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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亚沉默了一会，接着似乎是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说：“好吧，你有空吗，好久没见了，一起出来坐坐。”
想到今天晚上才有晚宴，接下来反正也没事，季菡应了声，约在中心区一家人少的高档茶楼。
邱亚挂电话之前像突然想起一样，补充着说了一句“还有许文怡”。
直到电话挂断许久季菡都回不过神来，为什么好像自己所谓的友情这么一塌糊涂，不管是邱亚还是许文怡的感觉都变了…
她在阳台上刷了会微博，最近的头条新闻一直是苏顾恋情，季菡也懒得去八卦去看，随便逛了逛自己的新留言就退出来。
回来吹头发化妆。
换好衣服正愁该怎么叫车出门的时候，林每一的电话恰巧打进来：“季菡姐姐，我在你家楼下。”
惊喜地探头出去，那个穿着明黄色连衣裙的微胖女孩，开了辆跟她颜色一样的跑车停在门口，表情夸张地对着季菡挥手。
连忙下楼去开门，林每一的全身都是青春的活力，看见季菡就兴冲冲地抱过来，然后表情夸张地道：“你说话不算话！一直说来松城找我玩都不来！”
季菡笑，对着林每一的亲切和好感毫无缘由地，刚才的阴霾和不安瞬间消散许多，然后安抚解释说：“我一直拍戏忙…”
林每一哼了声，看着季菡拿着包的样子问：“你要出门吗？”
简单说约了朋友，林每一便不管不顾地非得要跟着去。因为林每一16岁拿的英国的驾照，于是便换季菡当司机，一路慢悠悠地朝着越好的地方去。
在停车场找好位置准备倒库，接着就见到对面许文怡那辆越野车速度非常快地朝着她冲过来。
那架势和速度，就像…要直接撞死她一样。
这世界怎么了，昨晚有人要绑架敲诈她，今早上苏沛白想要用花盆砸死她，到现在连曾经最好的朋友也要开车撞死自己。
季菡的手捏在方向上，甚至有了认命的感觉，随着身边林每一高昂的尖叫声，然后许文怡的车在她的车前五十厘米的地方紧急刹车停下。
隔着玻璃，许文怡的表情有点看不清，但是季菡可以肯定的是，并不见得有多么大的善意。
副驾驶的门打开，邱亚从车上走下来。
之前她整容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早已经过去，她又瘦了不少，虽然脸上都是现在的流水线美女的样式，但是比之前的确是要美艳不少。
“咦，你家总裁给你买新车了？”邱亚第一句话是这样问的。
以前的你家总裁现在季菡听来并不是那么喜欢，甚至觉得有些讨厌，简单说了句：“是朋友的。”
然后便开始往车位上倒进去。
停好下车前，林每一拉着季菡的手，怯生生地看了一眼邱亚，然后低低地对季菡道：“我不喜欢她们。”
大概在国外长大的小孩对于善恶的态度更直接，林每一这样明确的表达让季菡有些心软，摸摸她的头发解释说：“都是我的好朋友，没关系。”
开门下去那边许文怡也停好了车，四人一起往楼上vip包间走。
坐定之后叫了些茶果点心，服务员退出去之后整个空间莫名地有些尴尬。
许文怡十指纤纤给一人倒了杯茶，然后看着林每一问：“这小姑娘是谁呀？”
其实许文怡和季念的关系也算是熟，虽然以前两人无话不说，但是季念和林夫人的事情季菡一直都没有对她说起，到现在越发是解释不了，低眉垂眼简单介绍：“刚从英国回来的小妹妹，姓林。”
其实也就是一个开端的话题，那边邱亚和许文怡都没有再多问。
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些空话，最后不知道怎么就引到了沈昊那边去，季菡面目冷淡闭口不谈。
她知道是自己理亏，但是以她现在的立场她更是一句话都不能多问，不管是对着许文怡还是苏沛白，她都努力地表现出自己对那人的漠视。
许文怡淡淡地瞥了季菡一眼，简单解释：“伤好得差不多了，开始学着接手家族事务，我们的婚约正在谈。”
见季菡眼观鼻鼻观心依旧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许文怡沉默了一会便起身去洗手间。
邱亚将她身前的梅花糕朝着季菡这边推过来，语调柔柔地开始说：“他的婚约吹了。”
从邱亚口中说出来的他自然是叶楠，季菡虽然疑惑她怎么突然对自己说这个，但也是非常官方地点头应了声，接着随口问一句：“为什么？”
其实季菡对叶楠的事情真的是一点都不关心，上回在医院见了他那样子绝情甚至是没用窝囊的表现，季菡对他是半点好感都提不起来。
邱亚给季菡和林每一面前的杯子都添满，简单叙述：“因为公司的事，漏洞越来越大几乎要倒闭，女方发现没办法补救之后便单方面宣布取消了…”
“哦…”季菡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许文怡还没有回来，林每一闹着要去刚才路过的那个空中花园去玩，季菡简单嘱咐两句，再回头来邱亚已经直直地跪在了她的身前。
季菡吓了一大跳，眉头紧皱焦急地去扶她：“你干什么？快起来！”
邱亚挣脱她，妆容浓厚的脸上满是坚定和乞求：“季菡，你帮帮我…”
眉头紧紧皱起，季菡心中的感觉很是怪异，刚才许文怡说沈昊的话算是试探，现在邱亚又这样，今天这场所谓的朋友小聚像是有预谋的一样…
这种被朋友算计的感觉真是不好受，季菡的手搭在邱亚的手臂上，耐心劝阻：“你快起来…”
“不！”邱亚的声音有些尖厉：“季菡求求你，只要你愿意帮我，天叶纺织起死回生那我在他家的地位会完全不一样，这是我唯一获得认可的方式，这是我唯一可以留在他身边的机会！”
揉了揉眉心，季菡觉得很是头疼：“我帮你？我都自身难保我怎么帮你？”
邱亚的双眼充血看上去有些可怖，毫不犹豫就吼了出来：“苏沛白，只要你开口说一句话他还会不听？还有沈昊，他现在接手了家族事业，也只要你一句话，他都愿意为你去死！季菡，你就发发好心，不管是谁，你都帮帮我好不好…”
第238章 自视清高的犯贱
其实季菡仗义是仗义，但是她也不算是多么热络的人。
而且今天邱亚和许文怡的意图实在是太明显，就算她在心底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这是她曾经共风雨的朋友，但是心底的失望和心寒却是毫无缘由地蔓延生长出来。
帮邱亚？
为了她去跟苏沛白求和，以前她和苏沛白的关系缓和的时候她都不愿意，现在她自己都自身难保了，更不会有这个想法。
朋友之间的帮助是建立在两相平等你情我愿的前提下，如果她现在不顾一切非常违心地去帮邱亚，这不叫仗义热心，那是愚蠢。
因为经过今天的事情之后，季菡甚至不知道邱亚或者许文怡，究竟是怎样在看待她，她现在并没有感觉到什么所谓的友情。
心越来越难受越来越冷淡，季菡搭在邱亚肩上的手收了一只回来，她深吸一口气问：“这就是你今天约我出来的目的？”
邱亚的眼神一闪，然后低下了头。
原来是这样…
季菡突然觉得生活真tm没意义，爱情友情都像个屁一样。
之前邱亚为了叶楠整容宫外孕差点死去的时候，那时候她多心疼多难受啊，可是这个人非但没有一点点的悔改，现在还想把自己也拽下去。
“邱亚，”稍稍停顿片刻，季菡双手放开了邱亚的肩膀。
退后半步语调没有一点起伏的：“我记得我之前都已经拒绝过你一次，我这一次依旧是同样的答案。我今天来是记着我们以前的情分，但是你既然只是想跟我说这个，那就没意思了…”
邱亚依旧跪在地上，穿着粉色雪纺的肩膀看着又瘦又单薄，季菡突然就一点都不可怜她了，不管她因为叶楠遭受了多少磨难，都是她自愿的，说到底终究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始终没有说话，做了精致美甲的手捏紧了裙摆，没有抬头所以季菡也看不见她的表情。
微微闭眼，季菡回身拿上座位上的包就要踏步离开。
“季菡…”邱亚依旧保持着刚才那个姿势，张口似乎是有些艰难地喊了她一声。
停下脚步等了半晌也没有听见她接下来的话，季菡微微叹气，张口说了最后一句话：“以前我觉得你看上叶楠是傻，可是现在我越来越觉得，你这就是一种病态。”
世界上哪有谁离了谁活不了啊，都是自视清高的犯贱。
可是她这句话不能对着邱亚说啊，两人做不了朋友也没必要做仇人，人家自己愿意她这边火急火燎地又是另一种贱了。
刚才进来茶楼的时候还阳光绿叶大好，出去的时候已经是满眼荒凉。
许文怡一直没有回来季菡也没有心思等她了，手搭上门把就要直接走，邱亚冷笑了一声跪坐到地上去。
两人背对着在大大的包间里声音有些空灵缥缈地：“季菡…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么好运气，你不知道我们有多嫉妒你…”
好运气？
季菡突然想起之前许文怡也对她说过这样的话，那时候许文怡的原话是，“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幸运，从沈昊到苏沛白，不论哪一个都对你用了十分的心。”
所以现在的邱亚也是抱了这样的心态，她甚至在说嫉妒？
季菡越发地想笑了，同时更觉得身后那人对自己淡漠。
她们用上帝视角来评判自己的处境，却丝毫没有设身处地地为自己考虑过…
全身每一个关节骨头都酸软无力，季菡的额头出了很多的汗，干脆地拉开门走出去。
林每一在花园中间，看见季菡出来便欢呼了一声跑过来。
大概只有年轻时候的友谊才能纯粹些，季菡看着林每一那发自心底的欢乐，鼻子一算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姐姐，你怎么啦？”林每一情急之下直接这样开口叫季菡，关切担忧一览无余。
季菡咬着唇摇头不说话，林每一顿时横眉竖立，气哄哄地道：“那两个人怎么欺负你了？走，我带你去算账，我跆拳道黑带呢！”
“没事，没事…”没有想到林每一年龄虽然小，脾气却是不小，季菡吓了一跳立马拉着她往楼下走。
本来打算在这边跟她们多待会，晚上直接去杂志社的晚宴的，可是刚坐下点心都没吃几口就出来。
于是两人又一起开车去找地方吃饭。
季家人丁单薄，季菡从小到大除了那个非常难伺候的季念之外，根本就没有别的兄弟姐妹，更不要说是林每一这样乖巧伶俐的小妹妹了。
有她在的地方从来都不会无聊，连空气中都是跳跃的开心泡泡。
说她小时候的趣事，说她留学经历，说家里的大概情况。
林夫人一直给季菡的印象都是非常独立的个体，可是从林每一口中，季菡才意识到她也是个有血有肉有家庭的女人。
既然是叫林夫人，那么肯定就是代表她的先生姓林。
林每一也是一点都不隐瞒地，将他父亲的军衔财产经常的出没地点，甚至是爱好喜恶性格都大致讲了一遍，季菡左耳进右耳出也没记得多少。
在说到她父母感情的时候，林每一的表情成熟淡然得一点都不像个十六岁的小孩，撇撇嘴不在意地说：“他们早就分开了，只是因为职位的原因不方便离婚，我爸爸心底一直有人，我妈妈给我换了很多个叔叔。”
军门世家的内幕季菡也没有多大的兴趣，哼哼哈哈应付过去，林每一突然眨着眼睛问她：“姐姐，你见过你妈妈吗？”
林每一问这话的时候季菡正在帮她切甲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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