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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已值得庆祝-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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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球场上的残酷打击一起袭来的还有学习的断档。四年级出事,住了两年医院,回到学校,同伴们都已经升入了六年级。学校担心我的特殊情况,笔记不能写、作业没法做,所以希望爸妈能把我送到特殊学校学习或者让我降级。我又不是差生,凭什么让我留级!给我一点时间,我就能把脚练得和手一样熟练,我坚决不答应留级。可是,口说无凭,几经周折,校方

才商量出了一个解决方案——入学前要通过考试。

在医院和康复中心的两年,我是从托儿所的吃喝拉撒开始学起的,哪里顾得上落下的文化课程?于是,1999年的夏天,为了能重新回到原来的班级,我用两个月的时间恶补了两年的课。老妈专门请了一个退休老师,60天里我基本上每天都是从早上8点开始,一直学习到晚上 6点,晚饭之后,还要做作业,英语、数学、语文,各种科目都要补习。以前总是疯玩一个暑假,在开学前的晚上,再拼命地补作业。那次却是疯学了一个暑假。

盼望着,盼望着,暑假过去了,开学的脚步近了。考试的时候,真想把这个暑假学到的东西全部倾泻到卷子上,让那些想让我留级的人看清楚,哥在考场上也能做到男一号。考试发挥正常,最后成绩下来,差不多相当于班级里的前三名。这样,学校也就心服口服地让我接着读六年级了。

失去双臂之后,我究竟还是原来的我吗?要想别人用正常的心态对待一个我这样的人,信任我,接受我,那么我需要的就是比别人更努力地对待生活。生活,就是生生地活着,就像球赛一样,有输有赢,有高潮有低谷,不能因为摔了一跤就再也不上场了。

足球是我滚动的梦想,一直走不出生命的界限。球场上输赢都曾经有过,我的梦想有的闪闪发光,有的黯然失色,但是只要上场了,我的人生就没有遗憾。




【第4章 我的“老东西”】


从出事的那一刻起,从积水潭医院到马家堡康复中心,直到重返校园,这是我人生中最艰难的岁月。说完它们,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两位重量级人物也应该隆重登场了,当当当当,我的“老东西”们。当然这是总称,平时我更愿意叫老爸——“老东西”,而叫老妈——“老太太”。

老妈的老家在湖南的一个山村,她刚生下来的时候就全身长脓包,大夫都无计可施,最后是外公自己上山采药奇迹般地把老妈的命保住了。她两岁的时候,我的外婆不幸过世,外公当时还很年轻,不久就续弦了,而新外婆一直很嫌弃她,外公又在外地工作,几乎是一个月才回一趟家,所以新外婆动不动就对我的老妈恶言相加甚至拳打脚踢。或许是从小在后妈的虐待中长大,老妈感情脆弱而又坚强。

所以我可以想象,当看到血肉模糊的我被推进冰冷的手术室生死未卜,站在门外的老妈在手术单上签字的那一刻,她该有多么无助和绝望。事故之后,电击使我的双臂被烧焦,如果要活命,就只能选择截肢。我的双臂就这样离开了我,之后我又陆续做了三次手术才稳定下来。那段时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手术的时候打了太多的麻药,总是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那才真的是一个很长、很疼、很恐怖的噩梦。在梦里,我不停地叫妈妈,虽然这对于一个“准大老爷们儿”来说,有点丢人,但是梦里我总是依稀看到举起屠刀的大夫,就那样向我砍来 ……

对那时的我来说,妈妈绝对是我生活和精神的双重支柱。尤其是在她说就算天塌下来,她也会帮我顶着的时候,那一刻我觉得天无非也就是一大块棉花糖,塌下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然而,就在我的身体刚刚恢复,精神上还需要在老妈的怀里撒下娇的时候,老妈就开始狠心地“逼”我自理生活,还要不停地练字。我恍然大悟,原来她也跟我玩了一场文字游戏。天塌下来的时候,我会帮你顶着,你现在恢复了,天还会塌下来吗?不会,所以小子,你还是学会自理之后去自立吧。

背后这样说老妈,显得我有点忘恩负义了,其实我也就是这么一说,我怎么会不理解她的苦心?她知道不可能照顾我一辈子,而且我也一直觉得,求人终究不如求己,说白了,像上厕所这种事,你能依靠谁?

在这种情况下,老妈早早就为我的独立生存开始精心谋划了。我能下地的第二天,她便让我自己尝试着练习穿衣服、刷牙、吃饭 ……开始真的很难,有些想破了脑袋也无济于事,有些虽然有了办法但还是要无休止地练习。比较而言,吃饭应该是最简单的了,但对于身体状况刚有了点起色的我来说,最简单的事都还是挑战。

记得第一次自己吃饭是在某天早上,医院的早饭一般都很简单,无非小米粥、红咸菜、煮鸡蛋之类的。那天妈妈在床上铺了两张报纸,把买好的饭放到报纸上,跟我说,你先试着自己吃吃看。她把勺子递给我,我用右脚夹住,颤颤巍巍地舀了一勺粥,然后一点儿一点儿地俯下身子去,要缩着肚子,屏住呼吸,才能让上身和腿几近贴合,但是这个时候腿上的筋就会被抻到,脚就用不上劲儿了,好几次都是粥到了嘴边勺子就掉了。俯着的身子慢慢抬起来的时候,肚子不用再被挤压着了,所以会不自觉地长吸一口气,像是做了多重的活儿似的。这样反复折腾了好几遍,累得够戗就是吃不到。我有点委屈了,明明知道我做不到,干吗还非得逼着让我自己吃?我扔下勺子,不想再丢人了。妈妈趁着饭还没凉,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地喂我。那一顿饭的时间,我们都没说话,只是第二天、第三天,她还是依旧让我先自己丢会儿人。到了后来,哪怕我把饭洒得满床都是,她也是不肯伸出援手的,不过还好,后来我慢慢练就了一身“绝世功夫”,吃饭什么的当然也就不在话下了。

在医院有大段的空闲时间,这个“老太太”就“逼”我学习写字。开始是用嘴咬着笔写,后来因为这样离纸太近,对视力不好,于是就改为用脚夹着笔写,当时真的是写到流血起泡,浑身发麻。纸像是垫在心上写的,写得力透纸背,笔尖在纸上画下的每一道儿在心里都有痕迹,哪怕是现在回望还都历历在目。对,是红色的。记得那次,最喜欢的动画片开演了,但是当天的练习任务还没有完成,于是我求老妈让我看完了再练,但是她却说医生嘱咐了要早休息,于是我赌气写完后,把笔狠狠地扔在了一边,不顾一切地向后躺去,谁都不想理。妈妈走过来,把“作业”验收合格之后,捧起了我的脚,帮我给起泡流脓的地方消毒,然后又是揉又是捏地帮我按摩。她爱干吗干吗,我还是歪着头,一声不吭。她自言自语似的说:“长大了就该懂了吧。”不得不承认,妈妈这一顿忙活过后,我的脚真的没有那么疼、那么累了。我想当时虽然有委屈和怨恨,但其实心里多少还是有一点儿懂的吧。

妈妈的“狠”只是她披的一层外衣,包住的是她从小被亏欠的爱,她却把它一股脑儿地都给了我。前段时间听说美国真的出了一个狠角色——“虎妈”,她是耶鲁大学的教授,说是为了打破在美国亚裔移民“富不过三代”的魔咒,教育她的两个女儿的严厉程度简直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她让当时年仅 7岁的大女儿从晚饭后练琴到深夜,中间还不准喝水或者上厕所;要求她们除了体育和话剧之外的功课坚决不准拿不到第一;她甚至会骂自己的亲生女儿垃圾……据说“虎妈”现在后悔了,她说女儿应该18岁以前按照“中国”的方法教育,18岁以后再采用西方的方法。我对她所谓“中国”的教育方法的提法暂且保留意见,但是这种先圈养后放养的做法,倒像是步了老妈的后尘。

当初我很多事做不到的时候,她非得让我做;现在我停不下来了,她又总是让我休息。当初我写不好字,她天天让我练习;现在我握着笔,填词到深夜的时候,她却总是敲门进来,甚至霸道地把灯关掉。当初我去游泳训练,她陪我坐了一段时间的公交以后,就让我独来独往了;现在我每次从外边工作回家,她都还要专门挤公交去接我。当初我拿不稳勺子的时候,她总是等着我自己有惊无险地把菜放入碗里;而现在她却恨不得把整张桌子上的菜都给我夹过来。当初我在一条路上犹豫迟疑的时候,她总是激励我,不是路不平,是你不行;现在她看我走得辛苦了,却安慰说,条条大路通罗马,实在累了咱就撤。

没想到堂堂的耶鲁大学教授研究多年总结出来的教育方法,竟然早已被我那小学毕业的老妈实践过了。其实想想,老妈的每句话都有一句潜台词——“让你在没有我的地方坚强”,意思是“当你学会坚强之后,赶紧回来,妈想你”。

我们家里延续了中国家庭的一贯传统,“老太太”主内,“老东西”主外,老妈是事无巨细地照顾我,而老爸则是为了家庭而奔波劳苦。而且事故之后,老爸扛着一家人的经济负担,他也无力像妈妈一样经常在医院陪着我。当时觉得老爸每次来医院都像上公厕一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现在回忆起他在医院待得最久的一次,眼前不是他的脸,而是病房门口那个落寞的背影。那天,我又傻傻地追问起了妈妈什么时候手臂能修好的事,她一如既往地回答,快了快了。而我却分明看到爸爸眼里泛着的泪光、充血的眼睛,鬓发处居然还有些灰白。据说有一夜白头的人,我不敢确定有没有夸张的成分,但是我学过“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不能否认白发和愁苦是有关系的吧,与其刨根问底具体是一夜还是一周,不如关心一下是什么愁。老爸大概都是因为我吧,他好像意识到了我的不安,慢慢地走出门去,走到我的视线范围之外。然而我知道,他不舍得走远,那背影就淡淡地在那门口待了许久。而我也好像真的意识到了什么,从那以后就不怎么问了。
老爸小的时候家境并不富裕,小时候饭没吃多少,苦却没少吃。当时老爸和老妈的婚事得不到家人的支持,于是老爸就带着一床被子只身从湖南来到北京,即使有些时候根本吃不饱肚子,即使有些时候很想念遥远的家乡,即使老爸的朋友、战友离开人世 ……老妈说,从来没见到老爸流眼泪。但是我出事的那天,老爸背着我号啕大哭了。

前不久一次朋友聚会,觥筹交错之中,想起老爸,有点泪眼模糊。席上的朋友小心地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烟熏的。其实,如果从小算来,我的烟龄也有10年了。说出来可能有点不可思议,我第一次抽烟还是这个“老东西”教唆的。

青春期的男孩子,对抽烟喝酒谈恋爱什么的是最有好奇心的,所以老妈严令禁止爸爸在家里抽烟,一来吸烟和被动吸烟对身体都不好,二来也是怕教坏了我。记得那天家里只剩我和老爸两个人,他就像没有老师看管的小学生,恣意地吞云吐雾起来。我在旁边呛得难受,故意离他远远的。远远地看着那红色的火光随着老爸的吞吐忽明忽暗,再看看他闭着眼睛销魂的样子,鬼使神差般的,我竟迎着“烽烟”走了过去。老爸看着一脸好奇的我,坏笑道,怎么,小子,你想“顶风”作案啊?我看着他手里的烟抽得只剩一小截儿,心里有点着急又欲言又止。老爸早就看出了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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