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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调香师-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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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花溪去给慕向卿请安。

“……再过二十天是娘的忌日。头前在慕府里住的时候.怕忌讳,就在自己屋里祭拜,赶在上巳时才到坟前祭扫。今年不在府里了,我想二十三那天回趟翠屏山。”

慕向卿微叹,“回京那年我到翠屏山去过,去年侯爷不在京我没去成,今年清明时去看过。转眼已经八年了,如今信王来了……他头前跟我提过,我说得看你的意思。”

花溪道:“嗯,娘生前惦着他,临死都没能再见一面。如今他来了,我不会拦着,有些话该他自已去对娘说……劳烦姑母给信王带个信儿了。”

“好,需用的我让人提前给你准备好。”

二十二晚上吹了一夜的风,二十三一早天空灰蒙蒙的.不多时盐粒似的雪粒儿稀稀疏疏地落了下来。

花溪坐着暖轿到了从二门出来,穿过角门顺着西墙一直到了侧们。

门外停着两辆马车,车把式见有人出来,忙凑到车门前敲了敲。

薄野信探出头,就看见丫鬟陪着花溪站在门口。

花溪上身换了件灰鼠里素白面绣银丝菊花的长褙子,下面穿了条石青色的棕裙,外面罩了件石青色镶兔毛边的素色绒斗篷,头发随意挽起,侧面别了一杀白绒花,一身素服包裹着的纤弱身体站在风中显得格外娇柔。

风里加着冰粒子,打在手上脸上还微微有些疼。

花溪福身道了声“信王”,薄野信没在意花溪生分,“你伤刚好,别在风里站着了,快先上车!”

花溪点点头,“嗯,等到了翠屏山我再给车夫指路。”

一共两辆双马拉的大车,外表朴素,另外跟着一队十人穿常服的侍卫。

花溪上了第二辆车。车内垫着狐狸皮毯子,放了烧着银丝霜炭的炭盆。绿缎洒金靠垫金丝蟒纹引枕紫檀木桌几……这车里的布置够奢华的。

花溪坐稳后,木犀打开桌几旁暖笼里一瞧.说道:“这里面还放着套宫制的粉彩牡丹茶具,壶里都沏好了茶,咦,是您平日里喝的滇红。我倒是白带了。那小阁橱里不会连点心都备好了吧?”打开一看,果然小阁橱里放着的红漆三层圆盒里盛着八样点心,都是花溪爱吃的。

“看,真让奴婢说着了。这信王准备得还真周全。”

花溪没告诉其他人信王与自己的关系,只道母亲当年救过信王,信王到了大华后才知自己是故人之后,要到坟上祭拜。所以木犀只当是因为当年的恩情,信王才会如此厚待花溪。

花溪看了那些点心,目光微闪,诧异了一下,便朝住外看了看说了声:“走吧!”

车子缓缓启动,花溪靠坐在软靠上,看着窗外飘散的雪花出神。

这是上京今年冬里的头一场雪,雪不大,落了地便化了,等出了城,雪渐渐大了,地上湿滑,车队的速度放慢了。

等过了午时,才到了翠屏山,车队停在道旁歇脚。

薄野信让人给花溪送了午膳过来,是普济寺的素斋。

“姑娘,瞧瞧,这是不是普济寺的素斋啊?”木犀止不住诧异道,“这大冷天,还热乎着呢。这信王想得还真周到,定是提前派人上山带下来的。”

“嗯,吃吧!待会儿还要赶路呢。”

花溪随意地填了填肚子。用了膳,薄野信到她车子跟前问了几句,吃得可好,路上可颠簸云云,花溪依言答了,没表现出亲近之意,倒也不是太冷淡。薄野信面上倒是多了几分喜意,离开花溪的车子后就给那送饭的侍卫打赏了两大锭银子。

休息了一刻,花溪给车把式交待了下后面怎么走,车队又启程了。

慕向晚的坟在山里,到了她坟上时,雪已经积了厚厚一层。

一片素白中,那一座孤零零的坟头显得格外凄凉。

花溪拂去了石碑上的浮雪,跪在坟前磕头上香,再抬头时,眼睛湿润了,“娘,没经得你同意,花溪自作主张带他来看你了……”

薄野信也径直跪在慕向晚的坟前,静静地看着那石碑上一笔一划,心中闷痛,低哑地唤了声:“贞娴,我来迟了……”下一刻,便重重地向那墓碑磕了三个头,然后便痴痴地望着墓碑,眼中含着水光。

花溪点了香烛,在旁边烧了早些带来的纸钱和元宝,然后站起身对薄野信说道:“你跟娘单独说会儿话,我在那边等着。”

不待薄野信反应,花溪把盛着元宝纸钱的竹篮推到了薄野信面前,自己往远处到不远处的树下,望着跪在慕向晚坟前的薄野信,他已经拿起竹篮里的纸钱点上,一面烧着一面对着墓碑说话。

一阵风过,吹得那些纸灰纸钱漫天飞起,薄野信急急地抱住那竹篮,避免那些元宝纸钱四散。转过头,捡起周围的纸钱,花溪瞥见薄野信的眼睛红了……

仟悔也好,诉请也罢,终是晚了。

薄野信烧完纸,起身往花溪这边走来。

花溪轻声问了句,“说完了?”

“嗯。纵使心里有千般话要说与她听,只可惜她也再听不到了。”薄野信叹息,“谢谢你带我来看她。”

“不必谢我,你欠她的太多,我只是想让她安心。”

薄野信看着花溪,异常认真地问道:“使团在上京过完年,明年开春就要回西月了。花溪,你,你跟我回去吧?”

花溪蹙眉,“回去?回哪里去?西月吗?哪里有我的家吗?有我的母亲吗?”

薄野信道:“我都已经打听清楚了,你为何会住到程府?慕家的人那般待你,我不放心你一人留在大华。再说,你是我的骨血,应该跟我回西月。”

“母亲泉下有知是否原谅你,我不清楚,但我却没说过要认你。”

“花溪——”薄野信面色不虞,唤了她一声。

花溪不以为意,继续问说:“那敢问信王,您堂堂的西月右贤王,可曾在西月娶妻生子?”

薄野信神情一滞,随即重重地叹了口气,抬手想摸摸花溪的头,却被她错开了。

收回手,薄野信低头望着花溪,轻声问道:“我若是没有娶妻生子.你是不是就愿意跟我回西月?”

花溪摇摇头,嘟着嘴咕哝了一句:“不清楚!”她确实不清楚,若他真对母亲长情而守身十五年,那她也许真的会原谅他,跟他离开这里。但他这样身居高位的人,能独身到现在吗?

薄野信有些哭笑不得,又缓缓地说道:“因为我生母是低等的宫人,所以我才会涉险到大华来,只求能立功摆脱尴尬的地位。当年我遇见你母亲时并未成亲,后来关在青石岭,大王兄曾送过女人给我。我承他的情,做出一副醉生梦死的样子好蒙混过关,不然只怕我也活不到现在。再后来,我得知你母亲去世的消息,心灰意冷……我曾有过两个孩子,不过都没养活。前年为了救二王兄,我受了伤,以后再也不会有子嗣了……”

也曾想过薄野信早已结婚生子,可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你……”花溪脑袋有些发懵,看着薄野信,似乎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结果只看到他的眼中闪过哀戚之色,他的话是真的!

“你是我唯一的孩子!”薄野信看着花溪,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

花溪没有再躲开,愣愣地任他摸着自己的头发,一时不知孩说什么。

薄野信收回了手,笑着说:“我还以为自己一辈子再无后嗣了,没想到老天开眼,还有你在……我很谢谢贞娴能把你留给我。”

花溪心中一软,却又不想这般轻易地认了他.撇嘴道:“你还真信任你那二王兄?万一他早己打探清楚母亲是诈死,而偏偏想要你死心塌地地跟着他,给他做事,所以为了断了你的念想迟迟不告诉你母亲的消息,一直等到她去世了才告诉你早年她已去了。你倒好,连自己都差点赔进去了!你们那王上还真会知人善用!”

虽然不知薄野信被关在青石岭后还有没有召集自己的力量,但想他能帮助西月当今的王上出逃,手里定有别人没有的本事和势力。

花溪刚刚的话虽有些赌气,可语气却亲近了不少。薄野信心情也随之好了几分,不过他还真未怀疑过二王兄……

见薄野信听罢,低眉敛目,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花溪一惊,不会提醒着了吧?

薄野信只沉思一下,便抬头笑了笑,“都过去了……好在还是让我寻到了你!”

第一百二十五章求亲(上)

花溪跟薄野信离开了翠屏山回到城中。

临别时,花溪的态度虽未见多热情,但话语中却不似初见时的冷淡,薄野信心中大快。

花溪一回去换了衣裳便去了中院。

慕向卿在屋里跟吴妈妈说话,花溪一来她便打发了吴妈妈下去,问了几句祭扫的事,见花溪脸色尚好,才放了心,却想起了今日慕府派人过来的事,眉宇间神色又凝重了几分。

花溪见墓向卿忽变,开口问道:“姑母可是有事?”

“今日二嫂身边伺候的常妈妈过来了一趟。”

“莫非与我有关?”花溪微愣,二舅母忽然冒雪到程府来定是有紧要的事。

慕向卿点点头,“昨日,武安侯家的黄夫人去府里见了老夫人,说要给你说门亲事。老夫人没应承,却也没反对……二嫂刚刚派人过来给我送信,说老夫人今日早膳时叫了几个媳妇过去说了这事,话里透着的意思是有意结这门亲事,不过三位嫂嫂都不大赞同,韵宜和韵宁都没嫁,不应该先给你议婚,所以老夫人一时还没下决定。”

花溪怔住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上门提亲,看样子老夫人还挺满意这家,而且这家好到招了大夫人和三夫人的眼.不然她们也不会站出来反对。

花溪低声问道:“是谁?”

慕向卿略带怒气道:“是洛东王二子陈鸿希,他今年二十,还未娶亲,所以许了你正妻的位子。老夫人准是听到是正妻才动了心。”

“什么?那不要脸的厮还敢来提亲?我不会同意的。”花溪气恼至极:“慕家还不知我被掳的事吧?”

慕向卿点点头,“这事府里的人都不知晓。黄夫人来说和,定不会知这里面还有别的因由。我就怕万一陈鸿希借着掳人的事去府里说事,那你是非嫁他不可了。”

花溪自然也想到了这点,只怕这嫡妻的位置还是洛东王府知道了自己与薄野信的关系后才做的决定。看样子,再过几日自己与薄野信的关系将不再是秘密。

慕向卿见花溪不语,说道:“洛东王和世子并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是洛东王妃素来溺爱幼子,我是担心洛东王妃会去求贤妃娘娘,她与贤妃是表姊妹……你若不认信王,那你名义上还是慕家的人……我看不如找信王商量商量。毕竟他是你亲爹……有他说话,洛东王府和宫里都得掂量掂量。”

花溪道:“洛东王府应该已经知道了我跟信王的关系,说不定还会来个请旨赐婚……”如今的情势,她也只有先认了薄野信这个父亲,如此一来才能让慕家的人和陈鸿希不能轻易左右自己的婚事。

“要赐婚更好,那就更不可能是他陈鸿希。虽然洛东王地位尊崇,但陈鸿希毕竟是次子。即便不能以他掳人未遂当借口拒绝,但你是信王掌上明珠配他一个嫡次子委屈了。”

慕向聊顿了顿,看着花溪笑着说:“真要论起来,欧阳世子不比陈鸿希合适。一个掳你,一个救你,一个嫡次子,一个世子,就这两点比起来,要选个有肌肤之亲的怎么也该选文宣?”

花溪微微一滞,想起昨夜欧阳铮的体贴,脸不由一红,嗔怪道:“姑母,你为老不尊,竟然打趣我!”

慕向卿瞟了花溪一眼,见她小脸飞红,心中大奇,莫非她其对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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