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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师长批评的对。我错了。”
“呵呵，知道你们侦察营的副职为什么都是同一类货色吗？”龙一这下问到谷格的心坎里，老谷太想知道这个答案了，他曾几次想扯着旧情抖胆问龙一，但都没敢说出口，没有想到今天答案自动送上门来。
“报告不知道。这个问题已困扰了我很久，恳请师长明示。”
“那些鸟人如果到了其他单位会把那里的风气搞偏、搞臭，他们总会拿着鸡毛当令箭，总会浑身是劲的干一些对提高部队战斗力无关的屁事。
曾经有一个战士在退伍的时候对我说，部队成天干那些没屁眼的事跟打仗有个蛋关系，难道你正步踢得啪啪响，人家就不敢来欺负你了吗？难道你被子叠得豆腐块，人家就不敢来侵略了吗？那是我们的革命传统，有些情况下是不能丢，但是不能过分。清王朝的八旗子弟是怎么死的？北洋水师的战舰是怎么沉的？部队不光要做文明之师、威武之师，更应该做虎狼之师。谁都可以搞形式主义，就是部队不能搞形式主义。”
谷格兴奋的捡起一个石子用力的掷得老远老远。
“谷子，你们侦察营在战时那可是师里的尖刀啊，天天喊仗要怎么打，兵就怎么练，可某些人就是另搞一套，闲着没事穷折腾、瞎胡闹，和平年代的军队有时还可以马马虎虎过日子，但战争来了，你到底是骡子是马一溜便知。军队是过日子的地方吗？不是。再尖的刀不磨也会生锈啊！
师里这些年来，将那类鸟兵鸟军官放在侦察营已经成了不成文的规矩，为什么？就是因为他们只有到了侦察营才没有发挥的余地。话说回来，如果他们在侦察营站住了脚，拥有了市场，那就是侦察营的失败和悲哀，我们这张王牌就成了一堆狗屎。侦察营就是他们军旅生涯的终结，你回忆一下，哪个不是自动打的转业报告。”
一席话整得谷格热血沸腾，困在心中的迷惑风吹云散般瞬间消失无踪，此刻他好想吼一嗓子。
包星元夹着炸药包跟在爆破小组的后面，戴在别人头上的钢盔，穿在别人身上的防弹衣，怎么到了他这里就显得如此之挫，耷拉的扣带一点也不酷，极不协调的防弹衣就像狗熊配装的马甲，更要命的是老包渐渐拉在后面。
老包扭头愤愤地望了一眼指挥部，心想谷格啊谷格，你为什么非要当着他们的面问我要不要参加爆破，五秒钟之内我没有回答就是摆明不想去嘛，可你又问了第二句，非要逼上梁山吗？挂着列兵军衔已经令我够窝囊了，现在又要痛苦的跟着去爆破，这些都不算什么，怕就怕那个掏心的爆炸声啊！
“瞧瞧他那个挫样子，跟他奶奶的偷地雷的一样，多帅的行头到他身上，都别扭，别扭的很呐，等爆完让他过来一下。”龙一举着望远镜对身边的谷格说。
爆破小组拐进山坳，进入一片貌似稻田的空场，原先用麻袋片堆积的各类障碍已被炸得支离破碎。
领队的是一个中士，他单膝跪下来，努力压低姿势，用锐利的目光扫视那些“健在”的工事，几个队员在他的身后蹲成一路。“全体注意，以战术动作占领目标，听我口令同时点火，明白没有？”
“报告班长，那个列兵科长还没有跟上来。”一个上等兵说。中士摇头，“我靠，真是他妈的关键时刻掉链子。”
老包终于出现，他激动的哆嗦着“我来了，我来了！”脚下突然一滑，身子打了个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几个战士回头望着可怜的老包，嗓子眼里小虫子爬似的痒痒，为了克制住笑，他们抓泥的抓泥，拽草的拽草。中士打了个手势，示意最后一名列兵去拿老包的炸药包，看来他等得不耐烦了。
“你想干什么？”老包不解的问列兵。
“班长让我拿的。”列兵认真的回答。
“你把我拉起来，这是我的爆破作业，我要亲自点火。”老包伸手，可列兵直管夺他的炸药包。
“我不拉你，我只要炸药包。”列兵傻乎乎地说。
“你搞不清楚，我是作训科长，你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我只听班长的，你拿过来吧。”列兵猛一使劲，提着炸药包快速跑开。老包气得脸都绿了，他顺手抓起一块泥巴扔出去，内心翻滚着一股龙搁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味道。
“预备——点火！”中士沙哑的吼。
老包看到几个工事冒起缕缕白烟，吓得抬起屁股就跑，他拼命的、头也不回的跑，只想着离那狗日的掏心的巨响越远越好。
老包一口气跑出山坳，他停下来想看看爆破小组跟上来没有，腰里的对讲机响了，谷格的声音，“44号爆破手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
老包扯下对讲机，“我是44号，请指示。”
“迅速到指挥所，老板要见你。”老包的脸立马掠过一层冰霜，怎么越怕什么就偏偏来什么！娘常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师长究竟准备了什么好果子？老包忐忑不安地向指挥后跑去，身后传来几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奇怪的是，老包没有一点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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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一章 燃烧的血
更新时间2011…4…28 19：21：50 字数：3885
包星元“啪”一个立正，举手敬礼却将原本就歪斜的钢盔捅下来，他尴尬地赶紧弯腰捡钢盔，龙一一脚踏在还在晃动的钢盔上，老包扭头望着龙一咧开嘴傻笑，气得龙一骂：憨熊。
老包头顶倒扣的钢盔，脸膛皱得像老太太的裤裆，谷格手握秒表，“坚持，还有一分钟，五十九，五十八——”
“不要数了！包星元，你让我说什么好，简直是丢人现眼，师机关的形象彻底全让你给毁了，一个小小的爆破作业都搞不清楚，典型的眼高手低啊！我真怀疑你这两年的作训科长是怎么当的。”
老包挤挤眼说道：“报告师长，我有左膀右臂，作训科里都是精挑细选的高参，他们个个都能独挡一面。”
谷格碾了一下老包的脚尖，老包身子一晃，钢盔倏地滑落，谷格伸手将其接住，见龙一没有发现又轻轻摆放在老包的头上，老包变怒为喜，轻轻说：“谢谢！”
“你谢个屁，要不是因为你的老——（收住嘴巴里的‘岳父’）你的老实，我早就让你卷着铺盖走人了，还有脸说左膀右臂，如果你是一个炮弹或火箭，我现在就把你发射出去。包科长，你什么时候能把心思用在部队的训练上？你天天跟着人家教员都学了些什么？啊？！唉，别像一根二竿子似的站着了，你过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是！”老包兴高采烈地戴好钢盔走进帐篷。
龙一从迷彩袋里掏出一张16开的白纸，白纸上面排列着密密麻麻的图标，就在最上方，九个加粗黑体字刺亮老包的眸子——水际滩头防御工事图。
“给你一天的时间，把图上的工事变成现实地物，考虑到你不喜欢动脑筋，所以什么工事该用什么材料已经注明，谷营长！”
“到！”
“你的侦察营要全力支持包科长的工作，要人给人，要物出物。”
谷格挺胸立正站好，“请师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我也是，保证完成任务。”
龙一回师部了，老包将工事图贴在脸上，一屁股坐在野战铁椅上，头仰靠背，两条腿打开挺直，“谷营长，看来我不掉下来十几斤肉，老大是不会罢休啊！命苦哟！”
“命苦不能怨政府！”谷格接过话茬侃道。
“点背哟！”
“点背不能怪社会！”谷格继续。
老包吹掉工事图，探起身子，“你大爷的纯粹气我是不是？我还没有跟你算帐呢，非要让我参加什么狗屁的实爆，我恨侦察营，我恨那爆炸声，我恨我自己，我恨——”
谷格捡起工事图，“你慢慢恨吧，这图啊我到外面烧了，省得大家都累。”说着走出帐篷。
老包呼地站起来追上去，“谷老大，千万别呀，你要是烧它还不如直接烧我呢，我谁也不恨，我爱，我爱死你了，快把图给我，给我人，给我物，我现在就要开工干活。”
老包满腔热情却碰了一鼻子灰，谷格不鸟他，任他如何请求开工就是不松口，当然谷格不是故作刁难，侦察营还在组织爆破训练，抬出来的炸药必须消耗完，在这个节骨眼上怎么可能给包星元派人搞工事，不是有一天的期限吗？完全有信心保质保量把师长交给的任务搞定。谷格的漠然，谷格的冷漠，包星元显然不理解和接受不了，他像一只热窝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谷大营长，我再问一遍，给不给人？你要是不给人那我请老百姓过来干，还不信了，这地球离开你谷格它就不转了！”
“淡定、淡定！”
“说的轻巧，我能蛋定下来吗？你又不是没有看图，娘娘嗳，老包认识的建筑材料几乎全用上了，我就是搞不明白，如此宏伟的工程，龙老大为何让我负责，肯定是存心要整我，全师干部行里他最看不惯我的德行，只是平时找不到借口，现在好了，趁红蓝对抗之东风将我整到位，也让我跟你们侦察营的副职一样，自觉打转业报告走人。”包星元说话时胸脯鼓得厉害，就像一只被调戏的赖蛤蟆。
谷格拍着老包的肩膀，“放心，有我呢！”
老包一巴掌挑开谷格的手，“少来，别给我玩这个里格朗，说那么好听有个蛋用，正所谓语言代替不了行动，行动是最美的语言。要是给哥们力，那现在就派人开工干活。”
谷格指着老包，“没有一点大将风度，多大的事儿啊！走走，我给你沏壶好茶解解泛。”
包星元头一扭，“不去。”
“那下午安排场篮球赛如何？”谷格故技重施般调侃。
“好——好个屁，我现在满脑子里都是工事图，哦！我看出来了，你鸟人根本不支持我的工作，侦察营就是想看我的洋相，两年前的——”
“滚蛋，怎么又来了。”谷格打断老包，“让我说什么好呢，堂堂一个山东汉子咋就这么没有度量。”
老包嘴一撇，“我没有度量，就你丫谷大营长有度量，你有度量给我出人干活啊！这工事不是你负责，就算完不成板子也不会打到你的头上，你当然不会急，现在我蛋不定，我蛋疼。真是给龙老大那次整怕啦，一紧张就想尿尿。”老包左右张望，大步走向一堆荒草。
谷格看着老包一抖一抖的屁股忍不住大笑，老包边提裤子边扭头骂：“笑个屁，没见过站着撒尿的啊！”
对讲机传来爆破完毕的报告，只见三处警戒位置，摇摆着三面红旗，谷格命令警戒撤回。
五个教员从小山头上一路快步走来，见到谷格，上尉王彪开口说道：“谷营长，这样的训练根本不行，在观察的过程中我们拟定了一份训练计划，请营长先看一下。”
谷格接过文件夹，一眼扫过，不会吧，怎么跟师长的那份工事图差不多，他们不会事先通过气吧，要不然怎么可能这样巧。“好呀，这样的爆破训练才接近实战，几位教员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这活交给我们去干就行了。”
“紧早不紧晚，我想下午就着手，这离真正对抗的日子不足一周了。”
老包听到王彪的话，高兴地说：“你看看人家，作风多么扎实，学着点。王教员，这个师长让我负责，嘿嘿，请几位多多给力。”几个教员呵呵的笑了。
说干就干。侦察一连负责反坦克障碍物的构筑，侦察二连负责反步兵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