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匣心记-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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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径直找来萃意在西厢的下房,见其人竟安安稳稳地坐在墩子上绣花,兜不住出口叫骂:“萃意,你也忒歹毒了些!”

萃意从绣绷上抬起头,把针在头发里擦一擦,“平白无故的怎么骂起人来?”语调是极清白的,却有极不清白的邪恶的快乐在眸子里闪烁。

照花苦无证据,只一味狠斥:“那猫儿碍着你什么,你就下得去这样的手?”

“什么猫?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亏娘娘对你步步容让,你、你真是蛇蝎心肠,早知道第一天就该——”

“照花——”

二人都被这声音唬了一跳,并不由于它有多响亮,而由于其无法描述的嘶哑。但见青田一手架在幼烟的手臂上摸进门,把照花朝边上一拨,“你让开。”数步走去到萃意身前,直勾勾望下来。

初见青田钗亸鬓松、目赤面肿的样子,萃意是无比地痛快,比将火烫的铁钳头直捅入那畜生的眼眶里还痛快!不是要挖她的眼珠吗?看看谁挖谁的眼珠!谁知青田只一声不吭地死瞪着,两只低垂的眸子中半是阴森半是火焰,把萃意瞪得个浑身发毛,忙转开了视线,仓皇四顾。

狭小的房中,各人捏着一把汗,正不知如何收场间,已看青田猝然扬高了手臂狠命地朝下一抡,又一抡,再一抡。

过一瞬,萃意才杀猪也似地嚷开了,手乱着往颊上去摸被对方的甲套所刮出的寸长的伤口,一头撞起来,照着青田的脸就掴回去,“你打我?你打我?你打得起我吗你,啊?从小到大没人碰过我一指头,正经主子尚且没这么糟践过我,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仗着爷两天的新兴儿就抖起来了!我清清白白的一个人凭什么叫你这下贱货白打了去?你什么东西呐你!你个贱货,你打我?!……”

照花见青田吃亏,早猱上了娇躯,没头没脑地冲萃意扇打。萃意手一够就抓住了照花的头发,将她往地下摁,“你来得正好,你主子哄着我们那棉花耳朵的爷白花花的银子把你买进来,竟把这如园作了个淫窟,合着全成了你们窑姐儿的天下,只管成群结队地迷惑王爷!今儿我就拼了这条性命挨个和你们做一回,才知道姑奶奶我的厉害!”

趁萃意和照花纠缠,青田腾出手来,不知从哪儿摸到个花瓶照着萃意就砸过去。只听“嘶啷啷”一阵,萃意大叫一声,脑壳上鲜血淋漓地仰叉倒地。青田立即张开了两手,夹七夹八地把她连抡带抓。

萃意乱动着手脚,却被照花给合身揿住,饶是落了下风,尤然骂不绝口。幼烟已然惊急得哭出来,一厢大叫着唤人,一厢又哭喊着“娘娘”,欲把青田给扳开。萃意借机挣脱,抓起了镜匣就丢过来。不消片刻,瓷器漆盘、条屏挂灯,皆伴着哭骂声横飞一地。

众家人得了信,全一窝蜂地冲进来劝解。大管家孙秀达也脚不沾地地赶来,见仆妇们早已把青田和萃意拉开,两人都是一头一脸的伤,直把他吓得个屁滚尿流,倒头就跪,“小的来迟,请娘娘责罚!”

“孙秀达,”青田被几位婢子架坐在床上,颤动着一手指出去,“把她拖下去,给我、给我——”

她指尖的尽头是满脸染血的萃意,也被两个老婆子摁在墙角,却是负隅顽抗,又泼又狠地大笑了两声,“呸!你还真拿你自个当王妃娘娘了?我告诉你,我是王爷的人,在府里连继妃也无权处置我,凭你这婊子就想拿我怎么着,发你娘的春秋大梦!”

青田被羞辱得双颊赤红,两眼黑洞洞地向孙秀达瞪过来,“孙管家——”

孙秀达的脸孔全抽起在一块,“嘭、嘭”地磕了两个头,“娘娘,还请娘娘恕罪,这件事小的确实拿不了主意。王爷头先说是过了十五就回来,今儿已经十二了,烦娘娘再等两天,王爷回来自会裁夺。”

“听见了吧段青田?”萃意两臂一甩,甩开了扣住她的老婆子,猖狂地笑起来,“你明白你在王爷眼里是个什么东西了吧!从年二十四到今儿,王爷可回来过一次吗?你敢上门去找王爷吗?你知道哪儿找他去吗?呸,臭婊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还以为这如园是槐花胡同?我还就告诉你,你那畜生就是姑娘我干的!我今儿戳瞎了它一只眼,明儿就戳瞎另一只,还要拔光它一身的毛、剥了它的皮,你又能拿姑娘我怎么着?我可是王爷身边最贴心的人,你问问孙秀达,你动得了吗?”

青田只觉一口滞气堵上了嗓子眼儿,头重脚轻,一句话也说不出,只在那儿气吁吁地喘。照花一个劲地给她揉着胸,哭得眼鼻红肿,“娘娘、娘娘!”

倒是孙秀达大喝了一声:“萃意姑娘你说够了没有?来人!”他向前爬了半步,贴着青田的脚仰起了头来,“娘娘您别动气,您要气出个好歹,王爷问起来,小的可没法活了。这样儿娘娘,今儿已经晚了,事情的经过小的也不清楚,干脆明儿一早小的就往王府跑一趟,请王爷亲自回如园来替娘娘做主,绝不叫娘娘多受一刻的委屈。”他趴在地下回过头,向后招招手,一个太监疾步上前,孙秀达对他发话道:“赶紧的,把萃意姑娘带下去,先着几个婆子看押住,回头等王爷发落。”说完,又是千娘娘万娘娘地和青田告起罪来。

青田再没有说什么,只抬了一下手,被左右搀扶着吃力地一步步走出去,背影似一只折翼的白鸟。

在御叫了一整夜,不停地要去抓掉眼上的纱布,青田就整夜地抱着它,手上、颈上被挠满了花道子,眼泪不知几时滚滚地落下,又不知几时涩涩地干涸。晨鸡乱唱,唱白了东天。她看着日出,看着人来来回回,看着满桌的食物被端上来,又被原封不动地端走,看着日正中,看在御哀叫着惊醒、翻滚抽搐,看大夫替它换药,看它艰难地吞下一点点牛奶、眼角带着泪睡去,又再一次看它在怀中醒来。而窗外,日已西落。

就当青田以为他永不会再出现时——“王爷回来了!”照花奔进来,向外头指出去。

13。

大轿依然是直抬来殿外,扶轿杠的也依然是周敦。周敦打了帘,齐奢俯身而出。还未走两步,已见一人“噗通”跪倒在阶前,呜呜咽咽。齐奢弓下腰托一把,“孙秀达语焉不详的,你慢慢说,到底出了什么乱子?”

幼烟拿两手一起抓住了他的手,“萃意那作死的蹄子开罪了娘娘,娘娘必不肯轻饶的,只求王爷开开恩,好歹恕罪则个——”她没能说下去,因对方已抽回了手,将给予她的注视转投向她身后。幼烟扭过脸,半边脸庞便被一条影子打黑。

数盏皮绢大红灯笼下,青田鬼魅般走出,人白惨惨的,两眼中却喷出鬼火的绿光,另一束绿光在她臂弯里闪烁着——在御大张一眼,另一眼被一层纱布厚厚地缠裹。齐奢先怔忪地望了她一眼,又怔忪地扶起猫儿蔫答答的头,不及发问,青田已干着嗓子字字低铿地说起来:“瞎了,萃意干的。她打了照花,打了我,骂我臭不要脸。平日里我使她,她要么拨嘴儿不动,要么同我摔摔打打,我说她两句,她就当面给我顶回来。幼烟,我所说的可有一字不尽不实之处?”

幼烟仰视着上方那一双已出离愤怒的眼,一分分地垂落了自己的。泪珠一颗一颗,全落进摊开的掌心里。

青田调开了垂询的目光,再一次直凝齐奢,终有忍不住的泪意在她的眼睫浮起,“我看在萃意是你贴身的人,对她一忍再忍。今天,我忍无可忍。”

第129章 醉太平(19)

她说到一半时,齐奢的火已轰隆窜起来,他自个连句重话都舍不得撂的人就在他屋檐下叫他自个的奴才给撂了耳光?这整件事简直就是个响亮的耳光撂在他脸上,撂得他耳鼓都疯响。他看清了青田面上的血痕,手中的在御对他微弱地叫了声,伸出生有细细倒刺的小舌头,在他的虎口舔一舔。

齐奢放开了兜住猫儿的手,横臂挥出,“周敦,传我的话,把萃意那个贱婢——”

说到一半卡住了,仿佛记起了什么。地下的幼烟屏息以待,王爷该是记起了萃意的美、萃意的好吧?但王爷所记起的,只是把头转向另一边,“你说。”

青田面向立在阶下候命的周敦,打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剜掉一眼,撵出去配人。”

每个在场之人都露出了骇异的神色,一霎的死寂后,幼烟失态地哭叫了起来:“娘娘,娘娘,使不得啊娘娘!娘娘您发发慈悲,萃意是糊涂,可罪不至此啊!王爷,王爷您替萃意说句话,王爷求求您了,您不是不知道,萃意平日里最是个心高气傲的,您剜了她一眼,又把她撵出去随便配个小子,可叫她日后怎么见人呐?您这是存心不给萃意活路啊,王爷!”

齐奢的两眼中同样充满了震惊、犹疑和痛惜,每一分情绪都被青田一览无余。她含在眼中的泪冻结了,失望而冷漠地从他脸上移开了目光,一个字不多说,紧抱住在御回身便走。齐奢几乎在同时伸臂挡住她,腮角硬了硬,“周敦,娘娘说的都听到了?照办。”他把一个眼色隐秘而微妙地递过去。

周敦接了这眼色,垂目眨两眨,“是。”

地下的幼烟不曾捕捉到这电光火石的一幕,惊得整个人向后一软,坐倒在自己的后脚跟上,“王爷,您真不念您和萃意多年的主仆情分?萃意这些年从没什么错处……”

齐奢早已背过脸,一手扶着青田的腰际伴她回房。迷怔里,幼烟搏命一击地朝前一扑,扯住了齐奢长袍的后摆,“王爷!王爷您什么也不念,就当念在萃意‘侍候’您一场的份上吧,王——”

她自动住了嘴,齐奢稍别过半边脸来,把一手指在她鼻前,脸上的神色狠硬如铜墙铁壁,足以拦截任何的言辞。他自己则是一无置辞地,直起腰,转过了身。

被灯笼拉长的一对黑影双双消失,幼烟孤独地跪在朱红色的门槛前,陪伴着她的是天头的白月亮。

月映幽窗。

窗内,一副鎏金蟠花烛台上的数十支粗烛已结满烛泪,人面上亦有珠泪涟涟,一滴滴全滴在猫儿的绒毛里。毛已起了缕、打了结,泛出微黄的颜色,随肚皮的起伏颤动着,似覆雪的枯草。

齐奢望着眼前人与猫,叹一声,递过一只碗,“把这燕窝粥喝了吧,照花说你从昨儿到现在什么东西都没吃,这可不成。”

青田拿手背印一印眼泪,摇摇头。

齐奢却仍只是递着那碗,“你这样,是存心叫我愧疚不是?”

她依旧没说话,却伸手接了过来。齐奢从她膝上托起在御,拢进自个的怀里。

第二天他哪里都没去,从早到晚寸步不离地陪着她和在御。临睡前,周敦进来请安,捧上一只蟒龙锦匣。齐奢将匣子放来青田手边,“给你的。”

青田揭开匣盖,见匣内是一道黄灿灿的金牌,约有三寸长、一寸宽。齐奢将牌子搁进她掌心里,“这是我的手牌,见之如我亲临。倘若日后你有急事找我,叫人拿了这牌子,进出王府、大内、六部值房,均可畅通无阻。”

青田的指尖经过手牌上凹凸不平的纹与字,坎坷如心境。

“还有,”他沉吟一句,“我已经交待过了,这园子里的一切都由你做主,令出必行。”

青田把金牌放回匣中,好半日,沉眉向他凝来,“萃意怎么样了?”

齐奢有一丝迟疑,后道:“按你昨日的吩咐赶出去配人了,不过她伺候我多年,施以剜目酷刑,我有些不大忍心,只叫人狠狠杖责了一顿。你不会怪我吧?”

一声近乎于宽慰的叹息轻舒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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