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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今天就在这里把这十个数字写上一百遍。今天谁要是还记不住，就不许走出这个教室。”我挥舞着手中的教鞭，空气中传来一阵阵“呜呜”的声音，“还发什么呆？还不快写！”
底下的十六人急忙低头在纸上画起来。我叹了口气，转身开始擦白板。一时之间找不到粉笔，我只好随手拿了炭条当粉笔，弄了块白板在上面书写板书。这些人还真是让我佩服，加减法个个溜的很，偏偏简单的默氏数字记不住。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威胁发挥作用了，亦或是这些人脑子突然开窍了，在晚饭前，他们终于通过了考试。长长出了一口气，我仿佛前所未有的轻松。明明是他们在吃苦，为什么我感觉比他们还累呢？还好，以后就没有这么累了，毕竟有经验了嘛。
第二天我开始教导乘法。没什么说的，我在白板上将乘法口诀板书了一遍。“各位抓紧时间记牢吧。虽然一天的时间是有些紧，但是各位要相信自己的实力。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今天背不下来的没工钱。好了，现在开始。”说着，我带上门回办公室喝茶去了。
学会乘法之后，可怜的学生们这才发现苦难才刚刚开始。我才不管什么理解能力、接受能力呢，有压力就有动力！头上挂着“工钱”这把利剑，这些人哪敢怠慢？什么复式记帐法、收支损益表、资产负债表……哪怕自己脑袋大上三圈，为了工钱，这些可怜的人儿也只有咬牙坚持了。看着底下辛辛苦苦画表的众人，我终于把自己当年学会计时受的苦赚回来了，虽然对象有些错误。
易石这几天很郁闷。想当年，他易石也算是走过南闯过北的人，十四岁的时候就跟着本家大伯外出行商。不过现在看来，这大约就是他现在受苦的原因吧。原以为凭着自己少年时积累下的商业基础，做个帐房还不是轻而易举。谁知道，老板竟然要求那么高。那个什么默氏数字就跟春天河里的小蝌蚪似的，一扭一拐的，怎么看都那么别扭。为了便于书写，老板还要求横行书写。其他那几个只认识几个大字的也就算了，本来他们就没有竖行书写的习惯。易石可就苦了，一下子要改变十来年的习惯还真不是那么容易。想到这，易石忍不住揉了揉通红的双眼：已经好几天没睡个好觉了，都是那该死的什么复式记帐法害的。
易石耐着性子又作了一张收支损益表，终于无法忍受下去了：管他什么工钱，我今天豁出去了，大不了不干了，这哪是人干的活！想到这，易石“啪”的一声把笔丢在桌上，“呼”的站了起来，大声说：“不干了不干了！这哪是人干的？”
我正坐在讲台上津津有味的喝着茶，突然底下蹦出这么一句，着实让我吓了一跳。当然我这样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杰出青年是绝不会显出慌乱的。不慌不忙的放下茶杯，我拿腔作势的先咳嗽了一声，这才懒洋洋的问：“是谁说话啊？不知道现在是自习时间吗？”
易石气呼呼的说：“是我！”
“你是哪个？”
“易石！”
“易石？没听说过。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不干了！”
“哦？为什么啊？说来听听。”我一向很大度的，虽然心底已经作好杀鸡的准备了。
“这哪是人干的？这么复杂的记帐方式，又要我们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学会，这怎么可能？！发明这种玩意的人一定是个疯子！”易石气急之下竟然忘了他的面前是谁。
我感到脑门上的青筋跳了几跳，霎时间一股杀气弥漫了整个教室。底下众人不禁齐齐打了个寒颤。努力的克制住自己，我面目狰狞而又语气和蔼的问：“为什么认为自己学不会呢？”
易石生平第一次有害怕的感觉，总觉得眼前的这位老板更像是一只择人欲噬的猛虎。努力的张开嘴，易石用打着颤的舌头说到：“不是学不会，只是时间太短了。而且，这么复杂的记帐方式现在根本就用不到。”
用不到？的确，现在的商业活动是不需要采用复式记帐法，但以后呢？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我耐心的解释道：“不错，现在是不需要这么复杂的记帐方式。但将来呢？你叫易石是吧？你十四岁的时候就跟着本家大伯外出行商，应该知道记帐的重要性吧。”
易石点了点头。我接着说：“那你应该知道，在燕历之前，我们燕地根本没有记帐的习惯。大家有什么买卖，从来不作金钱上的记录。从燕历六年开始，我们才逐渐引入会计体制。会计的作用如何，我想在座各位应该很清楚吧。单纯的从它对工场的发展的推动作用来说，有一套完善的会计体系，可以极大的促进产业的发展。成本控制——当然你们现在还不会接触到这方面的概念——必须有准确的统计数据。”
“没有会计体系之前，大家应该知道，我们产业的发展因无法获知各种材料、金钱的准确数据而大受阻碍。在采取了简单的记帐之后，这些问题在短时间之内看似解决了。但是随着我们的不断发展壮大，简单的记帐方式必将无法满足工商、金融的需要。我们现在所学习的这一套复式记帐法，就可以解决这些将来可能出现的问题。你们现在还看不到它的作用，但也许只是十几年，你们就会发现它的巨大作用。而作为第一批掌握了这种先进会计手段的你们，将会是整个会计体系的中坚力量。”
接下来我对这帮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外加威逼利诱、连哄带骗，终于迫使易石再次坐在了椅子上好好学习。很快易石就开始为自己的不坚定而后悔了，后续的教学越来越快，作业越来越难。当易石觉得自己离死不远的时候，天堂到来了。
之后每年我的“默氏集团”都会开办一个会计培训班，教师就是这第一批受训的十六人。易石等人毫不客气的将自己当年遭受的苦难转嫁到了后来者的身上。就这样，在年复一年的苦难中，“默氏集团”最终建立起了严格意义上的现代会计体系。在加上以吕范为首的技术部门，我的工业帝国迅速膨胀，影响力最终超出了燕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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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节 管蔡之乱（1）
（再次重申：这只是小说，不是历史，请不要对号入座。）
下雪了。
燕山飞雪大如席。漫天的雪团遮盖了天地间的一切，放眼望去只有白茫茫的一片。没有“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浪漫，只有彻骨寒冷的肃杀。
裹着厚厚的皮裘，怀里揣着暖手的小炉，我和妲己相互依偎着站在廊檐下看着这新年的第一场雪。今天是燕历二十四年的元月二日，昨天我和妲己刚刚祭祀过天地，今天上天就赐下了这场大学。
“瑞雪兆丰年啊。”我轻声说到。
妲己靠入我的怀中，柔声说到：“是啊，今年一定会丰收的。”
呵呵，其实今年不丰收又如何呢？自燕历二十年以来，一连四年燕国都是大丰收，粮仓里的粮食都堆到了露天，去年，也就是二十三年，农税一共收上来两千万斤，其它税收则达到创纪录的二十一万铜元。只是这里面有近八成都是我的“默氏集团”上缴的，妲己将此戏称为“从左口袋转到右口袋”。
唯一令人遗憾的就是人口没有什么增长。虽然加大了对公共卫生的投入，燕历十九年的叛乱之后，燕国还是出现了许多传染病。虽然最后疫情被控制住了，但还是造成了近三千人的死亡。这样一来，表面上看燕国的经济实力增强了，但实际上的战争能力反而下降了。
这场雪洋洋洒洒下了三天。当我在蓟都搂着妲己观赏雪景的时候，镐京却发生了一件大事：灭亡商朝的周王发，在亡纣五年之后，终于和自己的祖先团聚去了。周公等大臣商议之后，定其谥号为“武”，以纪念周武王光辉的一生、战斗的一生。
周武王给自己的长子太子诵留下了一片广袤的疆土，同时也留下了许多隐患。虽然周公等人在五年前初步平定了飞廉和东夷诸国，但周军主力却在与燕军的战斗中损失惨重，最终退回镐京的不足两百乘兵车。尤其是在北方的燕国的支持下，东夷诸国再次蠢蠢欲动起来。此外还有中原地区的殷商遗民也是刚刚建立不久的大周的一块心病。而最让周公等重臣担心的是，新继位的周王诵只有十来岁。主幼国危，周公等经过商议后，决定由周公代摄天子之位，号令群臣。
消息传到留守中原的管叔、蔡叔耳中的时候，误会出现了。人就是这样一种动物，只可以共患难，不可以共富贵。阴沉沉的天空下，管蔡二人的脸色和心情都是阴沉沉的。
“三哥，四哥这次是不是太过分了？”蔡叔有些忿忿不平的说，“凭什么他可以接二哥的天子位，三哥你就不可以？”
“不要乱说，二哥的遗诏不是说传位给诵侄儿吗？”管叔借着喝水掩饰着自己的恼怒，但握着铜爵的苍白手指表明他的内心不是那么平静。
“三哥，你也太老好人了吧！这不明摆着是老四的诡计吗？！到时候他把朝廷里的人都换成自己的亲信，再搞一个禅让，他不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成为天子了吗？那时候谁能阻止他？”蔡叔见自己的三哥有些“无动于衷”，急忙大声说到。
“噤声！你这么大声，是不是希望所有人都听见啊？现在老四摄行天子之位，你我还是小心一些。”管叔急忙捂住蔡叔的嘴巴。
“怕什么？这里又不是镐京，老四的手有那么长吗？”蔡叔推开管叔的手，不屑的说到。
管叔挥手示意侍从退下，这才低声说：“你怎知没有老四的人混在我们手下？他的封号是周公，权力之大你不会不知道吧？这种事情一旦被老四知道，你我不妙啊。”
蔡叔似乎想起了什么，眼中抹过一丝惊慌。不过蔡叔很快又平静下来，说到：“虽然如此，但三哥恐怕也不是易与之辈吧，不然当年二哥也不会让三哥来中原看守殷商余孽了。”
管叔“哈哈”一笑道：“哪里哪里，虽然我自知不如二哥，但是老四还不放在我眼里。”
蔡叔谄媚的笑道：“那是那是，老四哪里能和三哥比呢？二哥归天之后，怎么着也应该是三哥你继承大位，凭什么轮到他老四？论资历，三哥你可比老四要早几年；论尊位，三哥也排在老四之前；论才能，老四除了一张嘴皮子能说之外，哪一点比得上三哥你的英明神武？”
蔡叔这一番马屁拍的管叔眉开眼笑，不住地捋着胡须。忽然管叔想到这样有损自己“英明神武”的伟大形象，急忙咳嗽一声阻止道：“贤弟言过了。虽然我是比老四要好那么一点点，但还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这事还是谦虚一点的好。不过贤弟有一点说的很对，他周公旦有资格登天子位，为什么我就不可以？就是按兄终弟及的规矩，也应该是我做天子啊。”
蔡叔赶忙赞同道：“三哥，这位子本来就应该是你的，他老四不过是假借二哥的遗诏做幌子，内则包藏狼子野心啊。三哥，为了我大周社稷，你可一定要肩负起自己的责任啊！”
管叔起身，兴奋的度了几步。“不错！为了我大周的江山社稷，我一定要肩负起自己的责任，将老四的狼子野心的揭露出来。这万里山河，本来就是我的！贤弟，你看我们是起兵还是先诏告天下？”
“三哥，小弟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