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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加油站遇见苏格拉底-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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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格拉底拿出一瓶杜松子酒,我坐在那儿,摇着头,不敢置信。他用杜松子酒和汽水替我调了杯饮料。
“这里卖汽水吗?”我问。
“这里只有果汁,还有,别叫我老爹。”他说,令我想起很久以前他对我说过的话。然而现在,他却给我一杯杜松子酒姜汁汽水,自己则喝着纯杜松子酒。
“这个嘛,”他边说边灌下酒,“庆祝的时刻到了,百无禁忌。”
“苏格拉底,你这么热情,我很高兴,不过我明天得练体操。”
“小伙子,拿着你的外套,跟我来。”我只有照着做。
有关那个旧金山的星期六晚上,我记得清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我们很早就出发,而且一直没停下。那晚的情景朦朦胧胧,有光,有叮当作响的酒杯,还有笑声。
相比之下,星期天早上的事,我倒记得很清楚。五点钟左右,我的头在抽痛。我们正沿着密逊路往南走,越过第四街的交叉口,晨雾弥漫,我几乎看不见街上的路标。苏格拉底突然停下脚步,直瞪着白雾,我一个踉跄,撞到他,吃吃笑了起来,然后很快就清醒过来;情况不大对劲。一个巨大的身影从雾中出现,我那早已遗忘大半的梦境闪进我的脑海中,随即又消失,因为我看到另一个身影,接着又一个,是三个男人。其中两人挡住我们的路:又高又瘦,紧张不安。第三个男人向我们接近,从他破旧的皮夹克里抽出一把匕首,我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砰砰跳得厉害。
“把钱交出来厂他喝令道。
我没有怎么多想,就走向他,伸手拿出我的皮夹,向前跌了一跤。
他吓了一跳,冲向我,挥着刀。苏格拉底以我前所未见的快速度,一把抓住这人的手腕,一扭,把他抛到街上。另一个家伙向我冲来,碰还没碰到我一下,就被苏格拉底的旋风腿踢中他的双腿。第三个家伙还来不及行动,苏格拉底便纵身一扑,使出锁腕技巧,抓住他的手腕,一扭,就让他动弹不得。他坐在这男的身上,说:“你难道不认为,应该考虑采取非暴力行动吗?”
其中一个男人正想爬起来,苏格拉底大喝一声,他便向后倒下。这时领头的那个好不容易从马路上站起,找到他的刀,然后怒气冲冲、一拐一拐地冲向苏格拉底,但苏格拉底起身一拉,就把被他压在底下的那人举起来,往持刀的男人抛过去,叫着:“抓好!”他们跌倒在水泥地上,三人一阵狂怒,尖叫着一齐冲向我们,想做垂死一击。
接下来数分钟的情形一阵混乱,我还记得苏格拉底推了我一把,我倒在地上。接下来除了呻吟声外,就只有一片沉寂。苏格拉底站着,一动也不动,然后甩甩手臂,深吸一口气。他把刀扔进下水道里,然后转身朝着我问:“你还好吧?”
“除了头以外都好。”
“被打中了吗?”
“只是酒精的关系啦。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转向趴在路面的那三个男人,屈膝跪下,量他们的脉搏。他以近乎温柔的动作,把他们的身子翻转过来,轻轻地这里戳戳那里碰碰,检查他们的伤势。这时我恍然大悟,他正在尽力替他们疗伤!“去叫救护车。”他说着,转向我。我连忙跑到附近的电话亭,打电话,然后我们离开,快步走到公车站。我看着苏格拉底,他的眼底有隐隐约约的泪光,打从我认识他以来,他头一回看起来脸色苍白,非常疲倦。
回家的车程中,我们没怎么交谈。我是无所谓,一讲话反而头痛得厉害。公车停下时,苏格拉底下车,说:“下星期三请到我办公室来,小酌几杯……”我扮了个苦瓜脸,他笑了笑,继续说:“……花草茶。”
我在离家一条街的地方下车,头疼欲裂,觉得我们好像打输了,那三人这会儿仍在打着我的头。我尽量合上眼,走着最后这一小段回家的路。我心想,当吸血鬼原来就是这种感觉,阳光是可以杀人的。
我们的小小庆祝会教了我两件事:第一,我需要放松自己,看开一切;第二,至少对我而言,豪饮这回事是不值得的。况且,比起我正开始享有的愉悦之感,饮酒之乐根本微不足道。
星期一练体操时,我像拼命三郎似的,格外卖力,我还是有机会可以及时把自己准备好。我的腿部复原情况好极了。我被一位不凡人物纳入羽翼之下,受到他的保护。
我步行回家,心中涨满感激之情,激动得在公寓门外跪下,摸着土地。我抓起一把泥土,定睛凝视着在和风中闪闪发光的翠绿树叶。有那么宝贵的几秒钟,我好像慢慢融人大地。接着,打小头一遭,我感到天地间有着某种赐予生命的无名存在。
这时,我那习惯分析的心智跳出来说话了:哇,这是种自发的玄秘经验。魔力顿时消失,我回到尘世里的处境,一个凡夫俗子,站在榆树下,手里抓着一把土。我在既放松又茫然的状态下,走进公寓,看了一会儿书,然后就睡着了。
星期二过得很宁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星期三上午,我投入课堂的洪流中。我原本认为已经永恒存在于心中的那股沉静,很快就被微妙的不安和旧有的冲动所取代。我严守戒律苦练多时,没想到竟然还会这样,真叫我失望。然后,有新的事情发生,我听到一项发自本能、强而有力的信息:旧有的冲动会继续浮现,可是冲动并无关紧要,要紧的是行动。勇士之所以为勇土,取决于勇士的行动。
起先,我以为是我的心智在搞鬼,但那并不是一个思绪或声音,而是一种笃定的感觉,知道就是知道。这就好像苏格拉底住在我身体里面,我体内有位勇士。这种感觉将长伴左右。
当天晚上,我去加油站,想告诉苏格拉底我的心智近来过动的情形,并对他讲起我的那股笃定感。我发现他正在替一辆破烂的福特水星汽车换发电机,他抬头打了个招呼,随口说:“我听说约瑟夫今天早上过世了。”
约瑟夫的噩耗和苏格拉底的冷漠令我深深震撼,我不由得向后一倒,跌靠在身后一辆旅行车上。我好不容易才有办法开口问:“他怎么死的?”
“我想,他死时应该很安详吧。你知道,他有白血病,很罕见的那种。病了好多年喽,他可撑了好久,这家伙真是优秀的勇士。”他的语气流露出感情,却没有一丝明显的哀伤。
“苏格拉底,你难道不难过吗?一点点都没有吗厂
他放下扳手:“这让我想起很久以前听过的一个故事,有个母亲因为儿子夭折而悲伤欲绝。
“‘我受不了这份痛苦和悲哀。’她对她的姐妹说。
“‘我的姐妹呀,你儿子出生前,你为他哀伤吗?’
“‘没有,当然没有。’消沉的女人回答。
“‘好啦,那你现在就不需要替他哀伤了。他只不过是回到他出生前待的那同一个地方,他的原乡。’”
“苏格拉底,这故事使你得到安慰吗?”
“嗯,我认为这个故事还不错,说不定以后你也会欣赏。”他以快活的语气回答。
“苏格拉底,我还以为我很了解你,但我从来就不知道你可以这么无情。”
“丹,不必庸人自扰,死亡可是一点害处也没有的。”
“可是,他人已经走了!”
苏格拉底轻轻笑了笑:“说不定他人已经走了,也说不定没有。说不定他从来就不曾在这里!”他的笑声响彻修车房。
我突然领悟到自己何以如此烦躁不安:“要是我死了:你是不是
也会有同样的感觉?”
“那是当然!”他笑着说,“丹,有些事情你还不了解,以现在来说,你就把死亡当成一种转变好了,它比青春期的转变稍微激烈一点,可是用不着特别难过。这不过是身体的一项改变,该发生时,它自然就发生。勇士既不求死,也不逃避死亡。”
他的神情突然变得阴郁,接着又开口:“死亡并不让人悲伤。让人悲伤的是,大多数人根本就没真正活着。”这时,热泪涌上他的眼眶。我们坐在那儿,默默无语,然后我就回家了。
我刚拐进一条小街,那种笃定的感觉又出现了:悲剧对于勇士和愚人而言,是大不相同的。苏格拉底根本不把约瑟夫的死当成是悲剧,我一直到好几个月以后,在一个山洞的深处,才领悟到这个道理。
我怎样都无法驱除一个想法,那就是,听到噩耗时,我和苏格拉底应该感到悲伤才对。我脑子里一片混乱,心情又难过,就这样回到家,最后总算睡着了。
到了早上,我了解到一件事:苏格拉底的反应不等同于我的期待。我发觉,设法去迎合任何人的期待,包括自己的期待,都是没有用的。我身为和平勇士,应该自己选择在何时、在何处、以何种方式来采取一举一动。我怀抱着这个使命,开始过勇士的生活。
当晚,我走到加油站办公室,对苏格拉底说:“我准备好了,什么也阻挡不了我。”
他狠狠瞪着我,那眼神抵消了我连月来的修炼,我打起哆嗦。他开口,小如耳语,却似乎有刺穿人的力道:“你讲这话像是个笨蛋,时机未到前,谁也不晓得自己是不是准备好。你没剩下多少时间了!每过一天,你就朝着你的死期又迈进了一大步。我们可不是在这儿玩游戏,你懂还是不懂?”
屋外狂风大作,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我感觉到他的手指抓住我的太阳穴。
我蹲伏在树丛里,三米外有个身高超过两米的剑客,正面朝着我躲的这个方向。他高大结实的躯于散发着硫磺臭味,他的脑袋,甚且连同他的前额,都被丑陋纠结的头发所覆盖;两道粗眉像刀痕似的,划过他充满恨意的扭曲脸孔。
他眼露凶光,怒视着一个面对他的年轻剑客。这时,出现和巨汉一模一样的五个身影,将年轻剑客团团围住。他们六人一道放声而笑,那是发自肚子深处、既像低哼又像嘲弄的笑声。我觉得很不舒服。
年轻剑客的头急速左右扭动,狂乱挥着剑,一会儿绕圈疾攻,一会儿又采取闪躲之势,在空中比来划去。他一点胜算也没有。
所有的身影一声怒吼,纵身向他扑去。巨汉的剑自他身后砍下,斩断他的手臂,伤口喷出鲜血,他痛得哀号,盲目胡乱挥剑,慌乱地做出最后的挣扎。巨剑又砍来,年轻剑客的头颅从肩膀落下,滚到地上,脸上犹带着惊恐的表情。
“噢。”我不禁呻吟,一阵恶心。然后硫磺臭味淹没了我,我的臂膀一阵刺痛,有什么把我拉出树丛,摔在地上。我张开眼,年轻剑客断头上两只无神的眼睛,离我的脸不过几公分,默默预示我即将面临同样的噩运。这时,我听见巨汉喉咙发出粗嘎的声音。
“傻小子,向生命说再见吧!”他的嘲弄激怒了我,我冲过去拿起年轻剑客的剑,随即翻了个身,站起来面对着他。他大吼一声,展开攻击。
我闪开,可是他那一砍的力道却震得我身子一歪,跌倒在地。说时迟那时快,他露出分身,连他一共六个人。我跳起来站好,设法牢牢盯紧原来的那个他,可是我已毫无把握了。
他们开始念念有词,声音发自肚皮深处。他们慢慢向我逼近,吟诵声变成垂死之人从喉咙发出的声音,低沉而恐怖。
这时,那感觉又出现,我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巨汉代表你一切苦恼的本源,他就是你的心智。他是你必须刺穿的恶魔,可别像那被击倒的勇士一样,被他欺骗了;集中注意力!说来荒谬,我当时竟然心想,拣这种时候给我上一课,太扯了吧。接着,我又回到眼前的困境。
我感觉到一种冰冷的平静,我躺下不动,闭上眼,仿佛投降了。我双手握剑,剑刃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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