见了你还跑呢。”
没他毒。
“喂……”北堂逐月为自己叫冤,“你把我关进来的时候,可是把我身上的瓶瓶罐罐都给搜罗了个干干净净的。”
还吞了他身上的一千两银票,若不是他在腰带的夹层里藏了两张,他可就身无分文了。这人对自己人,下手怎么总是这般狠绝?那些个什么温润如玉,善良忠厚全都是拿来骗人的。一张乖皮相骗尽了天下人,偏就对身边的人露出恶劣本性。
“那些才都是无关紧要的吧?”真正厉害的那些他岂会轻易允人碰触?“再说了,便是真将你身上的那些搜净了,单是你养的那只海儿就够你翻天覆地。”
好好一只海东青愣被他喂成了剧毒,只要弄破点你的油皮,就能让你身中奇毒。
柳清扬终于忍不住插话:“风捕头,这位公子真是你的心上人?”
这么尖牙利嘴的风俊谦,还真是少见,他还以为这人天生没脾气哩。
北堂逐月眼中立即写满了兴致勃勃,风隽谦则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大、大人,你胡说什么?”
发觉自己说错了话,柳清扬干脆把所有人都拖下水:“可县衙里都在传……说你在乎他在乎得紧,不是心上人是谁?”
不理会那正暗自咬牙握拳的风隽谦,北堂逐月颇有兴趣地问:“你怎知我是他的心上人而不是他的家人?对家人亦可如此在乎的啊。”
风隽谦闻言大呼不妙,却没阻住柳清扬的脱口而出:“众人皆知风捕头双亲早亡,又无亲缘的兄弟姐妹,从来孤身一人,你又怎会是他的家人?”
难得的是他经历了这样的变故,却依旧有着温厚和蔼的性子,对人亦不生疏,所以大家才都把他当了自家人。
“双亲早亡,又无亲缘的兄弟姐妹,从来孤身一人?”北堂逐月瞥一眼他身边那正抚额哀叹的风隽谦一眼,冷笑一声,“这话可是他亲口说的?”
“是。”
气氛怎么有点不对?
“呵呵……”阴恻恻的笑声在大牢里荡开,北堂逐月边笑边点头,“双亲早亡,又无亲缘的兄弟姐妹,从来孤身一人……”
正笑着,他的脸就忽地有了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双眼更是冷厉得叫人惧怕,整个大牢里只听见他的厉喝:“双亲早亡,又无亲缘的兄弟姐妹,从来孤身一人……风隽谦,你究竟把我们当成了什么?!”
风隽谦一慌,忙扑至牢门前,手忙脚乱的解那门上缠着的铁锁,可越慌就越解不开:“月儿,你听我说……”
“我听够了!你总是如此,无论我们如何真心待你,你总不愿接受!风隽谦,我们当真让你如此不堪?!”
铁链终于被解开,“哗啦啦”的响着被扔在地上,风隽谦慌忙拥住北堂逐月:“月儿,我没那意思……”
北堂逐月稍运内力将他震开:“你若没那意思又怎么每每如此?风隽谦,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我之间……再无任何瓜葛!若你再与我乱结关系,休怪我不念旧情,痛下杀手!”
狠话一出,便是杀气满天,柳清扬不禁一瑟。明明是正暖的天气,却仿若到了萧瑟的深秋。看着北堂逐月踹破狱墙纵身离去,再看看一脸怅然的风隽谦,柳清扬轻轻开口:“我……是否说错了什么?”
“不……”风隽谦缓缓摇头,“是我自找的罢了……”
不忍心见他如此伤情,柳清扬安慰道:“他只是怨你不把他当成自己人……我原以为只有女儿家心眼小,没想到便是男子,只要扯上了感情也会如同女子一样。风捕头,随后去哄哄他就好……”
话一出口又觉不妥,那人毕竟是男子,怎么会如女子一般甜言蜜语哄哄就好?不顾世俗眼光爱上一个同性,本就背负了极大的压力,偏偏心中至爱又仍将自己当成孤身一人,心中的怨气怕是难消了。
风隽谦一皱眉:“大人,并不是……算了。”
“那,风捕头,可曾想过往后如何?”
风隽谦摇摇头:“如今他正在气头上,说什么也没用,等过几天他气消了我再去与他赔罪就好。”
柳清扬点点头:“那可知他会去哪?”
“依他的性子,想是跑回醉红楼找非烟诉苦了。”
醉红楼……
想到那的雕梁画栋、燕语莺声,想到非烟的温柔如水,万千娇媚,柳清扬忽然就觉得心闷了。
第四章 毒害之难
    北堂逐月一跑就连着两天都不见人影,倒是常有府里的衙役们看见他在醉红楼进进出出,自由得跟在自己后院似的,风隽谦听了,也只是苦笑着叹口气。
到了第三日,北堂逐月倒是一大早就遣人送了两盆不知名的花来,竟是给柳清扬和风隽谦各一盆。风隽谦见了,当时就变了脸色抱起那两盆花丢弃院中,一把火全烧了。柳清扬看着那两盆冰肌玉骨在火中化为灰烬,忍不住一阵心疼。
那么漂亮的花啊……风隽谦还真舍得……
风隽谦处理完那两盆花,往旁边的树上看了看,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选择沉默。等他出门巡街后,柳清扬头顶上就传来了某人尖酸刻薄的声音:“这是哪门子的礼数,将别人特地送的东西付之一炬?我说柳大人,当清官也不是这么不通情理吧?那花可是西域独有的,用处大着呢。”
一抬头,那让柳清扬和风隽谦都挂着心的人正倚坐在树枝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笑意虽在他脸上盈盈却未有半丝流进眼底。
柳清扬细细看了他一轮,似乎没出什么事,也就放了心。而后又忍不住笑自己的杞人忧天,他又不是去追捕逃犯,只是在那非烟的香阁里腻了两天三宿,能出什么事?不过,他身下那树枝实在不是很粗的样子……
“那个……”开口一唤,方知自己仍未知晓他的名字,便顿了顿,“你下来。”
北堂逐月一挑眉:“姓柳的,你又命令我。”
可仍旧跳了下来。等到双脚落地,他才懊恼自己的听话。
“你叫什么名字?”
北堂逐月头一昂:“柳清扬,我可不是你的犯人。”
柳清扬展开一个微笑:“其实,风捕头也是很在乎你的,平时一提起你,那声音就柔得跟水似的。”
北堂逐月不可置否的撇撇嘴:“你连我的姓名都不知道,又如何知道他提的是我?”
“那你说说你的名字,好让我看看他口中那人是不是你。”
北堂逐月瞪着那好整以暇的柳清风,真想一把毒粉撒过去毒哑了他。起先还以为他是想为风隽谦做说客,没想到只是早早挖好了坑,就等着他乖乖往里跳。末了,他悻悻然的开口:“逐月。”
逐月?
一股陌生的熟悉感在心中化开,柳清扬丝毫没发觉自己有些急切:“那姓呢?你姓什么?”
北堂逐月瞄了他一眼,眼色又冷了几分:“……莫。”
柳清扬直觉那不是他的真姓,可又不好追问,只得扯开话题:“你送的是什么花?”
北堂逐月咧开嘴,笑得没有半点暖意:“七步断魂草。”
柳清扬周身一寒。这名字他曾在医书里看过,产于西域极苦寒的地方,从花到根全是剧毒,就连长着它的那小方土地都会寸草不生,生灵远离。
怪不得,风隽谦要一把火烧了他们……
只是,为什么连他也要一块遭殃呢?记忆所及,除了三天前在大牢里的那次,他并未与他见过的啊。回想起之前北堂逐月对自己的称呼,柳清扬就是一阵苦笑:先是饱含嘲讽的一声“柳大人”,然后就变成了“姓柳的”,最后更是直接的连名带姓的叫……他真的是相当厌恶他的吧?
“莫公子,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废话!”北堂逐月眼尖的逮到了一抹在他眼底划过的失落,心情大好后打击起他来更是不遗余力,“我非常非常讨厌你!”
柳清扬心底泛起一阵苦涩:“我可不可以知道原因呢?”
北堂逐月猛地欺近他,冰冷的声音如把利刃在割着柳清扬的皮肤:“我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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