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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计其庶-第2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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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统计的活口还做不得数。一个冬天过去,不知冻死多少。大灾之后的易子而食,亦反映不到纸面上。走在街头,已很少见女孩儿。民间女子没有深宅大户的规矩,满街的乱窜。现不见了,不是死了就是卖了,再不然,就是吃了。牙婆满城走,不堪重负的南昌城知道了也不管。能带出去些许叫大户人家养活,也是省了南昌一地的口粮。

庭芳不由想起了夏波光。把她卖了而不是吃了,算是仁慈。所以夏波光还想找他们,还想帮他们。饿极了的时候,不吃她,终究是疼过她的。在会芳楼时固然有她这样满心不甘只想着逃跑的小姐,也有庆幸有口热饭的灾民。不去想,就觉得离的很遥远;细想想,便知南昌城内哪个巷子都有半掩门的生意。最残酷的是哪怕半掩门的生意都并非你想做便做。舍得下良家的那张皮,还得月月奉上行会钱,入了分子养活了帮会,才许你营生。不听话的砸你个稀烂,打死了往江心一抛,找谁说理去?原就是死了男人没靠山的才做那没有回头路的生意,可不只能乖顺的忍么?

工业文明的发展是一部血泪史,这句话没错。可是没有工业文明,感觉更加血泪。外间的工程队,都是没钱可拿的。兵丁待遇稍微好些,有家室的只得从嘴里省下粮来。能保的只有有生力量,老弱病残在这个月里,应该又死了许多。尸体不消说,早被吃的干净。是以庭芳一直没答应下官夫人与本地望族的宴饮,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她没见着还吃的下,见着了哪里动的了筷子。到底,跟丛林社会洗礼的古人不同。

几个人缓了一阵儿,复又商议起别的。江南富庶,此番又没遭灾,什么行当都有。房知德带来的钢材都是已锻造好的铁轨。他才下船,在家歇着,徐景昌就忙不迭的往外头去看着铁轨装卸。房知德忙叫住徐景昌:“能卡住铁轨的木轮且不消做,我定制铁轨的时候叫人瞧了好一番热闹。跟着就有木工厂做了来,他们的船小,最迟后日也到了。咱们手头可有现银?”

一省首府,哪里就少了那点子现银了?徐景昌松了口气,做车轮与锯木头还不一样。弧形的东西比方的难做,要快速做出车轮,还得研究新的机械。实在有些不凑手,且没考虑到那份上。庭芳狠赞了房知德一句:“二哥哥越发老练了!”

房知德笑道:“不然怎么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呢?你们且等着看我日后的出息!能中举的一百个也没有一个有我会办事。”

说的大家都笑了。徐景昌出门去忙,周毅也是一摊子事。房知德行船千里,累的狠了。不过是仗着年轻,还能绷住。散会后庭芳忙打发他去休息,有事明儿再说。

回到房中,庭芳先问君子墨:“他们几个的功课如何了?”

君子墨反笑道:“今儿倒是她们教我打算盘。往常不曾学过。”

庭芳奇道:“那你怎么管的家?”

君子墨叹了一声:“都是他在管。我们打小儿在一处,他会了我便懒的学。到如今才知道,什么都不如靠自己抓在手里。”

庭芳问:“想他了?”

君子墨笑笑:“哪能不想呢?可一想到他拼了命的救我,我也得好好活下去。不然岂不是白丢了性命?”

庭芳点点头,又岔过话去:“你家的屋子叫水泡坏了,你是要修缮原先的房屋,还是想跟着大伙儿买新的?你家地基好有一亩地呢。”

君子墨道:“我不大熟这个,郡主替我拿个主意?”

庭芳想了想道:“这头的新房子都要买的,或用银钱,或用粮草。你那头如今地价贵,先卖了再买这头的也使得。新的居住区都是统一规划,旁的不说,用水极便利。你若不喜欢,就自家买空地盖起来。悄悄告诉你一声儿,现在买划算,再往后定然要涨的。”

君子墨道:“新盖的房子有些小,我喜欢大院子。堆场那个,前后都只有三尺深,前头搭上檐廊可做小铺子,后头可晒衣裳。好是好,却是太逼仄。有大些的么?”

翠柳端着茶进来笑道:“好说呀,我也跑去看了那屋子。可方便呐!君先生若嫌场院小,就买块空地,再买一架屋子搁在空地上,岂不妙哉!”

庭芳笑道:“我屋里的小丫头都能说半文半白的话了。”

翠柳面上一红:“郡主又取笑我。”

哪知君子墨道:“我且不用回去住,便听郡主的,先买块地放着。将来再说。听说那屋子只消几日就盖好,且等百姓们都有住所,我再慢慢盖去。横竖现在也没钱。那样直接把屋子架在泥地上的我可不想住,南昌春日里返潮,在家里都滑的能跌跤。”

这个豆芽最熟,忙接口道:“铺上石砖的最好,可那是地主人家才能用。我们寻常百姓家,堂屋里人来人往,架了木板都不中用。原先我们家好的时候,堂屋压了三合土,两侧的屋子都架了木板,又干净又方便。”

翠荣好奇道:“那你们家怎地败落了?”

豆芽嘟着嘴道:“你们是不知道,先前乱的什么样。不知哪里来了一队土匪抢粮,抢粮便罢了,还把我爹杀了。家里没了男丁,我娘要改嫁,把我托在族里。次后有牙婆来买人,族里就把我卖了呗。”说着又哼了一声,“且等着,待我日后发了财,非得穿金戴银的往他们跟前走一遭!”

说的满屋子丫头都笑了。翠荣用手指点了点豆芽的额头:“我看你少兴头些,不是仪宾买你回来,还不定在哪里哭呢。多少时日了,三字经还没背利索,我就信你能锦衣还乡!”

正说话,豆青跨门而入,拿着封信交给庭芳:“陈大人那处收的信,是秦王妃专写给郡主的,陈大人使人送了来。”

庭瑶一般走东湖线寄信,怎么这回走官道了?皱着眉抖开信一看,眉头皱的更深了。

翠荣担忧的问:“可是有事?”

庭芳抿了抿嘴道:“备一份礼,我娘家三叔把六妹妹许人了。”

第360章 汪汪汪

叶阁老去世后,三房人便分做了三处。接着叶俊文长流,叶俊德贬去海南,只剩下曾经被一撸到底的叶俊民还留在京中。大房只剩庭树个年轻后生,素来浑浑噩噩拎不清白,连亲妹子都不曾照拂一二,旁的也都指望不上了。二房远在海南,于京中的事一无所知。算来京中叶家只叶俊民辈分最高,几年来无人拘束,越发胡作非为,花天酒地,把当日叶阁老勉力留下的财产挥霍的一干二净。

三房主母秦氏的娘家被她祸害的避回老家,端的是山高水长,全然无法拘束女婿。带着个寡姐居住,也是不敢狠劝。不消三四年,家里就捉襟见肘。家里无钱,叶俊民就喝酒打老婆,在家中骂骂咧咧,惊的一众半大的孩儿魂都散了。长子庭松原在读书上有些天赋,人也勤奋,哪知道打祖父亡故,父亲竟是连先生都不给请。苗秦氏看着不像,劝了妹妹几句。秦氏却道:“现如今的开销,哪里还供的起读书人?他要上进,往他大姐姐跟前讨去。”

万般借口都是假,不过是庶出,不是秦氏肚子里爬出来的,她才懒的费那银子。苗秦氏被鼠目寸光的妹妹气的七窍生烟。叶家败落,她借了房子,就不好再蹭饭食。月月交了伙食,又带着女儿扎绢花以补家用。她寡妇失业的,省俭乃人之常情。见秦氏死活不肯送子弟读书,蹭不着先生,只好自掏腰包,把儿子送去了私塾。看着眼泪汪汪的外甥,也是无法,她能送孩子去上学,却是没能耐请先生来家教书。到底亲自养了几年,心里不落忍,常给买些纸笔,叫哥三个自家练习。

京城居大不易,苗秦氏守着几千两银子,万般看不惯叶俊民夫妻,愣是不敢搬出去住。一则花费不知凡几,二则家里没有顶门立户的男人,到底不便。哪知一住二住,其子苗文林与庭苗竟处出了几分情谊。虽是两姨兄妹违了朝廷律令,然庭苗庶出,便无妨碍了。苗秦氏也知自家儿子在京中无根无基,想寻那名门望族乃是做梦。庭苗性子温柔颜色好,难得是识文断字,于百姓人家很是不易了。心中满意,悄悄同秦氏说了一回,还怕这妹妹出幺蛾子,说是愿奉上四百八十两的聘礼,拿钱堵秦氏的嘴。秦氏从来不把庭苗放在心上,更瞧不上一无所有的苗文林,只听得有银钱拿,爽快应允了。只庭苗还年幼,不宜过门,就先混着。

统共一个两进的宅院,不消二日大家伙都知道了。亲上加亲的好事儿,上上下下都高兴。既是定了亲,苗秦氏就不拘着小儿女,横竖都是有礼的,先做一处耍,将来夫妻更和睦。此事不独三房知道,连庭瑶都听了一耳朵,只没空理论,横竖还小,将来成亲时再补礼。原以为日子就不咸不淡的过着,哪知平地一惊雷,叶俊民翻手就把女儿给卖了!

也不知叶俊民在哪里鬼混认识了一个客商,听闻叶家是阁老之后,就打起了坏主意,愿拿五千两银子做聘礼求娶叶家女做填房。叶家三房早被败的干净,满副家当加起来都没有五千两。叶俊民自来凉薄,只认钱财,喜不自禁的就回家来预备起嫁女。那客商上门拜会,秦氏才知已有四十多岁,好当女儿的大伯,哪里肯干?偏偏婚书已叫叶俊民一手操办,连聘礼都收了,岂是说退就退的?

那客商家乡来历父母一概不知,苗秦氏也急的团团转,倒是庭琇稳的住,叫住苗文林:“大表哥你且去福王府一趟,告诉大姐姐一声儿。”叶家再不济有个王妃在,把聘礼还了,还真没人敢强抢。亲爹糊涂的不是一日两日,跟他歪缠,八百辈子都缠不清楚。索性叫了王妃做主,还便宜些。

叶俊民舍不得到了嘴里的五千两银子,叶阁老的遗产大头都搬去了福王府,只余几个三瓜两枣。他曾是阁老府的爷们,吃穿用度样样精致。出来过了几年苦日子,浑身不自在。好容易发一注财,岂肯罢休!见秦氏一哭二闹三上吊,死活不肯嫁女儿,眼珠一转便悄悄道:“你不舍得庭琇,那就嫁了庭苗。横竖他要的是阁老之孙,难道只庭琇是了?”

秦氏只生的庭琇一个,旁人管她死活!立刻就答应了,也怕丢了五千两,拿话哄住了苗秦氏,只说要去退婚,不好麻烦秦王妃。苗秦氏只当秦氏劝住了叶俊民,谁肯拿如花似玉的亲闺女嫁个不知来历的人呢?便不再言语。叶俊民又出去寻那客商改婚书,只说长女有疾,暂不方便,将次女许与他。叶家院子浅,那日上门就瞧见过一回,庭苗生的还更好些。客商倒不看重嫡庶,爽快的改了婚书。里头除了秦氏,瞒的铁桶一般。

庭苗蒙在鼓里,还日日在家跟着苗秦氏做针线,淘换两个零钱花。哪知到了十月初九当日,家门口忽然吹吹打打来了一队人,说要娶亲。庭琇惊的脸色发白,庭松还当是客商竟敢在天子脚下强娶,脚底抹油,穿过人群,往福王府狂奔而去。

那厢庭松出门,庭琇哭的不能自已。秦氏却拿着红衣往庭苗身上罩。庭苗登时吓傻了。苗秦氏也呆在当场。秦氏还笑:“给姐儿寻了门好亲,将来再不用过苦日子,日日做针线卖了。往后穿金戴银,可别忘了娘家人!”

这般无耻,把苗秦氏气的两眼发晕,怒骂道:“贱没廉耻老狗骨头!瞎了眼黑了心肠!也不怕三尺神明,叫你们喉里生疮,嘴上流脓!”一行骂一行哭,却是知道自家与叶家不过口头婚约,没有凭证做不得数。

庭琇方知父母行了那禽兽勾当,抱着庭苗痛哭,引得街坊来看。可街坊再是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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