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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计其庶-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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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起刚大婚时的举步维艰;记起长子殒命时的爱哀欲绝,更记得广纳妃嫔时的强颜欢笑。皇后可以无子,但皇帝不能无后。一个一个的美人进门,皇后的笑容从未有一丝改变。可她孤枕难眠时,也一定很难过吧。

“你还是怨我了。”圣上的喉咙肿痛如火烧,“所以不要我了。其实你不愿意,可以同我说。一辈子的夫妻了,这个时候撇下我,算什么?”圣上终于哭出声来,他趴在皇后渐渐开始僵硬的胸口,不住的抽泣。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生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燕燕,你说话不算话。我们说好的一直在一起,可你先走了。”

“燕燕,再看我一眼可好?就一眼!”

“你一句话都没留给我!”圣上忽然大声,话毕又降低了音量,“燕燕……燕燕……回来吧,求你……”

没有回音。

圣上压抑的哭声犹如野兽的低鸣,每一个音节都透着无限的哀伤。他早知道自己会痛,可没想到会这么痛!父母早早离世,宫人来回更换,如今,陪他最久的皇后也毫不留情的走了。孤家寡人,孤家寡人呵。

侍疾许久的福王两脚一软,跌坐在地上。这一下好似拨弄了开关,先前的沉默换成了嚎啕。皇子公主们纷纷跟着大哭,宫人们趁机点亮了所有的蜡烛与灯笼,又把坤宁宫照亮的如同白昼。

太子膝行向前,劝道:“父皇,该给母后换衣裳了。”

圣上没搭理。

太子再次劝道:“父皇,别误了吉时。”

圣上忽然暴怒,一脚把太子踹翻在地,无理取闹的怒吼:“你娘还没死呢!”

太子被踢中腹部,痛的冷汗直冒,却不敢吱声。圣上震怒之下,余下的皇子没人敢去搀扶,更没有太医敢上前检视。所有的人继续跪着,连福王都停了哭声,只红着眼流泪。

四月的京城,春暖花开。地龙早停了火,平日踩在绵软的地毯上十分舒适,可跪了一夜的皇子公主们,都觉得凉意往上涌。自鸣钟敲过五下,正是凌晨最冷的时候。无人动弹。

皇家的亲情淡薄的看不见,太子或哭亲娘,福王或悲养母。可是比起来自心底的难过,眼前的局势才是寒彻骨髓。太子连续几日被斥责,与此同时更可怖的是对平王、瑞王与景王的夸奖。皇后的身体本就已是强弩之末,圣上的肆意妄为,惊慌的皇后根本就再也撑不下去。三十七年的太子,还没识字,就开始旁听朝政太子,若说他有不够老练之处难免,却是天资所限,非人力可强求。皇子里唯有福王天资聪颖,心却不在正道上。余者皆平平。不管嫡还是贤,太子都当之无愧。

一个当之无愧的太子,就这么连续几日被圣上训斥着,明明白白向世人昭示着他的不满。皇后几近绝望,她几乎赢了一切,却没赢过时间;她知道事情的缘由,却无计可施。惊怒交加下,到底没争过命,与世长辞。

皇宫里笼罩着诡异和不安的气息。水珠一颗颗落在地毯上,太子分不清是汗还是泪。举步维艰无外乎如是。皇后是他的生母,是他在后宫的屏障,亦是天家父子之间的润滑剂。他比任何人都要悲伤,不管是感情,还是……权力。他是太子,他有责任去提醒圣上。可圣上乍起一脚,踢的他心凉如冰。

恐惧父亲的威权,同时怨恨父亲的无常。他难道不想让母亲活着么?天下做太子的,难免隐隐希望父亲归西,但没几个盼着亲娘早死。他明明那么难过了,作为父亲还要这么无情的对他么?太子的五脏六腑都好似被冰锥胡乱刺着,是对母亲的眷恋,是对父亲的怨恨。

天空泛起鱼肚白,越来越亮,越来越亮。当太阳照进坤宁宫的那一刻,圣上终于缓过神来。怔怔的看着匍匐在地上的太子脸色煞白。想起自己方才就在皇后的灵前踢她仅存于世的血脉,登时有些后悔。伸手扶起太子,沙哑着声音唤太医:“给太子瞧瞧。”

看完太子,圣上颤巍巍走到幔帐后面,跪了满地的皇子皇女和皇孙。每个人都肿着双眼,哀哀欲绝。圣上的心又抽痛了一下,嘴唇抖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都起来吧,叫太医好好瞧瞧,冻病了你们娘又心疼了。”

再往外,则是一地妃嫔。打头的位置少了一个人,圣上脸色微沉,问:“赵贵妃呢?”

景王之母淑妃为四妃之首,颤声回道:“贵妃哀毁过甚,已是昏厥。”

圣上想着皇后当闺女养着解闷的贵妃,重重叹口气:“你们也都回去吧,把衣裳都换了。该守制的守制,着民间守制二十七日,勋贵文臣百日。”

有了圣上开头,皇后的丧礼才算可以开始。后宫大管家皇后去了,赵贵妃不顶事,圣上想了半日,又道:“淑妃、阮嫔协理宫物。”

太子妃心如擂鼓,圣上四妃并没满员。皇五子勤王之母贤妃早逝,唯余淑妃。可六嫔里头,分明是瑞王之母陶嫔打头,竟越过了她点了阮嫔。瑞王愚笨老实,不足为惧。然而平王……太子妃呼吸加深了几许,又慢慢缓了过来。眼眸微垂,原该……是她主办丧事与家务的。可惜皇家啊……冢妇又算的了什么呢?

随着大部队起身,还不能去看她最关心的丈夫。除了福王,皇子都已纳妃。太子妃缓缓的活动着身体,展示着她女主人的威望,把弟妹们一个个的关照过去。最后到福王,更是亲自扶起,温言道:“你先去瞧瞧贵妃母。”

福王木然的点点头,他其实不想去见赵贵妃。众妃之首,就这么肆意宣泄着情绪晕倒了。不是不让你伤心,而是皇后不在了,你是不是该把宫务死死扣在手中么?皇后没了,她的政治遗产你就毫不放在眼里,不拿来继续守着皇后想守的人?

皇后病重,宫中女人没几个敢上脂粉的,太子妃的苍老就这么直直暴露在福王面前。福王心疼不已。皇后的话犹在耳边,可他这个女人的温柔对待历历在目。小时候在坤宁宫的炕上,总搂着他一瓣一瓣喂他吃橘子;长大了,彼此要避嫌才不复往昔亲密。张了张嘴,大庭广众之下,又能说什么呢?只得退开三步,躬身行礼:“嫂嫂保重,臣弟去去就来。”

太子妃看着福王远去的背影,有些发怔,臣弟啊……小十一也长大了。

第169章 喵喵喵

皇后从发病到薨逝统共也没两个月。可皇后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大家都有心理准备。尤其像叶家这种打入敌人内部的,庭芳亲见皇后的状况,回来就告诉了老太太。那头敲了钟,这头齐齐整整的白布已经拿出来了。国丧不如家丧严格,便是你想穿孝衣还未必有资格。通常臣下服孝二十七天,百天内素服一年内不许宴请就罢了。只有特别得宠的臣子,才可以享受百天服孝,此项殊荣,也是宗室得的多。至于不出门的女眷,甚至连孝服都不用穿,只需素服即可。

前日庭芳拿出来的两大箱子花花绿绿的布料裁的衣裳尽收入了箱子。小姑娘家家的,多半没有素色或深色衣裳,好在叶家有准备,先都暗自备了几套。各处灯笼都换了白色,除了园子里的花木,整个叶家画风都变了。

作为太子党的中坚力量,皇后死了,叶家的愁苦倒未必是装的。混官场的谁不知道枕头风的厉害?不然送礼干嘛要打听对方是大老婆当家还是小老婆得宠?可见朝堂三令五申不许后宫干政是有道理的,对朝臣而言,捧着猪头往一个庙里拜当然比不知道进哪座庙里强。可是后宫肯定会存在,并且与朝堂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哪怕再打压后宫女眷都没用。到了关键时候,该怎么着还得怎么着。咸丰死了,宗室怂了,还是得把慈禧抬出来。后宫女眷,从来不可等闲视之。如今太子党损一大将,不独太子,连叶阁老都想哭了。

国丧自有礼仪,命妇得排队去哭灵,为此老太太把众人叫到跟前分派:“才老太爷回来说,圣上对娘娘情深义重,娘娘的丧礼排场不能小了。正拟旨着在京七品以上命妇皆去哭灵。我原想着大太太体弱,往上头报休养。只如今看情况,是不能了。大太太你感觉如何?实撑不住,咱们再想办法。”

陈氏道:“谢老太太关心,我近来好了许多,个把月还能撑。撑不下了再说吧。现天气算不得冷,还能应付。”这次叶俊文没装死,急忙忙赶回来细细与陈氏分说。圣上十分伤心,连太子都迁怒了。朝臣命妇,只要还能爬的,都别想跑。陈氏多年命妇,自是知道轻重。宁可死在坤宁宫前殿,也比死在家里强。早已做好心理准备。

庭芳暗暗皱了一下眉,终究没说什么。心里已暗自盘算着怎么才能让陈氏安全渡过此劫。此时哭灵是纯体力活,还得拿着刺激性香料不停抹眼睛,感染了可不是玩的。然而皇权威压下,别说陈氏已经好了许多,哪怕刚出月子,也不得不从。

老太太观其颜色,觉得应该能凑活,就对秦氏道:“我与你大嫂二嫂皆进宫哭灵,家里交与你看着吧。大伙儿都有事,外头应该没什么人来。你好生管着丫头婆子们,万不可出现吃酒赌牌之事。叫御史抓着了,可吃不了兜着走。大丫头你跟着婶子学吧。”

秦氏应了,心中暗喜,打今年来她一直不得意,总算有机会管管家里。顺带可以沾点不大不小的便宜。

越氏道:“大房里头有大姑娘,是不愁的。我们家庭珊还嫩着点,大姑娘你们姐俩个帮忙看着。尤其是庭珮几个的学业,四丫头你抓紧些。”

庭芳道:“有康先生呢。”

“我知道有康先生,”越氏道,“只下了学,他们谁要淘气,你只管揍。”又对杨安琴道,“还得请你家谦哥儿把弟妹们管起来。”

正事当头,杨安琴也不开玩笑了,直接道:“很是,回头我嘱咐他两句。”

老太太吁了口气:“明日卯时就要到宫里,寅时就得起,天还黑洞洞的。我不留你们了,都赶紧回去睡觉。这个月不用跟我晨昏定省,我们至多申时到家,每日吃了饭尽数去休息。也告诉家下人,本月谁敢闹事,家里也不缺那几房人!”

越氏道:“只怕有宵小趁机作乱,把家人分了几组,巡夜不断才好。”

“依你。”老太太道,“我来分吧。我留杜妈妈看家,此事交与她同石兴旺家的一同负责。”说毕,老太太把众人撵的干净,忙忙吃了两大碗饭,酉时就睡了。

秦氏要展现她的能干,待老太太等人睡了,趁着天还大亮,立刻就运作起来。听闻进宫是个苦差,那必得吃饱了。守孝不能吃肉,馒头凉了又太硬,便准备了两匣子细点。有补气血的红枣糕,有垫肚子的核桃酥,还备了一小袋青梅,哭累了含着好提神。一个大大的食盒,想是老太太娘三个尽够了。至于家下人,馒头就好。

叶府议事总在老太太正房,可今日老太太休息了,秦氏便挪到了后头的花厅。横竖天气转暖,不用十分陈设,铺几个坐垫就可开工。看着家下人打包完了吃食,又在打包衣裳,十分满意。

哪知她的自我陶醉还没有半刻钟,庭芳带着铁塔安儿拖了个大包袱过来。庭芳不是诚心打擂台,只是在庭芳心里,秦氏的办事能力只好用呵呵形容。陈氏那破身体,不是几个月神仙操就能掰过来的。哭灵不能逃避,就得各方面考虑周全。衣裳自不必说,什么季节的都有。但她准备了隔汗巾,最大限度的减少因出汗过多着凉的情况。命妇哭灵亦是标准服装,又重又厚,换起来极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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