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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一看，他们两个就不像好人。
可也正因为这样，省去了不少麻烦。
客栈中，林初月摘下黑袍子和面具，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
“没想到，碧华幽的边界之外，竟然变成了这副人间地狱的模样。”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便是九幽十三州的九幽之一碧华幽。
可现在的碧华幽早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来之时所见到的场面。
到处尸横遍野，到处都是残垣断壁，。
原本那一座座秀美山庄，早就摧毁在了战争之下。
林初月来到凤炎身边，双手轻轻地揉捏着凤炎的肩膀，“这段时间辛苦相公了。”
凤炎回过身，将林初月抱在怀中，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有月儿在什么，为夫一点都不觉得辛苦。”
从天道盟离开之后，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二人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碧华幽。
过了碧华幽，他们便要一直沿着北方，路径苍穹殿所管辖的三幽穿过北海到达冥渊。
“休息一晚上，咱们明天储备些食物就离开。”
“恩。”
因为骑马而不是坐马车，速度快上不少。
翌日一早，二人便启程继续前行着。
可到了碧华幽的边界，凤炎和林初月不得不停下来。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在这个战乱的时代，尤其还是这么危险的边界，突然出现这么多人，着实的让人不解。
难道他们就不怕苍穹殿的人将这些人都灭了么。
大约有四五百人，看样子像是难民。
林初月和凤炎两个人骑着马跟在众人身后，一点一点的前行着。
“求求你，把我的儿子还给我，我的孩子还小！”
不远处，一个妇人跪在地上乞求着官兵模样的男子。
怎么会有官兵？
啪——
官兵模样的男子一鞭子狠狠的抽在了夫人的身上，疼得那妇人全身抽搐着。
“下贱的人，如今你们自身难保了，还想着你儿子，呸！”
狠狠的啐了一口，那官兵扯着十二岁小男孩推进了一旁的空地上。
在空地上，还聚集了不少十二三四岁的孩子，也有成年男子。
“都给我抓起来，是男的都拽出来。”
远处，坐在马上的凤炎和林初月眼中一抹明了之意，原来是在抓壮丁。
啪——
士兵一鞭子又一鞭子的落下，打在这群人的身上，而这些难民只能做无力的抗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和丈夫被抓走。
“老大，剩下这群女人怎么办？”
一名士兵对另一个士兵说道，似乎在犯难，这些女人要怎么处理才好。
戴着眼罩的士兵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众人一眼，嘿嘿一笑，“这还不简单，把这群女人卖到园子去，稍有姿色能买个好价钱，没啥姿色的就留着给兄弟们吧。”
眼罩士兵这话落下，那群被挑剩下的女人满眼惊恐。
那一番话是什么意思她们自然明白。
“不要，我不要去，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们这群畜生玷污我们。”
“你们个畜生，一定会遭到天谴的。”
“天杀的，你们不得好死。”
啪——
已经不知道多少鞭子打在了这群女人身上，那一声又一声冰冷的抽打声回荡在林初月耳边。
眼罩士兵啐了一口，满眼嫌恶心的看着这些女人。
“哼！不愿意，没有你们愿意不愿意的份，只有老子想不想让你们活的份。你们苍穹殿的大军杀了我们兄弟，侮辱我们姐妹，烧了我们家园的时候怎么不说，老子这只瞎眼就是拜你们将军所赐。”
听到这，林初月算是明白了。
一开始他们以为是抓壮丁，完全是理解错了。
“女的全部送到妓—院，男的一律斩杀。”
“是，老大。”
伴随着女人们哭喊的声音，那名被叫做老大的眼罩男子眼中仇恨的火焰汹汹的燃烧着。
“凤炎，我们救么。”
林初月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一幕。
谁对谁错，谁能分清。
只怪乱世无情。
这些女人无辜么，答案是肯定的，无辜。
可眼罩士兵的亲朋好友无辜么，无辜。
可这乱世之中，没有对错，有的只是胜负厮杀。
哒哒哒……
林初月骑着马走上前。
骏马立于眼罩男子身前，俯视着面前的男人。
“你们是什么人？”
眼罩男子看着一袭黑衣戴着面具的凤炎和林初月，皱起了眉头。
“你，真的想杀他们么？”
林初月指着不远处被绑住了的男人男孩们，微微叹了一口气。
“你是他们的人？”
眼罩男子盯着林初月，拔出了腰间的佩刀。
“我是天道盟的人。”
亮出了天道盟的牌子，林初月侧身下马。
“我能看出来你是个好人，是个有血性的汉子，如果真想报仇雪恨的话，上战场与苍穹殿大军厮杀。”
将手中的一块木牌放在眼罩男子手中，“如果想给家人兄弟报仇，拿着这个牌子去前线，他们自然将你们编制到军队中。”
林初月和凤炎都是带兵老手，知道面前这两百多名士兵是被冲散了的队伍。
话音落下，林初月再一次翻身上马，不再说话。
她已经做到了自己所能做到的极限，这群人是死是活，完全就凭眼罩男子一念之间。
她不是圣母，亦非无情之人。
“走吧。”
“好。”
两匹骏马飞奔穿过了碧华幽的边界线，消失在了地平线之中。
而拿着木牌的眼罩男子一整愣在原地，看着手中的木牌，久久没有回过神。
一旁的士兵走上前，看着愣住神的老大，缓缓地张开了口，“老大，这些人杀不杀。”
他们等老大一句话，可方才那女子的话，让他们本来想杀了这群人而后快的心产生了质疑。
眼罩男子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木牌，看着消失在眼前的二人，一只眼半眯着。
“你们想一直这样，还是想跟我战场杀敌。”
第五百八十二章 留宿
他们都是被冲散了的士兵，经历过的屈辱失败，经历过血腥的洗礼。
失败，压抑，种种负面情绪让他们聚集在了一起。
“老大，我想去战场杀敌，堂堂正正的杀敌，就算是死，也无憾！”
“老大，我也想去，苍穹殿大军屠杀我兄弟姐妹的仇恨，我要一笔一笔的找回来。”
“老大，我也去。”
“我也去。”
一个又一个的声音不断的回响起来，眼罩男子抓着手中的木牌，眼底一抹熊熊燃烧的火焰。
“我们要死，也要死在战场上。”
“对，要死就死在战场上。”
众士兵共鸣着，他们不要在这样萎靡下去不要在这么怨天尤人下去。
是男人，就真真正正的战场厮杀。
死，也无憾了。
“他们全放了，我们去碧华幽大军军营。”
“是，老大。”
手起刀落，士兵们割开了绑着的绳子，一个个列队整齐整装待发。
而原本一干早已心如死灰的几百人看着那群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士兵，死后余生的情感瞬间浮现而出。
“我们，得救了 。”
“娘亲——”
原本以为失去孩子的母亲与孩子相拥而泣，原本以为是去丈夫的妻子与丈夫相拥痛哭。
而那群远去的士兵早已经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林初月并不知道，因为她这一个举动，日后会有怎样一只骁勇善战如野狼一般的军队在战场上所向睥睨。
……
离开了碧华幽的边界，凤炎和林初月夫妻二人进入了苍穹殿的地界之一。
凭栏幽。
凭栏思故人，如今却已化作满目苍夷。
多么美的一个名字，却硬生生的被拉入了战争的漩涡之中。
“听说凭栏幽以前是一个很美很美的地方。”
凭栏幽边境城市的一家客栈中。
林初月吃着还算可口的食物，看着凭栏幽历史遗留下的产物。
从建筑风格以及细节来看，凭栏幽定然有着千年的文化底蕴。
只可惜，一旦战争爆发，任凭它有万年的繁华都会毁于一旦。
“很久很久以前，曾经有一个女子，站在高楼之上等待着夫君回归，而人们每当路过高楼的时候，都会看到那女子起舞，舞姿翩翩犹如仙子。”
凤炎说着关于凭栏幽的传说，这也是他无意间看到书中记载的事情。
可惜，那女子的相公死在了战场，那女子并不知道。
女子便日日坐在高楼之处，倚着栏杆等待相公的归来。
慢慢的，一年，两年，三年，十年，乃至百年。
等到女子死的时候，人们每当从高楼下经过之际，似乎都能看到那女子起舞的身影。
这便是凭栏幽的由来。
“哎，美好的故事都是悲剧结尾。”
吃着面条，林初月看着碗中的肉，嘟着嘴，“吃不下了，你自己也要吃。”
“月儿吃饱了，为夫才高兴。”
一语双关，林初月红着脸，这货，又在悄无声息中耍流氓。
哼！
“吃完饭去买一些衣物吧，看样子明日将会下雪。”
林初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阴沉沉的，估计这天是真要下雪了。
不倒下午的时间，天空变开始飘落下来了雪花。
一片一片的雪花从天落下，打在人的身上凉凉的。
披着白色的狐裘，林初月哈着哈气，“好久没有见到下雪了。”
雪越下越大，甚有将人掩埋的架势。
不到一夜间，大雪便没了脚踝。
本没打算在客栈中停留，可下了大雪耽误了行程，奈何客栈的房间又满了。
凤炎和林初月扶起二人只好坐在大厅中凑合一晚上。
客栈的大厅里，酒肉的气息弥漫在整个空间中。
歌女咿咿呀呀的唱曲回荡在耳边。
“好，再来一个，大爷给赏钱。”
一枚金子落在歌女面前，歌女笑得妖娆妩媚，捡起金子又唱了一曲。
“格老子的，这雪下的这么大，根本无法前行啊。”
砰地一声，只见十几个大汉走进了房间中，将沾了雪的斗笠扔在一旁，粗犷的嗓子嗷嗷喊着，“掌柜的，给我们来五间上房。”
掌柜的一看这十几个大汉脸上都挂着刀疤，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点头哈腰的上前，陪笑着。
“各位爷，对不起了您内，这大雪天客人都满了，您瞧，这么多客人也只好在大厅里面凑合一夜。”
“磨磨唧唧的做什么，老子要五间上房，这是钱，让楼上五个人给老子滚蛋。”
大汉大手一挥，一定金元宝放在柜台上，那气势甚有一副打架的冲动。
掌柜的依旧是一张赔笑脸，“真对不起了各位大爷，楼上真的没位置了，这个点，想必客人们都已经睡着了。”
“睡着了，老子让他们醒就的醒。”
那话，说的十分的气势，众人只见大汉走上二楼，看着你一间房间推门进入。
众人也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些人的穿着打扮一看就是杀人不眨眼那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雇佣兵，他们惹不起也只能躲了。
不过，让众人没想到的是，原本进入二楼房间中的大汉竟然是被人踹出来的。
大汉整个人几乎是飞了出来，狠狠的砸中在地面上，
若不是地板结实的话，早就被大汉砸了个窟窿。
“竟然敢打我三哥，不想活了！”
另一个大汉见自家兄弟受辱，几步上前纵身一跃进入了房间中。
但是下场和那三哥一样，皆是被人给踹了出来。
众人不由的好奇，视线纷纷落在那屋子里面出现的女子身上。
一袭白衣裳裙，上身捉着粉色的小棉袄，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可眼中却是清冷一边的肃杀之意。
“若是再敢靠前一步，饶了我家主子清幽，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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