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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下)-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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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在他已经心死绝望的时候,那人却像个疯子般对他说爱?那个该死的家伙可知道,这个字究竟有多沉重?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将他说出口?该死地怎么能够!
眼见怀里抱拥的身躯挣扎越来越剧,连原本还算安分的两条腿也使劲踢蹬着,古天溟索性一把将人圈搂着抱离椅,半拖半提着往一旁的床榻倒去,再手脚并用把人完全夹缠着动也不能,他不想才有起色的伤势又被这不懂得爱惜自己的家伙搅得付诸东流。
「对不起,是我不够勇敢,迟了这许久。」
坦言承认自己的怯弱,不,其实只要不退却就好,囚困在船上时,如果没那样急着划清界线,没断然拒绝那颗真挚的心,哪怕只是给一丝希望丁点盼头,人就不会万念俱灰地选择最不堪的路走,现在,就也不必承受这逆伦弑亲的罪与痛……
一念之差,代价却是昂贵地叫人难付,只差一点儿,他就永失此生最爱。
「迟了?呵……」冷笑了声,死寂的墨泽不再平静,如浪滔天如火燎原,夺目逼人的神采几令人无法正视。
「姓古的,你未免太过自负了,凭什么你说风是雨我就得接受?我可不记得对你存过什么旖旎心思,既已迟了大门主就下辈子请早吧。」
怔然一愣,古天溟没想过爱意尽倾后换来的会是冷语拒绝,不过吊到喉的一颗心反倒安了不少下来,比起了无生气的沉寂,他宁愿人好好发泄疯狂一场。
是哭是笑,至少都是活着的证明。
「听到没?风流手段找别人使去,别浪费在我身上,放手!」
「不放,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放的。」再把人牢牢紧箍了些,古天溟故意在人耳旁呵着气情话绵绵:「管你记得也好不记得也罢,反正我是绝对懒得等到下辈子,只好请你这辈子委屈点,将就凑合着用吧。」
管它是吵是闹他都奉陪,看看是谁先受不了举白旗投降。
将……?什么叫将就凑合着用啊!很想赏上一记拳头送给人尝,奈何手脚全动不了,徐晨曦再有意见刻下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饶是他已经见过这位大门主许多名不副实的一面,也没想到竟连无赖脸目都不缺。
「你!」
「我什么?就说我爱你呀。」倒完情话再凑唇在人颈间偷了个香,薄唇微勾漾着抹狡黠,从人面红耳赤的反应看来,古天溟开始觉得自己赢面不小,至少输得精光的可能性不大。
「你到底在发什么疯!?疯到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敏感处一再被挑逗,躲又无从躲起,几次下来徐晨曦已是气得再也藏不住话:「堂堂青邑之主搭上个男人传出去能听吗?招惹我很好玩?别忘了你是有婚约在身的人!」
「那妮子是饵。」
「是谁说要把饵吞了?」
「嘿,忘东忘西偏这点小事记得这么清楚,我可以理解这意思是吃醋吗?」
不是疑问的肯定,只因早在那滴为他而坠的珠泪就已出卖了真…相,更正确地来说,远在那晚月色粼粼水波中他就确定了,怀中人早把他看得比自己还要重要。
若非情之一字,他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解释可以叫人不要命的以身相替,他们间可没什么天恩地义谁欠谁还的。
「……」愕然无语,甫定神徐晨曦就知道被落了套,一旦扯到醋不醋的离谱话题,再怎么辩驳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越描只有越黑的份。
「好点吗?这儿……」贴掌覆上砰然律动的心口,古天溟柔声问着:「有没有比较不痛了?」
暖暖大掌引来的又是一阵震颤,如羽长睫再次半敛垂掩着难明心绪,最后终于是承载不住地紧阖,徐晨曦明白男人问的并不是肉眼可见的浮伤,而是那埋在深处历久层叠的痛。
只不过问的人不知……最痛的早已不再是昔日旧伤口……
「别想太多,逝者已矣,不管对或是错,该或不该,恩怨情仇都只能下辈子再论。」轻轻摩挲着人儿起伏渐剧的胸口,古天溟睇凝的目光满溢爱怜,「跟我的这辈子都还没过完,先别急着去想下辈子好吗?」
「我说过我懒得等,所以不管谁来抢,这辈子我是不会让的。听清楚了吗?管它是神是魔、西天如来还是十殿阎王我都不让,若不想连下辈子也被我赖着,就乖乖认命留下来陪我。」
静谧无声,除了浅浅的呼吸声外没有只字片语的回应,良久良久,久到古天溟打算再接再厉倾囊诉衷情时,身前静默的人儿总算有了反应,却是全身不可遏制的剧烈颤抖。
「晨曦。」叹息似的轻唤了声,片刻踟躇后古天溟终于还是放松了禁制将人温柔地转过,尽管明白对方不会想他见到这如此失控的时候,却也明白此刻人儿最需要的就是他的抚慰。
「别、看我……」
可恶!得不到的,为什么还要这么残忍地撩拨他提醒他!?紧闭着眼,徐晨曦一点也不想让这样脆弱的自己落在这个他曾想比肩的男人眼里,却奈何怎么也不停不下绝望的恸颤。
对着这样一张脸,古天溟满心溢涌的除了怜惜外更多的是不舍,不舍如此好胜要强的一个人被折磨得在人前尽现脆弱。
那该是种怎样的痛,才会叫人忍不了受不住?
「好,我不看。不看你,只听你说。」守诺闭上眼,只凭借着触觉以唇细细流连,吻着人震颤不已的长睫,吻着那窣窣抖嗦的软唇。
听他说吗?要他说什么呢……
说他的悔?说他的恨?还是他的想他的盼?连他自己都厘不清这一团乱又怎么向人说去……眼紧闭着忍着满心无处可泄的沉郁,就怕一个不小心会更离谱地沁出泪来,徐晨曦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甚至不明白为什么会搞得这么狼狈。
委屈吗?活下来的人似乎没道委屈的权利,若说是哀悼,与其哀悼亡者,倒不如哀悼他自己,生死一回也没多大长进,想着盼着仍是无望奢求。
至于后悔……是他亲手谱下的结局,曲终人散才来说后悔未免矫情,何况扪心自问,他一点也不觉得后悔,即使韶光倒回再来过一次,他的选择依旧不变,只是这一次他会记得举剑的手该再高一点,再高一点穿心而过。
那么现在就不会失控得这样难看,不必再一遍领略绝望的滋味。
「跟我做,解决一下。」倏地睁开眼,徐晨曦撑着古天溟的肩头一个使力将人压在身下,他需要另一种更强烈的情绪盖过这漫天难止的酸楚。
「……」眉微拧,古天溟可不认为这份突如其来的热情邀约是回应他情感的意思,那张意决志坚的脸盘上连点蜜意浓情也感受不到。
「喂,不会那么纯情没做过吧?敢拒绝的话就别跟我说什么这辈子下辈子的。」
顾忌着人重伤未愈的病体,一瞬心绪浮动后古天溟压根没把入耳的话当真,才想找理由搪塞而过,哪晓得下句话就堵死了他所有退路。
居然拿与他的未来当要胁?这家伙,把他交付的真心当什么了……
再坚强,心下也不无一阵黯然,古天溟面上却仍故作如常,他知道他这个迟到者没太多讨价还价的权利,不过要他认命地照单全收也没那么好说话。
青浥之主可从不是受人要胁地易与角色。
「你确定?」覆手在人腰腹间徐徐摩挲着,古天溟挑眉勾起抹邪肆的笑意,「不后悔?开始了再喊停我可不会照办。」
「后悔?不是怕我发现门主大人雄风不振的借口吧?」毫不示弱地反唇相讥,徐晨曦没太多余力去想等会儿要发生的事,热胀的脑袋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怎样才能一片空白叫眼角不再发涩。
「你确定就好,不必激我。」没在意人言词里的挑衅,古天溟只是不愠不火露了个颇有深意的笑容,「对于你,我一向很有胃口。」
什么胃口不胃口的?皱了皱眉,在徐晨曦还没想明白这不伦不类的用词是形容什么时,天地忽地又是一阵倒旋,眨眼间那双灿星般的黑瞳变成由上俯视着他。
「扳着张脸跟我做,还真活象我霸王硬上弓似的。」感慨地摇了摇头,古天溟突然低下头伸舌在人鼻尖上舔了舔。
这家伙在干嘛?学小狗舔人?才想叫人别闹了,倏地一阵战栗传遍全身,湿暖的气息不断在耳廓边流连,间或伴随着细碎的啃噬,徐晨曦从来不知道原来他的耳可以让人这么「吃」的。
难耐地偏了偏头,却换成把脖子送给了人啃,那几粒白牙甚至不急不徐地唌着他喉间突起慢慢厮磨,等啃过瘾了又换成襟领半掩下的锁骨遭殃。
太诡异了!徐晨曦心底警钟一阵猛响,古天溟所为让他马上就联想到刚刚「胃口」二字——这家伙不会噬想这样一路「吃」下去吧?
极乐谷出来的,情事上自不会是张白纸,当年为了打发偶尔需求他也曾有过三两女侍陪寝,淫靡的庆宴虽没兴趣参加却也没少见过,但他一直以为这档事不过泄欲而已,顶多依人对亲吻的喜好再加张嘴口沫相濡。就算是小倌侍侯人也是朝下头服务,哪来这么多其他乱七八糟的?
这头犹一头雾水地摸不着边,另头则早趁着人迷迷糊糊时大开杀戒,不但俐落地解完了衣扣叫人门户大敞,牙白间的巡礼也一路向下,就连绷带交缠的胸腹间也不打算放过。
「!」猛地一缩,徐晨曦下意识就是伸手往那颗在他腹上作怪的脑袋推去。
「怎么,一刻不到就后悔了?」抬起头,古天溟戏谑地斜睨了眼那双死瞪如鱼般的圆眸,修长十指则完全没休兵的意思继续在人身上游抚嬉戏。
「没……」忍下一波波莫名的战栗,徐晨曦否认得实在有些底气不足,奈何战书是自己下的,上了虎背再难为也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只是他不懂为何昔日所见所闻全对不上刻下遭遇的。
就算是男女间交媾,不也顶多朝乳臀胡摸一通?哪有人像姓古的这般将人当珍琴名器般爱…抚着把玩?到底是对方癖怪还是自己学艺不精一知半解?
「没有最好,有我也不会停,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对吧?」哪会看不出人临阵退缩已萌悔意,古天溟却故意用言词挤兑着不让人找台阶下,这点豆腐可还不够治他的「心伤」呢。
「少啰嗦,我又没喊停……倒是你,快点行不行?哪来那么多花样,大姑娘绣花似地温吞慢磨!?」
「大姑娘绣花?」一挑眉梢,古天溟骤然滑手窜进带结已松的裤头里,毫不客气地直接挥兵攻城掠地,就见没有心理准备的男人立时被吓得全身紧绷两腿死夹着他的手。
「够快了没?还是要再快点?」见人默不作声连气都没喘上一口,古天溟才悻悻然地抽回手,顺势脱去自己上身的束缚露出一身精实漂亮的肌理,复又慢条斯理地将人大敞的衣衫剥壳般一件件从僵如泥塑的躯体上剥除。
脱完衣服,就见人仍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连眼眨都不眨,防贼般死死盯着自己动作,连眸里原有的一点情欲朦胧也全褪得一乾二净。
无声叹了口气,古天溟终是忍不住软了心肠,掐去最后那点戏弄的报复心思。
「你这家伙……」摇摇头,古天溟慢慢地将手贴近那似小兽般戒备,仿佛随时会蹦起逃离的男人颊上摩挲着抚慰,「别一脸我欺负你的样子,要说可怜也是我好呗。被人拿来当发泄的玩意儿还不许抗议……老实说,区区在下这辈子没受过这种委屈。」
「……」哑口无言,徐晨曦不知道古天溟是怎么发现他的用意,不过被人这么明白地一点,他也觉得自己好象过分了些。
方才脑袋乱糟糟的实在想不了太多,静心想想,姓古的既贵为一门之主又不是生得王二麻子般抱歉,想爬上他大门主床分沾雨露的环肥燕瘦大概多如过江之鲫,个个怕不都是拉长了脖子等,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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