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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纪春敏背着新包，约上阿文和阿朱又去逛商场，一眼瞄上一双精致秀气的祖母绿颜色的鱼嘴高跟鞋，犹豫半天嫌贵，最后放弃了购买，不料当天晚上带着一个菲律宾客人回家过夜，一觉醒来发现昨天在商场看中的漂亮女鞋神奇般地摆在她床下，惊讶得差点儿叫出声来。
奇妙的事情还没有结束。第三天下午，纪春敏和阿文煲电话粥，阿文约她出去看林青霞的新电影《金盏花》，打完电话还没出门，突然听到门铃响，纪春敏打开门，一个十七八岁的大男孩站在门口，递给她两张电影票，声称受人所托送给纪小姐。
纪春敏拿着电影票，觉得自己简直要发疯：她想什么居然都有人知道，还像个幽灵一样缠着她。这神秘兮兮的家伙是人还是鬼？他究竟想干什么？纪春敏又是好奇又是恐怖。
发生在舞小姐纪春敏身上的种种离奇事情自然都出于石头枫的安排，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其实十分简单，他利用窃听装置窃听她和女友谈话，了解她的行踪，准确地了解她的心思，然后秘密潜入她的房间，像圣诞老人一样给她派送想要的礼物。
石头枫制造奇迹的本领在纪春敏看来也许不可思议，对一名特工来说却不过是小儿科，石头枫希望用这种方式控制她的精神，如果用普通方式接近她请求合作，情况反而会很糟，纪春敏毕竟是个风尘味很浓的女人，石头枫不一定能控制得了她。用这种方式对待一个微不足道的舞小姐，的确有点高射炮打蚊子的感觉，但他没有办法，谁叫蔡小意变成那个鬼样子。
这天下午，纪春敏没去看《金盏花》，躲在家里不敢出门，直到晚上十点左右才出来去银都夜总会上班，石头枫悄悄跟在后面来到叶少荣控制的银都夜总会，大大咧咧坐下来，点名要夜总会头牌阿敏小姐陪酒。
不大会儿，银衣侍者把纪春敏带了过来，她好像有点诧异今晚的客人竟然这么年轻，像个熟人一样和石头枫打招呼，一屁股坐下来，贴在石头枫身上，自己从桌上拿出烟来，让客人给她点上，主动撩起裙子，拉着石头枫的手放在她大腿上，也不管他摸不摸，自顾自不停地喝酒，一支接一支地抽烟，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她的眼影特别重，嘴上抹着浓艳的唇膏，几乎看不出本来的模样。
石头枫苦笑道：“小姐，适可而止吧，没见过你这么糟塌烟酒的。我是个穷人，久慕你的芳名，好容易才凑到今天晚上包你的钱，你这么乱花还有没有一点同情心？”
纪春敏没好气地瞅他一眼，“靓仔，老婆不在家，出来偷腥吧？没钱？没钱玩你老婆一个就够了，出来找女人还怕花钱？多的都去了，还在乎这点酒钱！”
石头枫说：“我真没钱，包你一个晚上，花去我半年的私房钱呢！”
纪春敏强打起精神拍拍靓仔的脸，“这么迷人的脸蛋，不当明星好可惜。姐姐今天心情不好，你不要见怪啊！这样吧，今天八折，大甩卖啦！”
石头枫和她讨价还价，“真的？你要真觉得抱歉，那就一口价，六折！”
纪春敏好像来了兴趣，在烟灰缸里掐灭手中的香烟，凑到石头枫耳朵边腻声道：“靓仔，有没有兴趣让人养？算我吃亏，倒贴小白脸，给我做男友怎么样？”
石头枫冲她笑笑，又把她的杯子斟满，她端起杯子，嘟起嘴在他脸上狠狠来了那么一下，娇笑道：“靓仔好坏，灌醉人家好占便宜是不是！怎么样？今天你买单，明天你来找我，我付你钱如何？”说完一饮而尽，豪爽地催促道：“酒完了，快倒快倒！”
石头枫遵命又给她斟满一杯酒，“来就来，反正又不吃亏！”
一瓶酒喝完，纪春敏已有相当醉意，趴在石头枫怀里傻乎乎地笑，大胆地伸手下去挑逗他，娇滴滴的说：“好大，真让人受不了！今天就六折，便宜你啦，今天晚上你可要努力噢！”石头枫乘机带着她离开了夜总会。
纪春敏的住处离夜总会不远，她挽着石头枫的胳膊，全身压在他身上，大声唱着《甜蜜蜜》：“甜蜜蜜，你笑得好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这样熟悉，我一时想不起。啊！在梦里，梦里梦里见过你，是你，是你，梦见的就是你……”
纪春敏摇摇晃晃地走着醉步，好容易才带着石头枫回到她的住处，掏出钥匙费半天工夫打开门，拉着石头枫进去，利索地把两只三寸高的高跟鞋踢掉，转身又死死吊在他颈子上。
第095章 野百合的春天
更新时间2010…11…12 12：16：38 字数：2725
石头枫推开纪春敏，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葵花形的紫心胸针放在掌心，默默地伸给她，眯着眼神秘兮兮地定定看着她的眼睛说：“小姐，你昨天想要的东西我给你送来了！你看看，是不是你想要的那种。眼光不错，的确很漂亮……你怎么啦？”
纪春敏直愣愣地看着石头枫手上的东西，酒吓醒了，脸色刹那间变得灰白恐怖，睁大眼睛看着石头枫，像看见一个厉鬼脱下优雅的画皮露出丑陋不堪的本来面目，结结巴巴道：“你是谁？你……你怎么知道我想买这东西？”
石头枫微微一笑，手指收拢再张开，掌心里的东西消失得无影无踪，纪春敏失神地看着他，突然抱着脑袋恐惧地尖叫了一声，转身朝门边跑，大概想逃。每个人对未知的东西都充满了畏惧，这是人类共有的弱点。
石头枫斜斜一步跨出三米远，纪春敏一头扑在他怀中，纪春敏身体一软，跪在石头枫面前，抱着他的腿苦苦哀求道：“求求你放过我，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不要害我！”
石头枫挣脱她的手，退后两步，负手而立，像一个中世纪的罗马教皇和颜悦色居高临下地对她说：“不要害怕，我是来帮助你的，我知道你的一切，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听我的！”
纪春敏仍然害怕地看着石头枫，听了他的话后毫不犹豫地使劲点头，石头枫明白这时候自己无论让她干什么她都不会拒绝，这正是他需要的一个结果。
这天晚上，石头枫在纪春敏的沙发上睡了一夜，他睡得很香，可是已被他控制了思想的纪春敏却忧郁得一夜没睡好，几次从床上爬起来，进卫生间撒尿，把石头枫吵醒了好几次，随即又沉沉睡去。
黑暗中，纪春敏见石头枫睡得很沉，竟壮着胆子过来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摸他，冰凉的手在石头枫的眉毛、鼻子、耳朵、胸口、手腕上轻轻抚摸，似乎在确证这个人的血是冷的还是热的。石头枫被她摸醒，但不动声色继续装睡着，黑暗中听到她幽幽地叹气，石头枫心里暗暗好笑：这时候他如果像个僵尸坐起来，恐怕她脆弱的心脏会彻底破碎。
第二天早上石头枫醒来的时候，纪春敏已经在厨房忙碌了好一阵，看看表，还不到六点钟，这些年她可能还没有起过这么早吧！
纪春敏没化妆，睡衣下面露出两条光溜溜的长腿，洗尽铅华的女孩子眉目姣美，又长又密的眼睫毛像一把小扇子，完全可以想象她以前做港姐季军和美睫小姐时美好的少女风采，难怪当年正处在事业巅峰的蔡小意会死心塌地迷上她。
石头枫盘腿坐在沙发上，对着窗口，迎着薄薄的晨曦静静地沉迷于一个内省的世界里，身体里淤积的浊气一丝一丝在皮肤里渗出来。睁开眼，纪春敏正失神地看着他，“你，你是什么大师吧？”她结结巴巴地问。
“昨天晚上你摸了又摸，相信我不是一个鬼魂了吧！”
石头枫微笑着问她，纪春敏的脸红了。
纪春敏在餐桌上摆好早餐，却不敢坐下来和石头枫一起吃，石头枫大剌剌地吩咐道：“坐下来，昨天你喝醉了，所以没有给你说正事，现在可以说了，你慢慢吃，我一边吃一边给你讲！”
纪春敏听话地坐到石头枫对面，很淑女地甚至是有些羞涩地用餐，和昨天晚上石头枫在银都夜总会里看到的那个舞小姐判若两人。
石头枫慨然道：“纪小姐，香港是一个很小的地方，同时又是一个很大的地方。有一对情侣，郎才女貌，可是当他们在一股罪恶势力的逼迫下劳燕分飞后，足足有六年的时间再也没见过面。我是一个旁观者，碰巧看到了这对情侣这些年来十分不堪的生活，男的沦为街头无赖，靠伤害自己的血肉之躯维持生活；女的沦落风尘，出卖色相游戏人生。我是个商人，善于鉴宝，希望这对宝物能洗去身上污垢，重新闪耀出应有光芒！这，就是我找到你的原因。”
纪春敏听懂了石头枫的话，勾起了对旧日陪同情郎银鞍白马、男欢女爱的难忘生活，眼睛里闪耀着晶莹的泪光。“你见到他了？他，他还好吧？”她轻声问。
石头枫道：“他很不好，一个残疾人，身无分文，能够活下来就已经是一个奇迹，如果我没看错，他的身体已经被车子撞成了一座废墟，只消一阵风就能够把他吹倒。”
纪春敏泣不成声，“他当初不是这样的，他聪明、富裕、骄傲，人人都尊敬他，都是我害了他！”
石头枫柔声道：“纪小姐，你不要自责，这事根本不能怪你。你相信我，我会给你们讨回公道，作恶者一定会受到惩罚！”
纪春敏凝视着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石头枫道：“道义！这是个很好的理由吧！不过也有其他原因啦，我需要一个像1973年那个时候一样具有非凡洞察力和创造力的蔡小意！”
纪春敏说：“我怎么帮你？”
石头枫道：“很简单，你只要让他恢复普通人的生活就可以了！”
这天早上，石头枫花了很多时间亲手改造纪春敏，她的体型本来就变化不大，遗憾的是她身上那股浓厚的风尘味儿暂时是无法改变了。一个早上，石头枫差不多把纪春敏变回了五六年前的样子，心里感到十分满意：黑社会把人变成鬼，他把鬼变成了人，而且是地道的美人。
把纪春敏收拾停当后，石头枫吩咐她在家好好睡一觉，下午和他会合去见蔡小意，看得出纪春敏十分激动，对下午的见面充满了期待。
离开纪春敏住处，石头枫跳上一辆无轨电车，在街上兜了一圈，确信没有人注意他的行踪后，另外搭乘一辆出租车来到位于海洋公园附近的一家台湾人经营的咖啡屋。午间的咖啡屋里弥漫着当红明星的情歌，只有一个客人静静地坐在角落里，面前放着一杯几乎没有动过的咖啡。
这名客人头上戴着一顶旧式礼帽，大部分面孔隐藏在帽沿的阴影里，手里拿着一本杂志，封底正好对着石头枫，上面是时下走红的“俏黄蓉”造型的明星照片。
石头枫走过去坐他对面，吩咐服务小姐上了一杯咖啡，搭讪道：“这不是黄蓉吗？这位先生也喜欢桃花公主？桃花岛真是个好地方啊！桃花岛上桃花仙，桃花仙子下凡间。在茫茫无际的大海上出现这么一座仙山，的确令人神往！”
那人依然藏在阴影里，嘴唇和下巴部分冲石头枫一笑（有点像造型诡秘的佐罗），露出两排整整齐齐的牙齿：“可惜呀，仙子毕竟不属于这个世界，人面桃花相映红的意境终属虚幻，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桃花多情，不过是凭添烦恼而已！”
两人酸溜溜地对暗号，像香港喜剧电影里的大明才子念对白。暗号对上，这人突然伸出手，比划了几个动作——石头枫立即读懂他的手势：石头枫，你这个臭小子，还认得老子吗？
石头枫上身纹丝不动，下盘已无声无息地使出一招北方谭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