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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我去阿尔泰(全本)-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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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我捣鬼,万喜良说,我知道你是在跟我捣鬼。与其说是他从她身上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到不如说是他的直觉在起作用。 
我没捣鬼,我只是稍微有点不舒服,安静嬉皮笑脸地说。 
怎么个不舒服,比如——万喜良焦急地问。安静把嘴巴贴在他的耳边,鬼鬼祟祟地说比如失眠啦或来例假啦什么的,寻常小事而已。这时候主任说安静回到你的床上去吧,还要输液呢。万喜良问主任她要输什么液?主任面无表情地反问了一句,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听你的,还是听我的?万喜良赶紧举手投降OK,听你的,你是老大。心里却想,手里要是有个鸡蛋就好了,一定甩在主任的那张胖得找不到任何细节的脸上。 
都走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了,以及一张床、一张桌、两张沙发和一台拔了插头的电视,那种难以忍受的幽闭恐惧症油然而生,最近,只要安静不在他身边,他就犯这病。他知道,他是太依赖她了。 
安静刚才似乎有点不对劲,他想起她的种种反常表现,觉得没有必要再怀疑什么了,方才看到的已经足够了,那显然不是安静所说的只是每月必修的生理课程那么简单。她究竟怎么了?他想。 
他的神情很有点福尔摩斯的味道,所有的疑问都写在了脸上。 
琢磨来琢磨去,当了半天的思想家,脑仁都疼了,也没个结果。他决定活动活动筋骨,去他的,光坐这瞎猜有什么用,不如去安静那视察视察。他撑着床栏下了地才知道,除了大脑,胳膊腿儿什么的都不大听他的使唤了,每迈一步,都有瘫倒下去的危险性,更可怕的是他居然流起鼻血来,他忙活了好一阵子才让鼻子镇静下来。 
从他的病房到她的病房,仅一墙之隔,他却费了好大的劲,历时二十八分零十六秒,而且汗水把他的衣裳也都打透了。安静的病房挂着窗帘,灯也没开,光线很暗,守护她的李萍说她刚给安静注射了一针镇静剂,叫她睡下了。 
万喜良试着让眼睛适应这里的低能见度,一步一步走近安静,却见她的身上插满了塑胶管,很像恐怖片里的人物,样子特可怕。万喜良仿佛氧气不足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赶紧问李萍她怎么了?李萍叫他别紧张,她没怎么。万喜良知道她在撒谎,护士都喜欢撒谎,他把手放在李萍的肩上捏了捏,警告她。这是一种潜在的威胁,他又问了一句她怎么了?李萍为难了,说安静不让我告诉你。万喜良说她不让你告诉我的原因是她想自己告诉我,可是,现在她睡了,只好由你来告诉我了。李萍结结巴巴地说安静的病情恶化了。我想知道得更详细些,万喜良说。李萍说恐怕她会跟你一样,从此只能卧床了。他听到她病情恶化的消息比当初听到自己病情恶化的消息还要惊愕,惊愕到一百倍。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下,李萍想他扶他起来,他没让,他说别管我,叫我坐这冷静冷静。 
冷静的结果是,万喜良迅速地制订出两项基本原则,第一是再也不能让安静来照顾自己了;第二则是自己应该来照顾安静。 
想好了,他把手递给了李萍,来,拉兄弟一把,让我起来。 
现在,李萍在护士的头衔上又加封了一个——信使,她频繁地穿梭在万喜良和安静的病房之间。开始,她还没有意识到这个工作的艰巨性,错误地穿了一双高跟鞋,一天下来,脚后跟就起了泡,幸好,她及时地换上了双布鞋,这样,步履就轻盈得多了。 
万喜良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安静打电话,道一声早安,通常是铃声响很久,她才接电话,不是她忙,事实上她一点都不忙,她惟一忙的就是等接他的电话,迟迟不接的理由是女士总是要矜持一些才够风度,要的就是这个劲! 
一般来说,道过早安之后,他会问她从哪一站上的车,而她也会很认真地说出一个车站的名字。李萍总以为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其实不,是因为他们手头有一册火车时刻表,为聊补无法出游的遗憾,经常翻着玩,久而久之,整本的火车时刻表竟能完完全全地背了下来。他问她从哪站上的车,只不过是问她几点醒的,她回答的也正是这个问题的答案,游戏而已。 
除了这些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家常话而外,他们还能说什么呢?李萍总是像一个幽灵一样的在他们跟前徘徊,不是在打电话者的这边,就是在接电话者的那边,公开示爱显然不符合中国国情,况且李萍正墅着耳朵听着呢,恨不得找个碴奚落他们一通,过去他们没少奚落她,因为她有几次以外受孕,说他的子宫跟航母一样的庞大而又性能极佳,所以她早就伺机报复哪。 
午餐时,万喜良会让李萍把他碟子里的蘑菇挑出来,给安静送过去,安静是菌覃类食物的爱好者;而安静则把她碟子里的肉片拨给万喜良,因为万喜良是个不折不扣的食肉动物。 
互通有无的不仅仅局限于食品上,一杯普洱、一张CD或一幅从画报上煎下来的葡萄牙龙血树的照片也都要一起分享,是一种慰藉,还能让彼此重拾对生活的兴趣。 
不好意思,是不是太辛苦你了?万喜良总是对李萍有点歉意。 
李萍做了一个无所谓的手势,如果你拿我当朋友,就不该这么说,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尽管吩咐。 
有的事即便是李萍主动请缨,他们也不会去麻烦她的,比如表达爱情。他们宁愿把那些表达爱情的词句倾泻在纸上,用那些词句代替他们火辣辣的唇,去吻对方,吻它个地覆天翻,然后把信纸折成帆船形状,而且是最复杂的那种,拆起来特费劲,然后交给李萍转达,然后倾听着李萍的脚步声,中间有没有停留,然后马上给对方打电话证实一下…… 
接到我的信了吗?哦,接到了。有没有被拆开看过的痕迹?没有。 
确认他们的隐私权没被侵犯,两人都松了一口气,一个在这边读信,另一个则等着对方读完信以后把读后感转过来。这时候的他们,眼睛里就会发射出炽热的光辉,仿佛心仪的那个人就在对面,甚至能感觉出对方的呼吸。 
李萍偶而会感慨地对万喜良说,我真的有点羡慕你们。 
什么,你说你羡慕我们?万喜良差一点从病床上跳了起来,如果他能有能力这么做的话,他会的,不过,现在的他只能像个落入陷阱的狐狸一样的嚎叫,你羡慕我们什么,奄奄一息吗?坐以待毙吗?苟延残喘吗? 
别偷换概念好不好,你明明知道我羡慕你们的是什么。李萍的脸上挂着一副护士特有的安闲神色,静如止水,她知道病人总是喜欢寻衅滋事,以便找一个宣泄情绪的机会,她不上这个当。 
自打跟安静见不到面的那天起,万喜良就不断地做梦。安静说她也是。在万喜良的梦中,安静是永恒的主题,不过,常常是她的某个细节或某个关键动作的刹那形态,有哭的,有笑的,有欲哭不哭、欲笑不笑的。 
他总是把他头天晚上做过的梦,在写信的时候讲给她听,比如他和她一起划了一晚上的船啦,或是跳了一晚上的舞啦,或是做了一晚上的爱啦。她回信说她跟他有着心灵上的感应,他梦见划船的那天,她梦见了她的裤腿儿被海浪打湿了;他梦见跳舞的那天,她梦见了她最喜欢的跳舞时穿的那双棕色小马靴;而他梦见做爱的那天,她同时也有了高峰体验,且不止一次。 
万喜良知道她是逗他玩,她的狡黠,他略知一二,但是他就是喜欢凭她逗他玩,也喜欢她的狡黠。 
就在他们两地分居了一周之后,突然传来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万喜良和安静可以合并在同一个病房里,原因是“便于统一管理。”这一消息是护士长向万喜良宣布的,护士长面无表情,两条腿微微颠动,双臂交叉在胸前,一刹那,万喜良觉得护士长的这个架势特有风度,特有魅力。 
李萍站在护士长的背后,一个劲地朝他眨眼睛,显然这一切都是她精心设计的。他向她挑了一下大拇指,表示谢意。 
很快,他就被担架平车推到了隔壁的病房,就是安静住的那间,那里并排安置了两张床,所有的被褥都是新换的,这一切都是护士们趁安静去化疗的空隙做的。瞬间,万喜良的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名词:洞房。安静从化疗室回来,看到他一定会大吃一惊的,他想。李萍在他耳边低语道还满意吧?万喜良说满意,满意,太满意了,你真伟大。李萍却说别高兴得太早,你以为我是为你们,NO,我是为我自个,我怕你们俩把我累死!他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的,我真想吻你一下,他悄声说。李萍笑着说少来啦,肉麻不肉麻呀。 
安静回来了。奇怪的是,看到万喜良,她并不像想象的那样,惊讶得把弯曲起的手指搁在嘴里,一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的样子,不,她没那样,而是麻木不仁,麻木不仁得近乎于漠然,这种漠然我们常常能在植物人的脸上发现。 
李萍特意提醒了她一句,你没见谁在这里了吗? 
见到了,安静说。她的目光中满是不以为然的神气,她紧抿着的嘴唇也挂着这种不以为然的神气,她慢吞吞地躺下,用被单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居然连理都不理万喜良! 
万喜良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一脸的失望。 
同样失望的还有李萍,她对万喜良说了句有事尽管按床头铃叫我好了,就离开了。安静突然掉过头来问道李萍走了吗?万喜良机械地答道走了。现在,还能隐约听到李萍渐渐远去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很落寞。 
乌拉!安静猛地撩开被单,尖叫了一声,一下子扑到了万喜良的身上,以非教科书的方式一阵狂吻,吻得毫无节奏可言,很野性,吻得中间也会腾出嘴巴来说上一句太好了,我们又在一起了。万喜良先是茫然地接受着她的吻,更加茫然地接受着她急风暴雨般的爱抚,可惜,没矜持多久,他就被她的激情所感染,不由自主地响应起她来,没办法,他就是这么一个意志薄弱者,而且始终都是,极缺乏抵抗力。 
嬉戏了一阵,累了,他们便仰面朝天地躺着休息一下,就像窗外的鸟一样,盘旋够了,总要找个枝头歇一歇的。两人手拉着手,一会儿她挠挠他的手心,一会儿他又挠挠她的手心,相互挑逗,不过,这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因为两只手用被单遮掩着。这时候的他们,疲乏的身体都涌动着一种叫做惬意的东西。 
踏实了一会儿,他问起她刚才为什么那样冷漠。她笑了,悄声说我是故意的。为什么故意?万喜良又问。安静说你要我怎么样,当着人家的面,欢喜若狂,厚着脸皮扑上去跟你亲热,这么传出去,岂不太没出息了?假不假呀,你,万喜良说。安静嘿嘿一乐,淑女都这样。 
万喜良俯下身子,加重语气问道你给握说说清楚,淑女都哪样?她再次把他抱住,小手伸进他的内衣里,说了句淑女都像我现在这样,就又沉溺于缠缠绵绵的沼泽地带之中,当然,还有万喜良陪着她。 
此时此刻,对他们来说,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又能在一起了。 
自从他们住在了一起,一直奉行着独立自主、奋发图强的八字方针,能不麻烦护士,尽可能就不去麻烦护士,这样,跟前少了一个电灯泡,他们就自在多了。 
现在好了,每天从睡梦中醒来,第一眼就可以看到对方惺忪的脸,他们迷恋这种感觉。嗨,睡得好吗?他们打过招呼,就拥抱在一处,当然,这个时候是不能接吻的,安静规定,只有在漱过口之后,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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