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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正为以寡敌众的好处,不用有任何顾忌。
兵刃交击声响不绝如缕,他与擦身而过的敌人交换了七、八招,劈伤其中一敌,代价只是左肩给划出一道血痕,幸好有水牛皮制的水靠护体,又以劲气卸力,否则恐要伤及筋骨。
任遥、任青媞和王国宝反被己方人手阻着截击之路,眼光光瞧着他脱出重围,破空直上。
刘裕生出鸟脱囚笼的感觉,更摸清楚以任遥、任青媞和王国宝三人的实力,倘缠斗下去,即使有索钩之助,仍无幸理,终生出逃走之心。
“嗤!”
索钩劲射。
刘裕势子刚尽,又再腾升而上,直射往离地高达五丈的林巅去。
刘裕落往接近树顶的一条横杆,索钩射出,又投往南方。
“雕虫小技,也敢逞强。”
刘裕耳鼓震荡着任遥以内劲传来的嘲弄声,心呼不妙,不过已无从补救,眼睁睁瞧着任遥大鸟腾空般从左下方大树枝叶茂密处射出,一剑劈中刚扯直的钩索。
刘裕登时失去势子,往下掉去。
“叮叮!”
两支护臂虽先后被挑飞,却延误了燕飞片刻,且燕飞持剑的右臂亦麻痹两次,可见花妖邪功的厉害。
燕飞扑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雾内,心灵却是精灵通透,清楚把握到花妖非但不是全力出手,且是留有余力,显示对方尚有后着,那方是致命的一击。
倏地立定。
他虽然无法视物,其心灵之眼却捕捉到花妖正穿越后窗而遁,同时一鞭反手挥打,鞭梢疾点向他眉心要害,无声无息,狠辣阴毒至极点,正是在这种黑雾的掩护下最可怕的一击,而花妖更肯定是大师级的鞭手,长鞭使得潇洒写意,出神入化,从心所欲。
忽然间,燕飞生出直觉,只一个照面便推断出外面恐怕没有人能拦得住花妖,这并非说花妖比赫连勃勃、慕容战等人更了得,而是因为现已扩散至房外及后园长廊的障眼黑烟,等若沼泽泥潭,而花妖正是尽得地利的凶鳄,多少人手也奈何不了他。
他甚至可以趁机伤害纪千千,而此一可能性极高,因为花妖最爱看人受苦,辣手摧花更是他的癖好。
两个念头一个接一个电光石火般闪过他脑海,鞭梢亦因他忽然停止而尚差寸许未能予他致命一击,花妖已趁此时机穿窗去也。
花妖自身的本领和应付围攻的手段,茬茬均出乎他意料之外,且应变之法层出不穷,如此刻给花妖漏网逃走,他们可能永远失去擒杀花妖的机会。
就在此刹那,燕飞生出明悟,想起当鞭梢最接近他眉心的一刻,他感应到花妖对他们这群围捕者浓烈的仇恨,而他更感应到花妖誓要杀死纪千千泄愤方肯突围脱身的决心,正因心有所感,方有此想。
蓦地间他掌握到击杀花妖的唯一良机,而外面已响起两声痛哼惨呼。
没有人能拦着花妖,他燕飞会否是唯一的例外?
刘裕抖手往任遥掷出筒子,伸脚撑在一株大树的枝干处,借力斜飞开去,投往尚未被敌人围堵的西北方,只要逃进密林深处,他便可以用背囊内其它法宝惑敌误敌,现在却连伸手往后取烟雾弹的空隙也欠奉,因为任青媞正飞掠而至,向他全力出手。
被任遥破去索钩,等若被破去任意周旋的本领,一旦给敌人截住,形成围攻之势,他必死无疑。
任遥一声长笑,轻松自如地避过刘裕的暗器,也像刘裕般伸脚借力,却不是往刘裕追去,而是往上腾冲,没入树巅枝叶茂密处。
刘裕生出非常不祥的预感,他无暇计较任遥采取哪种拦截的战略,晓得如摆脱不掉正锲而不舍衔尾追来的任青媞和王国宝,其它一切休提。
眨几眼的工夫间,他借密林之利屡次改变方向,深进密林中,跟两人的距离由最接近的丈许,拉远至七、八丈。
刘裕滚落草地,探手往后拿取掩眼法宝,突然上方断枝碎叶像骤雨暴风般照头照脸打下来,莫不含着强烈劲气,不单影响他的视力,还影响到他的听觉和皮肤的感觉。
心叫不好时,剑气贯顶而来。
刘裕的灵手际此生命悬于一线的时刻发挥救主的神效,他根本来不及思索应变之法,更没有时间去想接踵而来的后果,已人往前翻,厚背力往上疾挑。
“当”!
刘裕终抵着任遥压头而来的全力一击,给对方震得血气翻腾,眼冒金星,立即啧出一口鲜血,同时借力翻滚开去。
以任遥之能,亦被他于急速滚动下仍是妙至毫颠、精准无误的一刀带得斜飞开去,落往地上,大出他以为可必杀刘裕的意料之外,他乃宗师级的高手,仍是不慌不忙,足尖点地,继续穷追,一副得势不饶人的姿态。
任青媞和王国宝追至五丈许处,以他们的身手,是瞬即可至的距离。
“砰”!
刘裕骇然发觉自己撞着一棵树干,去路被阻,已悔之莫及,也没空去想是否天亡我也,从地上弹起。
任遥长笑道:“任某索命来哩!”
一时间眼前尽是剑气剑影,刘裕终于品尝到任遥的真功夫、御龙剑的惊人威力。
刘裕抛开一切,施出同归于尽的手法,厚背刀先扬往高处,再疾若迅雷般分中猛劈,砍入剑气最强烈之处。
慕容战与十多名武士立在屋脊,视线完全被烟障蒙蔽,如此神效的乌烟弹他尚是首次遇上,虽可肯定无毒,却是扩展迅快,众而不散,花妖最少掷破了五粒这样的烟雾弹,黑墨墨的浓烟把这区域掩没,令敌我难分,花妖却是如鱼得水。
下方形势非常混乱,慕容战看不见却听得分明,四周客房内惊呼四起,夏侯亭和卓狂生同声暴喝,前者指示己方人马紧守岗位,后者则喝令驿店住客留在房内,又高呼烟雾无毒,刀剑却无情。
没有一枝弓箭可以在如此情况下胡乱发射。
惨叫响起。
以慕容战之能,也弄不清楚花妖以何种武器伤得己方的人,因惨呼来自相距逾三丈的位置,或有可能是施展暗器。
不过他已掌握到花妖的位置,一言不发疾扑而下,马刀化作一团刀芒,往花妖强攻而下,庞大的劲气,摧得浓至化不开的乌雾也像散薄了少许。
掌风迎胸涌至。
慕容战生出痛快的感觉,在此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一切全凭气机交感,对他是前所未有的刺激和挑战,而此刻他的刀气已锁上花妖,他更是打正旗号为边荒集除害的正义之师,猛下决心,拚着受伤,也要在数个照面内取花妖之命,硬把燕飞揭破花妖真身的光采瓜分一半。
刀势加强,全力出手。
蓦地生出感觉,当醒悟到敌人用的是软鞭一类软长兵器时,鞭梢已绕了个弯点向他后脑,于此乌烟障气中,精准至令人难以相信。
慕容战心叫糟糕,哪还顾得伤敌,左掌下拍,同时往右方翻腾,回刀后劈。
“蓬!”
两掌交触,慕容战大半劲道全用在阻挡对方神出鬼没的长鞭去,怎吃得住对方狂猛的掌劲,痛哼一声,血气翻腾的往后院的一方抛跌过去。
当慕容战扑击花妖的一刻,赫连勃勃和姬别亦掌握到花妖的位置,他们于花妖被揭破身分的一刻,先后翻过房脊,扼守客房后窗。花妖穿窗而出的虱声,瞒不过他们的耳朵。
两人均是毫无保留的全力出手,花妖已成网中之鱼,虽是群策群力的成果,可是谁杀死他,仍可令得手者越众而出,功劳凌驾所有人之上,不单成为边荒集的英雄,还可赢得纪千千的青睐,至乎名留青史,如此殊荣,岂可错过。
两人不分先后的出手,赫连勃勃刀发如长江大河,正面进击;姬别则仗剑疾攻花妖右侧。
乌烟此际扩散至方圆二十多丈的范围,升高至近三丈的上空,把房舍和人完全吞噬,十多支火把给笼罩在内,在烟雾变成一团团萎缩而没法发挥照明效力的红光,情景诡异至极点。
“波波波波!”
在迷障里,赫连勃勃骇然发觉花妖迎面掷来四粒弹子一类的暗器,不暇多想,运刀挡格,岂知弹子遇刀即破,爆开四团刺鼻的辛辣臭气,正担心不知是否有毒的一刻,下方劲气袭体,赫连勃勃连忙左掌下劈,“蓬”的一声,碰上对方踢来的一脚,以他的能耐,亦给震得往后跌退。他自出道以来,尚是一个照面被人迫退。虽明知对方长于这种利用迷雾应变的战术,以他之长克己之短,但已可尽见花妖的高强,难怪能纵横天下,无人能制。
姬别更是不济,他的剑势尚未去尽,正要发劲加速,越过五尺许的近距离,趁花妖忙于应付赫连勃勃的一刻,来个偷袭得手,后方竟呼啸声大作。
姬别想到是软鞭时,已来不及变招,只好一个急旋煞止冲势,往外避开,又运功肩背,好硬捱对方的鞭子。
左肩一阵火辣辣的刺痛,姬别身不由主的旋转着直跌开去,还来得及高叫道:“花妖有长鞭,散开!”
长廊处,纪千千、卓狂生、红子春、费正昌、夏侯亭、车廷等分散立在廊道上,把客房这一方重重包围,却不敢移动。
在此充满烟雾的境况中,一切只能凭听觉和感应。
另一边不住传来己方人马的惊呼痛哼,显是己方的人不单拿不住花妖,还连连失利。
闯入房内的燕飞没有退出来,他们当然不认为燕飞窝囊至给花妖干掉,只以为燕飞穿过后窗追出去。
而以燕飞、姬别、慕容战、赫连勃勃和十多名好手联合起来的力量,仍奈何不了一个花妖,只是这情况传了出去,立要令武林对花妖的本领作重新的估计。
忽然客房上方惨叫连声,卓狂生大叫道:“小心!花妖到这边来哩!”
风声响起,红子春和卓狂生同时腾身而起,截击花妖。
第 二 章 死里逃生 (更新时间:2004326 19:45:00本章字数:5684)
刘裕隐隐感到任遥的御龙剑比他快上一线,而其奇异的步法,更会令自己本该劈入他面门的一刀,最后只能击中他左肩胛,而对方的御龙剑,则会划断他的咽喉。
这结果并不是看出来而是感觉出来的,且是凭着灵手的感觉,事实上眼前尽是排山倒海的剑气剑影,虚实难分,只有他的灵手方可明察秋毫,不被敌人所惑。
此时刘裕的脑海一片空白,而此空白是因绝望而来,一切都完了,精心巧计全付之东流,更遑论统一南北的宏大理想。
刘裕并没有试图躲避,因为晓得此为最不智的做法。只希望在被杀前捞回一点好处,最好当然是来个同归于尽,至不济也要重创任遥。
刘裕后退背脊猛撞树干,就借反弹的力道改变形势,随下劈的刀势往任遥投去,只有如此奇招,方可以争取弥补双方间的一线之差,于敌剑命中自己之时,自己的厚背刀同时砍中他的肩项。
任遥显然想不到他有此借后方树干变招的奇法,却因主动之势全操于他手内,当然不会蠢得让他的垂死挣扎得手。冷笑一声,倏地止步,剑势变化,改以重手法直挑当头疾劈的一刀,他有把握可把刘裕震退回原处,接着只要剑势开展,可于数招之内自己夷然无损下取刘裕之命。
际此生死立判的时刻,最令激战中两人料想不到的事在全没有先兆下忽然发生,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急旋如陀螺,速度惊人至极点。似乎是任遥和刘裕刚感应到三丈上的树巅处有人,那人已降至任遥后方的上空近处,照头压下的狂扬劲罡,即使非是首当其街的刘裕也感到其压力,如在暴风中逆势而行,举步惟艰。
任遥更不用说,偷袭者盖头压来的劲气不单把他死锁锁紧,还若如万斤巨石般压得他血气翻腾,像陷身神智清明偏是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