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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菲儿翻了个白眼，说：“你怎么这么死脑筋，我虽然暂时还不是，但是我是他儿子的妈啊，兰太太什么的，不是迟早的事情么？”
说完，还不屑地轻哼了一声，似乎此刻她就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兰太太了。
然后那个保安就看着她昂着下巴蹬着高跟鞋一扭一扭走进兰氏的背影，轻声感叹道：“有钱人可真是会玩，老婆都不一定是孩子的妈啊！”
话落，看了看自己身上一身灰色的外衣，无奈地摇了摇头。
顾菲儿径直按下了三十层的电梯，高跟鞋在静谧的三十层听起来格外响亮而有气势，但是这一次，迎出来的，却是另一张陌生的面孔。
“小姐您好，请问您是？”李琳此刻并不在办公室，沈星辰听到动静之后，赶忙从办公室里快步走了出来。
顾菲儿上下打量了她一下，衣着倒是平平，气质也一般，不过那张富有胶原蛋白的年轻的脸蛋倒是吸引了她的注意。
眼前这个女人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不似最初见到黎清宁时她脸上清冷的表情，倒是有些让人想要亲近。
“我是来找兰总的。”顾菲儿朝她笑了笑，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但是眼神却满是傲气。
说着，就要绕过沈星辰朝着兰擎的办公室走去。
但是沈星辰却伸出一只胳膊拦住了她的去路，笑着说：“抱歉，这位小姐，您好像没有预约过，而且兰总很忙，现在大概也没有时间见你。”
顾菲儿斜睨着这个年轻的女子，刚刚脸上那种温和的笑容渐渐褪去，眼神中带着些许不耐烦和跋扈，淡漠地说：“你知道我是谁么？”
第四百零四章 卑微到底
沈星辰笑了笑，但是眼中仍然是固执的坚持，“这位小姐，我不知道您是谁，但是您没有预约，所以我不能放您进去，这是我的职责。”
说话间，她的胳膊也执着地挡在顾菲儿的身前。
顾菲儿干脆后退了两步，嘴角带着不明深意的笑容，定定地上下打量着她。
可能是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沈星辰收回了横在她眼前的胳膊，咬了咬下嘴唇，又补充道：“我是新来的，希望您不要为难我。”
“我当然知道你是新来的。”顾菲儿一脸好笑，然后优雅地一步跨到穿着一身黑色制服的沈星辰面前，低声说：“你知道上一个拦住我的女人是谁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也对现在正坐在里面那个男人抱有不该有的想法吧？”顾菲儿靠近她，轻声说道：“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上一个在你这个位置上的女人，你应该知道她最后的下场是什么。”
然后她看着沈星辰的气场渐渐弱了下来，垂下眼帘像是无力回击的样子，眼中的骄傲也愈发明显，就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一样士气激昂。
可是很显然，眼前这个小丫头和黎清宁并不相同，她再一次抬起头对上顾菲儿的目光的时候，眼神中带着倔强，嘴角的微笑看起来礼貌而疏离，淡淡地说：“你说的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至于我有什么想法，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不过我更加清楚的是，今天不能放您进去，这是我的职责。”
“你……”顾菲儿的声音因为气急而显得有些尖利，眼睛睁得圆圆的瞪着眼前这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
“你们干什么？”来自她们身后的这个声音，带着让人头皮发麻的寒意，低沉而充满了威严。
她们同时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看到了兰擎那张仿佛隔着一座冰山，笼罩着阴郁的英俊面庞。
“兰总，这位小姐非要进去，可她没有预约……”沈星辰率先走到他身边，语气有些委屈地说。
看到顾菲儿，兰擎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沉默地凝视着她，眼神冰冷而古怪，气氛顿时变得安静而诡异。
沈星辰仿佛已经差不多猜到了这个女人的来头了，像兰擎这样的男人，身上有几笔风，流债并不稀奇，但是这个女人，却跑到公司里来作威作福，未免也太嚣张了吧。
她看看顾菲儿，又看看兰擎，整个三十层寂静无声。
顾菲儿对上兰擎冰冷的视线，嘴角却带着柔和的笑意，好像并没有看出他眼中的疏离和厌恶。
“回办公室去。”兰擎薄唇微启，语调平平，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
“啊？”沈星辰侧过头睁大眼睛看着兰擎，直到察觉到他眉宇之间的一丝不耐烦，这才赶忙又“哦”了一声，转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等到这里就只剩下他们二人的时候，兰擎缓缓开口说：“我想你是忘记了我跟你说的话了。”
他漆黑的眸子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看起来拒人于千里之外，让人无法靠近。
顾菲儿微怔，然后脸上又迅速染上了一抹柔和的笑意，轻声说：“当然不是，你说的话，我每一句都记得。”
她走近了几步，走到他面前，抬眸仰望着他，如同仰望着自己的天一样，眼中带着温柔的崇拜。
“兰擎，我知道过去我犯了很多错，可那都是因为我爱你。现在黎清宁一声不响地离开了，可是我还等着你啊，既然你和念念这么投缘，不如我们……”
她说到情绪激动处伸出手扯着兰擎衬衫的袖口，镶嵌着钻石的袖口被她握在手心里。
可是还没等她说完，兰擎就一把甩开了她的手，脸上忽然带着懒洋洋的笑意。
即使是白天，三十层也依旧灯火通明，将他的睫毛包裹得毛茸茸的，以至于无法看清他瞳孔里流淌的真实情绪。
“怎么……”顾菲儿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紧张。
他缓缓地把手插回到口袋里，漂亮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染上了一丝凌厉：“就算是黎清宁暂时离开了，但是在我心里，没有人能跟她相比，更何况是你，顾菲儿，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如果你再让我看到你，后果就不会只是让你滚这么简单了。”
“可是念念……”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心中猛然一阵抽搐，她并不是那种没皮没脸，主动倒贴的女人，可是为了兰擎，她却已经卑微到尘埃里，他还要她怎样？
她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坚硬而耀眼的水晶指甲在手心紧紧嵌在手心，抓出一排排仿佛要滴血的红印。
但是兰擎却头都没有回，转过身径直走回到办公室。他的门合上的那一刹那，她听到自己内心的某处也随着这声轻响而坍塌了。
她心中的疼痛渐渐加剧，更有一丝绝望在心头浮起，渐渐变得浓烈，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击垮。
这时一个保安走到她身边，礼貌地说：“这位小姐，兰总吩咐我送您出去。”但是他的手，却已经紧紧地钳着她的胳膊朝外拖拽。
“我自己走。”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甩开他的手，在这个男人这里，她已经丢失过太多的自尊了，不能最后一次从兰氏走出去，还是被人赶出去的。
她忽然觉得，自己所做的这一切，都太不值得了，就在那么一瞬间，她忽然对这个男人死心了，也许是他说没有人可以取代黎清宁的时候眼中的那种坚定，让她彻底觉得无望吧。
她走出兰氏的时候，还回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轻声说了一句：“兰擎，后会无期。”
忽然，嘴角浮现出一抹艳丽的笑容，转身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兰擎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几声，他拿起来放在耳边，那个保安恭敬地汇报说：“兰总，那位小姐我已经送出去了。”
挂掉电话之后，他又拿起手机打通了李琳的电话，沉着声音说：“近期把顾念送到英国去读小学，还有停止一切对顾菲儿的经济支持，就这样。”
话落，一把挂掉了电话。
第四百零五章 在所不惜
“黎清宁她走了，她不会再回来了，可是我还在你的身边啊，你能够原谅她，为什么不能原谅我？”
顾菲儿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圈红红的，声音颤抖着。
回想起她说的这句话，兰擎的眼神一黯，心忽然痛得仿佛翻搅起来一样。
他拿起手机，再次打开那个对话框，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缓缓地输入着：
“清宁，有人说你再也不会回来了，可是我不信，从我们结婚的那一天起，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天，你都只能是我的女人。”
按下发送之后，消息显示已送达。但是他眼底的却变得越来越幽暗，看不到一丝光芒，泛着迷蒙的雾气。
他猛地将手机朝着地面重重甩去，那个可怜的小小的身躯就这样应声破裂，变得四分五裂。
在他心里，忽然觉得自己和顾菲儿一样卑微，这样的感觉让他生气，心里猛然一沉，止不住地想要发怒。
顾菲儿从兰氏走出来之后，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已经是十月了，即使是正午，阳光也依旧懒懒散散，空气中还弥漫着一种清晨的阴凉。
她路过一家玩具店，视线突然被橱窗里的汽车模型吸引。她记得，念念最喜欢这些汽车模型之类的玩具。
想来，过去那些日子，兰擎虽然不允许她见儿子，可是她还是会悄悄躲在那个小区的某一处，趁保姆待他出门的时候看他几眼。
看到他又长高了，或者是脸蛋圆了一些，她空虚的生活才总算有了一点支撑。可是这段日子重心一直放在兰擎的身上，好像好久都没有看儿子了。
这样想着，她不自觉地走进那家玩具店，让店员打包好了那个模型，从包包里掏出一张卡递过去。
可是一分钟之后，那个店员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她笑笑，说：“对不起小姐，您这张卡不能用。”
“不可能啊……”顾菲儿接过那张卡，打量了一下，然后又掏出另一张卡，但是店员仍旧一脸抱歉地还给了她。
她脸上的尴尬变得越来越明显，把兰擎给她的那几张卡都一一试过之后，她才真正意识到，那个男人的绝情，竟然这样不留一点余地。
可是当初在美国，那个老头子留下的钱也早就差不多被她挥霍殆尽了，当初她总觉得，自己的计划滴水不漏，自然能够再一次过上阔太太的生活，于是就拿着那个老头子的钱挥霍无度，可是现在……
她咬咬牙，低着头从包包里搜刮出几张皱巴巴的现金，然后加上自己卡里的一点余额，才总算是凑够了那个汽车模型的钱。
店员微笑着对她说：“欢迎再次光临！”
之后，她就迅速转身朝着门外走去，继续是逃离一样地离开那家店。
当初在美国居无定所，穷困落魄的生活，好像再一次触不及防地到来了。
兰擎从办公室出来，去二十八层吃午餐的时候，眼神无意间瞟过助理办公室。
原来那个熟悉的位置上正坐着的那个女人，她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就在那一瞬间，他看得有些失神，恍惚间，好像坐在那里的是黎清宁一样。
他手插着口袋，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那个位置，那个身影已经模糊了，看起来那么遥远，触不可及。
仿佛是感受到了门外的目光，沈星辰忽然抬起头来，对上了兰擎的双眸。
看到兰擎确实是看向自己，她心中一阵喜悦，赶紧站起身来走出办公室的门，脸上带着灿烂明艳的笑容，说：“兰总，你找我么？”
“没什么。”他的口气一如既往的淡漠疏离，又令人难以接近说完，转身便朝着电梯口走去。
“兰总……”她在他身后叫住他，问：“您要去哪里？”
“我去哪儿还要跟你报备么？”
“不是……您是去吃午餐么？可以带我一起么？”沈星辰语气弱了下来，听起来可怜巴巴的。
兰擎有些惊讶，敢对他提出要求的人可不多，他转过身，看到她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