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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田里的守望者-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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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看得见。我不会在你演戏之前走的。

你以为我会不看你演的戏?”我说“我大概在安多里尼先生家里住到星期二晚上。随后

我就回家。我要是有机会,就打电话给你。”

“钱在这儿,”老菲芘说。她想把钱给我,可是找不到我的手。

“在哪儿?”

她把钱放在我手里了。

“嗨,我不要那么多,”我说。“只要给我两块钱就够了。不跟你开玩笑——拿去。”

我想把钱还给他,可她不肯收。

“你全都拿去好了。你以后可以还我。看戏的时候给我带来好了。”

“有多少,老天爷?”

“八块八毛五。六毛五。我花掉了一些。”

一霎时,我哭了起来。我实在是情不自禁。我尽量不哭出声,可我的确哭了。我一哭,

可把老菲芘吓坏了,她走过来想劝住我,可你只要一哭开,就没法看在区区一毛钱份上止

住。我哭的时候仍坐在床沿上,她伸过一只胳膊来搂住我的脖子,我也伸出一只胳膊搂住

她,可我依旧哭了好久,没法止住。我觉得自己哽咽得都快憋死了。嘿,我把可怜的老菲芘

吓坏了。那扇混帐窗子正开着,我感觉得出她正在哆嗦,因为她身上只穿着一套睡衣裤。我

想叫她回到床上去,可她不肯。最后我终于止住了。不过的的确确费了我很大很大工夫。接

着我扣好大衣上的钮扣。我告诉她说我会跟她保持联系的。她对我说,要是我愿意的话,可

以跟她一起睡,可我说不啦,我还是走的好,安多里尼先生正等着我哩。随后我从大衣袋里

掏出我那顶猎人帽送给她。她喜爱这一类混帐帽子。她不肯接受,可我让她收下了。我敢打

赌她准是戴着这顶帽子睡觉的。她的确喜爱这一类帽子。随后我又告诉她说,我一有机会就

打电话给她,说完我就走了出来。

不知什么原因,从屋里出来要比进去他妈的容易多了。主要是,我已经不怕他们发现我

了。我真的不怕了。我心想,他们要是发现,就发现吧。说起来,我还真有点儿希望他们发

现呢。

我一直走下楼去,没乘电梯。我走的是后楼梯,一路上绊着了总有一千万只垃圾桶,差

点儿把我的脖子都摔断了,可我终于走了出来。那个开电梯的连看都没看见我。他也许仍旧

以为我在楼上狄克斯坦家里呢。

第24节

安多里尼夫妇住在苏敦广场一个十分阔气的公寓里,进客厅得下两个梯级,还有个酒吧

间。我到那儿去过好几次,因为我离开爱尔克敦。希尔斯以后,安多里尼先生常常到我们家

里来吃晚饭,打听我的情况。那时候他还没结婚。等他结婚以后,我常常在长岛森林山的

“西区网球惧乐部”里跟他和安多里尼太太一起打网球。安多里尼太大是俱乐部的会员。她

有的是钱。她比安多里尼先生约莫大六十岁,可他们在一起似乎过得挺不错。主要是,他们

两个都很有学问,尤其是安多里尼先生,只是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小聪明往往胜过他

的学问,有点儿象DB。安多里尼太太一般很严肃。

她患着很严重的哮喘病。他们两个都看过DB写的所有短篇小说——安多里尼太太也看

过——DB要到好莱坞去的时候,安多里尼先生还特地打电话给他,叫他别去。可他还是去

了。安多里尼先生说象DB这样有才能的作家,不应该到好莱坞去。这话简直就跟我说的一

样,一字不差。

我本来想步行到他们家去,因为我想尽可能不花菲芘过圣诞节的钱,可我到了外边,觉

得头晕目眩,很不好过,就叫了辆出租汽车。我实在不想叫汽车,可我终于叫了。我费了不

知他妈的多少工夫才找到了一辆出租汽车。

开电梯的好容易最后才放我上去,那个杂种。

我按门铃后,安多里尼先生出来开门。他穿着浴衣,趿着拖鞋,手里拿着一杯掺苏打水

的冰威土忌。他是个很懂人情世故的人,也是个酒瘾很大的人。“霍尔顿,我的孩子!”他

说。“天哪,你又长高了二十英寸。见到你很高兴。”

“您好,安多里尼先生?安多里尼太太好?”

“我们两个都挺好。把大衣给我。”他从我手里接过大衣接好。“我还以为你怀里会抱

着个刚出生的娃娃哩。没地方可去。眼睫毛上还沾着雪花。”

他有时候说话非常俏皮。他转身朝着厨房嚷道:“莉莉!咖啡煮好没有?”莉莉是安多

里尼太太的小名。

“马上好啦,”她嚷着回答。“是霍尔顿吗?

哈罗,霍尔顿!”

“哈罗,安多里尼太大!”

你到了他们家里,就得大声嚷嚷。原因是他们两个从来不同时在一间房里。说出来真有

点儿好笑。

“请坐,雹尔顿,”安多里尼先生说。你看得出他有点儿醉了。房间里的情景好象刚举

行过晚会似的。只见杯盘狼藉,碟子里还有吃剩的花生。

“请原谅房间乱得不象样,”他说,“我们在招待安多里尼太太的几个打水牛港来的朋

友……事实上,也真是几只水牛。”

我笑了出来,安多里尼太太在厨房里嚷着不知跟我说了句什么话,可我没听清楚。“她

说的什么?”我问安多里尼先生。

“她说她进来的时候你别看她,她刚从床上起来。抽支烟吧。你现在抽烟了吗?”

“谢谢,”我说。我在他递给我的烟匣里取了支烟。“只是偶尔抽一支。抽得不凶。”

“我相信你抽得不凶,”他说着,从桌上拿起大打火机给我点火。“那么说来,你跟潘

西不再是一体啦,”他说。他老用这方式说话。我有时候听了很感兴趣,有时候并不。他说

的次数未免太多了点儿。我并不是说他的话不够俏皮——那倒不——可是遇到一个人老说着

“你跟潘西不再是一体啦”这类话,有时候你会觉得神经上受不了。DB有时候也说的太

多。

“问题出在哪儿?”安多里尼先生问我。“你的英文考得怎样?要是你这个作文好手连

英文都考不及格,那我可要马上开门请你出去了。”

“哦,我英文倒及格了,虽说考的主要是文学。整个学期我只写过两篇作文,”我说。

“不过‘口头表达’我没及格。他们开了一门叫作‘口头表达’的课程。这我没及格。”

“为什么?”

“哦,我不知道。”我实在不想细说。我还有点儿头晕目眩,同时我的头也突然痛得要

命。一点不假。可你看得出他对这问题很感兴趣,因此我只好约略告诉他些。“在这门功课

里,每个学生都得在课堂里站起来演讲。你知道。而且是自发的。要是演讲的学生扯到了题

外,你就得尽快地冲着他喊‘离题啦!’这玩艺儿都快把我逼疯啦。我考了个‘F’。”

“为什么?”

“哦,我不知道。那个离题的玩艺儿真叫我受不了。我不知道。我的问题是,我喜欢人

家离题,离了题倒是更加有趣。”

“要是有人跟你说什么,你难道不喜欢他话不离题?”

“哦,当然啦!我当然喜欢他话不离题。可我不喜欢他太不离题。我不知道怎么说好。

我揣摩我不喜欢人家始终话不离题。‘口头表达’里得分最高的全是那些始终话不离题的学

生——这一点我承认。可是有个名叫理查。金斯拉的学生,演讲的时候若是离题,他们老冲

着他喊‘离题啦!’这种做法实在可怕,因为第一,他是个神经非常容易紧张的家伙——我

是说他的神经的确非常容易紧张一一每次轮到他讲话,他的嘴唇总是哆嗦着,而且你要是坐

在课堂后排,连他讲的什么都听不清楚。可是等到他嘴唇哆嗦得不那么厉害的时候,我倒觉

得他讲的比别人好。不过他差点儿也没及格。他得了个'D',因为他们老冲着他喊‘离题

啦!’举例说,有一次他演讲的题目是他父亲在弗蒙特买下的农庄。在他演讲的时候大家一

个劲儿地冲着他喊‘离题啦!’教这门课的老师文孙先生那一次给了他一个F,因为他没有

说出农庄上种的什么蔬菜,养的什么家畜。理查。金斯拉讲了些什么呢?他开始讲的是农庄

——接着他突然讲起他妈妈收到他舅舅寄来的一封信,讲到他舅舅怎样在四十二岁患了脊髓

炎,他怎样不愿别人到医院去看他,因为他不愿有人看见他身上绑着支架。这跟农庄没有多

大关系——我承认——可是很有意思。只要有人跟你谈起自己的舅舅,这就很有意思,尤其

是他开始谈的是他父亲的农庄,跟着突然对自己的舅舅更感兴趣。我是说要是他讲得很有意

思,也很兴奋,那么再冲着他一个劲儿喊‘离题啦’,实在有点近于下流……我不知道怎么

说好。实在很难解释。”事实上我也不太想解释。尤其是,我突然头痛得厉害。我真希望老

安多里尼太太快透咖啡进来。这类事情最最让我恼火——我是说有人跟你说咖啡已经煮好,

其实却没有煮好。

“霍尔顿……再问你一个很简短的、稍稍有点儿沉闷、还带点儿学究气的问题。你是不

是认为每样东西都该有一定的时间和地点?你是不是认为要是有人跟你谈起他父亲的农庄,

他应该先把这问题谈完,随后再改换话题,谈他舅舅的支架?或者,他舅舅的支架既然是他

那么感兴趣的题目,那么他一开头就应该选它作讲题,不应该选他父亲的农庄?”

我实在懒得动脑筋和回答。我的头痛得厉害,心里也很不好过。甚至我的胃都还有点儿

疼了,我老实告诉你说。

“嗯——我不知道。我想他应该这样。我是说我想他应该选他舅舅作演讲题目,不应该

选他父亲的农庄,要是他最感兴趣的是他舅舅的话,不过我的意思是,很多时候你简直不知

道自己对什么最感兴趣,除非你先谈起一些你并不太感兴趣的事情”我是说有时候你自己简

直作不了主。我的想法是,演讲的人要是讲得很有趣,很激动,那你就不应该给他打岔。我

很喜欢人家讲话激动。这很有意思,可惜你不熟悉那位老师,文孙先生。他有时真能逼得你

发疯,他跟他那个混帐的班。我是说他老教你统一和简化。有些东西根本就没法统一和简

化。我是说你总不能光是因为人家要你统一和简化,你就能做到统一和简化。可借你不熟悉

文孙先生的为人。我是说他学问倒真是有,可你看得出他没多少脑子。”

“咖啡,诸位,终于煮好啦,”安多里尼太太说。她用托盘端了咖啡和糕点进来。“霍

尔顿,不许你偷看我一眼。我简直是一团糟。”

“哈罗,安多里尼太太。”我说着,开始站起来,可安多里尼先生一把攥住了我的上

装,把我拉回到原处。老安多里尼太太的头发上全是那种卷头发的铁夹子,也没搽口红什么

的,看上去可不太漂亮。她显得很老。

“我就搁在这儿啦。快吃吧,你们两个,”她说着,把托盘放在茶几上,将原先放着的

一些空杯子推到一旁。“你母亲好吗,霍尔顿?”

“很好,谢谢。最近我没见到她,不过我最后一次——”“亲爱的,霍尔顿要是需要什

么,就在那个搁被单的壁橱里找好了。最高一层的架子上。我去睡啦。我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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