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匣心记-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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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家可和谁住去?”

烛影摇红之间,青田一直抑抑的神情终于微然一亮,“新家?”

“嗯,”齐奢的神情愈加和暖,“我在京中共有三处住宅,除摄政王府和如园外,还有一座府邸在什刹海的三转桥桥北。这座宅子原是前朝普安老郡王的,我当年策立军功时成了我的赐宅,之后我受封为皇叔父摄政王,朝廷又为我新建了一座规制更高的王府,就是现在这座,什刹海边的旧宅就被大家顺嘴称做了‘北府’,空置多年,早成了废宅。我呢,一开始就不愿你和其他姬妾住在一处,如园出过这一档子事儿,我也觉得心里膈应得慌。按说不是不能再新起一个地方,只是眼看我就该交权归政,不好太过张扬,干脆就叫人把以前这座北府给重新粉刷整修了一遍,尽管小一些,也有快七十亩地,普安老郡王又好治园子,比如园的精美也差不出许多。咱俩的寝殿还是我亲自关照兴建的,我想着你头发还未养长,那些个沉甸甸的金银头面也戴不得,所以叫工匠把殿前殿后打通成了一座玲珑花园,栽满各样花卉,四时不谢、八节长春,以供你取戴。名字我都想好了,‘名花倾国两相欢’,就叫‘就花居’,只等着你大笔题匾了。”

青田的双颊浮起了相会后的第一点笑意,“三爷有心。”

“你知道三爷心里有你就成,”齐奢响亮地笑一声,“所以你也千万别怪我,一会子我就走了,陪不了你多久。眼见是清明,皇族重臣都要去保定谒皇陵,过两天就出发,我还得先回京筹备一下。”

才漾起在青田眼底的喜悦被一揭而去,代之以一抹惶惶的忧凄,“一会儿就走?”

齐奢将她肩上的外衣拢一拢,“清明谒陵是国礼,我不能缺席。”

“那也带上我吧,我悄悄的不露面,不给你添麻烦。”

“这次谒陵还为皇上年底大婚亲政,要向列祖列宗行大飨礼,两宫太后、皇上、一干宗室朝臣皆会同往,实在是耳目众多,不方便。再者,我也就匆匆打个来回。三月初六正阳门还要举行阅兵仪式,接下来初八是今年恩科会试的第一场,考官得提前一天入闱,还得派考官。文武两头全等着我操持,忙得个臭要死,你在我身边我也顾不上。何况你寒气入体,又受了这么大惊吓,身上正发热,脉象也不稳,须得精心调息才好,禁不起车马颠簸,还是先在燕郊养好伤势,然后再宽宽地回京,这样我也放心。听话。”

青田没听齐奢讲完,眼泪已再次泻下,“不要!你不许走,你陪着我,不许你走!”

他急将她圈入了怀抱,加意抚慰,“不走不走,不走,啊,我就在这儿陪你,哪儿也不去,不哭了,乖不哭了,我不走。”

她伏在他肩头抽泣了一刻,带泪重举双眸。隔着泪,也看得清齐奢筋丝满布的眼、胡茬连生的两鬓。青田能感到心间似伸出了千手千臂在拉扯他,但分明,他已被现实的千手千臂在拉扯着。到底是自己把泪水拭去,两手空捏着被角,哽咽道:“你走吧。”

齐奢万般无奈地叹口气,“我也舍不下你,可实在是没办法。”

青田点点头,余泪尤腻,“我懂得的。”

他以两手煨住了她潮湿的脸儿,“我已经派人去接暮云她们俩了,很快就到,到时候让她们服侍你把外头炖的汤药喝了。这儿有官军把守,我再把卫队留下来守着你,什么事儿也不会有了,别害怕。”

她“嗯”了一声,眼中的泪晕仍是呼之欲出。

齐奢又一叹,将前额同她烧得火烫的前额抵在一处,“手还痛得厉害吗?”

青田将一边的嘴角抿一抿,只是低落而悻悻然,“还好。”

“已替你上了膏药,不日伤口就能愈合。还有你的脚有一点冻伤,也敷过药了,晚上再拿药水泡一泡。”他握过了她缠着纱布的左手,贴住自个的脸——一张年轻但风霜历尽的脸,腮角高高地一鼓,“你也是,那贼人让你写,你就写,左右不过是一张纸,能把我怎样?”

“政治之事从无小事,我再蠢,这点岂能不懂?”青田仍在抽吸着鼻子,又拿右手的手背印了印哭肿的双眼,“莫说那信本就是无中生有、含血喷人,就算字字属实,你当真是包藏祸心、图谋不轨,告发你的人也绝不该是我。”

又一遍,齐奢细致地端详着青田:她的下唇有牙齿咬出的深深血印,手腕密布着绳结留下的乌青瘀伤,而她指上的白纱——他见过战场上绵延百里的死人与残躯,却做不到正视一眼纱布下方寸间的创口。他想象着那是什么样的一种疼痛,也许像爬刀山、攀火海,可刀山火海,她也为他闯。这样的贞烈,是女子对男子的爱情最好的酬答,只这样的酬答如子期的离世、伯牙的碎琴,代价太高,高到他情愿不要。

“我宁可你告发我一万次,也不想见你身受如此刑苦……”

只说到一半,齐奢就说不下去了,只蓦然抓过青田,在怀中久久不肯放。

青田自己从他臂弯中挣开,仰目而望,“你怎么了?”

“没怎么。”快而又快地眨着眼,躲避着。

“你掉泪啦?”

“没有。”

她泪沉沉的瞳仁两边一滚,有一点盈然的亮光,“撒谎,你就是掉泪了!”

齐奢面色如恒,可声调里却残存着细不可察的涩哑:“我掉泪,你有什么好高兴成这样的?”

她凝着他,忽有雀跃的笑意蔓延。这是他予以她的酬答,让她在那样坚忍的一颗心里成为最柔软、最不可触碰的一角。她以指尖抹过齐奢锐利的鼻峰与根根微带潮意的眼睫,“我若当真死了,你岂不要泪流成河?”

“你若当真死了,”齐奢终于举目,目光殷红殷红的,但却不是泪,而是烙铁一般的灼热,“我就要这天下,血、流、成、河。”

刹那天地,空余一庭的急雨,疏还密,低复高。

第199章 集贤宾(7)

6。

雨在燕郊绵绵往复,京中也垂落了重重铅云。

拂晓时分,紫禁城浮出了一点一点的灯火,六宫启门。仍是透黑的天色中,慈宁宫穿过了一条匆匆的人影,正自闷头向前,冷不丁横来一声——“师父,你回来啦!”

赵胜抬起脸,向全福点了个头。

全福下阶而迎,一面问候:“师父,你生病了?昨儿没你在,太后娘娘一整天都不如意,发了好几次脾气,今天这会子还没起,想是又犯了肝气了。师父你什么病,好全了吗?呦,师父你头上这是什么?”一挨近,这才瞧见对方压得低低的帽檐下露着好大一块的白皮膏药。

赵胜搪开了徒弟,伸手摸着那膏药叹说:“真够背晦!前天夜里我在应天会馆吃完饭回家,都到了胡同口了,被几个过路的醉汉给折翻了轿子。我一时压不住火打起来,结果挨了一砖头。”

“什么,竟叫师父你也吃了亏吗?”全福的脸上顿生惊讶,“何方高手?”

“狗屁高手,全是些三脚猫。就为了这样,我才不曾提防,让人给阴了一下。”

“那些人呢?抓来下狱便是。”

“更深夜静,连样子都没怎么瞧清,过路人也没一个,没法子指认,哪里抓去?”

“太可气了!”全福晃着脑袋挥动起拳头,“那么伤得如何?可严重吗?”

几名小监迎头过来,一起向赵胜请安,赵胜随随便便地向他们摆了一下手,“说起来也怪没面子的,当场虽见了血,头脑倒还清爽,正好遇着我们那儿鹤年医馆的一位庄大夫,就住在医馆隔壁,我便随他去料理伤口。怎知才进门喝了两口茶,头就疼得耐不住了,以至于昏倒在人家家里,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我待要入宫,无奈仍头晕得当不得,庄大夫就叫大刘替我向宫里告了病假,又煎了一剂药让我喝了睡下,这一睡又是整整一天。到了昨儿晚上,我才终于能起床,头疼恶呕也好得多了。庄大夫又叫人做了一桌进补的餐饭招待我吃过,留我观察了一个来时辰,确定再没有隐症复发,这才亲把我送回家中,我到家都已是夜里亥时了。”

“有惊无险,有惊无险。总归师父你是个有运的人,就是走背字儿也有贵人相助。要没这庄大夫,一时耽搁了伤情,那可就难说了。我不是危言耸听,以前我四婶的独生儿子同一个城里人起了争执,只不过被那人拿刀把子在脑门上拸了一下,就被打成了傻子。”

“你这话倒不虚,我改日回去一定得备齐财帛好好谢谢这位庄大夫。人这脑瓜子可金贵着呢,就是师父我年轻当拳师的时候——”

“赵公公,赵公公!”后头追上来一位太监,远远地就急声道,“外头来了一位镇抚司的大人,请您出去看看。”

赵胜是慈宁宫的管事牌子,遇事自该出面。这便剪断了谈锋,回身往外走。

宫门外,就见一黑衣番役垂手肃立,“赵公公有礼,在下奉镇抚司都指挥使唐大人之命缉拿要犯,但须入宫搜查一番。”

赵胜一听,勃然变脸,“放肆!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圣母皇太后就在里头,你竟敢张口闭口的‘要犯’、‘搜查’?”

黑衣番役显得愈发恭敬了起来,“公公误会,因有一名江洋大盗潜入宫城,情形险恶,恐危及后宫女眷,故尔咱们才紧急搜宫。并不是镇抚司敢擅闯慈宁宫,此举也是为保护两宫太后的周全,慈庆宫就正在接受搜检。”

赵胜“啧啧”了两声,“那你先等等看,待我进去通报一声再说。”

镇抚司搜宫的请求传进内殿时,西太后喜荷还未起身,太监不便入内,玉茗便打了帘子出来问话。一见赵胜,先“咦”的一下,“你这是什么病?”

赵胜略带尴尬地做了个不值一提的手势,“有空再说。你向主子禀告一声,我猜,是不是东边有什么把柄叫三王爷抓着了,得入宫取证,却又不好做得太过明显,只能编出这么个话头,捎带上咱们?

玉茗拿一指在他额上虚虚一点,“你是和人打架了吧?”

“嘘,”赵胜跺了跺脚,“别让主子晓得。”

玉茗笑起来,拧身就进去了。

殿内锦幕半垂,喜荷病病歪歪地坐在被中,凑着床案低头翻算着几张骨牌。

待玉茗这般这般地说完,她手中的牌面正好是左边一张长三、中间三六、右边三长,凑成了一副“铁链锁孤舟”。她望着这隐而不露的牌象,面露疑虑,“搜宫?”

“是,说不敢惊扰太后,只叫几只细犬在各殿搜嗅一下,怕是有盗贼潜藏。”玉茗贴过脸来,放低了声音,把适才赵胜的揣测细说一遍。

喜荷叹一声:“既是三爷的人,就叫他们进来吧。赵胜回来了不是?叫他去盯着。”她把几张牌又重新推乱,以一种毫无悲欢的姿态指一指殿角的青鹤顶炉,“再多撒些‘宁远香’进去,我受不得闹腾,叫他们搜完就快走。”

此时,慈庆宫已是中门大开。好几个镇抚司番役牵着猎犬,犬只四处嗅闻一遍后,单静静地耷拉着舌头呼哧呼哧喘。其中一名番役上前来对管事太监吴染点了点头,“并未发现异常情况。打扰之处,就请公公代咱们向母后皇太后赔罪。”

“好说,大家也是恪尽职守,辛苦了。”吴染含笑送客,进入寝殿,悄附去东太后王氏的耳旁,“主子,外头走啦。”

王氏一身掐金满绣的凤衣,两眼也有烁烁的华彩,“好啊,走了就好。你今儿当完值就出宫家去吧,赏你一天的假,该慰劳的人慰劳两句,这次干得很好,三月会试,叫他等着看进士榜吧。”

吴染一眉头的愁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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