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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荒传说-第5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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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似是一片好景,却是外强中干,而徐道覆正是看破他们这致命的弱点,故全面撤离,摆出长期作战的姿态。 

阴奇咕哝道:“他们为何不逃往无锡去,偏往我们这边来?” 


蒯恩道:“无锡的守将是司马休之,自战争开始,便坚拒难民入城,吴郡的民众根本是无处可去,只好逃往嘉兴来。嘿!小将该如何处理他们呢?” 


刘裕毫不犹豫的道:“我刘裕来自平民百姓之家,怎可对民众的苦难视若无睹,我要令南方的民众清楚我刘裕是怎样的一个人,让他们晓得我会和他们同甘共苦。” 


蒯恩现出尊敬的神色,道:“明白了!” 

刘裕转向忧心忡忡的屠奉三道:“我们必须设法打破眼前的闷局,否则我们将不出两个结局,一是粮尽而亡,一是由桓玄来宰掉我们。” 


屠奉三边策马边沉吟道:“粮食方面,仍非无法可想。可是如何对付桓玄,我真的想不到办法,因为我们正自顾不暇,还如何去理会建康的事?” 

刘裕道:“建康方面由我去想办法,粮食方面该如何解决呢?” 


屠奉三道:“巴蜀乃天府之国,粮米之乡,不但能自给自足,还可以把大批米粮输往建康和大江两岸城镇。现在桓玄封锁建康上游,令漕运断绝,建康固是百物腾贵,可是封锁线上游城镇的情况却刚好相反。由于粮货不能往建康出售,被逼在封锁线上游的城镇散货,肯定令粮价下降,如果我们有方法在这些地方收购粮食,再运往这襄来,可暂纡粮荒的困局。” 



阴奇大喜道:“此事可交由我负责。因着边荒游的关系,我们与大江沿岸的帮会建立了交情。现时两湖帮名存实亡,令沿江帮会少了很多顾忌,加上我们荒人的面子,此事将是水到渠成。唯一问题是我们欠缺买粮的财力。” 


蒯恩道:“此事不难解决,只要乎城的金子能运至边荒集,我们将有足够的财力收购粮食。” 

此时众人驰进太守府,甩镫下马,步入太守府的大堂。刘裕沉默下来,似是在深思某个难以解决的问题。 

屠奉三向阴奇等打个手势,着他们留在门外,自己则追着刘裕入堂去了。 

刘裕步至大堂正中处,忽然止步,两手负后,双目闪闪生辉。 

屠奉三来到他身旁,低声问道:“刘帅是不是正思量建康的事?” 


刘裕沉声道:“建康军会输得又快又惨,接着将轮到刘牢之的部队,如被桓玄占领整个扬州,实力将会以倍数增加,奉三仍认为我们可以击败桓玄吗?” 


屠奉三苦笑道:“我们的失苦处,是一直没有把魔门计算在内,但观乎聂天还的败亡,我们显然大大低估了魔门的实力。” 

刘裕道:“现在唯一回天之计,就是趁桓玄阵脚未稳,未成气候之时把他击倒,舍此之外再无他法。” 

屠奉三为难的道:“可是我们现在困处泥涂,根本没法抽身。” 


刘裕露出一个充满自信的笑容,淡然自若的道:“为何我们不可抽身回去?只要把大军留下,交由蒯恩指挥,肯定可荡平声势大弱的天师军。” 


屠奉三愕然道:“凭我们两人之力,如何可把建康的形势扭转过来?即使司马道子把军权交给我们,我们仍没法应付桓玄和刘牢之的左右夹击,那与找死并没有分别,更何况司马道子绝不会让我们控制建康军。” 


刘裕含笑看着他道:“刘牢之又如何呢?” 

屠奉三遽震无言。 


刘裕沉声道:“刘牢之的情况有点像刘毅,当他发觉他所有期待和预测都落空,忽然变成大难临头、走投无路,我能起的作用,会超乎他的想象之外。” 


屠奉三一时仍说不出话来,但双目却开始发亮。 


刘裕双目射出倾尽三江五河之水也洗不尽的仇恨,冷冷道:“我绝不可以输给桓玄,而眼前只有一个机会,错过了便永不再有。我要和桓玄豪赌一场,赌谁才是南方的真命天子。” 


第六章打正旗号 

卢循掠过石滩,来到孙恩身后,自然而然心生敬意,“噗”的一声双膝下跪,叫道:“天师万安!” 

孙恩站在岸边,看着潮水涌上石滩,又缓缓地退回大海襄,任由海风吹拂,道袍飘扬,神情写意。 

卢循不敢站起来,默默等待。 

孙恩忽然一声叹息,道:“看到你亲自回来,我便晓得形势不妙,道覆是不是吃了败仗?” 


卢循暗忖孙恩定是没有看过徐道覆送返翁州报信的密函,一时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难道孙恩对他自己一手成立的天师军再没有任何感情,故对天师军的事不闻不问? 


孙恩终于转过身来,面向卢循,微笑道:“起来!” 

卢循仰望孙恩,忽然身体-颤,连忙垂下目光,这才敢恭恭敬敬地站起来。 

孙恩从容道:“小循你因何事心生震动呢?快说出来。” 

卢循现出古怪的神情,答道:“我不知道!唉!或许是我感到再不明白天师。” 

孙恩兴致盎然道:“你以前明白我吗?” 


卢循有点不知如何措辞般,好一会后道:“那是一种没法形容的感觉。天师似是站在我身前,但又像不在那裹,好像天师已嵌入了背后的大海去,与天地浑成一体。” 


孙恩欣然道:“你有此悟性,可见你的功法大有进展,令我非常欣慰。” 

接着肃容道:“道覆是否受到挫折?” 

卢循趁此机会,把徐道覆现时的处境详细道出来,最后道:“道覆的看法是如果天师再不出山,我们恐怕会一败涂地。” 


孙恩留心聆听,没有插半句话,任由卢循把话说完,平静的道:“道覆的策咯非常正确,只要道覆坚持长朗作战的战略,把刘裕牵制在南方,最终的胜利将属于我们。” 


卢循大吃一惊道:“天师不打算出山领导我们吗?” 

孙恩露出怜惜的神情,道:“天下是要由道覆去争取回来,方有意义和乐趣。且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卢循不解的道:“有甚么事比我们天师道泽被天下更重要呢?” 

孙恩转过身去,环视茫茫汪洋大海,以充满期待的语调,缓缓道:“燕飞又来了!” 

卢循失声道:“燕飞?” 

孙恩道:“正是燕飞。” 

卢循鼓起勇气,问道:“天师和燕飞之间究竟发生了甚么事?” 

孙恩淡淡道:“这是不是你一直憋在心里,不敢说出来的话呢?” 

卢循坦然道:“徒儿怎瞒得过天师精微的道心,造句话在我心裹憋了很久很辛苦,请天师赐示,让我也好对道覆有个交代。” 

孙恩似是没法把注意力集中于卢循身上,漫不经意的答道:“有些事,是不知道比知道好,知情反是有害无益。” 

卢循发自真心的道:“徒儿愿负担知情后的一切苦果。” 


孙恩再转过身来,盯着卢循以带点怜悯的语调道:“有些事是我们最希望知道,但也是最不愿知道的。例如命运,人只会在失意时,方想知道未来的命运,但不是真的想掌握自己的命运,只是存有侥幸之心,希望有好运在前方恭候,能否极泰来。假设未来的命运苦不堪言,知道了对你有何好处?” 


卢循坚决的道:“那我只好认命。” 


孙恩哑然失笑道:“我知道小循你是为天师道着想,所以愿意冒险。可是若我告诉你实情,你大有可能对天师道失去了一贯的热情。我立你为道统的继承人,正是要你把天师道发扬光大。好吧!今回我与燕飞决战后,不论成败,我都会设法杀死刘裕,去除我们天师道最大的敌人,你也可以向道覆有所交代。” 


卢循愕然道:“不论成败?这样……” 

孙恩双目精光遽盛,微笑道:“你不用明白。今回将是我和燕飞最后一场决战。把我们驻在翁州的船队撤往临海去,我不想受到任何骚扰。” 


卢循满腹疑团的领命离开。 

※※※ 

燕飞操弄得快艇在水面如鸟儿飞翔,顺流而下。只用了三个时辰,他们由长江进入运河,脱离险区。 

快艇载着刘穆之,趁黑闯过荆州车的封锁线,又越过建康军的关防,成功抵达运河,时间拿捏得精准无误。 


刘穆之虽对燕飞有十足的信心,事实上亦是有惊无险,可是惊心动魄的过程,亦令他有点消受不了,只是几次快艇快要翻沉,随浪抛掷,已使他感到疲累,遂一直闭目养神,蓦有所觉,睁开眼来。 


船尾的燕飞现出奇异的神情,双目神光闪闪。 

刘穆之问道:“燕兄在想甚么呢?” 

燕飞很想告诉这位智者自己感应到孙恩,但话到了唇边却无法说出来,苦笑道:“只是在胡思乱想吧!” 

刘穆之倒没想过燕飞会说谎,随口问道:“过了无锡吗?” 

燕飞答道:“那是一个时辰前的事。” 

刘穆之左顾右盼,欣赏两岸景色,大有游山玩水的轻松神态。 

燕飞道:“刘先生请看前方。” 

刘穆之别头看去,只见运河前方远处,冒起一股浓烟,在高空形成团团烟雾。失声道:“吴郡起火了!” 

燕飞沉声问道:“看情况起火该有一段很长的时间,究竟是凶是吉呢?” 


刘穆之道:“吴郡着火焚烧,有两个可能性,一是刘爷的军队攻陷吴郡,一是天师军撤退时放火烧城,不论是哪种情况,均对刘爷有利,显示天师军正处于下风。” 


燕飞欣然道:“很快我们便晓得确实的情况,希望可以快点见到他们吧!” 

※※※ 

拓跋仪来到慕容战身旁,微笑道:“想不到慕容当家竟有这般闲情,在这里观看落日的美景。” 


慕容战露出一个颇有苦涩意味的表情,叹道:“我不知自己是不是在欣赏落日,只知道落日的壮丽景色确勾起我心中某种难言的情绪,且感难以排遣,拓跋当家会否因此笑我呢?” 


两人立处是颖水上游一处高地,可俯瞰雪原落日的景色。 

慕容战问道:“拓跋当家不是要陪伴崔宏吗?为何竟可分身到这里来?” 

拓跋仪答道:“崔宏回驿场沐浴更衣,好出席今晚由老红作东道主的晚宴,我闲着无事,便到这里踪跶,吹吹北风。” 

慕容战叹道:“拓跋当家不要瞒我,边荒集外这么多地方不去,你偏要到这里来,当然是因这方向较接近素君,我没说错吧?” 

拓跋仪手搭着他肩膀,颓然道:“思念确实很折磨人,大家心照不宣。你是否对柔然美女仍念念不忘呢?” 

慕容战话不对题的道:“救回千千和小诗姐后,你老哥有甚么打算?” 

拓跋仪叹道:“我可以有甚打算?难道我能为自己的未来作主吗?我倒想听你的打算,听你的语调,似有离开边荒集之意。” 


慕容战满怀触的道:“花儿开得最灿烂的一刻,也是她开始凋谢的一刻。当我们荒人把千千主婢迎回边荒集来的一刻,就是边荒集最辉煌的一刻。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边荒集影响着南北形势的变化,但南北形势的变化,亦会反过来影响边荒集。我有种感觉,当燕飞携美离开边荒集的那一刻,就是边荒集盛极转衰的一刻。” 



拓跋仪大讶道:“想不到慕容当家对边荒集的未来,有这深刻的看法,亦显现出当家你对边荒集的情深如海。我也不认为燕飞会长留边荒集,而只有他,方能同时镇抚着敝族之主拓跋圭和正在南方崛起的刘裕。” 


又问道:“若边荒集盛极必衰的情况出现,你是否会到塞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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