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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定为妃-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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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他又怎样,父皇还拿鞭子打过我呢,我都没哭。”司马琰吐槽了一句,方才的一点子困意顿时消失不见,双目闪亮幸灾乐祸的看着司马珏。

司马睿被念的头晕脑胀,不耐烦的骂道:“骂你又如何,再哭再叨叨,就给朕滚回长生斋去!”

皇上的疼爱是安淑妃唯一的筹码,哪敢让司马珏再惹祸,忙不迭的在他后背上捶了一拳,眼神警告似的瞪着他,他吓的一哆嗦,连忙噤声。

见他安静下来了,司马睿这才作罢,端起酒杯来扬了扬,朗声道:“都愣着做什么,来,吃酒!”

众妃嫔哪敢不从,连忙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

俞馥仪葵水来了,不敢多吃,拿袖子遮着沾了沾唇,便欲趁人不备往旁边的痰盂里倒,孰料给眼尖的司马睿瞧见了,他顿时危险的眯起了眼睛,生怕他当众找茬让自个下不来台,她忙不迭的一歪头,冲他莞尔一笑。

司马睿只觉眼前白光一闪,瞬间春回大地,鼻翼间是百花盛开香气扑鼻,耳朵里百鸟鸣叫清脆悦耳,没有烦恼,没有忧苦,幸福快乐的他直想让时间永恒停留在这刻。

第49章

守岁直守到五更天,方才散席,司马琰带着自个的两个护卫回撷芳殿补眠去了,俞馥仪困倦的不行,却休息不得,因为今个是大年初一,上午宗室女眷要入宫来给太后、王皇后请安,下午则轮到各诰命夫人进宫,作为高位分的妃嫔,须得出场当陪客。

她回长春宫盥洗过,换了身衣裳,随便用了点早膳后,便匆忙的赶去慈宁宫。

自打太后礼佛后,便不怎么见客,往年这时候都只王皇后出面,在交泰殿升座接受众人朝拜,如今内侄女进了宫,还怀上了龙胎,太后这个脱离红尘世俗的槛外人又重新沾上了烟火气,站出来为秦贵人肚子里还未降生的“皇子”铺路来了。

俞馥仪到的时候,王皇后跟郑贵妃已过来有一会子工夫了,片刻之后安淑妃跟林昭仪也前后脚的走了进来。按理福嫔也该列席的,只是她出身低微,大皇子又不得太后喜欢,王皇后便没叫她过来。

因彻夜未眠的缘故,众人眼神都略显疲惫,好在回宫重新补妆过,脸上倒看不出任何端倪来。

略坐了片刻后,便有宗室女眷陆续的进来磕头,不过宗室皇亲众多,不得脸的磕头完毕领了赏赐便告退了,能被赐座留下说话的少之又少,譬如赵老王妃以及她领着的两个儿媳妇三个孙媳妇,另有郑贵妃的母亲福宁长公主,不用太后发话,她便自发自动的寻了张空置的太师椅坐下来,还硬拉着异母皇妹福永长公主不放,福永长公主虽不想搀和其中,却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与她拉扯,也只得留了下来。

后头又有齐王府的一家子女眷以及向来与福宁长公主不合的福安长公主跟她的女儿康娅郡主被留了下来,一时间殿内眼刀乱飞,战争虽未爆发,但火药味已经十足。

半盏茶过去后,福安长公主瞅着被太后拉着坐在身旁的秦贵人的肚子,笑…眯…眯的开口道:“二姑娘才刚进宫几个月,就从才人升到了贵人,还怀上了龙胎,真真是个有福气的。”

秦贵人抚着自个的肚子,羞赧道:“长公主过奖了,我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人儿,原是没有这样造化的,不过是常伴在太后身边,她老人家又吃斋念佛的,有诸天神佛保佑,我也跟着沾了些福气罢了。”

“哟,还有这么一说?”福宁长公主惊呼一声,随即眼神撇了康雅郡主的肚子一眼,冷嘲热讽的对福安长公主说道:“猫儿成婚五六载至今未有好消息传出来,孙家虽忌惮着她是郡主不好说什么,长此以往下去到底不是回事儿,皇妹这个当母亲的,为了猫儿着想,也该吃斋念佛起来才是,如此猫儿三五不时的回到娘家,也能沾点子福气不是?”

顿了顿,又掩唇笑道:“若嫌临时抱佛脚不赶趟,索性将她送到太后身边来,待上个三五月的,没准就能跟二姑娘一样,有好消息传出来了。”

听这话音,猫儿应是康雅郡主的乳名,不少富贵人家怕子女养不大,都会起个贱命来压一压,可见福安长公主是极疼爱这个女儿的。不过这福宁长公主可比自个女儿郑贵妃嘴皮子利索多了,瞧这一通话说的,既嘲讽了康雅郡主是个不下蛋的母鸡,又指责她三五不时的回娘家,当然也没放过老对头太后,若福安长公主果真将康雅郡主送进来三五个月,回头还是没有怀上身孕,让太后的老脸往哪搁?就算果真怀上了身孕,也未必是件好事儿,康雅郡主入宫后必是要住在慈宁宫的,而司马睿又每日都会来晨昏定省,已婚表妹与皇帝表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肚子里的孩子能说得清?

太后气的脸都青了,深吸了几口气才将火气压下去,哼笑道:“猫儿如今已嫁作他人妇,不比待字闺中时自在,岂能撇下一家子老小不顾,自个跑到宫里来待上三五个月?倒是虫娘如今尚小,倒是可以送进来。”

虫娘是郑贵妃的妹妹,福宁长公主的老来女,比郑贵妃这个嫡长女都要得她疼爱,明年二月份及笄,郑贵妃正在满京城的青年才俊里替她挑女婿呢,如何会舍得将她送进来?闻言她笑道:“我们虫娘是个俗人,宁可居无竹,也不能食无肉,若将她送进来,岂不是玷污了太后您的清净地儿?还是罢了。”

太后搬回来一城,唇角扬了扬,对福安长公主说道:“回头哀家宣王御医来给猫儿瞧瞧,他虽是在皇帝身边服侍的,但这方面的医术却不比妇科千金圣手的王太医差,让他来断一断,看是个什么说法。”

她们贵为公主,有个头疼脑热的,使人拿帖子到太医院请太医便是了,太医院自然不敢怠慢,专门替司马睿瞧病的御医则不同,没有他跟太后发话,是绝对请不得他们出山的。福安长公主闻言,一脸喜色的说道:“劳您费心了。”

说着又让康雅郡主上来道谢,太后随意的抬了抬手:“自家人,很不必如此。”

见不得她们蛇鼠一窝其乐融融的模样,福宁长公主眼睛看向端着茶水眼观鼻鼻观心作壁上观的王皇后,然后视线下移,盯着她的肚子笑嘻嘻道:“皇后娘娘肚子尖的很,想来是个皇子无疑了。”

王皇后往下盖碗,谦虚的笑道:“太医们俱都奸诈的很,生怕诊断出错,个个推脱,至今都不敢下结论,我也懒得同他们计较,且听天由命罢,便是生个公主,我也是欢喜的。”

福宁长公主点头,笑道:“先开花后结果也是有的,娘娘福泽深厚,好日子在后头呢。”

王皇后笑了笑,感激的说道:“承您吉言了。”

*

这头说的热闹,那头赵王府的大奶奶冯氏皱着一张苦瓜脸,恳求的看着赵老王妃,赵老王妃平素最爱这个长袖善舞的孙媳妇,见不得她这番可怜兮兮的模样,只得厚着老脸对太后说道:“年前听说宫里闹刺客,还牵扯到了我这大孙媳妇的堂妹冯充华……太后您也知道的,她那个堂妹冯充华丢了十几年,才刚认回来没多久,这些年她在外头际遇如何,又结识了哪些三教九流的,家里人一概不知道,如今闹出来这事儿来,她是罪有应得恕无可恕,但冯氏一族本属无辜,还望莫要将他们牵连进去才好。”

同样是年前选秀入宫的新人,饶是自己有太后撑腰,却生生的被冯充华压了下去,眼睁睁看着她荣宠无限出尽风头,这会子她倒了霉,岂能不落井下石连根拔起任由她东山再起?秦贵人抿了口茶,慢吞吞的说道:“才刚认回来没多久,在外头际遇如何不知道,结识了哪些三教九流亦不知道……这样不知底细的人儿就送进宫来,若说冯氏一族是冤枉的,连我这个不相干的外人都不信。”

冯氏见赵老王妃被说的哑口无言,只得自个站出来辩解道:“这事儿都怪妾身,只因妾身听闻皇上偏爱通晓武艺的女子,便写信告知了娘家人,偏那样巧,堂叔堂婶在这个节骨眼上寻回了失散多年的堂妹,且堂妹轻功卓绝武艺高强,族长与长老们数次出面劝说,堂叔堂婶纵使舍不得,也不好出言拒绝,便忍痛将堂妹送进京来选秀……若说族人贪慕虚荣,妾身不敢辩驳,毕竟事实如此,但若说族人与堂妹串通一气行刺皇上,那是绝无可能的,还请太后明察!”

冯充华与人通…奸的事儿,司马睿并未让其传到太后耳朵里,故而太后并不知其中内情,但“行刺皇帝”这么一条罪名,就足够让她胆战心惊了,毕竟她已经死过一个大儿子,若连最后的依靠小儿子也出事儿的话,幼帝登基,不仅她以后得看别人脸色过活,就连大周江山社稷都要不稳,故而她听完冯氏的话,立时大怒,一巴掌拍在身旁高几上,冷声道:“无辜不无辜,自有皇上决断,你一个出嫁女,相夫教子管家理事才是正经,少搀和这些不该搀和的,否则赵王府容得下你,哀家也容不下。”

娘家已然保不住,若再触怒了太后,只怕自个也要搭进去。冯氏吓白了脸,忙跪地磕头请罪:“太后息怒,妾身知罪了,定听从太后吩咐,不敢再妄言其他。”

太后如何不知道她在赵老王妃跟前得脸,不然赵老王妃也不会出面替她说话,给自己这个弟妹面子,太后也就没多追究,抬了抬手,说道:“起来吧。”

福安长公主突然看向俞馥仪,笑道:“娘娘的妹妹嫁进赵王府,与冯大奶奶做了妯娌,娘娘与冯充华也算攀上了亲,娘娘怎地也不帮冯充华说句话,未免太凉薄了些。”

不就是当初她瞧上了自个兄长俞绍仪,想让俞绍仪娶康雅郡主,为此还设计慈安寺上香时让二人“偶遇”一场,可惜俞绍仪跟司马睿一个德行,不喜欢娘们兮兮的娇弱女子,连正眼都没给康雅郡主一个,便溜之大吉。对于一个长公主来说,如此已经够掉价了,断不可能再使人上门提亲,但福安长公主却偏要自个送上门来打脸,托了人来说合,不但没说合成,托的那人还是个大嘴巴,传扬的满京城人尽皆知,福安长公主不去找那人算账,却将罪名怪到俞家人身上,逮着时机便要找茬,简直让人无语。

俞馥仪算是理解为何王皇后要给她们这些高位妃嫔露面的机会了,分明是让她们来吸引火力的,这不,她安静坐着啥也没干,连茶都没端起来喝一口呢,火就突然烧到自个身上来了。她抿了抿唇,浅笑道:“长公主真会说笑,真要计较起来,您是皇上的姑母,冯充华也算您的小侄媳妇,可比妾身这个拐了几道弯的瓜蔓子亲戚近多了,不也没见您替她说句话?”

福安长公主被噎了一下,随即哼了一声:“不是这么论的,您与她有亲,又同是皇上的妃嫔,且同住在一个宫里,她出了事儿,您总不好袖手旁观吧?”

太后恨极了冯充华,福安长公主明显是站在太后一边的,这么说就不怕惹恼太后?俞馥仪用眼角余光朝太后那边打量了下,见太后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想来往日里福安长公主没少在她跟前找自个母亲俞夫人的麻烦,可惜自个没机会瞧见,就俞夫人那说不过就嘤嘤哭泣的德性,福安长公主能赚到便宜才怪呢,想想就觉得可乐。

俞馥仪板起了脸,一本正经的说道:“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冯充华行刺皇上,皇上要处置她,妾身这个为人妾侍的,只有听从的份儿,是断断不敢违逆的。”

一句话将福安长公主给堵死了,她是如何都不好再接话了,否则岂不是公然反抗《女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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